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參謀一聽，皆沉默不語。

    返回司令部之后，凱塞林又開始忙碌起來。召集軍官們部署了下一步作戰(zhàn)計劃。當一位集團軍司令聲稱如果繼續(xù)堅守，很有可能導致全軍覆沒。但凱塞林卻反復強調(diào)說陣地必須堅守住。會議在一片凝重的氣氛中結(jié)束了。

    “讓克雷默少校來見我?！辟即蟮臅h室只剩下了凱塞林和一名副官，他這樣吩咐道。

    “是，長官！”

    五分鐘之后，施特雷洛出現(xiàn)在了會議室中。

    “長官，您有何指使？”施特雷洛問道。

    “過來，坐到我身邊來?！贝丝痰膭P塞林看起來極為疲倦，施特雷洛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可以稱之為晦暗的神情。

    施特雷洛依言坐到了凱塞林身旁，他靜靜地看著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長年累月的戰(zhàn)爭在他的身下留下了無數(shù)痕跡，即便是在如此絕望的情勢下，他卻一直堅定地保持著樂觀的信心。施特雷洛不得不對他肅然起敬。

    “我又何嘗不知道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懸崖的邊緣?！眲P塞林低聲說道，與白天高談闊論的他判若兩人，“但是我是最高指揮官，我不能表現(xiàn)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動搖。我必須要讓我的部下安心，即便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br>
    “我明白?！笔┨乩茁逭f道。其實當他回到司令部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明白了凱塞林的良苦用心。凱塞林的堅持不過是延遲帝國大廈傾塌的時間而已，但他又不得不這樣做。

    “這個月月初的時候，卡爾·沃爾夫和魏廷霍夫（注）已經(jīng)和美國戰(zhàn)略情報局在瑞士的情報站展開接觸了，你知道討論的內(nèi)容是什么嗎？”

    “難道是？”施特雷洛已經(jīng)猜測到了，但他并沒有說出來。

    “你想的沒錯，他們商討了意大利德軍的投降問題。我一開始就知情，并且默許了他們的談判。”

    “我不明白……”

    “我是一個軍人，我有我必須履行的職責。但我也是個普通人，同時也是個自私的人，我必須為我的部下，包括我自己想好退路?！?/br>
    “我理解?！笔┨乩茁逄斫鈩P塞林的心情了。在這種情勢下，還能盲目樂觀地認為德國能反敗為勝的人，不是瘋子就是走火入魔了。凱塞林有他的苦衷，但不代表他喪失了判斷力。不過在心底，施特雷洛并不贊同和敵人暗通款曲的行為。

    “如果談判成功，我們也許能提前結(jié)束戰(zhàn)爭。我一直都很清楚，我為帝國效忠，而不是希特勒?！边@句話足夠大膽，若不是凱塞林十分了解并信任施特雷洛，恐怕也不敢輕易說出口來。

    “我在蘇聯(lián)養(yǎng)傷的那一段時間，便逐漸意識到了這一點。可是當時沒有人理解我?！笔┨乩茁蹇酀卣f道。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和埃拉也不會活著而不能相認。

    “施特雷洛，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應該有另一個結(jié)局?！眲P塞林說道，他往施特雷洛的身邊又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會安排你陣亡，然后把你的遺體運回國。你需要委屈一下，在棺材里呆上幾天?！?/br>
    施特雷洛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凱塞林，他從未想過，這位慈祥的元帥竟然花心思為他安排了未來。他的內(nèi)心澎湃著，感動之情充盈了他的全身。

    凱塞林笑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在你下葬前，會有人接應你逃出來。你一定要盡快逃到薩爾布呂肯去。那地方比較偏遠，蓋世太保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到那里去。我會派人通知你的妻子，讓你們在那里團聚。我預計不出三個月，戰(zhàn)爭必會結(jié)束。那時候你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出來重新開始生活了?！?/br>
    “可是，可是，您會不會……”

    “不會的。帝國內(nèi)部沒人敢輕易質(zhì)疑我。而且，我猜希姆萊這時候會忙得焦頭爛額，他沒時間也沒精力理會你了?！?/br>
    “長官，我……”施特雷洛的眼眶濕潤了，他何德何能，總能遇到貴人相助。

    “去吧，孩子。開始你的新生吧！”凱塞林的雙眼中流露出了舐犢情深的光芒。他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施特雷洛是他的兒子，那該有多么好。

    “謝謝您，謝謝您?！笔┨乩茁甯屑げ灰选P塞林對他的恩情，也許今生都無以為報了。

    “好了?！眲P塞林拍了拍施特雷洛的肩膀，“克雷默少校，現(xiàn)在你要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我們要按計劃行事。”

    “是，長官?！?/br>
    注：卡爾沃爾夫，意大利黨衛(wèi)隊與警察最高指揮官。魏廷霍夫，德國c集團軍群司令。

    chapter 243  雪中密信

    2月底的時候，殘冬還在肆虐著柏林。這一天竟然下起了雪。開始的時候，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隨風輕飄。隨著風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來越大，如同連綿不斷的帷幕，織成了一面白網(wǎng)，幾米之外就什么都看不見了。

    凱瑟琳坐在暖氣旁細細收拾著物什，時不時抬頭看看窗外漫天飛舞的雪片，心中感嘆著自己來柏林這么多年，從來沒遇到過如此大的雪。郝斯特在書房中收拾著自己的藏書。而他們的孩子則在臥室安靜地睡著。

    郝斯特被無罪釋放后，豪賽爾不止一次地向軍方高層提出申請，要求郝斯特回到他的參謀部繼續(xù)擔任他的副官。但幾次申請無一例外的石沉大海。豪賽爾不死心，親自找到了負責人。誰知對方拐彎抹角地告訴他，郝斯特不可能再被任用了，要豪賽爾再找一個合適的副官。豪賽爾氣憤不已卻又毫無辦法。他給郝斯特寫了一封信，飽含歉意地對他說明了此事。郝斯特其實早有心理準備，可當事實擺在眼前時，心中又著實不甘。他現(xiàn)在的處境很尷尬，沒有人任用他，而他又頂著黨衛(wèi)軍少校的頭銜，每個月按時領(lǐng)到軍餉。這讓他渾身不舒服。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的父母、妻子和孩子都能一如既往地支持他、鼓勵他。對他不離不棄。當自己被軍方放逐的信息確認之后，郝斯特決定履行對凱瑟琳的承諾。一家人搬去沐瑙居住。

    派普在幾天前回到科隆與警衛(wèi)旗隊師匯合，準備開赴匈牙利戰(zhàn)場。臨走前，他把奧利維亞和孩子們托付給了郝斯特。要他帶著他們一同去沐瑙。派普說他已經(jīng)可以預見到柏林災難性的未來，他不想自己的家人留在柏林受苦。郝斯特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并發(fā)誓一定會保證他們的安全。雖然奧利維亞并不愿意離開家鄉(xiāng)，但也只能接受派普的安排。派普的父母于早些時候回到了巴伐利亞的老家。派普的家族在那里留有房產(chǎn)和田地，足以使二老過上無憂地生活。

    與此同時，梁紫蘇正在家中等一個電話。羅森說今天會給她消息，確定能不能幫她搞定去美國的事。再過幾天，羅森就要回到前線了。梁紫蘇心中生出些許不舍，她真的怕羅森像她的朋友們一樣，一去不復返。梁紫蘇沏了一杯紅茶，坐在沙發(fā)上一邊喝，一邊定定地看著窗外，心道連老天都看不過這等人間慘劇了，這是在降雪鳴冤呢。

    就在一個多星期前，英國和美國聯(lián)合發(fā)動了對德國東部城市德累斯頓的大規(guī)模空襲，轟炸進行了整整三天。這座歷史悠久的名稱，薩克森王國的首都，“易北河的佛羅倫薩”被破壞殆盡，變成了人間煉獄。整座城市在炮火烈焰中被燒成廢墟，將近四萬名當?shù)鼐用?、難民、甚至盟軍俘虜在空襲中喪生。

    德累斯頓空襲雖然并不是盟軍組織的空襲中規(guī)模最大的一次，確實破壞力最強的一次。它是一個帶有懲戒意味的悲劇。數(shù)百年繁榮燦爛的歷史在轟炸中消亡?？找u事件一出，舉世嘩然。甚至連不少盟國的人士都認為這是戰(zhàn)爭罪行。一些歷史學家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們痛恨納粹的暴行，而我們的這種行為和納粹又有什么分別？”還有一些人認為“這是真正針對平民的襲擊”。

    梁紫蘇想起美國在二戰(zhàn)末期對日本進行地毯式轟炸行動之前，梁思成曾力勸不要轟炸京都和奈良。因為那里是日本歷史和文化的精華聚集地，寶貴的人文遺產(chǎn)不應該被戰(zhàn)爭破壞。美國人聽從了梁思成的建議，從未轟炸過京都和奈良。這兩座歷史名城得以在戰(zhàn)爭中幸存。后來，聽說京都和奈良人民為了感謝梁思成，要為他立像。立像的是也許是道聽途說，但保護歷史文化是全人類都應該做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德累斯頓空襲直到戰(zhàn)爭結(jié)束后的幾十年，還存在著極大的爭議。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讓梁紫蘇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她下意識地拿起了電話聽筒。

    “喂？喂？”電話那頭的長音讓她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傻。又一陣敲門聲讓她終于把注意力集中對了地方。

    “這種鬼天氣，怎么會有人來？而且還不按門鈴，好奇怪?！绷鹤咸K嘀嘀咕咕地念叨著，躡手躡腳地蹭到了房門前。她有些警覺起來，從貓眼里觀察外面的動靜。

    門外空無一人，仿佛剛才的敲門聲只是梁紫蘇的幻覺。她又向外窺探了一陣，決定打開門看看究竟。

    梁紫蘇如同做賊一般把門輕輕打開了，她賊眉鼠眼地四處看了一陣，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而被放在地上的一封信引起了她的注意。信封上空白一片，沒有任何署名。梁紫蘇第一反應便是施特雷洛給她偷偷送來了消息，她飛快地把信撿起來，然后迅速關(guān)上了房門。梁紫蘇靠在房門上大口喘著氣，顫抖著拆開了信，信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3月6日，薩爾布呂肯，路德維希大街9號。

    這是什么意思？梁紫蘇翻過來調(diào)過去地把信來回看了好幾遍。完全沒能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這是密語？”她又對著燈瞇起眼睛使勁看了看信紙，沒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絕對不是施特雷洛寄來的。因為字跡不對。

    “3月6日，薩爾布呂肯……薩爾布呂肯不是西邊那個小城市么？”梁紫蘇自言自語道，“這個地址……那里有什么？”

    要不去看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梁紫蘇打定了主意。反正她一個小人物，也不怕有人綁架勒索。大不了看情勢不對撒腿就跑嘛。正想著，電話鈴響了。一定是羅森打來的。

    “喂？”

    “我的埃莉諾，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绷鹤咸K的眼前立刻浮現(xiàn)出了羅森吊兒郎當?shù)那纷崮?，“一切都已?jīng)安排好了，你最遲下個月就可以動身?！?/br>
    “太好了，謝謝你！”梁紫蘇高興極了，她終于能夠脫離苦海了。

    “不過，我說，你為什么還要帶上漢斯施特雷洛??？他不是已經(jīng)…已經(jīng)……”

    “我希望他沒有?！绷鹤咸K的話讓羅森有點發(fā)懵。原本梁紫蘇確實想一個人先走，但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施特雷洛會來找她的。所以她干脆拜托羅森連這個“死人”的手續(xù)一起辦了。就算第六感不準，也不會有什么影響。

    “我很快就要回前線了，希望我們還有再次見面的機會，埃莉諾。”羅森并沒有計較施特雷洛的事，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惆悵。不光是他，梁紫蘇也很有些舍不得。

    “我們一定會再次見面的，一定會的。我相信那時候，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绷鹤咸K承諾般地說道。這的確是她對羅森的承諾。她一定會回來報答他的。

    “我會想念你的，埃莉諾?！?/br>
    “我也會的，羅森……理查德。”

    “哈哈哈，你叫我理查德啦，我簡直太開心啦！”

    “你……”如果有機會的話，梁紫蘇一定會一腳踹翻這家伙。她發(fā)誓。

    chapter 244  冤家碰頭

    俗話說得好，好奇害死貓。但凡好奇心重的人大多沒啥好下場。不過梁紫蘇還是很想去看看薩爾布呂肯的路德維希大街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三天前，神秘的舒馬赫先生把去美國的全套資料都送到了梁紫蘇家里，并說手續(xù)已經(jīng)辦好，有效期為一個月。梁紫蘇瞬間就把那些東西藏到了墻和書柜的夾縫里，生怕被別人搶了。解決了赴美問題，因為這個神秘字條而百爪撓心的梁紫蘇心無旁騖地來到了薩爾布呂肯。

    這個位于薩爾河畔的城市是一個充滿了藝術(shù)氣息的地方。一些羅馬帝國時期的華美建筑完好地保存至今。雖然她和德國許多城市一樣，被戰(zhàn)爭的陰霾所籠罩，但這里的人們卻難得地保持了平和樂觀的心態(tài)。在市民公園和集市廣場都可以看到冒著寒意演奏樂器或者翩翩起舞的人們。梁紫蘇被這樣熱鬧的氣氛感染了，多日來郁悶的心情也逐漸消散開來。她破天荒地在一家快餐店買了一根香噴噴的烤腸，夾著面包大快朵頤了一番。一邊吃一邊感慨“資本主義也有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啊”！

    就這樣溜溜達達走到了路德維希大街，這條大街其實是薩爾布呂肯一個比較繁華的街道，沿途有不少商店和餐廳。梁紫蘇一邊四處張望，一邊小心留意有沒有人跟蹤自己。她還把幾個行人劃為了可疑人物，當然都一一推翻了。梁紫蘇順著門牌號一路越走越偏僻，她心中也越來越警惕。原來，路德維希大街的盡頭位于一個很僻靜的地方，即便是在大白天也鮮少有人出現(xiàn)，和剛才的繁華判若兩樣。梁紫蘇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傳銷窩點或者黑社會老巢什么的，她充分發(fā)揮了她不靠譜的想象力。

    “13號，11號，9…9號。到了。”梁紫蘇絮絮叨叨地碎碎念著，站到了9號門牌面前。

    這是一個略顯古舊的小公寓，比梁紫蘇在柏林見到的那些帶花園的公寓差遠了。墻面上斑駁一片，稀稀疏疏繞地繞著爬墻虎的枯枝。房子外面只有一道簡單的籬笆墻，連貓都防不住。看不出顏色的郵筒上拴著一把生銹的鎖，一看就很久沒有被打開過了。梁紫蘇越看越覺得這里不像什么罪惡據(jù)點，反倒是像一對年老的德國夫婦頤養(yǎng)天年的地方。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仰天大笑出門去，無人知是荔枝來……我敲我敲我敲敲敲……”梁紫蘇一邊習慣性地胡言亂語，一邊敲響了磚紅色的房門。

    咚咚咚。敲門聲短暫清脆，不知為什么，梁紫蘇卻有一種敲在她心上的感覺。

    咚咚咚。又是三聲，梁紫蘇仿佛聽到房門那邊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她的心沒由來地狂跳了起來。

    當她抬起手，準備再次敲響房門的時候，門開了。一個她即便死去都不會忘記的面容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你……”時間已靜止，萬物不復存在。她的眼中只剩下了他的身影，眼淚迅速聚集到眼眶，她拼命克制著自己才使它們不至于馬上跌落下來。

    “埃拉。”對面的人充滿感情地輕喚了一聲。

    “你誰呀？”梁紫蘇抽了抽鼻子，哽咽著問道。她的語氣非常不好，旁人聽了多半會惱。

    “埃拉?！睂Ψ讲粣婪葱?，笑意盈盈地看著眼前鬧別扭的姑娘。

    “哦——”梁紫蘇故意拉長了聲音，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起來了，您是什么雷克薩斯少校。我們又見面了，呵呵呵呵。”

    “埃拉，我是漢索爾?！?/br>
    “漢索爾是誰？不認識！”

    “埃拉，我是你的漢索爾?！?/br>
    “去，別占姐便宜！什么你就是我的了我哪兒來那么大兒子……”

    “埃拉?！辈挥煞终f把姑娘抱住了。梁紫蘇的耳邊傳來了溫熱的氣息，“對不起，我錯了?！?/br>
    “你……”梁紫蘇拿這樣的施特雷洛最沒辦法，她笑著哭了出來，對著施特雷洛的肩膀惡狠狠地咬了下去。施特雷洛悶哼一聲，任由梁紫蘇發(fā)泄心中的怒氣。

    “你個死呆瓜臭呆瓜爛呆瓜！”梁紫蘇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道，“你還敢裝作不認識我，你還跟我端架子假清高，你是不是想跪搓板了啊你！你討厭，你討厭，你討厭！”突然間她想起了一句經(jīng)典臺詞，“你就是心理測試里最讓人討厭的那種男人！”

    “什么心理測試？”施特雷洛好奇地問道。

    “這不是重點！”梁紫蘇沒好氣地說道，“重點是你討厭！”

    “我討厭，對不起。埃拉，我真的有苦衷?！笔┨乩茁蹇蓱z兮兮地說道，“外面怪冷的，我們進屋說好么？”

    “哼！”梁紫蘇一把推開了施特雷洛，雄糾糾氣昂昂地大踏步走進了公寓，臉上一臉嫌惡心中百花盛開。

    “埃拉，你聽我解釋。我……”

    “我不要聽不要聽就是不要聽！”梁紫蘇捂著耳朵使勁搖著腦袋，一邊搖一邊想這簡直就是臺灣偶像劇的翻版。太可怕了，重來！

    “你說吧。給你三分鐘?！绷鹤咸K的轉(zhuǎn)變讓施特雷洛愣了一愣。

    “呃……”施特雷洛拉著梁紫蘇坐在了沙發(fā)上，將自己被釋放后的經(jīng)歷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梁紫蘇。梁紫蘇時而咬牙切齒，時而默然不語，時而歡欣雀躍。而當她聽完了全部經(jīng)過之后，輕輕摟住施特雷洛的肩膀，靠在了他的懷里。

    “漢索爾，你受苦了?！?/br>
    “埃拉，其實這句話該由我來說。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了。我還讓你難過了。”

    “哼！”梁紫蘇又抬起了頭，眼角泛著淚花，卻得意洋洋地說道，“告訴你，姐找了個第二春！知道不？有帥哥追求姐！”

    施特雷洛笑瞇瞇地看著梁紫蘇不做聲。

    “人家可是個男爵！給我一大堆物資，一年都用不完的！”梁紫蘇夸張地用手比劃著，“人家比你嘴甜多了，可會哄人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