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甄玉昨晚那般,還以為王正卿這半年定然絕跡她房中了,不想他又來了,一時驚訝道:“你怎么來了?” “怎么,我不能來?”王正卿有輕微不滿,見我來了,不是該驚喜么? 甄玉摸摸下巴,馬上又放下手了,以前的習(xí)慣動作要棄掉,免得被王正卿疑心,一時又揚(yáng)聲吩咐立夏道:“上茶,我用那只荷花杯,給三爺用昨晚那只玉青杯子?!?/br> 立夏摸不著頭腦,卻還是依言尋出杯子,倒了茶端進(jìn)去。 王正卿見甄玉自己端了一只荷花杯,把一只玉青的杯子遞給他,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杯子不是一套一套的么?都只剩下一只了?” 甄玉笑道:“不是呀!昨晚看你挺喜歡這只玉青杯子,親了又親,就特意吩咐了,小心收好這只杯,每碰你來了,就用這只杯子上茶。” 王正卿:“……” 那里王正瑤聽聞王正卿到了甄玉房中,倒怕拿畫換人的事黃了,一時著人去請王正卿,只說是曾少陽有請。 王正卿自然不會拂了妹夫的面子,忙忙就去了。 稍遲些,就傳來消息,說道王正卿和景少陽論起學(xué)問,且喝了酒,待會要安歇在書房,就不過來了。 ☆、25質(zhì)問甄 甄玉卻是連夜作畫,其中一幅便以前世的筆觸來畫,另一幅以甄氏臨摩的筆觸來畫,直折騰到天亮?xí)r,才畫好了兩幅,只是一時怕人看出端倪,也不叫人進(jìn)去服侍,只隔著門吩咐胡嬤嬤道:“昨晚作畫,一晚沒睡,今早卻要補(bǔ)眠,你們別吵我,讓我睡一會再起。” 府中有客人,主婦怎好睡得太晚呢?胡嬤嬤勸道:“瑤娘和郎子在府中作客,三夫人不好高臥的,且熬一熬,待他們走了再補(bǔ)眠罷!” 甄玉看著墨跡未干的畫,回應(yīng)胡嬤嬤道:“若有人來問,就說我還在臨摩甄榜眼生前的畫,不禁別人相吵,且再等上一兩個時辰便好了?!闭f著插緊門,壓好兩幅畫,自 去補(bǔ)眠。 王正瑤果然等不及,一大早就過來詢問甄玉臨摩好沒有,想取走那幅畫。 胡嬤嬤便照甄玉交代的說了,又賠笑道:“畢竟是甄榜眼的畫,其中精妙處豈是能隨意臨摩得來的,自要費(fèi)功夫。這不,三夫人臨摩了一晚,至今早還沒有完。只是又怕您著急,加緊著臨摩呢!且再等上一兩個時辰,料著也差不多了,到時再親送過去您那兒?!?/br> 王正瑤見胡嬤嬤恭謹(jǐn),便有些滿意,一時倒不急著走,只在小偏廳和胡嬤嬤閑話。 “嬤嬤,三嫂由何處淘來的畫作呢?”王正瑤笑道:“昨兒聽三哥提起,可是說三嫂先前多病,不多出門,想看閑書了,便是派嬤嬤出門去淘的,指不定這畫,也是嬤嬤淘來的罷?” 胡嬤嬤不由汗顏,“瑤娘子抬舉了,我雖識得幾個字,淘幾本話本還行,怎有眼力淘到這等畫?” “這么說,是三嫂自己淘來的?”王正瑤打定主意,要問問甄玉是在何處淘來的畫作,得空也去碰碰運(yùn)氣。 胡嬤嬤卻說不出所以然。 因見問不出什么來,王正瑤轉(zhuǎn)而道:“也不知道紅袖什么地方入了三嫂的眼,竟指名要換她?” 胡嬤嬤脫口道:“紅袖身段好,看著好生養(yǎng)。” “哦!”王正瑤一下明白了,看來是三嫂生不出孩子,兩個妾侍也沒動靜,她著急了,想為三哥張羅一個通房罷了!這也是紅袖的造化,倒不好說什么了。 又閑聊幾句,王正瑤見甄 中還是沒有動靜,便起身走了。 這里胡嬤嬤度著時辰差不多,便去拍門,喊道:“三夫人,天也不早了,若是畫不好,待會兒再畫也成。” 甄玉聽得聲音,從床上爬起來,下地去看畫,見墨跡干了,便開了門,吩咐丫頭提水進(jìn)來服侍她洗漱。 王正瑤那邊一直打聽著甄玉的消息,聽聞房門開了,忙忙就領(lǐng)著紅袖過來,只讓紅袖去叩見甄玉,又急不可待要看畫。 甄玉取了畫交給王正瑤,一手去拉紅袖,細(xì)細(xì)看了一遍,心下喜悅,只要眉毛畫長一些,嘴唇這兒潤一潤,不要梳雙丫髻,而是梳一個同心髻,料著更像唐妙丹呢! 王正瑤展開畫看了看,眉開眼笑道:“謝謝三嫂了。轉(zhuǎn)頭我再讓人把紅袖的身契拿來給三嫂。”說著忙忙走了。 曾少陽等在書房中,眼見王正瑤果然取了畫過來,不由大喜過望,忙忙展畫去看,一看畫作果然是甄榜眼的筆風(fēng),不由道:“早便聽聞?wù)绨裱叟既划嫷靡环夺炏甚帯?,畫風(fēng)細(xì)膩傳神,是不可多得之作,只外間遍尋不著這一幅,沒料到居然是三嫂得了?!?/br> 王正瑤見畫沒裝裱,卻是嘀咕道:“三嫂也真是的,這樣的畫居然白放著,也不令人裝裱一番?!?/br> 曾少陽笑道:“咱們拿出去,趕緊找人裝裱罷!有了這幅畫,這回壽宴上,料著能討得阿爹開懷了!”說著突然“咦”的一聲,湊近去看畫的落款,見雖有署名,卻沒有印鑒,不由大起疑惑之心,看向王正瑤道:“該不會你三嫂拿了臨摩之作給咱們,自己留了真品罷?” 王正瑤也起了疑惑,只她知道甄玉的脾氣,若不能證實(shí)這幅就是臨摩之作,這樣回轉(zhuǎn)頭去問,定然被噴,因道:“著人去看看三哥出門沒有,若沒有,倒要請三哥品鑒品鑒。三哥自能判別真假。” 曾少陽點(diǎn)頭,忙喊長隨去請王正卿。 王正卿很快來了,一看畫作,卻是大吃一驚。記得那會王府新修好錦鯉池,眾謀士在池邊小酌,甄榜眼微醉之下畫了一幅《釣仙鯉》,自己趁機(jī)索要了畫作,至今珍藏在書房,輕易不拿出來。如今怎么又多出一幅《釣仙鯉》了?不對不對,這幅畫風(fēng)雖和那幅相以,畫中的仙姑和仙鯉卻略有不同,就是畫中的景觀,也不是夏季,而是秋季了。莫非,甄榜眼后來又畫了一幅? 曾少陽見王正卿臉色不對,一時大感不妙,問道:“是臨摩之作么?” “看著是真品?!蓖跽浯鸬?。 曾少陽一喜,又指著署名處道:“就是沒有印鑒,頗令人奇怪。” 王正卿道:“甄榜眼畫作,卻有幾幅是沒有印鑒的,蓋因當(dāng)時畫完,未及拿出私章來蓋印,旁邊的人早把他的畫作抽走了,死也不歸還。”說起這個,他嘴角倒是浮了一縷笑意。 稍遲些,王正卿便到了甄 中,遣開所有丫頭和婆子,沉下臉道:“ ,你跟甄榜眼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 甄玉一驚,抬眼看著王正卿,心思百轉(zhuǎn),只一會道:“我和他是師兄妹,只我知道他,他并不知道我。” 王正卿臉上看不出表情,只示意甄玉繼續(xù)說。 甄玉卻是從胡嬤嬤嘴里得知,原主也曾拜過李大家為師,學(xué)習(xí)畫畫。 這個李大家,年事已高,畫畫卻精妙,布局與眾不同的。 她前世也曾跟李大家稍學(xué)過一年的畫,雖則后來自己的畫已超出李大家,卻一直尊敬于他,年節(jié)必要上門拜見行禮。 論起來,她前世和甄氏之間雖沒有見過面,卻確實(shí)是師兄妹。 只那回自己高中,托人回鄉(xiāng)報(bào)信,報(bào)信的人另傳來一個消息,卻說道李大家亡了。李大家一亡,曾拜在他底下當(dāng)?shù)茏?,且沒有見過面的,自也不會在人前到處宣揚(yáng)是師兄妹云云。所以,自己前世確實(shí)不知道甄氏是自己的師妹。 甄玉整理一番思緒,便說出李大家的名號,又道:“因著男女有別,且甄榜眼當(dāng)時已是王府紅人,等閑人攀不上,我自掩了這事,認(rèn)為不必到處說。但至他一死,我總有些難過,偶然見得他的畫作流落在外,總要費(fèi)銀子買下來方能心安?!?/br> 甄玉心里有些虛,解釋完之后去瞥王正卿,卻見他似在沉思,一時松口氣,這樣說沒問題罷? 王正卿雖還有疑惑,又尋不出破綻,隔一會道:“以后再有甄榜眼的物事,萬不能隨意拿了換東西?!?/br> 甄玉“嗯”了一聲,心里有些燙貼。沒想到自己死了,王正卿卻念念不忘啊! 他們這里說話,早有人報(bào)了消息進(jìn)來,說道唐妙丹郡主今日早起賞荷,不慎落水,九江王和王妃已請了太醫(yī)去瞧,現(xiàn)王府一團(tuán)亂,讓王正卿進(jìn)府理事。 甄玉一聽,手里的茶杯差點(diǎn)掉在地下,這要發(fā)生的事,竟是沒法避過么?明明叮囑過王妃,讓她留意著,她也答應(yīng)得好好的,為何還讓郡主落了水?這一番落水,病了幾個月,后來雖好轉(zhuǎn)了,到底氣色差些,誰知道有沒有落下什么病根呢? 王正卿忙忙去了,甄玉坐立不安,又不好跟著去王府,怕人家認(rèn)為她添亂,到底是按下了。至晚傳來消息,說道唐妙丹郡主受驚過度,怕是要養(yǎng)一段日子了。 甄玉嘆口氣,負(fù)手在窗前想心事,只一會卻感頭痛,一時忙拋卻雜念,喊了紅袖進(jìn)來侍候。 紅袖新?lián)Q了主子,有些不安,略略拘束。 甄玉見她低眉垂眼,極是溫順,倒是生了憐惜,喚立夏進(jìn)來道:“我看不慣她這個雙丫髻,你幫她拆了,重梳一個同心髻?!?/br> 立夏忙應(yīng)了,拉了紅袖,幫她重梳了頭。 甄玉又讓半荷找出一套自己以前的衣裳,讓紅袖換上,一時左看右看,執(zhí)眉筆給紅袖畫眉,再點(diǎn)了 ,打扮的鮮亮,有五六分神似唐妙丹郡主了,這才滿意的退后兩步觀賞著。 眾人見經(jīng)了甄玉這番打扮,紅袖似是換了一個人,化身為貴女,不由贊嘆道:“三夫人真是妙手。這要帶了紅袖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高門貴女呢!” 看著紅袖的模樣,甄玉到底心里癢癢的,一時讓紅袖奉茶捶背,又讓她磨墨添香,卻不要立夏等人侍候了。 甄玉新收了一位漂亮丫頭的事,很快傳到周含巧和夏初柳耳中。 周含巧讓春柔去打聽,得知這個丫頭是甄玉拿一副畫跟曾少陽換的,不由嘀咕:什么丫頭這么金貴,值得拿一幅甄榜眼生前的畫去換? 春柔倒又是打聽了另一個消息,悄悄和周含巧道:“夏姨娘那邊的丫頭說,上回三夫人和三爺在書房爭執(zhí),三爺答應(yīng)三夫人,這三個月卻要守著身子,不碰后宅妾侍呢!” “為何?”周含巧咬著牙,三夫人自己不讓三爺碰,也不讓三爺碰她們,究竟想什么呢? 春柔給她分析道:“三夫人進(jìn)府一年了,一直和三爺鬧著,關(guān)系并不好?,F(xiàn)下三爺似乎回轉(zhuǎn)了一些,漸也到三夫人房中了。值著這個時候,三夫人自然不能讓三爺?shù)揭棠锓恐校悦庖棠锵葢蚜松碜??!?/br> 周含巧一想也是,三夫人自然是想著能先行生下嫡子的,被姨娘占了先,總是不甘心。她又問道:“三夫人憑什么讓三爺答應(yīng)她呢?” 春柔湊過去道:“聽說三夫人得了一本前朝孤本,說道拿去裝裱了,若三爺這幾個月不碰女人,三夫人這本書便是三爺?shù)??!?/br> 周含巧沉思一下,覺得這幾個月還是擺正自己的位置,重點(diǎn)討好甄玉為佳。 夏初柳方面,卻是上回在書房親耳聽著甄玉和王正卿說的話,深知王正卿在得到那本書之前,是不會碰她們這些妾侍的,一時也絕了心思,再加上得了甄玉賞的頭面,倒是想著,如今先討了甄玉的歡心,在府中有些人脈,收買一兩個心腹,慢慢立穩(wěn)腳跟再論。只她一聽甄玉收了漂亮丫頭,卻也吃驚,莫非三夫人不放心她們,想籠了漂亮丫頭,到時讓漂亮丫頭助著籠三爺?shù)男模?/br> 小羅幫著打聽了消息回來,說了紅袖的事后,又低聲稟道:“胡嬤嬤領(lǐng)著人,攆了章婆子并兩個看門的婆子,另兩個在更衣室收拾衣裳的丫頭也攆了。這會人心惶惶,都怕惹禍上身,竟是沒打聽到三夫人因何要拿畫換一個丫頭?!?/br> 夏初柳一驚,這是要整頓后院么?若這樣,倒不能輕舉妄動,以免觸了霉頭。因囑小羅道:“也別打聽了,得空且過去侍候三夫人是正經(jīng)?!庇懞弥髂噶耍兄髂刚种?,別的便是等閑事了。 候了兩日,卻風(fēng)平浪靜的,再沒有聽到后院有別的風(fēng)波,夏初柳放下心來,提了點(diǎn)心去甄玉處。 周含巧因甄玉這陣子不喊她去按摩,似乎忘記了她,一時喜憂參半的,只思來想去,也去廚下做了點(diǎn)心,讓小丫頭端了,過來找甄玉。 周含巧和夏初柳進(jìn)門和甄玉請了安,一時去看紅袖,見紅袖滿頭珠翠,穿著新衣,雖不是姨娘,打扮得比她們這兩個姨娘還要嬌美,不由嫉妒起來。 甄玉貪新不忘舊,見兩位姨娘來了,正好翻柜子找東西,找出兩副金鐲子,就分別賞了周含巧和夏初柳。 周含巧和夏初柳得了賞,這才平衡了一些,一時搶著上前服侍甄玉,端茶的端茶,捏肩的捏肩,極其殷勤小心,倒把立夏等服侍的丫頭擠到一邊了。 房里珠圍翠繞,美人體貼溫柔,紅袖添香,實(shí)在是人事一大樂事。甄玉到底是暢懷了許多。 結(jié)果王正卿過來時,在門外一窺,就見甄玉在案上抄抄寫寫,他的一個妾給她捏肩,一個妾遞茶倒水,另一個美人正在紅袖添香。 還是站在門側(cè)的立夏先聽得動靜,掀簾子一看,見是王正卿,忙忙請安。 周含巧和夏初柳見得王正卿來了,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就想迎上去,腳步一抬,馬上知道不對,又縮了回去。三爺是來找三夫人的,她們還是暫時安份一些,且看看形勢再論。因只福一福請安,并不迎上去。 甄玉見王正卿來了,也沒有相迎,只等著他自己走上前,坐到她對面,方問道:“用過晚飯了么?” “嗯!”王正卿看一眼紅袖,抬抬下巴道:“這就是那位用畫換來的丫頭?”聽說是因?yàn)樯聿暮?,一副好生養(yǎng)的模樣,因此用畫換了,先放在房中?嗯,雖則以后也是我的人,但用一幅畫來換,還是不值嘛! 甄玉見王正卿詢問,早讓紅袖上前請安。紅袖賣身契是捏在甄玉身中,且現(xiàn)下度不準(zhǔn)形勢,自然一心依附著甄玉,雖見王正卿風(fēng)流俊俏,卻硬是不敢起心思,只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行完禮又退回甄玉身邊,殷勤侍候。 房里難得靜了一靜,還是甄玉喚紅袖再往香爐子擱一塊香餅,又笑道:“紅袖添香,果然不錯?!?/br> 眾人看了看紅袖,見她穿了紅衣,這會挽起袖子添香,一舉手一投足,確實(shí)賞心悅耳,一時又打趣起來,房里再次恢復(fù)了笑語。 王正卿見兩個妾一個通房只圍繞著甄玉轉(zhuǎn),言笑款款,甄玉也眉眼含笑對她們,其樂融融的樣子,倒顯得他像是多余的,不由略郁悶,一時道:“都下去罷,我和 有話要說。” 聽得王正卿這般說,三位美人自然一一告退。 看看房中靜下來了,王正卿心頭舒爽了許多,喝完手里的茶,杯子一擱,站起來也準(zhǔn)備走人。 “不是有話要說?”甄玉見王正卿抬腳,已走到門邊,不禁出聲詢問。 王正卿回首,嚴(yán)肅道:“卻是要和你說,沒事兒不要和妾侍們混一堆,早點(diǎn)洗洗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 ☆、26蝴蝶扇翅膀 過幾日,卻有戶部侍郎韋同甫的夫人錢氏著人遞了帖子過來,請甄玉赴五天后的賞花會。 錢氏每年都會舉辦賞花會,今年本沒打算請甄玉的,還是上回王府赴宴,見甄玉性子不像傳說中難纏,反有幾分直爽,且棋藝出眾,人物風(fēng)流,便生了喜愛之心,更兼王妃明顯高看甄玉一眼,她便也想籠一下甄玉,指不準(zhǔn),甄玉以后就成王妃身邊的紅人了呢! 胡嬤嬤看到帖子時,喜出望外,甄玉嫁進(jìn)王家一年,除去上回王正卿帶她赴王府之宴外,赴過的宴席屈指可數(shù),各府的夫人辦宴席,也幾乎忘記給甄玉遞帖子了。再加上寧老夫人不喜甄玉,王正卿又不進(jìn)她房中,看看很不是一回事了。沒想這回戶部侍郎夫人會遞了帖子過來,因一心勸甄玉赴宴。 甄玉倒是知道,九江王以后謀得大事,也少不得戶部侍郎韋同甫的支持。他的夫人錢氏,在各府女眷中風(fēng)評也極好,是一個值得結(jié)交的。現(xiàn)下錢氏遞了帖子過來,她自然要赴宴。 胡嬤嬤見她打算赴宴,就建議出府去選布料做新衣,再打造幾件時新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