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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姣婦在線閱讀 - 第10節(jié)

第10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笑瞇瞇更新了!

    最近幾天,如無特別說明,便是早上九點一更,下午三點半第二更。

    ☆、瓜棚邀私奔

    王府設宴,雖男女不同席,卻同廳,中間也只隨意擱了二十四扇屏風。男子的說話聲,女子的嬌笑聲,互相可聞。

    甄玉坐在申氏下首,卻側耳分辨著屏風那頭舊主九江王的聲音,心下難舍難離,恨不能重活回去,再站到九江王身邊當他的謀士。

    申氏見她神思不屬,似乎側耳聽那一邊的聲音,不由打趣笑道:“怎么,這才多會兒不見,就思想夫婿了?只管豎耳聽他的聲音啦!”

    這會兒,屏風那邊卻是一片笑聲,有人起哄讓王正卿即興作詩一首,王正卿果然作了出來。眾人念了一遍,笑道:“如今甄榜眼不在,王狀元便是一支獨秀了?!痹捯粢宦?,那頭便靜了一靜,雜有嘆息聲。

    申氏也聽住了,微微皺眉,這么一個時刻,提及甄榜眼,不是掃興么?

    白谷蘭聽得王正卿的聲音,卻是豎耳聽著,眼角又去瞥甄玉。

    甄玉卻只管偷看唐妙丹,眼見唐妙丹吃得極少,不由自主勸道:“這碟鳳尾酥味兒卻不錯,郡主試一試。”說著挾了一只鳳尾酥放到唐妙丹碗中。

    唐妙丹看甄玉一眼,曬然一笑。不知道多少的夫人想巴結本郡主,只本郡主是那么眼淺的人么?是你們想巴結就能巴結上的人么?挾一只鳳尾酥就想本郡主高看你一眼?她想著,早抬手招過一個小丫頭,指指碗內的鳳尾酥道:“賞給你的,快吃了!”

    小丫頭忙道謝,端了碗下去了,另給唐妙丹換了一只碗上來。

    甄玉愕然,你從前和我下完棋時,不是最喜歡吩咐人做這鳳尾酥端上來共吃么?莫非因為我亡了,你睹物思情,連這鳳尾酥也不吃了?

    甄玉想到此處,心內酸楚,暗暗發(fā)愿,若能常來王府走動,定要設法給唐妙丹謀一位好夫婿,以報答她前世對自己的情意。

    宴席過半,有些夫人微有酒意,卻要上更衣室,甄玉也找借口離席,一時出了宴客廳,扶著一個丫頭的手到了更衣室,只讓丫頭先去松散,說道自己待會自行回席便可。

    丫頭樂得清閑,自然應了,往一邊去了。

    在更衣室凈了手,整理完衣裳,甄玉慢慢踱出去,聽得不遠處有笑鬧聲傳來,因負手看著那處的燈火點點,突然生了滄桑之感。

    她沿著長廊走,過了長廊,卻不往前頭去,只看看四周,見無人注意,便拐過一邊,沿著陰暗處往園子里東北角走。

    甄玉前世被九江王接進王府后,因他并無居定住所,本是住在客棧的,九江王便安排他住在王府中,撥了一所院子給他居住,待他如手足。及后,他雖有能力置辦宅院,卻遲遲沒有置辦,只想著待助得九江王成大事,那時功成名就,再行娶妻置宅。九江王得知他懷念家鄉(xiāng)的瓜棚時,更在園子里東北角建了一處瓜棚,讓他閑時在瓜棚內下棋作畫。

    月色極清淺,風拽樹枝,地下有斑駁樹影。甄玉慢慢地走,走到瓜棚外才停下腳步,看著吊在瓜棚外一只白燈籠,一時百感交集,只憑吊著前世的自己。

    風中突然傳來說話聲。甄玉回轉頭一看,卻有人持了紅燈籠走來,他一時瞧了瞧左近,閃身到瓜棚后,立在陰影處。

    持了燈籠走過來的,是九江王并一位名喚任達良的謀士。兩人走到瓜棚外,望著在風中搖擺的白燈籠,齊齊嘆了口氣。

    任達良手里提著一個食盒,早已揭開,取出一壺酒并三個酒杯,在石桌上擺好了,又倒了酒,遞一杯給九江王,自己端了一杯,嘆氣道:“甄榜眼,今兒可是你生忌,我和王爺特意來陪你喝一杯的。”

    甄玉聽得聲音,倒是記得,當年這任達良也是好才華,深得九江王賞識,但因有自己和王正卿在,他卻不能上位。后來因一事和自己起爭執(zhí),他憤而出走,從此不見蹤影?,F(xiàn)下自己重生,前世之事卻有變化,就是這原本要出走的謀士,倒還在王爺身邊。只這人雖有才具,奈何心胸窄小,只盼王爺莫要輕信他才好。

    九江王接過任達良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這才端起石桌上另一杯酒,灑在地下道:“甄榜眼,這可是你以前最愛喝的曲釀液,多喝幾杯。”說著又倒酒。

    甄玉透過瓜棚處的縫隙,看著九江王清瘦的臉寵,不由濕了眼眶。一個謀士亡后,舊主這樣記著,還有何憾?

    九江王喝了幾杯酒,這才開口問任達良道:“查了這些時候,還沒查出是誰毒害甄榜眼的么?”

    甄玉一驚,自己不是病死的么?怎的九江王說自己是被毒害的?卻聽任達良道:“王爺,王府人多眼雜,只怕打草驚蛇,倒不好太過著意追查,現(xiàn)只有一點兒線索。說到底,甄榜眼死了,于誰最有益處,那人嫌疑便最大。”

    九江王一時失聲道:“你是說王正卿?”

    藏在瓜棚后的甄玉心口一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任達良卻笑道:“王爺,王正卿雖和甄榜眼不和,但他行事光明磊落,倒不一定是他?!痹掚m這樣說,但任達良知道,一顆懷疑的種子已種植在九江王心底了。

    甄玉聽著九江王和任達良討論,這才知曉,他死了之后,任達良幫著整理他的遺物,發(fā)現(xiàn)他常年服用的參茶有怪味,便拿去讓王府供奉大夫看了。大夫檢查后,卻是稟報上來,說道參茶被下了慢性毒藥,長年服用這參茶,身子會漸漸發(fā)虛發(fā)寒,再至勞累,便易重病不起。

    任達良不敢聲張,只悄悄把事情稟告了九江王。九江王又悲又怒,馬上令任達良徹查此事。任達良查了這些時候,卻還是毫無頭緒。

    甄玉在瓜棚后聽著他們說話,也是又悲又怒,原來自己不是病死的,卻是被人害的。若不掀出這害死自己的人,枉自己重生一次。

    九江王又站了一會,想及前頭還有賓客在,不好失蹤太久,便持了燈籠,和任達良走了。

    甄玉站得太久,卻是腿麻,一時揉著腿,想等九江王走遠了,她再走。不想九江王所持的燈籠才消失在遠處,另一邊卻又有人持了燈籠過來了。

    這一回過來的,是王正卿。

    王正卿走到石桌前,從懷里掏出一塊香餅子,拿火折子燃點了,喃喃道:“甄榜眼,今兒是你生忌,我可沒忘記。這香餅么,是你最愛的南園香餅,來聞一聞罷!”說著倒退幾步,仰頭去看掛在上頭的白燈籠,問道:“喂,你自己一人寂寞不?今晚賓客眾多,各府大人攜眷前來赴席,可是見著好多美人兒呢,可惜你看不見了。”

    前世時,甄玉一心要等功成名就再娶妻生子,可他畢竟是血氣方剛的青年男子,見著漂亮女子免不了多看幾眼。他這么一個愛好,落在王正卿眼中,便被王正卿私下拿來取笑了幾回,說他太過壓仰自己,小心壓仰出病來,將來娶妻后,反不能人道云云。甄玉這個愛好既然被王正卿看破,在他跟前,便不再藏著掖著,間中也和他討論一番誰家的小娘子漂亮云云。

    甄玉聽王正卿嗉叨了一會,對于適才任達良說的話,卻又生了懷疑。王正卿出身名門,且是燙手可熱的狀元郎,在戶部掛著職,若不是九江王再三再四想法邀他進府相助,他未必肯來。他何必為了一個第一謀士之位,下毒謀害自己呢?且以他對王正卿的了解,王正卿絕不是這等人。那么,任達良說這話引九江王懷疑,是想除掉王正卿么?

    甄玉分析了一會,深覺有些頭痛,只得停了分析,暗暗嘆息:自己這么一亡,被有心人一攪,只怕王府的水要渾了,九江王未必能如前世那樣,順利登上大寶。

    王正卿又對著白燈籠說了幾句話,一時欲待抬步走人,卻見前頭有人持了燈籠款款而來,便停了腳步分辨著來人。

    這回來的,是白谷蘭。

    王正卿見是她,不由微怔,開口道:“你怎么來了?”

    白谷蘭站在王正卿跟前,低低道:“席間不見了你的身影,我猜著你是過來憑吊舊人,便尋了過來?!?/br>
    王正卿一笑道:“都傳聞我和甄榜眼不和,唯有你知道,我卻是敬重他,他死了,我確實傷感?!?/br>
    白谷蘭勸道:“人死不能復生,你也莫太過傷心了。現(xiàn)下前頭人多,只怕尋你呢,還是回去罷!”

    原主懷疑的果然不錯?。⊥跽涞男纳先斯皇沁@位白谷蘭??磥硭玫哪枪薏?,就是王正卿送給她的。王正卿這廝居然拿老子的茶送心上人!甄玉用手掐著瓜棚垂掛著的一只小黃瓜,指甲深入黃瓜rou中,很想跳出去大吼一聲,嚇一嚇這對野鴛鴦。

    王正卿可不知道甄玉正立在瓜棚后,只和白谷蘭道:“你先回去罷,小心被人看見了,可是不好聽?!?/br>
    白谷蘭“嗯”了一聲,卻不走,酸溜溜道:“今兒見著你娘子了,倒是標致,怪道你當年棄了我,硬要娶她呢!”

    王正卿應道:“當年的事,是我的錯。但現(xiàn)下我們已各自成家,便莫再記著從前了?!?/br>
    白谷蘭咬著唇道:“我倒是想忘記,但想忘記時,未必能忘記。”

    王正卿一聽這話纏綿悱惻,心底的弦便被撥動了一下,一時道:“蘭娘,我何嘗能忘記你?但若不肯忘記,于你卻有害?!?/br>
    白谷蘭一下哽咽了起來,帶淚道:“能得你這句話,我也無憾了。異日我亡了,只希望你也能憑吊我一番,撫我在天之靈?!?/br>
    王正卿大驚,問道:“這是怎么說?”

    白谷蘭但哭不語,抽抽噎噎的,萬分可憐。

    甄玉一只腳抬了半步,又縮了回來。還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若被人知曉適才藏在此處聽了九江王和任達良的話,只怕要糟。

    王正卿見白谷蘭哭個不停,終于心軟,擱了手中燈籠,左手撫上她的肩膀,右手去幫她擦淚,一邊勸道:“莫哭了!”

    “三郎!”白谷蘭拋下手中的燈籠,撲進王正卿懷中,緊緊摟了他的腰道:“你帶我走得遠遠的,到沒人認識的地方,只過我們的日子,好么?”

    甄玉在瓜棚后托著快要掉到地下的下巴,哦,他們這是要私奔的節(jié)奏么?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重陽節(jié)快樂!

    重陽節(jié)碼字加更,求憐愛求安慰!

    ☆、舊院遇舊主

    王正卿被白谷蘭一摟,一股熱血涌上頭,反手摟住她,正要說話,突然聽得白谷蘭那句走得遠遠的話,一下似被潑了一盆冷水,漸漸冷靜下來,因輕輕扳開白谷蘭的手,拉她站好,柔聲道:“蘭娘,我父親母親年事已高,兩位哥哥又外放為官,并不在京中,我如何忍心為一已私欲棄了高堂呢?這可是不忠不孝不義,千古大罪名了?!?/br>
    白谷蘭話一出口,也知不可能,只希望王正卿給她一個許諾,給她一個希望而已,這會聽得王正卿的話,眼淚又下來了,哭道:“我就知道,我不過是癡心妄想而已。想當初,你就為了父母之命,硬棄了我們的情份,娶了甄玉娘,如今前途無量,又焉肯為了我,棄了如錦前程呢?”說著揀起燈籠,掩面跑了。

    王正卿看著白谷蘭的身影,喟然長嘆,看向白燈籠道:“甄榜眼,若是你,你會如何選擇?當年京中情形不明,朋黨林立,一個站錯隊,便有抄家滅族的隱禍。蘭娘的姑姑是宮中貴妃,她家又是地位微妙的外戚,彼此縱有情意,我又怎敢為著情意,不顧家族安危呢?男子生于世間,卻是為著興家立業(yè),護衛(wèi)父母家小而活的,情意雖令人昏沉,到底不能十分深陷其中。”

    甄玉見王正卿對著白燈籠傾訴心事,倒想起往事。那時節(jié)他們?yōu)橥?,雖是常常斗嘴,明面上寸步不讓對方,暗地里卻是互相欣賞的。有些不能對后宅婦人說的話,偶然也會互相說一說。至于男人最愛談論的話題,比方哪家紅樓來了漂亮紅阿姑,哪家府中小娘子別樣標致等等,于無人處,當然也會論一論,說笑一番。只王正卿今晚對著白燈籠,像面對摯友般說話,倒是第一遭。

    王正卿說完,整個人似是輕松了許多,整整衣裳,提著燈籠走了。

    甄玉從瓜棚后轉出來,站到王正卿適才站的地方,看著白燈籠道:“喂,你今晚聽了這許多話,夠本了罷?趕明兒該叫王爺摘了你下來,省得別人全當了你是我,有事沒事走來噴嘴沫子?!?/br>
    她說著,卻是感覺腳下似有一物閃著光,一時俯身去瞧,倒是從腳邊揀起一個荷包。她對著清淺的月色細看荷包,雖瞧不清楚荷包所繡花樣,但憑感覺,也知道這是一個精美的荷包,一時忖度著,適才站在這個位置的,只有王正卿,那么這個荷包,便是王正卿的。王正卿這廝也真是的,跑來此處還要落下跡象,若是被任達良揀到荷包,再在九江王面前挑撥幾句,只怕事情更不妙。

    甄玉尋思了一下,又四下看了看,再三確認位置,荷包絕不是九江王和任達良掉的,只可能是王正卿掉的,便把荷包納入懷中,小心放好,分辨方向,朝著以前住過的院子方向走去,抄近路走上一條鵝卵石小道。

    九江王當時為了甄玉在所住的院子和瓜棚間方便來回,甚至令人在這兩處修了一條近路,路上鋪了鵝卵石。甄玉每次從院子到瓜棚的路上,便脫了鞋子,在鵝卵石上走動,按摩腳底。王府中供奉大夫也說過,甄玉長年勞碌,恐氣血不繼,若得空兒,宜多在鵝卵石上走動。

    現(xiàn)他亡了,這鵝卵石小路,極少人走動,便有了青苔,走著甚滑溜。

    畢竟是走慣的小道,甄玉雖摸黑走去,倒也沒有閃失,順當?shù)搅怂〉脑鹤永铩?/br>
    前頭熱鬧,笑語喧嘩,這處卻幽靜,庭前掛著的白燈籠并未摘下,顯得凄清寂寥。

    甄玉拾裙角,輕悄上了大門臺階,欲待推門而進,轉念一想,又縮回手,繞到另一邊,伸手推窗向里看。借著一點點月色,卻見房里桌椅床鋪依然擺放在原先的位置,桌面上一只水晶紙鎮(zhèn)在?抵猩遼練17痢?

    當時甄玉喜房間闊亮,窗子便做得特別大,因此窗沿低矮。她這會撩裙子度了度,度著自己應該能爬進窗內,便攀住窗栓,奮力一躍,屁股先坐上窗沿,這才慢慢轉身,伸足進窗內,攀著窗栓滑下去。

    房里是收拾過了,先前心愛的書籍等物已被搬走,倒是衣柜里還留著以前穿過的幾件長袍。

    甄玉撫著長袍,有些哽咽,再回不去了。

    她這里沉侵在過往中,卻不防大門被推開,有腳步聲傳了進來。

    甄玉一驚,迅速藏進衣柜中,拉好柜門,屏息聽著動靜。

    進來的,是兩個女人。

    走在前面,身段玲瓏有致,性感迷人的,是九江王的姬妾蘇冰香,挎著籃子,提著燈籠走在側邊的,是她的貼身丫頭巧兒。

    蘇冰香領著巧兒走到房里,掛了燈籠,另在籃子里拿出香蠟等物,點燃了,又擺上酒菜,這才坐到案前,倒了兩杯酒,自己喝一杯,幽幽道:“甄榜眼,你這樣的人,怎會這樣輕易就死了呢?真叫人想不透。欠你的恩情,還沒報呢,你怎能突然就死了?”說著滾下淚來,哽咽難言。

    巧兒尋了帕子給蘇冰香擦淚,低聲相勸道:“孺人,人死不能復生,您心意到了便成。甄榜眼在天之靈,定然知曉孺人這番心意?!?/br>
    按例,棠國王爺除了正妃之外,還能置有品級的孺人兩位,滕十位。九江王除了正妃申氏外,底下有品級的姬妾,只有三位。蘇冰香便是有品級的孺人之一。

    當時蘇冰香進王府時,只是一位普通侍妾,因她貌美,卻是受到其它姬妾的排擠,被百般欺凌。那一次重病,小丫頭巧兒去請府中供奉大夫,卻沒有請到,回來時一路哭著,一心以為主子必不能活了。

    那時節(jié)甄玉從府外歸來,見得巧兒蹲在地下哭得差點昏倒,一時停了腳步,問了幾句。

    巧兒一抬頭,見是甄玉,猶如見了救星,一五一十把事情說了,哭著求甄玉救救蘇冰香。

    甄玉稍一沉吟便道:“既然請不到府中的供奉,便到府外請一個大夫便是,何必哭?”

    巧兒低低道:“我們主子沒有銀子,而且,我也出不去大門外?!?/br>
    甄玉讓巧兒起來,笑著喚過一位小廝,吩咐兩句,讓他去請大夫,又交代巧兒在二門外等著,見大夫來了,就迎進去。至于診費什么的,由他來出便可。

    巧兒大喜過望,千恩萬謝去了。

    因大夫來得及時,蘇冰香的命便保住了。

    蘇冰香病好后,卻是尋著機會見甄玉,親自道謝。

    甄玉見她可憐,免不了好人做到底,指點她道:“今兒申時三刻,王爺會在梅林踏雪賞梅,想要畫一幅梅花寒雪圖。據(jù)我想,那梅花寒雪圖上頭,若能添一個手持梅花的紅衣美人,定然更佳?!?/br>
    蘇冰香本也聰慧,一聽這話如何不明白?一時差點跪下道謝。

    甄玉卻是虛扶,只讓她快去準備。

    下午時分,九江王在梅林作畫,一個紅衣美人突然出現(xiàn)在梅林內,因攀折梅花跌在他跟前,可憐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