番外之高中篇(三)
“你們說——遲曌下午的時候在教室里說的那個……是真的嗎?” 女生宿舍里浮動著洗發(fā)水的玫瑰香味,朱虹雨放下手中的吹風(fēng)機,一邊往手上倒爽膚水一邊問道,臉上的表情十足十的好奇。 “你是說,他說他那個……過?”梁夢西柔聲問道,說完自己反倒是紅了臉。 洛霖琛刷牙的動作頓如果不在薯條推文看到此文,希望某公.眾.號可以自己花錢整理文。了頓,微微蹙了蹙眉。 “誰知道呢,這些男生,”程晨聳聳肩,撇了撇嘴,“可能是真的吧。” 朱虹雨吃驚地長大了嘴巴,圓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也太……我們才十五歲??!” “這有什么,”程晨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男生可比你想得要色得多,就比如我們看起來道貌岸然的班長大人指不定現(xiàn)在正躲在被子里看毛片呢!” “不會吧!”朱虹雨滿臉的不可置信。 梁夢西笑了笑沒說話,轉(zhuǎn)眼間看見對床的洛霖琛在對著一只黑色的鋼筆發(fā)呆,神色間有些傷感,她擔(dān)憂地碰了碰她的肩,“你怎么了?” 洛霖琛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什么?!彼D了頓,“對了,后天我有點事要回家一趟?!?/br> “???后天是周三耶?!敝旌缬陱娜^被顛覆的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訝異地說道。他們這是寄宿制學(xué)校,沒有老師的批假是不能回家的。 “嗯,我請了假,家里有點事?!甭辶罔∥⑽⑿α诵?。 梁夢西看著她有些勉強的笑容,不由微微握緊了她的手。 周三早上一大早洛霖琛便收拾好書包出了校門,坐上校門口的公交到H市的汽車站,在車上搖搖晃晃一個小時到了云杪鎮(zhèn)上,再走一公里回到家里。看書請上:NPO1⑧.c哦M 廚房里洛母早已在準(zhǔn)備著祭拜用的雞鴨魚rou,看見她回來了,招呼著她來幫忙。 “媽,我也來幫你們吧?!闭谧x初三的洛尚賢將頭探進廚房說道。 洛母頭也沒回,擺手讓他出去,“不用不用,你回房間里好好看書,明年考去H市的高中。” 洛霖琛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側(cè)頭看了一眼洛母的身影,她的鬢邊比起上次反對她去H市讀書時又多了幾縷白發(fā),她張了張口,終是把溢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洛母和洛霖琛都是動作麻利的,沒多久就準(zhǔn)備好了洛父生前最喜歡吃的四道菜。母子三人帶上花籃、水果、白酒出了門。 洛父的墓就在云杪鎮(zhèn)的后山,三人徒步走上去,站在嶄新的墓碑前。洛母一邊絮絮叨叨地喃著最近家中境況,讓洛父保佑他們一家子,最后喊著兒女來給洛父上香。 洛霖琛握著一束冒著白煙的香,細(xì)長飄蕩的煙將她熏得眼前有些模糊,連帶著墓碑上父親年輕俊朗的面容都變得飄忽起來。 將墓碑旁邊的雜草清干凈后,三人返回家中。洛霖琛心情低落,在家隨意吃了幾口晚飯便回了學(xué)校。 回到學(xué)校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了,晚自習(xí)早就開始了。她今天也沒心思去學(xué)習(xí),反正她和老師請了一天的假,便漫無目的地在校園里隨處逛逛。 教學(xué)樓里燈火通明,反倒襯得cao場旁邊的湖畔暗沉寂靜,她不知不覺走到了湖邊,抬頭望著滿天的繁星。 父親很疼愛她,每次出差回來都會給她帶最漂亮的小裙子小玩偶,教她讀書識字,帶她打球玩?!?/br> 但是兩年前父親查出了癌癥晚期后,在病床上被病痛折磨了一年,終究是撒手人寰。 她不敢相信,有一段時間總能聽見父親喊她的聲音,等她抬起頭去找的時候卻哪里都找不到。 淚珠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滑落,匯合在下巴上,一滴一滴落在草地上的嫩芽尖,仿佛清晨晶瑩剔透的露珠。 從小賣部買了一根烤腸吃得正香的遲曌呆呆地看著湖畔的人影,她連哭泣都是安靜得令人心碎的,柔美的側(cè)臉悲傷而無助,淚珠好似無止境般從她的眼角滾落,一顆接著一顆。遲曌只覺得自己的心如同被什么東西緊緊地箍住,那一顆顆的眼淚宛如千斤重般砸在他的心上,讓他的心尖一陣陣刺痛。 “曌哥?怎么了?”同行的男生的叫聲讓他回過神來,他一把將手中的烤腸塞進他手里,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你先回去!”便跑走了。 被他拋在原地的男生撓了撓腦袋,嘟囔了幾句,轉(zhuǎn)身回了教室。 遲曌飛快地穿過湖邊的小路,繞過幾顆大榕樹,他從沒跑過這么快,心臟仿佛要從胸腔里跳出來般躍動,只是等到他喘著氣跑到湖畔的時候,卻沒了她的身影。 湖中心的涼亭里,一小團身影正蜷縮著窩在條凳上,不時傳來幾聲小聲啜泣。 一個纖瘦的人影輕輕走近她,在她的身上投下一小片陰影。人影停頓了片刻,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巾,遞到她面前。 “擦下吧?!?/br> 將臉埋在膝蓋里的洛霖琛抬起頭,面前的人逆著皎潔的月光站立,面龐柔和似水,眼神溫柔。 更多的淚珠順著她的眼角滑落,她接過她手中的紙巾在頰上和眼角摁了摁,嗓音哽咽:“謝謝?!?/br> “不用?!绷簤粑魅崛岬匦α诵?,轉(zhuǎn)身在她身邊坐下,側(cè)頭望著她淚水漣漣的側(cè)臉,輕聲道:“我能問問怎么了嗎?” 洛霖琛把她給的紙巾覆在臉上,半晌沒說話,梁夢西也不著急,就這樣抱膝坐在她身邊,靜靜地看著湖面的粼粼波光。 “……今天是我父親的忌日。”過了許久,洛霖琛才放下手中被淚水沾濕的紙巾,啞聲道。 梁夢西怔了怔,側(cè)頭看她,她的眼眶通紅,側(cè)臉在月光下越發(fā)白皙清透,脆弱又透明。 “我的父母親在我念小學(xué)的時候都過世了?!彼p聲開口,伸出手覆住了她放在條凳上冰涼如玉的左手,抬頭望向明亮的月牙邊上幾顆閃爍著黯淡光輝的星子。 正低頭望著膝蓋的洛霖琛愣住了,轉(zhuǎn)頭看著她平靜柔和的側(cè)臉。這是她第一次聽她提起父母,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 “抱歉……”洛霖琛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痕。 “沒關(guān)系,”梁夢西扭頭沖她笑了笑,“我不知道該怎么才能安慰你,但是時間是治愈一切的最好良藥?!?/br> “把一切悲痛都哭出來,會輕松很多的。”她的聲音很溫柔,“我的肩膀可以借你。”她側(cè)身伸開了雙臂,黑葡萄般的雙眸中波光柔和。 洛霖琛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她忍不住把額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很快就將她的校服襯衫打濕了一塊。梁夢西抬起手,輕輕拍著她單薄的背。 月色下的湖邊涼亭,一個女生趴在另一個女生的肩上低聲啜泣,微微的涼風(fēng)和蟲鳴聲交雜。 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沐浴露從這時開始成了她印象中最鮮明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