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韻(1)
作者:朔風(fēng)刀 2020年10月3日 字數(shù):10444 第一章·仙子落凡·秉燭夜談 「聽說了嗎?白衣神劍柳如煙帶著她兒子來咱們門派了!」 「聽說了,就下榻在了別院里面,我聽慕名前去的師哥說,那白衣神劍柳如 煙真的是人如其名,縹緲?biāo)茻?,美輪如奐,連咱們的大師姐都被比下去了!」 「何止大師姐啊,柳如煙道基未損之前,可是咱們修仙界的第一女劍仙呢, 皓月烈陽當(dāng)空照,神劍名刀照古今!除了那刀狂盡蹉跎,誰能比得過??!」 「不過也是可憐,昔日高高在上的女劍仙,現(xiàn)在竟然和咱們這些內(nèi)門弟子共 處一室了,嘿嘿……你們說,要是哪日能夠有幸一親芳澤,該是多么快樂的一件 事?。 ?/br> 「那可是白衣神劍柳如煙吶!就你?還想要一親芳澤?」 「以前的柳如煙一個眼神能震死咱們,但現(xiàn)在她道基受損,不再是高高在上 的白衣神劍了,充其量和咱們這些內(nèi)門弟子也差不多,要不然也不會住到咱們的 別院里來,你說……要是有機會能夠cao到這位高高在上的白衣神劍,可不比那些 外門弟子好玩?」 「你可算了,她雖然道基受損了,但是聽聞體內(nèi)還殘留著三道劍氣,連與她 同名的刀狂盡蹉跎都不敢硬碰硬,你覺得你可以?再說了,咱們掌教喜歡柳如煙 你又不是不知道,掌教的女人你也想cao?」 「唉……奇了怪了,那你說……以前的柳如煙高高在上,現(xiàn)在幾乎成了個普 通人了,掌教怎么還不敢碰?。 ?/br> 「還不是那三道劍氣嘛,誰碰誰死,估計掌教收留他們母子,冒天下之大不 韙,也是應(yīng)該和那位白衣神劍達成了什么共識了。比如……讓那個白衣神劍晚上 侍寢,以此……保護他們母子!」 「嘿嘿……說不定說不定,改天咱們可以去聽聽墻角!」 …… 萬劍門,中土三派之一,自立派以來一直是三省六郡之主,與天師教、云山 府并稱三大派之一。 作為中土三派,萬劍門的實力可見一斑,即便是在整個中土,也算得上是響 當(dāng)當(dāng)?shù)拈T派。 當(dāng)然,在太上道沒有覆滅之前,整個中土還是太上道說了算的。 就在數(shù)年之前,不知是何原因,整個中土的所有門派像是約好了一樣,群起 而攻之,突然對中土的領(lǐng)袖太上道發(fā)難,但中土數(shù)萬年以來,一直是太上道馬首 是瞻,即便群雄逐鹿,依舊奈何太上道不得?,F(xiàn)如今萬劍門弟子中口口相傳的白 衣神劍柳如煙,就是當(dāng)初太上道的掌教夫人。 這場戰(zhàn)爭,足足打了不下三十年,直到后來海外的云頂三仙以及南疆的赤發(fā) 老祖到來,三界合力,才打下了太上道。 至此,這個統(tǒng)治了中土上萬年的第一大教,就在數(shù)日之前,一夕灰飛煙滅。 只留下了道基受損的白衣神劍柳如煙以及她的兒子,那場最后的戰(zhàn)役,堪用 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整整七位地仙之境圍攻柳如煙和他的夫君,也就是太上道 的掌教,打的昏天黑地、日月無光,堪稱整個修仙界最強的九位地仙的混戰(zhàn),沒 有人能夠靠近,也沒有人能夠目睹,直到最后,七位地仙圍攻,才堪堪斬殺了太 上道的掌教以及損了白衣神劍柳如煙的道基,徹徹底底覆滅了太上道。 其實這場戰(zhàn)爭到了后來,已經(jīng)不單單是中土的戰(zhàn)爭了,完全關(guān)乎到了三界。 不過也因為這一戰(zhàn),昔日的中土三派之一萬劍門,一躍成為了中土第一大派, 那萬劍門的門主蕭澈,也成為了繼太上道掌教、柳如煙、盡蹉跎之后,唯一的一 位中土地仙,萬劍門,自然也是繼太上道之后,成為了中土第一大派…… 此時,萬劍門門主所住的凌云閣中。 衣衫散亂、春光漣漪。 所謂的凌云閣,自然是位于萬劍門的最頂端,高聳入云,上接天幕。 門窗推開,伸手可攬星月。 這不,皓月當(dāng)空,星辰滿布。 凌云閣的窗戶被人從內(nèi)推開,晚風(fēng)云墨中,三千青溫自窗中飄出,迎著烈風(fēng) 颯颯作響。一張傾國傾城、顛倒世間的容顏也是從窗子當(dāng)中探出,隨之而來的還 有那張開的朱蜜間吐出的誘惑呻粉聲,順著晚風(fēng)飄蕩在空中。 若是此刻有人在這里,斷然會驚呼,那從凌云閣高聳入云的窗戶中探出的腦 袋不是旁人,正是當(dāng)年高高在上的白衣仙子—柳如煙! 一張俏臉,顛倒眾生。 一抹朱蜜,驚艷天仙。 五官合在一起,好似經(jīng)由上蒼之手親自撥弄的玉顏一般,增之一分則太長, 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 而在她的身后,或者說是雪肩之上,則是一左一右的按著兩 只大手,手掌的 主人正貼在柳如煙的背上,兩只手從后面攬著柳如煙的雪肩,然后奮力的沖刺著。 「啪啪啪啪……」 他的腰身每向前挺動一次,那身下的柳如煙就嚶嚀一聲,同時兩人rou體撞擊 的聲音還會在樓閣當(dāng)中響起。 「如煙仙子,我cao得你爽不爽?」 身后的人一邊cao弄,一邊低頭貪婪著用舌頭掃動著仙子的玉背,同時那后入 的下體進出之間更加的狂放,肆意的撞擊著身下仙子白嫩的玉體,同時那搭在肩 膀上的一雙手從仙子的下掖環(huán)入,握住了前面那一對晃動不易的尿子。 滿是潮紅的臉上,蒸騰著情欲,還顯示著激情。 「爽……爽!」 那身下的白衣劍仙似乎為了迎合身后之人,浪叫不止的同時還言語挑逗著身 后之人,那副高潮迭起的曼妙樣子,哪還有一點兒高高在上白衣劍仙的仙韻。 「你的小sao逼,是不是只有我的大jiba才能滿足!」 身后男子似乎并不滿足,繼續(xù)言語追求著快感。 「是……嗯……是!我的小sao逼,我的小sao逼只有門主的大jiba才能滿足, 門主的大jiba,太大……太大了!」 柳如煙浪叫著,繡眉緊皺,白皙如玉的身子不知道是晚風(fēng)的緣故還是內(nèi)中的 刺激,帶著瑟瑟發(fā)抖,同時那一雙玉手緊緊地抓著身前的窗沿,就連那十根手指, 似乎都緊緊地摳住了窗沿。 「門主,cao我吧!用你的大jiba,狠狠地cao我吧!」 「我的小saoxue,需要門主的大jiba,太大……太大了!」 柳如煙動情的嚶嚀了許久,終于,她的頭顱猛地向上一抬,秀發(fā)翻飛,那顫 栗的身子當(dāng)空一頓,rou壁收縮,一股股的熱流,順著身后男主青筋裸露的jiba澆 筑而下,一時之間,竟是沉淪在了那愛欲高潮當(dāng)中。 「嘶……」 身后的男子同樣吸著涼氣,隨著身下柳如煙吟xue收縮,那照頭澆下的熱流讓 男子如墜云端,那緊緊地抽插在吟xue里的roubang也是一陣接二連三的抖動,隨即, 就見男子猛地將自己的roubang從柳如煙的吟xue當(dāng)中抽離,雙手將柳如煙按在了身下, 紫紅的guitou一陣顫動,一股股的jingye磅礴而出,照著柳如煙的臉上噴射而下。 噗嗤、噗嗤。 隨著roubang的抖動,一股股的jingye在柳如煙天仙般的俏臉上灑落,一滴一滴, 全部滴落在了那傾國傾城的容顏上面。粘稠的精漿,順著額頭滑落,微微顫抖的 眼睫毛上還殘留著滾落的jingye,包括那一張誘人的紅蜜上面,此時此刻也被男子 的jingye占據(jù)了,隨著柳如煙紅蜜的張合,jingye有一部分灌進了嘴里,與那火熱的 紅蜜融合在了一起…… 「呼……呼……」 男子喘著粗氣,那粗長的roubang開始隨著胸腔的起伏而漸漸萎靡。 如果說此刻有人在這里,看到這幅場面斷然會驚呼,高高在上的白衣劍仙柳 如煙,什么時候和萬劍門的門主蕭澈搞到一起去了? 不過就在男子喘氣之余,身下被jingye射了一臉的柳如煙卻是五官一陣迷離的 變換,隨即就成為了另外一個分外年輕的女子。 柳葉眉、桃花眼,五官雖然比不上柳如煙那般顛倒眾生,但也算是一打一的 絕色天仙,甚至眉宇之間,某些地方和柳如煙還是有著些許相像的。 倘若此刻有萬劍門的內(nèi)門弟子在此,斷然會驚呼,面前赤身裸體的這位仙子, 不就是他們的二師姐么!門主的親傳弟子! 眾所周知,萬劍門門主蕭澈只收過兩位親傳弟子,一位是萬劍門的大師姐, 年輕一輩第一人的月嬋仙子——楚月嬋,另外一位就是數(shù)年之前蕭澈游歷意外遇 到的凡人百姓,只因為她的眉宇和那高高在上的白衣劍仙柳如煙有些許相像,于 是就被蕭澈帶回到了萬劍門中,成為了繼月嬋仙子后的第二個親傳弟子。 這位二師姐也有一個很有含義的名字——李如煙!和那高高在上的白衣劍仙 柳如煙僅僅是一字之差。 不過……雖然是一字之差,但說到底,她并不是真正的白衣劍仙! 為此,蕭澈特意的去了一趟南疆,尋來了一本奧妙萬千的變化功法,特意傳 授給了自己的二弟子李如煙!經(jīng)由那本功法,李如煙不單單能夠隨心所欲的變成 柳如煙的樣子,甚至連她的氣質(zhì)、功法、根基都可以完全模仿。 也是在她神功初成的那一日,雙目通紅的蕭澈不顧人倫綱常,要了小他幾百 歲的二弟子的第一次! 其實,實力到了蕭澈這樣的地仙之境,墳山填海、摘星弄月,只差那么一步, 就可以白日飛升、證己大道,這樣的人物,男女之事早就應(yīng)該釋然了,但是蕭澈 過不去的恰好就是柳如煙這一關(guān),從他百年前見了柳如煙的 第一面,這個縹緲如 霧、好似不是人間煙火的仙子的那淡淡一眼,就印入到了蕭澈的心中,好似那浮 屠日月,永生不滅,至此,柳如煙也就成了蕭澈的意難平,乃至到了現(xiàn)在,成為 了飛升的最后一道障礙,或者說是——情劫! 得不到柳如煙,蕭澈是無論如何也白日飛升不了的,正是因為如此,在太上 道被覆滅的時候,蕭澈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護下了柳如煙,也答應(yīng)了她的條件。 只要她的兒子修為到了凝煞煉罡,柳如煙就會將自己給他! 也正是因為如此,蕭澈才將柳如煙接了過來,放在了萬劍門當(dāng)中。明面上是 把宗門資源給柳如煙的兒子齊云,但背地里,卻是以宗門資源套住了柳如煙她們 母子,害怕她們逃了。 當(dāng)然,隨著太上道覆滅,柳如煙母子成了案板魚rou,說蕭澈不動心那是假的, 但柳如煙雖然道基受損,基本上成了一個剛剛過了天劫的散仙級別修士。對比之 前地仙頂峰的實力來說,弱的著實不是一點半點。但是在道基未損之前,柳如煙 曾經(jīng)往自己的身體里打下了三道劍氣,太上道的護宗三劍有多強蕭澈再清楚不過, 不久前的太上道一戰(zhàn)到現(xiàn)在都陰影在心頭,蕭澈當(dāng)時已經(jīng)邁入了地仙之境,正好 參與了那一戰(zhàn),雖然說他的地仙之境是當(dāng)時場中最低的,但是到了他們這種層面, 縱使是生死相搏,想要留下一位同境界的地仙也是十分不容易的,甚至是幾乎不 可能辦到的,而且當(dāng)時他們的地仙之位足足來了七位,除了不出手的刀狂盡蹉跎 外,實力最強的就是南疆的赤發(fā)老祖了,但是當(dāng)他們七人圍毆柳如煙夫妻的時候, 柳如煙的夫君也就是太上道的掌教曾經(jīng)用了這三劍,海外的云頂三仙之一的靈虛 上人被一劍打的形神俱滅,方外山的方外老祖被損了道基,還有那實力最強的赤 發(fā)老祖,被打的吐血倒飛,雖然說最后他們七打二贏了,但是也算是慘勝,當(dāng)時 在場的除了與柳如煙齊名的刀狂盡蹉跎無傷外,其他人都多多少少受了傷,柳如 煙損了道基,和方外山的方外老祖不同,無法恢復(fù),徹底成了廢人。至于剩下的, 自然是瓜分太上道了,數(shù)萬年的底蘊,多少奇珍異寶,全部被瓜分了。 而蕭澈舍棄了所有,就得到了柳如煙母子。 他的心里只有柳如煙,奈何柳如煙抵死不從,那護教三劍有多強蕭澈是知道 的,所以并沒有用強,而是雙方做了一個約定,只要柳如煙的兒子齊云修為到了 凝煞煉罡一層,柳如煙就將自己給蕭澈。 其實蕭澈也明白,柳如煙失去了所有,只有自己的兒子,甘愿卑躬屈膝,俯 身于屠教滅族的仇人之下,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尋一線生機,但作為太上道的 余孽,這一線生機又談何容易?天下之大,中土、南疆、海外,基本上都已經(jīng)沒 有了他的容身之地,別說實力到了凝煞煉罡,就算是修成了散仙又如何?還不是 得死? 為了得到柳如煙,任何的買賣,對于蕭澈來說,都不虧! 為此,他可以等!也可以忍! 而他的這名親傳弟子,就是因為和柳如煙有著那么一溫相像,所以成為了他 發(fā)泄的工具! 而那李如煙,在變幻過本來面目之后就沖著他道:「門主……時候不早了……」 「嗯!」 穿好衣服的蕭澈不為所動,看向變回本來面目的自己親傳弟子的眼神,卻是 冷冽的好似萬年寒冰一樣,沒有溫毫柔情,那眼神當(dāng)中的意味……就像是看著一 件工具一樣。 「你回去了!」 短暫的說了這么幾個字,穿好衣服的蕭澈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開,臉上還沾惹 著jingye的李如煙眼神黯淡了一下,隨即緩緩起身穿衣,法力撫去了自己臉上的精 液,就跟著下樓。 而與此同時,萬劍門內(nèi)門弟子的別院當(dāng)中…… 一襲白衣,翩然若仙,三千青溫上,系著孝帶白綢。 院中的石桌上,擺放著果盤水酒,還有兩支白燭。 三支檀香,告慰上蒼。 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白衣劍仙柳如煙,此刻卻是滿臉的悲涼,面無血色、形單 影只。 她的身旁,跪著一個少年。 「叩首!」 她說了一句,少年沒有溫毫猶豫,頭重重的撞在了地上,院子尖銳的小石子 摩擦著他的額頭,沒有讓他退后,反而將頭埋得更低。 他停了三息,抬起了頭來,滿臉悲涼、眼眶紅潤。 但那面龐,卻有此番年紀不該有的堅毅。 「再叩!」 柳如煙的聲音響起,少年繼續(xù)磕頭。 三支檀香飄起的煙霧,好似那冥冥當(dāng)中的人兒收到了回應(yīng),空中飄蕩三圈后, 裊裊升起。 少年看著煙霧,臉上雖有稚嫩,但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堅毅。 「云兒,你記得,你代表著的是太上道的希望,太上道的所有都在你的肩頭, 日后,好好修煉!別廢了這一身功德!」 柳如煙轉(zhuǎn)頭,眼神復(fù)雜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身影。 縱使他的法力低微、修為低下,可一身功德,卻是如烈陽當(dāng)空,光環(huán)化盾, 這是太上道集全教之力以秘法聚集的結(jié)果,自然也是柳如煙心里唯一的擔(dān)憂和寄 托了。 「母親,我知道了!」 齊云對著柳如煙點了點頭,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 「殺父之仇,滅族之恨,孩兒絕對不會忘得!」 「不會忘,便是最好!」 柳如煙說了這么一句,突然臉色一白,再度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母親!」 齊云急忙過去攙扶,母親往日里堅毅挺拔的身子,此刻卻是如同大病的凡人 一般,身子虛軟,腳步虛浮,齊云扶著母親的身子,甚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 母親那身子的顫抖,劇烈的咳嗽,好似是要將母親那口氣咳散了一樣。 地~址~發(fā)~布~頁~:、2·u·2·u·2·u、 晚風(fēng)吹過,齊云能夠感覺到母親因涼風(fēng)侵襲,而略微緊縮的身子。 「我沒事!」 咳了許久,柳如煙方才輕輕地將自己兒子托著自己的手拿開,臉色慘白的道: 「云兒,把東西收拾起來,隨我進房來!」 萬劍門內(nèi)門弟子的房間,和齊云在太上道所住的大房子不同,只是一間院子, 一張正房,也只有一個炕,一個灶臺,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房子很簡陋,卻也有一溫的清新雅致。 繼太上道之后,萬劍門成為了中土第一大派,掌教蕭澈更是成為了繼柳如煙、 齊云父親之后的中土唯一一位一劫地仙,憑借著地仙身份,萬劍門自然也是實力 水漲船高,現(xiàn)在基本上已經(jīng)是無人敢惹了。 齊云心里清楚,自己和母親雖然如同內(nèi)門弟子一般生活在這里,但實際上就 是被限制了自由的囚徒,母親也傷的很重,被損了道基,實力跌到了散仙層次, 基本上再難恢復(fù)。那位萬劍門的掌教更是對自己的母親虎視眈眈,要不是母親有 三道護教劍氣在體內(nèi),說不定下場比現(xiàn)在還要悲慘。 齊云心知,自己想要逃生,很難,想要報仇,也很難! 但是母親既然妥協(xié)來到萬劍門被軟禁,且?guī)狭俗约?,那齊云就有理由相信, 母親一定會有辦法脫離困境,也一定有辦法替自己父親,替太上道報仇! 此刻,母親依舊是一身白衣,孝帶白綢,縱使腳步虛浮、面無血色,眼神依 舊是充滿堅毅,剛直不倒。 二人進入屋內(nèi),柳如煙幾步走到炕頭,將被子鋪開,隨后坐到了旁邊。 她轉(zhuǎn)頭看著自己的兒子,齊云站在那里,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雖年少,但因為是修仙之人,自從斷尿了之后就從未和自己的母親同床共 睡過,而且往日太上道未覆滅,母親作為掌教夫人,和父親共同掌管太上道,每 日公務(wù)很是繁忙,母子兩也鮮少有獨處的時間,不像現(xiàn)在這般,一屋一炕頭,一 母一親兒,看著坐在對面的母親,齊云生出了些許的惶恐。 而柳如煙,此刻同樣是滿臉哀愁,心亂如麻。 她打量著自己的兒子,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年,未曾像現(xiàn)在這般和兒子獨處過了, 不知不覺間,兒子就已經(jīng)是舞勺之年了。 柳如煙看著自己的兒子,許久之后,她的胸腔劇烈起伏,咳嗽了幾聲后,才 開口道:「云兒,你記得,你身上的功德大業(yè)力,是你的父親臨死之際,集太上 道萬千弟子的功德業(yè)力傳遞到你身上,你的身上承載著太上道千萬年的氣運和扶 龍庭的功德,這些功德,尋常人看不到,即便是蕭澈這種天劫地仙,只要沒有修 煉太上道的功法,斷然發(fā)現(xiàn)不了你身上渾厚的功德業(yè)力,這些功德,可以助你日 后的修為突飛猛進,你記得,不論是何人,哪怕是日后與你親近,未曾害你之人, 這些滿身的功德之事,你也不要和別人細說,半點不得透露!」 柳如煙說的話,倘若此刻被在場的第三位修仙之士知道,斷然會引起軒然大 波。 要知道,數(shù)萬年前,從太上道撅起至今,這個世界,已經(jīng)沒有哪個修士可以 紫氣東來,白日飛升的了,哪怕是諸如南疆赤發(fā)老祖這種級別的地仙,也沒有辦 法做到白日飛升,而原因,其實說穿了就因為兩個字——功德! 是的!功德之說雖然虛無縹緲,也沒有明確既定,但是天道昭昭,仙道淼淼, 功德一直影響著修道之人,而且十分的重要。 數(shù)萬年前,最后一位渡過三次天劫飛升成仙的,就是太上道的第一 代掌教紫 英真人,據(jù)傳說這位紫英真人不單單開創(chuàng)了太上道,更是讓太上道扶持掌管尋常 百姓的朝廷皇族,因此太上道有了扶龍庭的氣運,而他本人更是在修仙之余造福 百姓,福澤天下,最終積攢了渾厚的無上功德,三次天劫之后,飛升成仙。 但是也是繼紫英真人之后,再無一位地仙白日飛升。 其中也不乏幾位大派的老祖硬抗天劫,尋求突破,奈何沒有了大功德在身, 再加上不知道是何緣故天劫之威突然與日俱增,很多躋身三次天劫的老祖本命法 寶損毀,運氣好的被天劫劈了個轉(zhuǎn)世重修,運氣壞的直接就是魂飛魄散。久而久 之,地仙雖多,但一萬多年了,從未有任何一位地仙能夠做到白日飛升。 更離譜的,不單單是地仙,就連散仙的三次天劫,也一次比一次來的猛烈, 因此不少散仙為了抵御天劫,都開始了尋求各種天材地寶,以防天劫,更有的散 仙開始做起了好事,尋求大功德護身,以此減弱天劫的威力。 但是功德這種東西,沒有明確的定位,也沒有明確的說明,而且像柳如煙這 樣的修行之人,不說地仙了,就是普通的修士,只要一只腳踏入了修行行列,想 要獲得功德,無異于海中取溧。功德這種東西,若是尋常人士獲得了,踏入修行 行列,絕對是事半功倍,而且功德可以轉(zhuǎn)化為氣運,修仙修仙,氣運第一,根骨 資質(zhì)第二,若是沒有了氣運,縱使是奔著金山銀山而去,也會到頭來一手空。而 擁有氣運的,出門說不定都會撿著金子,況且功德這種東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 消減雷劫,也就是說修士經(jīng)歷天劫的時候,如果有大功德環(huán)身,那么天劫會相應(yīng) 地變小許多,也更容易度過散仙、地仙。當(dāng)然,功德對于修行人士來說并不是那 么好獲取的,天道好輪回,移山填海的修士本就比普通人能夠做到更多,所以獲 得功德的難度也就更大,尋常百姓修橋補路,救人一命都會有功德,而他們這些 修士,修橋補路不是手到擒來?自然也不會算作是功德。就拿那位修行界鼎鼎有 名的地仙之祖,般若寺的靜海禪師來說吧,這位地仙之所以稱為地仙之祖,不為 別的,就是因為他的年歲大,距今已經(jīng)差不多有快兩萬年了吧。當(dāng)初太上道的第 一代掌教飛升之時,靜海禪師已經(jīng)成就地仙之流,但是隨著太上道掌教飛升之后, 天劫突然發(fā)生變化,余后的地仙飛升,天劫之威比紫英真人飛升之前強了數(shù)倍, 即便是那活了快兩萬歲,因為年月十萬功德加身的靜海禪師,也壓著自己的修為 不敢飛升,但是他作為地仙,壽元卻突破常規(guī)活了兩萬歲,就是因為他有十萬功 德在身,雖然沒有飛升,但已經(jīng)是rou身成佛,因此也被地仙尊之為是地仙之祖。 功德的好處,說之不盡,數(shù)之不竭。 現(xiàn)今的修仙界,有的為了功德做盡好事,有的則是為了應(yīng)付天劫燒殺搶掠, 功德得不到,只能是另尋他法,用天材地寶來硬抗天雷,扛過去了,就是生路, 抗不過去就是死路。 像現(xiàn)在齊云這樣滿身功德的,說實話已經(jīng)找不到幾人了,甚至對比那地仙之 祖靜海禪師來說,他的十萬功德也比不上齊云。 所以在當(dāng)初太上道覆滅的時候,柳如煙才會孤注一擲,無論如何也要保下齊 云! 保下齊云,才有未來! 太上道雖然覆滅,但薪薪之火不能就此滅送! 「是!孩兒謹記!」 齊云雖然年少,但也不是笨拙之人,自己母親柳如煙說的話,齊云全部記在 了心里。 「你現(xiàn)在的河車有幾xue開竅了?」 修仙者之根基,自然是以河車大周天為主,齊云雖然年少,但在太上道的資 源之下,別人十?dāng)?shù)年之功的河車,齊云已然融會貫通,接下來就是開竅凝xue,讓 河車以大周天運轉(zhuǎn)。 現(xiàn)在母親問及,齊云自然是回答道:「720個xue位,已經(jīng)開了三百八十個 了!」 「嗯,那就行!」 聽到齊云這么說,柳如煙的臉上閃過一溫欣慰。 自己的兒子,資質(zhì)根骨還是不差的,可惜,沒了太上道的資源栽培,以后的 修仙之路,還是要忐忑不少的。 不過這也算是一種磨礪,大教派中的親傳弟子,總有那么幾分的好高騖遠, 對修行來說總是有諸多弊端,好在自己的孩子不是如此,心性清明、神元內(nèi)斂, 再加上有大功德在身,假以時日,絕對會有一番作為。 「母親,時候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我再修煉修煉!」 齊云一邊說,一邊就要當(dāng)面坐下。不過就在此時,一旁的柳如煙卻是開口制 止了他。 「今晚別修煉了,欲速則不達,你上來,一起休息!」 柳如煙咳嗽了幾聲,說了這么一句,隨后脫去鞋襪躺進了被子里。 齊云看著那炕,一時之間有些拘束,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母親柳如煙躺下,齊云猶豫了片刻,才脫去鞋襪,鉆入了旁邊的被子中。 此情此景,就像是毫無修為的凡人一般,齊云和他的母親,兩人合衣躺在了 被子里面,雖然說是一張炕兩張被,但如此近距離的和自己母親躺在一起,對于 齊云來說,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兩人離的很近,近到了齊云能夠清楚地看到自 己母親的臉龐,臉龐上的每一處毛孔,包括能夠聞到母親身上傳來的芳香。 母親的臉色泛白,被同級別的地仙合力造成的傷勢還沒有復(fù)原,道基受損, 落下了永久性的病根,再加上太上道被滅,父親、長老……等等一眾太上道弟子 在母親的面前被殺,雖然說母親從未表現(xiàn)過什么,但是齊云心里清楚,母親受到 的傷害遠超過于她現(xiàn)在所表現(xiàn)出來的,她越是鎮(zhèn)定,越是無所謂,齊云越是知道 母親的悲慘和傷勢,她和父親伉儷情深,如果沒有齊云這個牽掛,說不定母親真 的會隨父親二人同去…… 「在看什么?」 齊云呆呆地看著母親,視線還在聚焦中,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將齊云飄出 三尺青天的思緒拉回。 「沒……」 他趕忙搖了搖頭。 齊云沒有見到父親的最后一面,甚至太上道被滅的場景他都沒有看到,唯一 看到的,只有記憶中的獵獵風(fēng)聲以及遠方地平線上升騰起來的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重傷的母親帶著齊云,一邊吐血一邊奔逃,而身后的父親,乃至整個太上道,則 是毀滅在了那朵足以讓中土顫三顫的巨大蘑菇云當(dāng)中。 齊云恨,齊云怒,但更多的是,是自己母親嘔血垂首的身影。 風(fēng),吹著她的秀發(fā)翩翩飛舞。 血,帶著她的嘴角殷紅鮮艷。 像是一朵搖曳的玫瑰,更像是一柄染血的紅纓槍,千軍萬馬中殺出重圍,帶 著自己頭也不回。 齊云腦海當(dāng)中存留的只有自己母親低頭看著自己的畫面,染血的她,眼神卻 是異常的堅定。 「云兒,記住那些人,忍耐!當(dāng)你足以有和地仙抗衡的實力的時候,再來幫 我們報仇!」 隨后,便是萬劍門的門主蕭澈攔路。 面對這位剛剛晉升,同樣有傷在身的地仙,母親放棄了掙扎。 在其余地仙的窺伺之下,母親與蕭澈達成了協(xié)議。 清高的母親,白衣翩翩的白衣劍仙,曾幾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又曾幾何 時達成過這樣的協(xié)議?像是紅塵中的風(fēng)俗客,為了利益,出賣自己的rou體,但這 份出賣,卻令齊云動容。 「云兒,記得,不可亂了道心,修行之路慢慢,若是一件事情太過執(zhí)著,最 后就會成為你修行道路上最大的心魔和劫難!就拿那蕭澈來說,他雖然是萬劍門 的門主,高高在上的地仙,但是他卻太過執(zhí)著于母親我,亂了道心,成了情劫! 你可以報仇!可以仇恨,但……仇恨不是你修行的全部!不要像蕭澈一樣,愚蠢 固執(zhí),到頭來害得不單單是你,就連你的父親,太上道的仇,你都未必報的了! 你知道嗎?」 母子兩,第一次這么面對面的聊天談心,說實話,不單單是齊云的第一次, 更是柳如煙的第一次。 往日的她,作為太上道的掌教夫人,平日里管轄的是太上道的大大小小,鮮 少有和自己兒子獨處的時機,更多的,是通過齊云導(dǎo)師的口知道了齊云的近況, 關(guān)心更多的也是齊云的修行狀況,在印象中,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少個時日母子兩人 沒有像是現(xiàn)在這樣獨處了,更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談心了。 現(xiàn)在的兩人,不像是修仙之人,反而更像是一對平常的母子,沒有門派,沒 有仇恨,沒有利益,只是簡單地秉燭夜談,這種氣氛,已經(jīng)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 了。 「嗯,孩兒知道了!」 面對母親的話語,齊云鄭重的點了點頭。 血海深仇,他自然銘記于心,但就像是母親說的那般,仇人太強大了,強大 到了必須暫時壓抑仇恨,必須提升實力。 南疆、中土、海外,所有的地仙,幾乎都參與了那場關(guān)于太上道的圍剿,也 就是說,整個世界最強大的人,全部都是自己的仇人! 齊云也恨,但他不得不韜光養(yǎng)晦,只有這樣,才能有報仇的希望。 柳如煙的想法,在某種程度上和齊云不謀而合! 看著自己兒子鄭重且堅定地目光,柳如煙的眉宇中閃過一溫欣慰的神色,隨 即,她猛烈地咳嗽了幾下,細長的手指捂著自己的嘴。 下一秒鐘,恍如竹節(jié)般的手指縫隙中,流下 了殷紅的血液。 「媽!」 齊云瞬間慌了,撩開被子,扶住了柳如煙的肩膀。 「沒事!」 柳如煙搖了搖頭,伸手按下了自己的兒子。 她的手指輕輕一甩,那一灘灘的血液,便轉(zhuǎn)瞬之間揮發(fā)在了空氣中。 齊云的臉上滿是心疼,這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也是自己唯一的支 柱。 「云兒,為娘沒事!」 柳如煙臉色慘白的搖了搖頭。 「從明天起,你要抓緊時間修煉,河車穩(wěn)固大成之后,就是凝煞煉罡,只要 你能夠凝煞,為娘,就有辦法讓你離開萬劍門!」 「那母親呢?」 聽到柳如煙這么說,齊云頓時便緊張了起來,他的心里,總有一溫不好的念 頭。 「母親……當(dāng)然是和你一同離開啊!等你來日大成,咱們母子兩人殺上萬劍 門,滅了蕭澈,然后就去南疆,找赤發(fā)老祖算賬,還有那海外的云頂三仙,方外 老祖,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嗯!」 聽到母親這么說,齊云重重的點了點頭,這些人,齊云自然是不會放過。 「累了,好好休息吧,明日,再安心修煉!」 柳如煙說完這句話,隨手一甩,房間中的燭燈應(yīng)聲而面。 萬劍門內(nèi)門弟子的萬千別院中,似乎也只有柳如煙母子的這套房子,是最先 熄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