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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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以后我也要這樣吧?”凱瑟琳幽幽說道。
“也許吧。”奧利維亞有些憂郁地說道。不過她很快露出了樂觀的表情,“其實幾位女士都是很好的人,特別是漢娜,她非常熱心、善良。你們一定能成為好朋友的?!?/br>
“嗯?!眲P瑟琳點了點頭,心道以后少不了這些活動了。她覺得奧利維亞一個中產(chǎn)階級家庭的女孩,都不能完全應(yīng)付這些事。自己從偏僻小鎮(zhèn)出來的姑娘,估計更難以招架了。她想了想那些酒會啊,舞會啊,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場面,就忍不住頭疼。而現(xiàn)下,只能從適應(yīng)婦人們的話題開始。
奧利維亞和凱瑟琳剛剛走近會客室,便聽到門的另一邊,伯爵夫人帶著嫉妒與憤憤不平地聲音。
“家世、相貌、氣質(zhì),樣樣不如薇奧拉,真不知道郝斯特怎么想的!他的眼珠子落到萊茵河里去了嗎?”
“夏洛特,你是想說,家世、相貌、氣質(zhì)樣樣不如你吧。我看你嫉妒得要發(fā)瘋了?!边@是蓋爾達·布蘭特在說話,“我到覺得她挺可愛的。雖然是小地方出來的,但是很有涵養(yǎng)。”
“我也覺得她挺不錯的。溫文爾雅,聰明又懂禮貌。夏洛特,你今天一定嚇到她了。”漢娜·維施和藹地聲音傳了出來。
“不過條件確實差很遠。約阿希姆·派普和奧利維亞才算是門當戶對?!?/br>
“郝斯特·派普又不需要靠女人為他鋪路?!?/br>
“反正我想不通,我到底哪點比不上凱瑟琳·斯皮爾曼!”
“愛情這種事情,說不準的。你別再惦記郝斯特·派普了,趕快換個目標吧。”
“還能上哪兒去找他這樣豐神俊秀的男人?。 ?/br>
“馬克思·溫舍啊,他現(xiàn)在不是單身了?”
“哼,說起來就有氣。那個家伙一點也不像看起來那樣知情識趣。去年的圣誕節(jié)舞會,我約他到后花園里去。我對他說我的手很冷,結(jié)果你們猜,他干了什么?”
“什么?”眾人齊刷刷地問,連在門外的奧利維亞和凱瑟琳也不禁豎起了耳朵,全神貫注地等待著下文。
“他遞給了我一副手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簡直太有意思了?。?!”不僅是屋內(nèi)的人,屋外的奧利維亞和凱瑟琳皆忍俊不禁。
“我要好好跟我丈夫打聽下他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人,他的這種表現(xiàn)和我聽到的傳言完全不一樣!”
“快說說你聽到的是什么傳言?”
八卦進行到這里,奧利維亞和凱瑟琳認為有必要進去,適時打斷一下婦人們的談話了。漢娜·維施看到她們回來,興奮地說道:“你們來得正好,我們正說到馬克思·溫舍。你們認識他嗎?”
“我和他不熟?!眲P瑟琳說道。一瞬間她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無果的暗戀和米莎。
“我也和他不熟?!眾W利維亞說道。一瞬間她想起了蒂洛與他多年的情感糾葛和最終的黯然收場。
“那正好,快一起聽聽關(guān)于他的傳言!”漢娜·維施捂著嘴笑了起來。
…… ……
時間在女人們熱烈地八卦中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直到黃昏時分,眾人才結(jié)束了這次聚會。回家的路上,奧利維亞對凱瑟琳說道:“婦人們的聚會大多是這個樣子,慢慢也就適應(yīng)了。”
“該準備婚禮了?!眲P瑟琳沒頭沒尾地冒出了這么一句。那個伯爵夫人不僅覬覦郝斯特,還企圖染指溫舍,簡直令人發(fā)指。
“對啊,圣誕節(jié)郝斯特就回來了。約亨也要回來了?!眾W利維亞的臉上泛起了一層薄薄的紅暈,一提到派普,她滿臉都是幸福的表情。
凱瑟琳滿懷期待地等待著圣誕節(jié)的來臨,不過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郝斯特竟因為受傷而提前回到了柏林。
chapter 111 受傷的郝斯特
凱瑟琳是從奧利維亞那里聽說郝斯特受傷的消息的。那是十月底的一個上午,深秋時節(jié)的柏林帶來了蕭瑟的冷風和飄零的落葉,空氣中濕寒的氣息一天天濃烈了起來。人們紛紛穿上了厚外套,以抵御冷空氣的侵襲。奧利維亞在教室門口截住了凱瑟琳,一臉嚴峻地告訴她郝斯特受了重傷,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柏林的軍事醫(yī)院了。凱瑟琳心里咯噔一下,當時就慌了神。她不顧奧利維亞在身后呼喚她,徑直跑出了校園。當時她的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馬上見到郝斯特。確認他平安無事。就這樣跑了不知多久,直到累得氣喘吁吁,凱瑟琳才猛然回過神來。她連醫(yī)院在哪兒都不知道,去哪兒見郝斯特呢?無奈之下,她只好又回到了學校。奧利維亞正在校門口焦急地四處張望??匆妱P瑟琳之后便拉著她坐上了一輛出租車。一同趕到了醫(yī)院。
到了醫(yī)院,郝斯特的父母已經(jīng)先于他們到達。透過走廊中的百葉窗,凱瑟琳看到郝斯特趴在床上,正在和父母說這什么。他的上身和右腿都纏著繃帶,顯然受了嚴重的傷,不過精神還好。凱瑟琳和奧利維亞一同走進了病房,郝斯特看見凱瑟琳的時候,對她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
“凱特,你來了?!焙滤固氐恼Z氣就像在說早餐吃了什么一樣平靜,但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此時喜悅地內(nèi)心。在前線的作戰(zhàn)的時候,他沒有一刻不在思念著她。
凱瑟琳坐到了郝斯特的床邊,握住了他的手,鎮(zhèn)定地問道:“你的傷怎么弄的?”
“炸彈碎片。”郝斯特輕描淡寫地說道。他觀察著凱瑟琳的表情,生怕她忍不住哭起來。
“然后呢?”凱瑟琳問道。
“然后?然后我就上這兒來了。醫(yī)生說要靜養(yǎng)一陣?!?/br>
“你的腿……”
“傷到了肌rou組織,至少有一個月要靠拐杖走路了。”
“你的背?”
“皮rou傷,不礙事?!焙滤固貨]告訴凱瑟琳,有一個彈片離他的心臟只有不到兩公分的距離,差一點就要了他的命。
“那,就是沒有大礙了?”
“是的?!?/br>
“那就好?!眲P瑟琳以為自己見到郝斯特的時候會當場哭出來,不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在最初的焦急和心悸過后,在趕赴醫(yī)院的途中,反而慢慢平靜了下來。似乎在潛意識中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郝斯特不會有事的。
奧利維亞看著平靜的凱瑟琳,心中暗暗稱奇。她以為凱瑟琳至少會哭一鼻子,但是她沒有。她甚至比郝斯特本人還淡定。這讓奧利維亞不禁有些佩服她了,她心道如果換做是約亨趴在這兒,她恐怕早就哭得一塌糊涂了,然后約亨這個傷員還得反過來安慰她。想到丈夫,思念之情又充盈了她的內(nèi)心。她已經(jīng)有半個多月沒有收到過派普的信了,這令她感到不安。她想開口問郝斯特是否得到過派普的消息,但又覺得在這個場合問不太合適。郝斯特和凱瑟琳目光交纏了一陣,反手握住了凱瑟琳,似是要把全部力量傳遞給她。
“凱特,我很抱歉??峙禄槎Y的時候,我要做個一瘸一拐的新郎了。”郝斯特帶著歉意說道。
“我不在意這些的?!眲P瑟琳輕聲說道,“你平安無事就好。”就算你真的成了瘸子,我也不會介意的。這句話,凱瑟琳是在心里說的。
老派普夫婦在一旁交換了一個欣慰地眼神,他們對郝斯特能娶到這樣識大體的妻子而感到滿意。
“對了,奧利維亞。”郝斯特對奧利維亞說道,“我回柏林之前,聽到了約亨的消息。他的部隊在羅斯托夫附近。目前他很平安。”
“謝天謝地。”奧利維亞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一旁的老派普夫婦聽到這個消息后也松了口氣。他們和奧利維亞一樣,已經(jīng)很久沒有收到過小兒子的信了。
郝斯特同樣沒有告訴奧利維亞的是,派普在東線跟隨警衛(wèi)旗隊師參加了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會戰(zhàn)。有些局部戰(zhàn)役的規(guī)模雖然不大,但卻打得異常艱苦。進入十月份,蘇聯(lián)的天氣迅速轉(zhuǎn)冷,這對德軍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考驗。對作戰(zhàn)地形的不熟悉也讓德軍吃了不少虧。10月17日的一次的激烈交火使得派普帶領(lǐng)的11連傷亡慘重。此時距他正式接管11連還不到一個禮拜。不僅是11連,整個3營都在頻頻傷兵損將,折戟大半。郝斯特最后一次聽到派普的消息時,他的11連只剩下3名軍官、8名候補軍官以及82名戰(zhàn)士得以幸存。派普則為了近距離擊毀蘇軍坦克,奮不顧身沖到隊伍的最前沿。坦克爆炸的劇烈轟鳴導(dǎo)致鼓膜破裂。他在接受簡單的治療又重返戰(zhàn)場。
郝斯特更沒有告訴家人的是,就在這個月。警衛(wèi)旗隊師占領(lǐng)塔甘羅格后發(fā)現(xiàn)了6具黨衛(wèi)軍的尸體。他們是在先前被俘后遭到蘇聯(lián)內(nèi)務(wù)部警察處決的。尸體上的傷痕表明,他們在死前遭到了慘無人道的酷刑。迪特里希勃然大怒,作為報復(fù),他下令屠殺投降的蘇軍士兵。屠殺進行了整整三天,4000名蘇軍慘遭殺害。消息傳開,全軍皆驚。這意味著,德軍與蘇軍兇惡殘暴的相互報復(fù)正式拉開了帷幕。自此之后,東線再無日內(nèi)瓦公約。萬一不幸被俘,為了能夠尊嚴的死去,為了不遭到非人的虐待,只有自殺一條路。
為了給凱瑟琳和郝斯特這一對許久不見的情侶制造私人空間,老派普夫婦和奧利維亞沒待多久就離開了病房。奧利維亞想起兩天前,海蓮娜在學校里找到她,說自己跟隨拉爾回到了柏林。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海蓮娜應(yīng)該也是在這家醫(yī)院。她決定去看望一下好朋友。奧利維亞和公公婆婆告了別,憑著記憶走上了五樓?!皬?fù)健中心”的牌子讓她確信自己的記憶力沒有偏差。她剛剛走進走廊,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迎面而來。
“奧利維亞!”對面的人顯然很高興見到奧利維亞,他激動的聲音都顫抖了。
“漢斯·菲利普?你怎么會在這里?”奧利維亞看到漢斯·菲利普時,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一些她不愿回想的往事。自從那件事后,派普對她比以前更加用心,用無限的柔情和愛意讓她漸漸淡忘了此事。但今天突然見到漢斯·菲利普,內(nèi)心深處恐懼的回憶被喚醒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奧利維亞,你冷嗎?”漢斯·菲利普細心地發(fā)現(xiàn)了奧利維亞的動作,他關(guān)心的問道。
“我沒事?!眾W利維亞努力讓自己恢復(fù)了平靜,她在心中不斷地告誡自己,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徹底消失吧。
“你怎么會來這里?”漢斯菲利普問道。
“這是我剛剛問你的問題?!眾W利維亞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注意到,漢斯·菲利普的領(lǐng)章發(fā)生了變化。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上尉了。
“我特地請了一天假,回來看望拉爾?!眏g54在芬蘭一帶的戰(zhàn)斗任務(wù)相比起其他聯(lián)隊要輕松不少。所以漢斯·菲利普能夠申請到短期假期。
“我也是。順便看望海蓮娜。”
“最近好嗎?”
“如你所見。你呢?我聽說前線的戰(zhàn)事非常緊張。”
“很艱苦。不過為了德意志,一切都是值得的。”
“……請多保重?!?/br>
“我會的……奧利維亞,能不能……”
“不能!”
“……”
“對不起……”
“那么,再見了?!?/br>
“再見?!?/br>
當奧利維亞和漢斯·菲利普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甚至感覺到他的呼吸中都帶著沮喪傷感的情緒。她生出幾分不忍,但這一次,她必須堅定地拒絕。
漢斯·菲利普一步三回頭地看著心愛的姑娘遠去的背影,只覺的自己的心情像一壺沒有燒透的咖啡,滿嘴盡是苦澀之味。
當奧利維亞站走到拉爾病房門口的時候,看見坐在輪椅上的拉爾正開心地對海蓮娜說著什么。他的雙眼深深凝視著海蓮娜,似是一刻也不能從她身上移開。海蓮娜帶著怡人的笑意靜靜的聽著,眼神中流出不由自主的溫情。這幅寧靜美好的畫面讓奧利維亞不忍心去打擾,她笑意盈盈地注視了他們一陣,然后安靜地離開了。
chapter 112 偷吃東西的討厭鬼
自從郝斯特受傷入院之后,凱瑟琳每天都多了一節(jié)課——去醫(yī)院探望郝斯特。每次她都會精心準備美味的食物,生怕醫(yī)院的伙食不合郝斯特的胃口。郝斯特對凱瑟琳的這種行為從善如流,他特別喜歡看著她為自己忙碌的模樣。他也不打算告訴她,其實醫(yī)院的伙食非常好,總是帶著笑意將她帶來的食物一掃而光。
這天下午,凱瑟琳又來到了醫(yī)院。盛湯的時候不小心撒了一點在自己的衣服上,她連忙跑到洗手間清潔衣服。當她走回到病房門口的時候,看到一個左臂上打著石膏的男人坐在床邊,一邊毫不客氣地吃著碗里的食物,一邊喜笑顏開的對郝斯特說著什么。這讓凱瑟琳非常不爽。她剛想走進去會會這位亂吃東西的男士,就聽到他戲謔地聲音。
“你小子命真大,居然沒被炸死。”那個男人大口嚼著香腸,順便調(diào)侃著郝斯特,“這是誰做的?真好吃!我好久沒吃過這么美味的食物了?”
“我未婚妻?!焙滤固匦χf道,“說起來你還沒見過她。”
“嗯,我想起來了?!蹦腥朔畔铝瞬孀?,又端起了湯,喝了幾口。一臉滿足地說,“你小子真有福氣。”
“弗里茨,你慢點吃。你看起來像頭餓狼?!?/br>
“我現(xiàn)在就是頭餓狼!我受夠了那些該死的罐頭了!”
“聽聽你現(xiàn)在的話,哪里像個帝國軍人?你現(xiàn)在這幅樣子,沒人相信你是那位‘貝爾格萊德的征服者’?!?/br>
“征服者也要吃東西??焓掌鹉隳歉彼崃锪锏臅鷦艃喊?!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居然能追到姑娘!”凱瑟琳在門外心痛地看到,那個被稱作弗里茨的家伙又吃掉了一塊斑鱒魚。她簡直不能再容忍他這種行為了,她沖進了病房,瞪大了眼睛氣呼呼地看著面前大快朵頤的男人。
這是個標準金發(fā)碧眼的雅利安男子,明明應(yīng)該是和郝斯特一般大的年紀,面相上卻小了好幾歲。配上他一身黨衛(wèi)軍軍服,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感。讓凱瑟琳總覺得是一個未成年的男孩偷偷穿上了父兄的軍裝。此時,這個娃娃臉的男子也正好奇地打量著自己。
“凱特,你回來了?!焙滤固厝崧曊f道,眼睛掃向了她沾著水漬的衣服。
“這是你未婚妻?”討厭的男人停止了咀嚼。
“凱特,這是我的好朋友,弗里茨·克林根伯格。弗里茨,這是我的未婚妻,凱瑟琳·斯皮爾曼?!焙滤固貫樗麄兘榻B著彼此。
“您好,斯皮爾曼小姐。我經(jīng)常聽郝斯特說起您。您嫁給郝斯特,簡直是做出了巨大的犧牲?!笨肆指褚槐菊?jīng)地說著,一邊站了起來。凱瑟琳感到一個巨大的黑影自上而下的迎面而來。他非常高,比郝斯特還要高大半個頭。凱瑟琳不得不努力抬起頭,以使自己能看到他的下巴。
“您好,克林根伯格先生。”克林根伯格?我記住了。偷吃我東西的壞蛋。凱瑟琳在心里暗暗說道。
“弗里茨,你這是什么意思?”郝斯特狀似生氣地詰問道,但是他的表情告訴在場的所有人,他根本就沒生氣。
“我是在贊揚你未婚妻高貴的品德!和你在一起是多么的無趣啊!”克林根伯格說完自己先大笑了起來。
“你這個……”郝斯特也笑了起來。不過他不敢有大的動作,怕牽動身上的傷口。
凱瑟琳走過去,坐在了郝斯特身邊,她一臉哀怨地看了看幾乎被克林根伯格一掃而空的食物,又郁悶地看了看郝斯特。郝斯特輕笑了一下,伸手摟住了凱瑟琳的腰。用眼神示意她不必介意。
“嘖嘖嘖,感情真是好?!笨肆指裾{(diào)笑道,凱瑟琳的臉紅了。
“說真的,你還要當伴郎呢。(凱瑟琳的獨白:我不要他當伴郎?。┎贿^,你的胳膊是怎么回事?”郝斯特完全不在意克林根伯格的調(diào)侃,問起了他的傷勢。
“還不是那幫該死的俄國佬!”克林根伯格惡狠狠地說道,他重又打量了一番郝斯特,對他說道,“瞧瞧你這幅鬼樣子,圣誕節(jié)還能結(jié)婚么?”
“也許吧。”奧利維亞有些憂郁地說道。不過她很快露出了樂觀的表情,“其實幾位女士都是很好的人,特別是漢娜,她非常熱心、善良。你們一定能成為好朋友的?!?/br>
“嗯?!眲P瑟琳點了點頭,心道以后少不了這些活動了。她覺得奧利維亞一個中產(chǎn)階級家庭的女孩,都不能完全應(yīng)付這些事。自己從偏僻小鎮(zhèn)出來的姑娘,估計更難以招架了。她想了想那些酒會啊,舞會啊,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場面,就忍不住頭疼。而現(xiàn)下,只能從適應(yīng)婦人們的話題開始。
奧利維亞和凱瑟琳剛剛走近會客室,便聽到門的另一邊,伯爵夫人帶著嫉妒與憤憤不平地聲音。
“家世、相貌、氣質(zhì),樣樣不如薇奧拉,真不知道郝斯特怎么想的!他的眼珠子落到萊茵河里去了嗎?”
“夏洛特,你是想說,家世、相貌、氣質(zhì)樣樣不如你吧。我看你嫉妒得要發(fā)瘋了?!边@是蓋爾達·布蘭特在說話,“我到覺得她挺可愛的。雖然是小地方出來的,但是很有涵養(yǎng)。”
“我也覺得她挺不錯的。溫文爾雅,聰明又懂禮貌。夏洛特,你今天一定嚇到她了。”漢娜·維施和藹地聲音傳了出來。
“不過條件確實差很遠。約阿希姆·派普和奧利維亞才算是門當戶對?!?/br>
“郝斯特·派普又不需要靠女人為他鋪路?!?/br>
“反正我想不通,我到底哪點比不上凱瑟琳·斯皮爾曼!”
“愛情這種事情,說不準的。你別再惦記郝斯特·派普了,趕快換個目標吧。”
“還能上哪兒去找他這樣豐神俊秀的男人?。 ?/br>
“馬克思·溫舍啊,他現(xiàn)在不是單身了?”
“哼,說起來就有氣。那個家伙一點也不像看起來那樣知情識趣。去年的圣誕節(jié)舞會,我約他到后花園里去。我對他說我的手很冷,結(jié)果你們猜,他干了什么?”
“什么?”眾人齊刷刷地問,連在門外的奧利維亞和凱瑟琳也不禁豎起了耳朵,全神貫注地等待著下文。
“他遞給了我一副手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簡直太有意思了?。?!”不僅是屋內(nèi)的人,屋外的奧利維亞和凱瑟琳皆忍俊不禁。
“我要好好跟我丈夫打聽下他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人,他的這種表現(xiàn)和我聽到的傳言完全不一樣!”
“快說說你聽到的是什么傳言?”
八卦進行到這里,奧利維亞和凱瑟琳認為有必要進去,適時打斷一下婦人們的談話了。漢娜·維施看到她們回來,興奮地說道:“你們來得正好,我們正說到馬克思·溫舍。你們認識他嗎?”
“我和他不熟?!眲P瑟琳說道。一瞬間她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無果的暗戀和米莎。
“我也和他不熟?!眾W利維亞說道。一瞬間她想起了蒂洛與他多年的情感糾葛和最終的黯然收場。
“那正好,快一起聽聽關(guān)于他的傳言!”漢娜·維施捂著嘴笑了起來。
…… ……
時間在女人們熱烈地八卦中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直到黃昏時分,眾人才結(jié)束了這次聚會。回家的路上,奧利維亞對凱瑟琳說道:“婦人們的聚會大多是這個樣子,慢慢也就適應(yīng)了。”
“該準備婚禮了?!眲P瑟琳沒頭沒尾地冒出了這么一句。那個伯爵夫人不僅覬覦郝斯特,還企圖染指溫舍,簡直令人發(fā)指。
“對啊,圣誕節(jié)郝斯特就回來了。約亨也要回來了?!眾W利維亞的臉上泛起了一層薄薄的紅暈,一提到派普,她滿臉都是幸福的表情。
凱瑟琳滿懷期待地等待著圣誕節(jié)的來臨,不過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郝斯特竟因為受傷而提前回到了柏林。
chapter 111 受傷的郝斯特
凱瑟琳是從奧利維亞那里聽說郝斯特受傷的消息的。那是十月底的一個上午,深秋時節(jié)的柏林帶來了蕭瑟的冷風和飄零的落葉,空氣中濕寒的氣息一天天濃烈了起來。人們紛紛穿上了厚外套,以抵御冷空氣的侵襲。奧利維亞在教室門口截住了凱瑟琳,一臉嚴峻地告訴她郝斯特受了重傷,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柏林的軍事醫(yī)院了。凱瑟琳心里咯噔一下,當時就慌了神。她不顧奧利維亞在身后呼喚她,徑直跑出了校園。當時她的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馬上見到郝斯特。確認他平安無事。就這樣跑了不知多久,直到累得氣喘吁吁,凱瑟琳才猛然回過神來。她連醫(yī)院在哪兒都不知道,去哪兒見郝斯特呢?無奈之下,她只好又回到了學校。奧利維亞正在校門口焦急地四處張望??匆妱P瑟琳之后便拉著她坐上了一輛出租車。一同趕到了醫(yī)院。
到了醫(yī)院,郝斯特的父母已經(jīng)先于他們到達。透過走廊中的百葉窗,凱瑟琳看到郝斯特趴在床上,正在和父母說這什么。他的上身和右腿都纏著繃帶,顯然受了嚴重的傷,不過精神還好。凱瑟琳和奧利維亞一同走進了病房,郝斯特看見凱瑟琳的時候,對她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
“凱特,你來了?!焙滤固氐恼Z氣就像在說早餐吃了什么一樣平靜,但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此時喜悅地內(nèi)心。在前線的作戰(zhàn)的時候,他沒有一刻不在思念著她。
凱瑟琳坐到了郝斯特的床邊,握住了他的手,鎮(zhèn)定地問道:“你的傷怎么弄的?”
“炸彈碎片。”郝斯特輕描淡寫地說道。他觀察著凱瑟琳的表情,生怕她忍不住哭起來。
“然后呢?”凱瑟琳問道。
“然后?然后我就上這兒來了。醫(yī)生說要靜養(yǎng)一陣?!?/br>
“你的腿……”
“傷到了肌rou組織,至少有一個月要靠拐杖走路了。”
“你的背?”
“皮rou傷,不礙事?!焙滤固貨]告訴凱瑟琳,有一個彈片離他的心臟只有不到兩公分的距離,差一點就要了他的命。
“那,就是沒有大礙了?”
“是的?!?/br>
“那就好?!眲P瑟琳以為自己見到郝斯特的時候會當場哭出來,不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在最初的焦急和心悸過后,在趕赴醫(yī)院的途中,反而慢慢平靜了下來。似乎在潛意識中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郝斯特不會有事的。
奧利維亞看著平靜的凱瑟琳,心中暗暗稱奇。她以為凱瑟琳至少會哭一鼻子,但是她沒有。她甚至比郝斯特本人還淡定。這讓奧利維亞不禁有些佩服她了,她心道如果換做是約亨趴在這兒,她恐怕早就哭得一塌糊涂了,然后約亨這個傷員還得反過來安慰她。想到丈夫,思念之情又充盈了她的內(nèi)心。她已經(jīng)有半個多月沒有收到過派普的信了,這令她感到不安。她想開口問郝斯特是否得到過派普的消息,但又覺得在這個場合問不太合適。郝斯特和凱瑟琳目光交纏了一陣,反手握住了凱瑟琳,似是要把全部力量傳遞給她。
“凱特,我很抱歉??峙禄槎Y的時候,我要做個一瘸一拐的新郎了。”郝斯特帶著歉意說道。
“我不在意這些的?!眲P瑟琳輕聲說道,“你平安無事就好。”就算你真的成了瘸子,我也不會介意的。這句話,凱瑟琳是在心里說的。
老派普夫婦在一旁交換了一個欣慰地眼神,他們對郝斯特能娶到這樣識大體的妻子而感到滿意。
“對了,奧利維亞。”郝斯特對奧利維亞說道,“我回柏林之前,聽到了約亨的消息。他的部隊在羅斯托夫附近。目前他很平安。”
“謝天謝地。”奧利維亞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一旁的老派普夫婦聽到這個消息后也松了口氣。他們和奧利維亞一樣,已經(jīng)很久沒有收到過小兒子的信了。
郝斯特同樣沒有告訴奧利維亞的是,派普在東線跟隨警衛(wèi)旗隊師參加了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會戰(zhàn)。有些局部戰(zhàn)役的規(guī)模雖然不大,但卻打得異常艱苦。進入十月份,蘇聯(lián)的天氣迅速轉(zhuǎn)冷,這對德軍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考驗。對作戰(zhàn)地形的不熟悉也讓德軍吃了不少虧。10月17日的一次的激烈交火使得派普帶領(lǐng)的11連傷亡慘重。此時距他正式接管11連還不到一個禮拜。不僅是11連,整個3營都在頻頻傷兵損將,折戟大半。郝斯特最后一次聽到派普的消息時,他的11連只剩下3名軍官、8名候補軍官以及82名戰(zhàn)士得以幸存。派普則為了近距離擊毀蘇軍坦克,奮不顧身沖到隊伍的最前沿。坦克爆炸的劇烈轟鳴導(dǎo)致鼓膜破裂。他在接受簡單的治療又重返戰(zhàn)場。
郝斯特更沒有告訴家人的是,就在這個月。警衛(wèi)旗隊師占領(lǐng)塔甘羅格后發(fā)現(xiàn)了6具黨衛(wèi)軍的尸體。他們是在先前被俘后遭到蘇聯(lián)內(nèi)務(wù)部警察處決的。尸體上的傷痕表明,他們在死前遭到了慘無人道的酷刑。迪特里希勃然大怒,作為報復(fù),他下令屠殺投降的蘇軍士兵。屠殺進行了整整三天,4000名蘇軍慘遭殺害。消息傳開,全軍皆驚。這意味著,德軍與蘇軍兇惡殘暴的相互報復(fù)正式拉開了帷幕。自此之后,東線再無日內(nèi)瓦公約。萬一不幸被俘,為了能夠尊嚴的死去,為了不遭到非人的虐待,只有自殺一條路。
為了給凱瑟琳和郝斯特這一對許久不見的情侶制造私人空間,老派普夫婦和奧利維亞沒待多久就離開了病房。奧利維亞想起兩天前,海蓮娜在學校里找到她,說自己跟隨拉爾回到了柏林。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海蓮娜應(yīng)該也是在這家醫(yī)院。她決定去看望一下好朋友。奧利維亞和公公婆婆告了別,憑著記憶走上了五樓?!皬?fù)健中心”的牌子讓她確信自己的記憶力沒有偏差。她剛剛走進走廊,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迎面而來。
“奧利維亞!”對面的人顯然很高興見到奧利維亞,他激動的聲音都顫抖了。
“漢斯·菲利普?你怎么會在這里?”奧利維亞看到漢斯·菲利普時,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一些她不愿回想的往事。自從那件事后,派普對她比以前更加用心,用無限的柔情和愛意讓她漸漸淡忘了此事。但今天突然見到漢斯·菲利普,內(nèi)心深處恐懼的回憶被喚醒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奧利維亞,你冷嗎?”漢斯·菲利普細心地發(fā)現(xiàn)了奧利維亞的動作,他關(guān)心的問道。
“我沒事?!眾W利維亞努力讓自己恢復(fù)了平靜,她在心中不斷地告誡自己,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徹底消失吧。
“你怎么會來這里?”漢斯菲利普問道。
“這是我剛剛問你的問題?!眾W利維亞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注意到,漢斯·菲利普的領(lǐng)章發(fā)生了變化。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上尉了。
“我特地請了一天假,回來看望拉爾?!眏g54在芬蘭一帶的戰(zhàn)斗任務(wù)相比起其他聯(lián)隊要輕松不少。所以漢斯·菲利普能夠申請到短期假期。
“我也是。順便看望海蓮娜。”
“最近好嗎?”
“如你所見。你呢?我聽說前線的戰(zhàn)事非常緊張。”
“很艱苦。不過為了德意志,一切都是值得的。”
“……請多保重?!?/br>
“我會的……奧利維亞,能不能……”
“不能!”
“……”
“對不起……”
“那么,再見了?!?/br>
“再見?!?/br>
當奧利維亞和漢斯·菲利普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甚至感覺到他的呼吸中都帶著沮喪傷感的情緒。她生出幾分不忍,但這一次,她必須堅定地拒絕。
漢斯·菲利普一步三回頭地看著心愛的姑娘遠去的背影,只覺的自己的心情像一壺沒有燒透的咖啡,滿嘴盡是苦澀之味。
當奧利維亞站走到拉爾病房門口的時候,看見坐在輪椅上的拉爾正開心地對海蓮娜說著什么。他的雙眼深深凝視著海蓮娜,似是一刻也不能從她身上移開。海蓮娜帶著怡人的笑意靜靜的聽著,眼神中流出不由自主的溫情。這幅寧靜美好的畫面讓奧利維亞不忍心去打擾,她笑意盈盈地注視了他們一陣,然后安靜地離開了。
chapter 112 偷吃東西的討厭鬼
自從郝斯特受傷入院之后,凱瑟琳每天都多了一節(jié)課——去醫(yī)院探望郝斯特。每次她都會精心準備美味的食物,生怕醫(yī)院的伙食不合郝斯特的胃口。郝斯特對凱瑟琳的這種行為從善如流,他特別喜歡看著她為自己忙碌的模樣。他也不打算告訴她,其實醫(yī)院的伙食非常好,總是帶著笑意將她帶來的食物一掃而光。
這天下午,凱瑟琳又來到了醫(yī)院。盛湯的時候不小心撒了一點在自己的衣服上,她連忙跑到洗手間清潔衣服。當她走回到病房門口的時候,看到一個左臂上打著石膏的男人坐在床邊,一邊毫不客氣地吃著碗里的食物,一邊喜笑顏開的對郝斯特說著什么。這讓凱瑟琳非常不爽。她剛想走進去會會這位亂吃東西的男士,就聽到他戲謔地聲音。
“你小子命真大,居然沒被炸死。”那個男人大口嚼著香腸,順便調(diào)侃著郝斯特,“這是誰做的?真好吃!我好久沒吃過這么美味的食物了?”
“我未婚妻?!焙滤固匦χf道,“說起來你還沒見過她。”
“嗯,我想起來了?!蹦腥朔畔铝瞬孀?,又端起了湯,喝了幾口。一臉滿足地說,“你小子真有福氣。”
“弗里茨,你慢點吃。你看起來像頭餓狼?!?/br>
“我現(xiàn)在就是頭餓狼!我受夠了那些該死的罐頭了!”
“聽聽你現(xiàn)在的話,哪里像個帝國軍人?你現(xiàn)在這幅樣子,沒人相信你是那位‘貝爾格萊德的征服者’?!?/br>
“征服者也要吃東西??焓掌鹉隳歉彼崃锪锏臅鷦艃喊?!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居然能追到姑娘!”凱瑟琳在門外心痛地看到,那個被稱作弗里茨的家伙又吃掉了一塊斑鱒魚。她簡直不能再容忍他這種行為了,她沖進了病房,瞪大了眼睛氣呼呼地看著面前大快朵頤的男人。
這是個標準金發(fā)碧眼的雅利安男子,明明應(yīng)該是和郝斯特一般大的年紀,面相上卻小了好幾歲。配上他一身黨衛(wèi)軍軍服,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感。讓凱瑟琳總覺得是一個未成年的男孩偷偷穿上了父兄的軍裝。此時,這個娃娃臉的男子也正好奇地打量著自己。
“凱特,你回來了?!焙滤固厝崧曊f道,眼睛掃向了她沾著水漬的衣服。
“這是你未婚妻?”討厭的男人停止了咀嚼。
“凱特,這是我的好朋友,弗里茨·克林根伯格。弗里茨,這是我的未婚妻,凱瑟琳·斯皮爾曼?!焙滤固貫樗麄兘榻B著彼此。
“您好,斯皮爾曼小姐。我經(jīng)常聽郝斯特說起您。您嫁給郝斯特,簡直是做出了巨大的犧牲?!笨肆指褚槐菊?jīng)地說著,一邊站了起來。凱瑟琳感到一個巨大的黑影自上而下的迎面而來。他非常高,比郝斯特還要高大半個頭。凱瑟琳不得不努力抬起頭,以使自己能看到他的下巴。
“您好,克林根伯格先生。”克林根伯格?我記住了。偷吃我東西的壞蛋。凱瑟琳在心里暗暗說道。
“弗里茨,你這是什么意思?”郝斯特狀似生氣地詰問道,但是他的表情告訴在場的所有人,他根本就沒生氣。
“我是在贊揚你未婚妻高貴的品德!和你在一起是多么的無趣啊!”克林根伯格說完自己先大笑了起來。
“你這個……”郝斯特也笑了起來。不過他不敢有大的動作,怕牽動身上的傷口。
凱瑟琳走過去,坐在了郝斯特身邊,她一臉哀怨地看了看幾乎被克林根伯格一掃而空的食物,又郁悶地看了看郝斯特。郝斯特輕笑了一下,伸手摟住了凱瑟琳的腰。用眼神示意她不必介意。
“嘖嘖嘖,感情真是好?!笨肆指裾{(diào)笑道,凱瑟琳的臉紅了。
“說真的,你還要當伴郎呢。(凱瑟琳的獨白:我不要他當伴郎?。┎贿^,你的胳膊是怎么回事?”郝斯特完全不在意克林根伯格的調(diào)侃,問起了他的傷勢。
“還不是那幫該死的俄國佬!”克林根伯格惡狠狠地說道,他重又打量了一番郝斯特,對他說道,“瞧瞧你這幅鬼樣子,圣誕節(jié)還能結(jié)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