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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xiàn)在的調(diào)查結(jié)果來看,如果陽玉令真在太皇太后手里,那么倒還真不算太冤枉了繆家人。 陳和看著一言不發(fā)神色沉靜的秦斂,面露憂慮之色,“爺,您說,那陰玉令莫不是也在那繆氏的手里?溫太后也一直在暗中尋找陰陽衛(wèi),大抵是想追查當年白狼城一案……” 秦斂盯著信紙上的字看了良久,陳和猜不到他究竟在想什么,說完該說的以后也不敢在多廢話一個字,靜靜地等著吩咐。 “她……那邊現(xiàn)下知道陽衛(wèi)的事嗎?”男人突然出聲。 陳和先是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個“她”知道是誰,等到被涼涼的視線輕飄飄地略過后,他才渾身一抖反應回神,連忙彎腰作答:“太后尚未得知,爺您看是否要告知太后是我們這邊得了消息?” 秦斂默了默才開口:“告訴她,你且看著辦,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她,不必讓她知道是我們遞的消息?!?/br> 陳和怔楞,明明前段時間和溫太后配合默契,有什么消息也是通過了小皇帝明著遞出去的,怎么現(xiàn)在忽然又要像以前一樣開始遮遮掩掩不敢露面了?這不是一個博得太后好感的絕佳機會嗎? 陳平在一旁看著二愣子似的還想問為什么的兄弟,拼命地朝他眨眼間使眼色。 陳和:“?” 陳平:個木頭愣子,想死別連累我啊,不知道就閉嘴不要瞎問! 秦斂冷冷地注視著兩兄弟在那里無聲地眉來眼去,突然開口平平淡淡地說了一句,“不想死就都出去?!?/br> 兄弟倆心肝兒都在顫顫,手腳麻利干脆利索地退了出去,絲毫不敢停留。 等到書房的們再次關(guān)上,屋子里靜得就只能聽見他自己的呼吸。 秦斂低低地嘆了一口氣,他放下手中的信紙,低下頭去,疲憊地將臉埋進自己的雙手手掌之中…… 這幾日來他不曾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有時睜眼到天亮,有時燃著安神香勉勉強強睡上幾個時辰,卻無一例外都是在噩夢之中疲憊地驚醒。 驚醒之后,面對的還是滿室的寂靜幽涼,就如同在夢中一樣,無論他如何努力,卻始終觸碰不到她的一片衣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離他越走越遠,最終就是一場虛妄。 到底該怎么辦才好? 堅持?似乎永遠看不到任何希望。 放棄…… 秦斂閉上眼,像是依舊能憶起那日在假山里觸碰到她時圍繞在他四周的那曾經(jīng)令他魂牽夢縈的馨香,那般美好……舍不得,怎么可能讓他就此放棄! 究竟是厭棄了他,還是被他嚇到了? 如果當日沒有被沖昏了頭腦那般沖動便好了,至少不會是現(xiàn)在這般進退兩難的局面……男人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一時兩難。 …… 在某個男人兩難懊惱之際,溫溪也是被“秦斂”兩個字擾亂著心緒,心煩意亂。 她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女,秦斂也不是感情用事的少年,她在這個朝代有過一場極其失敗甚至讓她對愛情望而卻步的婚姻,而他則是手握重權(quán)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個男人。 這層岌岌可危的窗戶紙一旦被捅破那意味著什么他們都清楚,要面對的是什么也都明白。 他們兩人一人未婚,一人守寡,若他們只是兩個普通人,本也沒有什么道德層面上可指摘的,但是偏生放上了他們兩個的身份之后便是再也不可能那么簡單。 她看不清自己對這個男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感覺,但也隱隱明白,終歸是和其他人不同的。 但這份異樣的不同究竟能不能給足了她一條路走到底的勇氣她還未知,她還有一個兒子,她還有許多不得不在意的顧慮…… “主兒……主兒……這奶油打過了……” 芳苓的聲音突然響起,溫溪被驟然打斷深思,茫然回神,望向芳苓。 芳苓猶豫的看著溫溪,指指她手里的盆。 溫溪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她走神居然走得連手工打的奶油都被她給打硬了。 溫溪忙停下手中的動作,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這樣打了多久的奶油雙手都快廢掉了方才居然好無所覺,頂著芳苓探尋疑問的目光,溫溪訕訕一笑,“想事情,出生了,呵呵……這個就奶油是不能用了,你在找個力氣大點的,直接打成黃油吧。” “是……”芳苓看著魂不守舍的溫溪,欲言又止,這幾日她家主兒一會都是這么一副模樣,就跟丟了魂一樣,總是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一會兒微笑,一會兒懊惱,一會兒臉紅 ,一會兒又是皺眉頭,但他們這幾個伺候的下人誰也不敢多問。 眼看著溫太后游魂一般要把好不容易篩出來的一盆低筋面粉給到水池子里去了,芳苓趕緊奔過去,一把奪過面盆,“娘娘,這里要不就交給奴婢吧,您回殿里去歇會兒吧,翠谷他們好像開了去年埋的青蓮酒,您要不過去嘗嘗?” “不要!不要讓他來!就說哀家病了,不見客!” 溫太后這突然的一嗓子把芳苓給嚇住了,呆呆地看著突然跳腳的女人。 溫溪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面色緋紅,尷尬地和芳苓大眼瞪小眼,呵呵干笑,“你方才說什么,誰要來?什么……我沒聽清……呵呵,這幾天入秋了,干燥上火,所以耳朵聽不大清呵呵……” 芳苓張了張嘴,也暈頭轉(zhuǎn)向的,“回……主兒,沒誰要來,奴婢說的是青蓮酒,您去年命人摘的嫩蓮子釀的酒,可以喝了,不是……不是昨兒個您說要挖出來的嗎?方才翠谷開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