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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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悠然:…… “兩地分居”這樣的話還真虧鐘君說得出口。反正謝嵐山偷偷給她打電話是說,要能留得她mama在城里多住些日子就多住些日子,沒有鐘君在,他老人家跟人下棋釣魚日子過得是舒爽無比啊,多少年了,終于有解放的感覺了。= = 所以現(xiàn)在,謝悠然是幸福她老爹,坑了她自己么?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讓她爹繼續(xù)頭疼去,便有些虛弱地和她打商量說:“……這樣真是有些不合情理啊!要不我找個保姆?” 鐘君又想罵她“敗家娘們兒”了,磨著牙齒點著她的腦袋恨恨地說:“你個死不爭氣的,你以為保姆那么好請的?請個不可靠的,折騰死你孩子,有得你后悔的……還有啊,我就不曉得你嫌宋建輝什么,人多好啊,長得好看不說,有錢不說,連兒子跟你關(guān)系都挺好的,真結(jié)婚了你這后媽當(dāng)起來也輕松!有個不要錢的人可以使喚,為什么不要?雖然吧,他是有這的那的一些小毛病,不過不是大原則問題啊,他人心還是不錯的嘛!能忍就要忍啊,過日子,哪個不是要忍一忍的?我都忍了你爸爸幾十年咧……” 這一說下去就沒完沒了了,感覺上好像謝悠然和宋建輝已經(jīng)談妥婚事就等著她老人家給送入洞房了一樣,謝悠然頓時就知道,今天這話,是沒法談下去了。 鐘君暢想了一晚上,越想越覺得這女婿的人選真正是好啊,當(dāng)過兵,有能力,以后謝家母女三個走出去都不怕給人欺負(fù)。最主要是外型也很好啊,甩了那個宛南平幾條街,到時候把女婿女兒帶到他面前晃一晃,氣死他! 鐘君這口憋了幾十年的氣,覺得得指望宋建輝才能給她發(fā)泄出來了。 只不過,想象很美好,現(xiàn)實實在是太骨感了。謝悠然上班之后,因為是新進(jìn)人員,之前又沒做過,所以每天早出晚歸不算,還沒有周末!就算有假期,也還得去學(xué)校接著原來的課上。好幾回鐘君把宋家父子喊到家里,想讓他們多多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結(jié)果總是等得孩子們都要上床睡了,謝悠然還是沒回來。 鐘君和兩個孩子為此怨氣十足,但謝悠然卻忙得熱火朝天,跟個從來沒玩過玩具的小孩突然撿到一個玩具一樣,恨不能全身心投入其中。 就這么,眨眼天都熱了,眼看暑假也要來了,內(nèi)兩人連罩面都沒打上幾個。 鐘君其實也可以逼謝悠然的,只是她不忍心,內(nèi)心里,鐘君也是希望謝悠然真能有番作為的,她有孩子了,如果再有自己的事業(yè),總好過全副身心都放在男人身上強。 雖然三十幾歲的女人了,還要出去為前途打拼實在一說起來就悲摧了些。 三個月之后,謝悠然終于如愿轉(zhuǎn)正。轉(zhuǎn)正這一天,她先請了公司里同部門的同事吃了一餐飯,晚上又請了葉唯安和方秉文。 謝悠然的這工作,是方秉文幫忙介紹的,葉唯安見她難尋到合適的,曉得方秉文留日歸來,人脈也廣,就有一次無意中跟他提了一句。 當(dāng)時葉唯安也就是那么一說,不想方秉文當(dāng)即就給謝悠然聯(lián)系了這么一家。 方秉文現(xiàn)早已歇了追求葉唯安的心思了,因為葉唯安懷孕了。人都要當(dāng)mama了,他就不好再造那個孽了。但他人本是不錯的,一來二往的,兩人情侶沒做成,反倒成了關(guān)系還不錯的朋友。 不常見面,偶爾網(wǎng)上聊一聊天,互相打趣打趣,也挺好的。 葉唯安懷孕五個多月了,按時間,應(yīng)該就是她和趙忱窩在家里沒出門那個正月新年里有的,為此謝悠然見到她就笑她,窩家里休息是假,造人才是真的。 趙忱現(xiàn)在輕易不太準(zhǔn)她出門,上班下班都是他親自接送到公司門口的,“看管”得特別嚴(yán)。所以聽說謝悠然轉(zhuǎn)正了,好不容易找到正當(dāng)理由的葉唯安死活要她請她吃餐飯,就當(dāng)是放放風(fēng)了。 因著是方秉文介紹的,謝悠然干脆一次兩個,全請了。 三人吃的是私家菜,不便宜,但勝在環(huán)境不錯,味道也很好。 葉唯安懷孕了胃口大漲,菜一上桌基本就沒說過話,大嚼特嚼的跟餓了幾十年一樣。 謝悠然和方秉文看得都有些好笑。方秉文笑話她:“葉唯安,你這樣子,要不是你有了,我真以為你是剛從那里面放出來的?!?/br> 葉唯安嚼了一口的菜,含含糊糊地跟他說:“別講了,我盼這一餐盼了好久了,趙忱跟他mama一起給我弄了什么孕婦餐,吃得我嘴里寡淡寡淡的!” 葉唯安懷孕,因著兩人都不擅廚事,沒法子,趙忱就把他mama接過來照顧她了。 謝悠然說:“那可不行,一般懷孕的時候想吃什么就讓給做什么啊,你得跟他們說?!?/br> 葉唯安笑著搖頭,又扒了一口飯后才說:“說什么?懶得說!人老太太好不容易抽空來照顧你了,還挑三撿四的,不是太不識好歹?其實他媽燒的菜味道還不錯,雖然跟你是沒得比啦?!?/br> 謝悠然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她想起鐘君說的話,過日子,哪個不是要忍一忍的?葉唯安看著如此干練能干,和趙忱的感情也是很好很好,但有些東西,她也還是要忍一忍的。 其實要論忍功,謝悠然自認(rèn)自己在前一段婚姻里已忍得夠多了。只不過她原以為葉唯安的生活不必如此……想來人生之中,不盡如人意者,十之□,果是沒錯的。 方秉文好似也沒想到葉唯安會如此豁達(dá),就說:“也不曉得你家男人是哪輩子燒了高香,找到了你這么個寶。” 葉唯安嘿嘿一笑:“放心,你的那個寶也會有的?!?/br> 方秉文搖頭說:“我是已經(jīng)死了心了,好不容易動心吧,一個兩個的都不要我?!?/br> 葉唯安聽他說得突然,筷子一頓好奇地問:“這么說,還有一個呢?誰???” 方秉文輕輕“哼”了一聲,“女人就是八卦,不過我沒打算告訴你。”回頭就和謝悠然說起了話,“聽說你做事挺不錯的啊,好好加油,他們公司還是挺有前途的?!?/br> “我會的?!敝x悠然微笑,給方秉文倒了一杯酒,說,“這一杯敬你,真是要好好謝謝你,不然的話,我可能連他們的門檻也邁不進(jìn)去?!?/br> 她這說的是實話。做這一行的,需要創(chuàng)意跟點子,大公司里更親睞有創(chuàng)造力的年輕人,或者是已有名氣的經(jīng)驗豐富的人,原本她就打算,等學(xué)得差不多了,實在不行就尋個小公司落腳,橫豎讓自己有事做就可以了。 方秉文等于幫她打開了另一扇人生的窗口,她這幾個月在里面學(xué)到的東西,比她這幾十年的還要多。 她很珍惜,所以,也很感恩。 方秉文酒場里混慣的,看到謝悠然給他敬酒就樂了,兩人也不管葉唯安,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不少。 幸虧喝的是啤酒,否則謝悠然一定給他整趴下了不可。 但饒是如此,到席散時她還是覺得頭很暈,肚子里漲漲的仿佛隨時都要吐出來,意識盡管是清醒的,但走起路來總是有踩高蹺的感覺。 盡管這樣,她還是撐著和方秉文一起給葉唯安送回了家。不敢單獨讓方秉文送,怕趙忱看到了會有不好的想法。 “雖說他是沒那么小氣啦,不過孤男寡女的,也不好是不?” 葉唯安這樣說的時候,方秉文和謝悠然都嗤嗤笑她。但也又都覺得羨慕,身邊有個人嫉妒,就說明有人在乎。 而她和他,都是沒有人在乎的人。 葉唯安安全到家之后,方秉文也很紳士地把謝悠然又送了回去,不過還沒到她家,車堵在路上時他就接了個電話,貌似有事讓他去哪里一趟。 謝悠然看著時間還早,就覺得自己走路醒醒酒也好,橫豎沒多遠(yuǎn)了,便讓他將自己在路邊放下。 方秉文客氣了兩句,便也隨她。 謝悠然一下車還沒走多遠(yuǎn)就吐了個稀里嘩啦,已經(jīng)很久沒這么喝過酒了,酒精刺激著腸胃,很是難受。不知道為什么她卻覺得很暢快,莫名就有些想哭,扶著垃圾桶索性一邊吐一邊哭,哭得肝腸寸斷的,搞得過往的路人都以為她怎么的了。 一個老大爺還拍了拍她的背說:“姑娘,不要想不開。” 謝悠然:…… 謝悠然覺得很不好意思,抹干凈臉上后沖老大爺笑笑,就晃晃悠悠地往條小巷子里避走。 她其實并不難過,或者應(yīng)該說,她其實是很開心的。今日轉(zhuǎn)正的時候她的直系領(lǐng)導(dǎo)跟她說:“謝悠然,雖然你不年輕了,但我覺得你做這一行很合適,蠻有想法的,要加油!” 這是她人生當(dāng)中,為數(shù)不多被肯定的時刻。 所以她很想好好放縱地過一日,和方秉文喝酒如是,剛剛哭也是這樣。 她覺得,她似乎到這時候,才稍稍有些活明白了過來,才真的為自己找到了一條路。真是不容易,不是么? 站在那條正在整修的僻靜的巷子里,謝悠然痛快地大喊了一聲。 聲音有些大,沒有把夜鳥驚飛,反倒驚出了幾個半大的孩子。他們嘴里都叼著煙,從另一條拆得已只剩下些些斷壁的殘垣里走出來,看到謝悠然,其中一個倒樂了,指著她跟其他人說:“嘿,那小子沒來,倒來了另一個,也劃算了!” 謝悠然一愣,不是很明白地看著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前面的女主真的很爛嗎??發(fā)現(xiàn)看的都要罵死我了……淚。 ☆、55更新之后 謝悠然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給遭到了圍攻。 她沒想自己會被一群半大孩子打劫,起初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甩著包包斥了他們幾句。不想這些孩子本就不是一般的孩子,膽子大不說手勁也大,她的包一下就被人勒了去,跟著人就被推到墻角,手還被從后面反剪了,其中一個不曉得拿了什么點著她的腦袋說:“就是她,上回幫著宋仁軒的就是她,還弄得我們好些個兄弟進(jìn)去了?!?/br> 謝悠然這才知道自己貪近路還貪到和她有過節(jié)的老熟人了。 她有些惱火,這些孩子也不曉得是什么人家出來的,這么小就這樣了,那以后還得了?便義正辭嚴(yán)地警告說:“你們放開我,我看你們年紀(jì)小也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話還沒說完,她腦袋就給挨了一記,其中有個人嘻皮笑臉地在她耳朵邊說:“哈,還和我們計較?我們還沒跟你計較呢!兄弟們,不管她是不是女人,反正她是我們的仇人,打不到宋仁軒,先打她再說?!?/br> 噼哩啪啦,根本容不得謝悠然反抗,她頭上背上腿上就挨了好幾下。那些孩子干壞事熟練得很,她才掙扎著喊了兩聲嘴巴就給什么堵住了,臭熏熏的,惡心得她想吐! 正不曉得自己結(jié)局會如何,忽然身后傳來天簌一般的一聲大喝:“放開她!” 謝悠然回過神來后,幾乎是感激涕零地看著宋仁軒,他手里攥著她的包包站在她面前,嘴唇緊抿,眼神凜冽,就像一個從天而降的小天神。 盡管這個小天神也受了傷,眼角青紫,嘴唇還破了口在出血,頭發(fā)也給抓得亂七八糟的,可這一點也不防礙謝悠然對他的喜歡。 她爬起來,一下就把宋仁軒抱到懷里,狠狠地親了一口說:“宋仁軒,你太棒啦!” 看來他爹的魔鬼訓(xùn)練也不是沒效果嘛,去年那會有她幫忙,他都勉勉強強才能抵得住,今年他已經(jīng)可以一個人打退四個比他個頭還高的小家伙了。 宋仁軒很不自在地在她懷里動了動,嘴角卻被她夸得忍不住往上翹了翹,旋即動作就大了些,將她推離身邊揚起一張黑臉瞪著她說:“你怎么那么笨?這么晚了還走這條路?!” “這里近嘛?!敝x悠然一看他這樣就想笑,小大人似的,有種說不出的可愛。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臉,抱怨說,“宋仁軒,你不要對我那么兇啊,我給他們打慘了!” 宋仁軒本不想理她的,聽到這句話又忍不住啐她:“你活該!” 謝悠然呵呵一笑,她今日心情很好,就算被這個意外嚇到了,可畢竟沒遭到太大的傷害,所以摟著宋仁軒還可以沒心沒肺地說:“走,上我家給你上藥去?!庇謫査?,“那這么晚了,你為什么會來這啊?” 宋仁軒壓根不理她。 謝悠然繼續(xù)扶著老腰問:“宋仁軒,我們好些日子沒見面了,你還好吧?有沒有欺負(fù)宛婷啊?他們?yōu)槭裁凑f要打你?。渴遣皇悄阌终兴麄兞??我跟你講,你為什么就不多說一些話呢?小孩子年紀(jì)小小的,不要裝得那么老成?!?/br> 宋仁軒就有些惱羞成怒,罵她:“你閉嘴!” 謝悠然哈哈大笑,一笑卻又牽動了身上的傷,疼得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宋仁軒很緊張地偏首抬頭看向她,眉頭皺得死緊死緊的,嘴皮子動了好幾下才別別扭扭地問出一句:“你沒事吧?” 他臉上還有掩飾不住的懊惱之色,想來是后悔自己去得太晚了。 謝悠然覺得心里暖烘烘的,這個孩子,簡直就是上天給她送來的意外之喜,她不由得挨著他蹭了蹭,玩笑地說:“宋仁軒,以后你就做我家女婿,好吧?” 現(xiàn)在的孩子都早熟,所以宋仁軒自然曉得做人家女婿是怎么一回事。他沒想到謝悠然這個“老不正經(jīng)的”居然在這種時候了還想著這種事,這下連臉都紅得通通透透的,看著她的神色更是又惱又怒又羞囧又無奈。 謝悠然在他緋紅緋紅的小臉蛋上“吧嗒”親了一口,跟蓋章似的,說:“就這樣講好了哈,以后不許你娶別個了。” 宋仁軒:…… 她確定,她不是被打壞腦子了嗎? 謝悠然和宋仁軒在電梯里遇到了散步剛剛回轉(zhuǎn)的鐘君跟兩個孩子。 謝悠然其實還好,除了形容狼狽些,外表倒是看不出太明顯的傷,倒是宋仁軒,臉上青青紫紫的很有些可怖。 鐘君當(dāng)即就嚇了一跳,捂住心口看著他們問:“怎么了這是?怎么了?怎么三天兩頭弄成這模樣啊?” 宛婷和宛妤本來看到mama回來這么早還挺開心的,這下注意力也全轉(zhuǎn)到宋仁軒身上了,兩姐妹圍著他打了一個轉(zhuǎn),說:“宋仁軒,你是跟誰打架了啊?” 謝悠然三言兩語就把這事說了一下,鐘君憤慨地說:“怎么會有這種事?怎么會有那樣的小孩子?報警了沒有?這事得報警,這真是太過份了!” 謝悠然并不覺得報警有什么用,上回不就報過警了?一群孩子,又是輕傷,抓到了也就是警告處理,可不這回又尋上來了? 但鐘君很生氣,抓起手機就給宋建輝打電話,謝悠然連阻止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