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那我替她對你說謝謝吧!”派普的聲音在診室門口響起。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奔到了奧利維亞身邊。 “約亨!”奧利維亞行動不便,她伸手環(huán)住了派普的脖子,把臉埋在了他的胸前,半是委屈半是嬌嗔地喚著他的名字。 “麗薇…別害怕,我在這兒?!迸善蛰p拍著妻子的后背,柔聲安慰著她。今天柏林遭到轟炸的時候,派普不顧自己的安危跑出了辦公室,第一時間驅車趕回家,想確定奧利維亞是否安全。結果家中空無一人,他登時感到了天旋地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襲遍全身。他如閃電般沖出家門,在柏林的各個街道尋找妻子的身影,卻一無所獲。不過隨著尋找的進行,他的心略微踏實了一些。因為他發(fā)現(xiàn)英軍的此次轟炸并沒有帶來太嚴重的后果,街上的人大多只是受了輕傷,極少有受傷嚴重的。照此推斷,奧利維亞應該也不會出大事。雖然這樣想,但他仍然放心不下。他先后去了雙方的父母家,老人們均安然無恙,但奧利維亞依然不見蹤影。萬般無奈之下,派普決定先回家看看,如果奧利維亞還沒有回來,他再繼續(xù)尋找。湊巧的是,他剛進家門,漢斯菲利普的電話就打來了。派普一聽說奧利維亞受了傷,馬上飛奔到了醫(yī)院。 “你哪里受傷了?”派普摟著奧利維亞,仔細地打量著她全身上下。 “只是扭傷了腳。沒有別的事情。”奧利維亞抬起頭,攙著派普的胳膊說道。 “從現(xiàn)在開始到開學,你哪兒都不許去了!”派普心中的石頭落地,他故意虎著臉,宣布對奧利維亞禁足的決定。 奧利維亞用哀怨的眼光看向派普,派普完全不為所動。在他心里,奧利維亞的人身安全此刻是頭等大事。 漢斯·菲利普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希望自己是個瞎子,可以不用看到眼前夫妻團聚的一幕。他的心被嫉妒和痛楚煎熬著,他恨不得自己馬上立刻消失。 “約亨?!眾W利維亞搖了搖派普的手臂,微笑著說,“漢斯·菲利普先生在馬克思—恩格斯廣場碰到了我,他救了我。還把我送到醫(yī)院。你看,他為了救我,自己都受傷了……我們要好好謝謝他?!?/br> 派普神情復雜地看了漢斯菲利普一眼。潛意識里,他對這個肖想他妻子的男人懷有敵意。他今天又做了自己沒能及時做到的事,這讓派普心里既由衷地感激他,又有些不是滋味。剛才漢斯·菲利普說的最后一句話他聽得清清楚楚,這臭小子明目張膽地引誘自己的妻子,簡直豈有此理。幸好奧利維亞不吃他這套。他的存在,令派普如鯁在喉,渾身不自在。派普的臉色變了又變,終于還是伸出了手。 “漢斯·菲利普先生,我十分地感謝您。您今天救了我的妻子,我欠您一個人情。將來若您有什么要求,我一定盡全力幫忙。” 我的要求就是你把奧利維亞讓給我……當然,這句話漢斯·菲利普只能在心里說說。 “派普先生,您不必這么客氣。奧利維亞……也是我的朋友。我只是做了一個朋友應該做的?!睗h斯·菲利普干巴巴地說道。他和派普握了握手。 誰和你是朋友,你離她越遠越好……這句話,派普也是在心里說的。 奧利維亞看著兩人,感覺說不出的怪異。她認為馬上離開醫(yī)院是最正確的選擇。 “約亨,我們回家吧?!?/br> “好?!迸善找贿呎f著一邊抱起了奧利維亞。 “等等?!眾W利維亞拍了拍派普的肩膀,她轉過頭看向漢斯·菲利普。 “你什么時候回前線?” “明天一早?!?/br> “請你,保重自己?!?/br> “一定?!?/br> 派普想了想,也對漢斯·菲利普說道:“戰(zhàn)局不穩(wěn),此次戰(zhàn)役的成敗全靠你們了。為了德意志!”最后一句話,他的聲音變得無比堅毅。 “為了德意志!”漢斯·菲利普同樣迅速變回了堅強果敢的帝國軍人。 奧利維亞眉頭緊鎖,咬緊了下唇。這個小動作沒有逃過派普的眼睛,他在心中嘆了口氣。 派普提議要送漢斯·菲利普一程,但他拒絕了。他一刻也不想再看到奧利維亞和派普在一起的情景。漢斯菲利普在醫(yī)院門口目送著派普驅車遠去,奧利維亞向他招手示意。 也許這是我最后一次見到心愛的姑娘了。漢斯·菲利普想道。明天,他要重新奔赴嚴酷慘烈的空中戰(zhàn)場。在他昨天離開加萊的時候,聯(lián)隊已經(jīng)有29位飛行員陣亡。這個數(shù)字也許到今天又增加了。3中隊在戰(zhàn)役開始時有12位飛行員,現(xiàn)在只剩下了4位。他們都是懷有一腔熱血的年輕人,為了祖國,為了理想而殞身不恤。漢斯·菲利普從未后悔過自己的選擇,就像他從未后悔過在那個夜晚認識了奧利維亞。 之后的兩次轟炸,奧利維亞都是在家中的地下室經(jīng)歷的。聽著外面凄厲的防空警報劃破天際,奧利維亞忍不住恐慌起來。她不由自主地掛念起戰(zhàn)場上的施瑙弗,漢斯·菲利普,以及成百上千離家去國的軍人們。她還掛念著跟隨聯(lián)隊一同戰(zhàn)斗的埃莉諾,她衷心地祈禱著他們都能夠平安歸來。 chapter 68 心之動搖 進入到10月份,德國空軍對英國的空襲次數(shù)和規(guī)模大大減少。偶爾只在晚間進行對工業(yè)城市的偷襲。各聯(lián)隊陸續(xù)回撤并安排休假,不少軍人回到了家鄉(xiāng),和家人團聚。家人在迎接他們的時候無一不喜極而泣。在戰(zhàn)時,還有什么比出征在外的親人平安歸來更令人激動的事情呢? 海因里希和維森菲爾德也回到了各自家中,不過他倆的情況卻有所不同。自從普魯士皇儲的長子威廉在西線戰(zhàn)場上受了致命重傷之后,希特勒擔心王室成員的戰(zhàn)死使民眾轉而支持王室,而導致王室復辟,下令曾統(tǒng)治過德意志王朝的所有王族撤離前線,接著撤除軍職。作為曾在德意志建立過幾代王朝的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一員,海因里希是頭一批就要被撤除職務的。他在離開前線的同時得到了這個消息。他對此感到極為憤怒和不解,幾次想要找到軍隊高層理論,卻被瑪利亞女公爵攔了下來。勸說了他很久才令他勉強接受這個現(xiàn)實。魯普雷希特公爵雖然表面上沒說什么,心里卻是暗暗松了口氣。海因里希是他唯一的繼承人,若在戰(zhàn)場上遭遇不測,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這一支就要絕嗣了。與海因里希不同的是,維森菲爾德雖然也是王族,但一方面他屬于奧地利王室,另一方面他的姓氏并沒有維特爾斯巴赫那般顯赫,所以未來一段時間內(nèi)他不會被要求離開軍隊,還要繼續(xù)他的空軍生涯。 在休假期間,維森菲爾德幾次造訪了維特爾斯巴赫莊園。每次的理由都是“探望老朋友”,他總說因為擔心海因里希心情不好,所以要多和他溝通交流。有時候他們會相約去打獵,有時候會去薩爾茨堡附近登山,他們還趁天氣不太冷的時候去漢堡港劃了一次帆船。當然,每次同行的成員都少不了蒂洛,因為維森菲爾德總是會盛情地邀請她,而海因里希也特別樂意帶著meimei一同出行。 維森菲爾德遵守了對蒂洛的承諾,找到了一只兔子小姐和兔子先生做伴。蒂洛自是喜不自勝,每天都會專門抽出時間來照顧兔子一家。某天晚餐的時候,平日用餐時并不多話的瑪利亞女公爵慢條斯理的開了口。 “最近艾格蒙特那孩子來得挺勤的?!?/br> 海因里希別有深意地瞟了蒂洛一眼,一邊切牛排一邊偷笑。 “確實來的挺勤的?!濒斊绽紫L毓粝袷窍陆Y論一般,又把妻子的意思重復了一遍。 海因里希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蒂洛卻像沒事兒人一般,面無表情吃著自己盤子里的東西。 “海因里希,你笑什么?”瑪利亞女公爵明知故問。 “艾格蒙特為什么常來咱們家,這得問蒂洛?!焙R蚶锵S貌徒聿亮瞬磷?,再次看向了蒂洛。 “問我做什么?他還不是怕你剛離開軍隊,心情不好,特地幫你舒緩情緒的?!钡俾逭J真地說。 “說實話?!焙R蚶锵S謮男α似饋恚八@個理由,嘖嘖,不怎么高明?!?/br> “你們不是好朋友,他關心你有什么問題?”蒂洛瞪了海因里希一眼。 “我們當然是好朋友。不過,相對于我來說,他應該更樂意看見你?!焙R蚶锵=K于把話挑明了。 “你的話完全沒有根據(jù)?!钡俾迦耘f是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但心里早已泛起了波瀾。維森菲爾德表現(xiàn)得如此明顯,她怎會看不出他對她有好感?但感情剛剛嚴重受挫傷的蒂洛,此時并沒有做好準備接受另一份感情。再加上直到現(xiàn)在,每天出現(xiàn)在門口的鮮花,每日準時寄來的信,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盤旋在莊園上空的飛機,甚至是在慕尼黑街頭默默跟著她的卻從未靠近的身影,讓她的此前曾下定的決心又有些猶豫,她已經(jīng)開始心軟了。在她的印象里,溫舍永遠是一副泰然自若,胸有成竹的樣子。他骨子里的高傲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他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放低姿態(tài)的去求過什么。而現(xiàn)在,他拋開了前半生積攢的所有尊嚴,只為了挽回她的心。蒂洛痛恨自己的沒出息,他曾把她的真心棄若敝履,他曾經(jīng)將她的付出視作理所當然,而他現(xiàn)在只是比平時更加用心地求得她的原諒,她居然就心軟了。 “艾格蒙特是個好孩子。”瑪利亞女公爵說道。魯普雷希特公爵在一旁點了點頭。 “艾格蒙特是個好兄弟?!焙R蚶锵L碛图哟?。 “艾格蒙特還是個好朋友?!钡俾寮又卣Z氣強調(diào)說。 “有些東西,該扔掉就要毫不留情。”魯普雷希特公爵邊說邊往空盤子里扔了一塊牛骨。 “有些不值得留戀的過往,就應該舍棄。”瑪利亞女公爵接著說道。 “有些討厭的人,應該干脆利落地和他永別?!焙R蚶锵0l(fā)出第三波語言攻勢。 “有些事情,不論它是否美好,但它真實存在過。它令人痛過、笑過,令人奮不顧身地追求過,不可能說放下就放下。”蒂洛的眼圈紅了,她默默地放下了餐具,起身回到了自己房間。 “我們也許太心急了。”瑪利亞女公爵心疼地望著女兒離開的方向說道。 “我認為應該快刀斬亂麻。你看那小子天天給蒂洛來這一套,蒂洛早晚抵擋不住,說不定哪天又跟著他跑了?!焙R蚶锵崙嵅黄降卣f道,“上次真應該下手再重一點,讓他以后永遠不敢再出現(xiàn)在慕尼黑?!?/br> “海因里希,我還沒有教訓你。你怎么能隨便動粗?太沒有教養(yǎng)了!”瑪利亞女公爵忍不住斥責了自己的兒子。 “那小子欠揍。”海因里希完全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你還說!”瑪利亞女公爵皺起了眉,“維特爾斯巴赫家的人就不能是個暴力分子。” 海因里希不愿忤逆母親,不再爭辯什么,并低頭表示認錯。魯普雷希特公爵沉思了一陣,說了一句令母子二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馬克思溫舍倒也是個有出息的。這種出身,混到這一步也不容易?!?/br> 海因里希和母親對視一眼,同時決定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雖然關于維森菲爾德的話題暫告一段落,但瑪利亞女公爵還是非常擔心蒂洛。當年蒂洛執(zhí)意要和溫舍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是極力反對的。但與魯普雷希特公爵不同的是,她并不是因為溫舍的出身,而是因為她一眼就認定溫舍不是一個值得女人托付的良人。事實證明,她的判斷完全正確。如今,蒂洛雖然已經(jīng)和溫舍分手,但瑪利亞女公爵非常清楚,蒂洛并沒有完全對溫舍忘情。溫舍一系列挽回蒂洛的手段她一一看在眼里,這些手段用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會令她們招架不住。蒂洛其實已經(jīng)心軟了,只不過之前傷得太深,所以還在猶豫。如果在這樣下去,就像海因里希說的,蒂洛早晚會回到他身邊。瑪利亞女公爵不希望這種事情再次發(fā)生,所以她決定及時地敲打蒂洛,并特意在她面前強調(diào)維森菲爾德。在瑪利亞女公爵看來,維森菲爾德無疑是一個非常合適的夫婿人選。他對蒂洛有好感,婚后也一定會對全心全意對待蒂洛。 蒂洛怎能不明白家人的想法,但她現(xiàn)在根本放不下溫舍。回到房間后,她趴在床上低聲哭了起來。溫舍,你愛的不是米莎么?你為什么不去找她?你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何苦還來纏著我?溫舍,你認定我一定會回心轉意是不是?我偏不要原諒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蒂洛傷心地哭著,哭累了,漸漸睡了過去。 此時,離莊園外不到五百米的地方,一個穿著軍裝的金發(fā)男人獨自默默地躑躅。明天他必須要回柏林了,意大利公主不日即將來訪,他需要履行一個副官的職責,提前安排好一切事宜。7月底從法國戰(zhàn)場回來后,溫舍繼續(xù)著希特勒的副官生涯。他在法國的表現(xiàn)獲得了希特勒的極大贊揚。當他有了時間,便經(jīng)常來慕尼黑,試圖挽回蒂洛的心。但這一次蒂洛似乎已經(jīng)鐵了心不再原諒他。時間拖得越久,溫舍心中的缺口便越明顯。當他回到他們曾一起生活過的房間時,他總是下意識尋找蒂洛的身影;當他躺在他們曾一同入眠的大床上,他習慣性地伸出手,想撫摸躺在身邊的人,卻一次次沮喪地意識到,身邊只有一片冰冷的床鋪。沒有蒂洛的生活是那樣的不舒服,家里是那樣的清冷,飯菜是那樣的難以下咽,連屋內(nèi)的擺設都看起來如此不和諧。當溫舍真正意識到,他是真的不能失去蒂洛的時候,蒂洛卻不再回頭了。 chapter 69 人紅是非多 最近漢斯施特雷洛遇到了一件煩心事。令他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他的女朋友,埃莉諾·舍恩曼小姐生他的氣,不理他了。 事情還要從10月底說起。 10月底,不列顛戰(zhàn)役進入尾聲。jg51和jg54由于損失慘重,奉命撤回后方進行冬季休整與重組,聯(lián)隊的小伙子們也有了休假的機會。戈培爾決定利用這個機會,從飛行聯(lián)隊中挑選幾個帥氣的小伙兒,拍一支歌頌空軍戰(zhàn)士的宣傳片給民眾洗腦,并夸張地宣揚第三帝國在不列顛戰(zhàn)役中取得的成果,繼續(xù)制造德軍戰(zhàn)無不勝的假象。為此,戈培爾親自到飛行聯(lián)隊挑選中意的飛行員,施特雷洛有幸列入其中。 當施特雷洛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這個消息告訴梁紫蘇的時候,梁紫蘇顯得十分興奮,她拉著施特雷洛絮絮叨叨了一堆自己在現(xiàn)代知曉的拍攝技巧,還大談特談了一番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讓施特雷洛越聽越摸不著頭腦。其實他的任務就是在鏡頭前擺幾個姿勢,露幾個笑臉就夠了。最初的興奮過去,梁紫蘇總覺得事情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但一時又想不清楚。 宣傳片很快拍好了,梁紫蘇有幸第一批小范圍觀賞了成片,她頭一次發(fā)現(xiàn)施特雷洛這個呆瓜在鏡頭前也算有模有樣,頗有些明星風范。她對自己挑選男朋友的眼光表示滿意。之后的幾天,梁紫蘇對施特雷洛異常溫柔,施特雷洛沉醉于她難得的溫柔,不禁有些飄飄然。然而事實證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不久以后,施特雷洛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宣傳片對民眾公開放映之后,如戈培爾意料之內(nèi)的成功,德國民眾對空軍戰(zhàn)士的景仰和贊美之情空前高漲,他們堅定的相信,有這樣一群空中英豪存在,英倫三島早晚有一天會是第三帝國的囊中之物。除此之外,宣傳片中出現(xiàn)的幾位年輕小伙子也成為了不少姑娘的夢中情人。施特雷洛開始收到姑娘們的情書了。他一時間不能接受這種鋪天蓋地的求愛攻勢,看了最初幾封情書之后,他只要看到信封上寫著姑娘的名字就匆忙把信收起來,生怕被梁紫蘇看到。不過,憑著21世紀杰出女青年的超凡嗅覺,情書還是被梁紫蘇發(fā)現(xiàn)了。 這天,梁紫蘇正在施特雷洛家美滋滋地吃著施特雷洛太太特地為她烤的餅干。她現(xiàn)在是施特雷洛家的???,施特雷洛夫婦早就把她視作了兒媳的不二人選,只等兩個人訂婚和結婚。梁紫蘇抱著盤子串到了施特雷洛的房間,突然發(fā)現(xiàn)他床邊的儲物箱里塞著一些東西,把箱子撐得的鼓鼓囊囊。她好奇地蹲下來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了露在箱子外面的半個信封,郵戳顯示這封信是最近才寄出的,而信封上的署名是一個女子的名字。梁紫蘇八卦的小觸角剛剛伸出來的時候,就聽到施特雷洛緊張地聲音。 “埃拉,你在看什么?” “有個姑娘給你寫信?。吭摬粫乔闀??”梁紫蘇本來是想調(diào)侃一下施特雷洛的,卻看到對面的施特雷洛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沒,沒有的事兒?!贝藭r施特雷洛的表情充分詮釋著一句中國的古老諺語——此地無銀三百兩。 “是嗎?讓我看看?!绷鹤咸K越想越不對勁,她把盤子放在一邊,抽出了那封露在外面的信。結果由于用力過猛,箱子蓋被她掀了開來,從里面掉出了更多的信。 “埃拉,你聽我說,這不是……我沒有……”施特雷洛又開始語無倫次了。他想拿走那些信,卻被梁紫蘇搶先一步抓在了手里。一封一封地看著。 “愛麗絲、歐拉、莉亞、蘇珊娜……都是姑娘啊……”梁紫蘇辨認著信封上的字跡,表情越來越不爽。 “我都沒有看過…我也不知道怎么會寄到家里來的。我都不知道她們怎么知道我住在哪兒……”施特雷洛看著梁紫蘇的臉色,愈發(fā)焦急了起來。 梁紫蘇翻了翻信,像是確認般地說:“還真是都沒拆開過。要不要我?guī)湍悴痖_看看?。俊?/br> 施特雷洛急得快要跳起來了,在英國上空他都沒這么著急過。 “埃拉,沒這個必要,真的!” “不就是情書嘛有什么藏著掖著的我又沒說什么你干嘛那么緊張難道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我看你還是趁早坦白吧不然后果你比我更清楚……” 施特雷洛咽了口口水,遲疑地說:“埃拉,你肺活量還是那么大……” 梁紫蘇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嗔怪地瞪了一眼施特雷洛,施特雷洛也笑了,他深深地注視著梁紫蘇,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當初相遇時的情景。 “傻樣兒,那么緊張干什么。我又沒怪你?!绷鹤咸K輕輕推了一下施特雷洛,半是撒嬌半是好笑地說。 “我怕你多想……” “你放心,我對自己的魅力還是很有自信地。”梁紫蘇信心滿滿地說道。 “你不生氣就好?!笔┨乩茁灏蛋邓闪丝跉狻?/br> “不過你為什么不把它們丟掉,而是要藏起來呢?”梁紫蘇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人家辛辛苦苦寫的,就這么扔了不太好吧……”施特雷洛一頭撞進了圈套。 梁紫蘇冷哼了一聲,雖然不爽,但還是決定不去計較這個呆瓜的行為。 晚上,施特雷洛把梁紫蘇送到她家附近的時候,碰到了兩位打扮入時的姑娘。她們中的一位金發(fā)姑娘看了施特雷洛幾眼之后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拉著另外一個褐發(fā)姑娘蹭到了施特雷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