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蘭亭“嗯”了一聲,眉心緊收,神情冷峭,并不多言,揮手示意她不必多禮,夾了一下馬腹,與身后的眾侍衛(wèi)揚長而去。 沈千染主仆二人上了車,坐穩(wěn)后,方道,“走吧!” 蘭亭一路疾馳至隆景軒,下坐騎時,近侍高溯過來牽馬,蘭亭一雙鳳眸依舊像方才的凌厲,臉上更是緊繃,低聲吩咐,“查一下,今日發(fā)生什么事,為什么沈家二小姐會在七皇弟坐駕上。馬上回報!”蘭錦是什么人?自小有嚴重的潔癖,別人坐過的地方他連站都嫌臟,自已身體所能沾之物,從不肯讓人碰觸。 高溯低聲道,“遵命,三殿下!” ------題外話------ 換了新封面了,親們喜歡么? 058歌酒正酣 更新時間:20121125 0:13:20 本章字數(shù):2993 蘭亭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時,眾人歌酒正酣。 這隆景軒總共上下有三層,三面環(huán)繞,樓下空地中搭了一層半高的舞臺。 此時,臺上的舞姬們?nèi)柜诊w揚,身后有四五面寬屏隔開,樂姬們各持名種樂器,絲竹之聲悠揚悅耳。 蘭亭朝大殿環(huán)視一圈,最后將目光落在蘭錦身上,他自半靠在一張虎皮之上,閉著眼似乎在聆聽絲竹,全殿中也僅有他身旁沒有艷姬相伴,這七弟,總是與人不同。 太子蘭陵正半靠在美人胸上,身旁還有三個美人柔弱無骨地半伏在太子的身側(cè),肌瑩如玉,酥胸半露地侍候著。蘭陵瞄到他,既揚手笑道,“三弟,你來的正巧,一會容蝶就要上臺?!?/br> 除了蘭錦連眼也不抬,眾年輕公子都紛紛起身給蘭亭請安。 蘭亭精致滟漣的唇邊露出個興致的笑容,闊步至蘭陵身旁坐下,“大哥竟舍得讓容蝶登臺為大家獻舞?” “自然是不舍得,這美妙的人,孤可整整藏了兩年,如今再不拿出來給大家開個眼,承恩又會報怨孤重色輕友了?!?/br> 眾人聽著這話只覺得極其自然,蘭錦也沒聽出別的味道,蘭亭朝著承恩挑起斜飛入鬢的眉道,“那眾位還是沾了承恩的光。這里每日都是些老樣子,玩不出新花樣,今日就看容蝶姑娘怎么給我們瞧個眼新?!?/br> 承恩將口中的葡萄子吐在一女子的手心上,“三殿下,你這話可折煞我了,太子今日擺宴分明是給三殿下慶賀,若換成別人,太子怎舍得把容姑娘給別人瞧上一眼?” 蘭陵容貌象其母柳貴妃,偏圓潤清美,目光柔和,笑時尤顯得親切,“三弟,說來你也不是,孤早了三天下了貼,你今兒還遲來,你看,要不要自罰幾杯?” “罰,當然該罰!”蘭亭倒不推辭,靠在酒案邊,懶洋洋地單手支撐臉,身邊的美姬立刻給他添了酒,他也不接過,而是就著那美姬的手一口飲盡,彎起漂亮的唇角,“方才是給急事絆住,為了赴約,臣弟連轎子也不乘,直接騎馬過來。大哥看這份上,可否少罰臣弟幾杯?”這是江南的汾酒,口感佳,喝時不覺,但后勁十足,“只是公務纏身,臣弟可不敢貪杯!” 蘭陵臉色微微一暗,原先兵部是由他一手把控,這次博弈,珈蘭寺圍繳,不僅沒有成功除去蘭錦裁贓蘭亭,反而兵權被解。而戶部的權力依然死死扣在蘭錦手中,他這個太子的位坐得并不安穩(wěn)。 在后宮,太子的母妃雖然是當朝品階最高的貴妃,又是柳相之女??墒翘m亭之母亦出生高貴,在宮中更得皇帝的信任,蘭亭的外祖父信義候雖已過世,但其長子鐘衛(wèi)國秉承先父的世襲候位,在軍中威信甚高。 蘭錦之母雖出民間,但在帝王心中,無可比擬,雖一年只有一個月回宮伴駕,但一個月中,皇帝除了上朝就是留在蘭妃的宮中,可見盛寵。 更巧,蘭錦的外貌有七成象蘭妃,每回眾皇子伴駕時,皇帝看向七皇子的眼光總與眾皇子不同,連詢問時的口氣,也比眾皇子多了幾分委婉。 “除了七殿下,我們一眾人都是騎馬來,三殿下,你這理由站不住腳?!弊笙嘀?,太子的嫡親表哥,也是太子少保之一的柳延宗倒了一杯,步履略為蹣跚地走至蘭亭身邊,“來,三殿下,這杯就當我陪你喝!”語落杯已空。 蘭亭未開口,一旁的蘭錦突然鼓起掌,原來,一個綠羽宮裝的女子緩緩地走向舞臺中央,只見她翩纖裊娜的步伐中,帶著碧水般脈脈風情。 只聽“錚錚錚”的連續(xù)幾聲,玉琵琶的高音竟發(fā)出兵刃的鏗鏘之聲,緊接著,后臺奏樂的樂伶吹出一曲婉轉(zhuǎn)如幽谷小泉之聲,兩種聲音剛?cè)嵯酀?,綠衣女子翻轉(zhuǎn)著長長的袖子,一圈一圈蕩漾開來。裸露的不盈一握的纖腰,婀娜嬌軟地頻頻折出令人不可思議的彎度,長長的舞袖在臺中紛亂飄揚,時而如蝶輕姿慢舞,時而如鳳凰涅磐重生。 高臺眾人不再互相飲酒作樂,眼睛全被舞臺中央的女子吸引。 可惜眾人正意猶未盡之時,一曲舞已畢。 容蝶在兩名舞姬的攙扶下,上了二樓。 此時才看清楚她的容貌,竟是素顏,與身旁濃裝艷抹的女子瞧上去更媚艷三分,皆心道難怪太子會將她藏在隆景軒整整兩年不肯示人。 她的眼睛特別細長,眼角是自然上挑的眼角,既使不笑也含著幾分媚態(tài),遠看時一席綠衣,近看時,才驚奇地發(fā)現(xiàn),原來,容蝶身上除了披著兩條長長的舞袖,身上近乎全裸,一身的“綠裳”原來全是彩繪而出。那令人血脈賁漲的曲線天生媚骨,讓殿中的男子腹下一緊,個個眼睛不由自主的瞄向那女子僅用輕紗裹住的最神秘的地帶。 容蝶沒有半分不自在,倒象尋常一般,先向蘭陵端禮,再逐個敬酒。 蘭陵悄悄地看著殿中所有人的表情,尤其是蘭亭和蘭錦二人。 蘭錦臉色如常,若論美貌,蘭錦五官精致更在容蝶之上,眾人驚艷卻驚不住蘭錦,他的神情算是正常??烧沁@樣的正常讓他聞出一絲的不尋常。前幾日,八公主中毒,一夕之間毀顏,蘭錦為此硬闖御書房,甚至不惜言語沖撞皇帝,可僅過了兩日,就能象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一樣在這里與他們一起飲酒作樂。 那可是他的親meimei! 蘭亭半靠在酒案邊,正半闔著眼微瞇著看著容蝶,眼神好象有些飄浮,眸中沒有驚艷之色,象是早已熟悉容蝶的模樣,蘭陵心底又是微微一跳。 容蝶連喝了七八杯酒,臉色卻依然如常地回到太子的懷中,此時,眾人看自已懷中花姿招展的美姬早已失了興趣。 確實,玫瑰與芙蓉各自爭奇,各自妖艷,但若把一朵牡丹放了進來,所有的花都會黯然無光。 059太子蘭陵 更新時間:20121125 0:13:21 本章字數(shù):2799 蘭陵大掌撫向容蝶高聳的胸脯,臉上如和風細雨,“蝶兒今天如此賣力,爭得滿堂喝彩,孤甚滿意,蝶兒想要什么賞賜?” 容蝶眉眼細彎,風情萬種,聲如珠玉,“能侍候太子殿下就是蝶兒的萬幸,為太子一舞也是蝶兒的榮興,哪敢要什么賞賜?!?/br> 蘭陵捉了她白嫩的手,曖昧地將她的一指含中口中,柔嫩的指間傳來被輕輕吮吸的濡濕柔軟,牙齒有意無意地刮過指間的細嫩肌膚,容蝶忍不住一顫,想要縮回手,卻不被允許。 隨著手指在太子口中一進一出,曖昧yin靡的動作令殿中響起陣陣的吞咽之聲,不少男子忍不住觸手伸向懷中的美姬…… 蘭陵的動作漸行漸下,極其溫柔撫觸著她身體的每一個敏感點,輕捻慢揉著,似乎只要容蝶一掙扎就可以擺脫,可兩人離得很近,她清楚地讀到太子眼中沒有一絲笑意,那眼神如一張細細的布滿荊棘的網(wǎng)將她一點一點地包裹住,然后折卸、吸食。她渾身僵如木石,勉強笑著。 蘭陵開始向她敏感的耳珠和鎖骨間的皮膚輕啃,附她耳旁輕聲慢語道,“孤向來賞罰分明,今日是必賞,不如孤就賞你幾個男人?” 聲音很輕,象僅對容蝶一人說,但殿中所有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除蘭亭和蘭錦依然眉眼不動,其余的人皆吃了一驚。 容蝶臉色蒼白,急忙從太子懷中離開,跪下伏地,“太子殿下,蝶兒是不是做錯什么,請?zhí)用餮?,容蝶一定悔改?!?/br> 蘭陵輕笑,大掌輕撫容蝶匍伏在地的頭,聲音里溫和,聽不出任何異樣,“蝶兒,孤一向疼你,把你留在隆景軒中當個公主似地供養(yǎng)兩載。如今你這朵嬌花也開至盛艷,需要蜜蜂蝴蝶采汲,與其讓你四處散花粉招蜂引蝶,還不如孤為你早做打算,也不算白疼你一場。不過,這殿中皆是孤的兄弟,酒可相讓,女人可不能同品償,孤就把你賞給孤的侍衛(wèi),他們?nèi)且蝗褐腋瘟x膽之男兒,也不算委屈了蝶兒!” 一旁的趙承恩見容蝶呆怔,冷鴛的眸子里閃過絲狠戾,“還不謝太子恩典?” 容蝶臉色灰敗,磕首道,“蝶兒謝太子恩典。” 容蝶退下后,蘭錦方才自飲了兩杯入腹,兩頰微生粉,帶著醉意的眸光越發(fā)璀璨,望著佳人的背影輕嘆,“可惜了一個妙人!” 蘭亭自始自終象是在局外人,聞言笑,“這是大哥的家事,七弟感概什么?” 蘭陵似笑非笑道,“三弟說得在理,是家事!孤道七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如今見七弟如此為佳人感概,難道也看上了容蝶?這樣吧,這隆景軒近日來了幾個新舞姬,姿容身段皆是一品,如今正在調(diào)教,七皇弟要是有興趣,可隨便挑,孤買下來,送與七皇弟。” 蘭錦冷冷一笑,“太子殿下,蘭錦雖不才,卻不喜眠花宿柳之事。”此言一出,殿中有不少人臉上現(xiàn)出薄怒,暗斥蘭錦無禮。 蘭陵卻不氣,臉上依舊是慣常的誠摯,坦然如斯,仿佛方才什么也沒發(fā)生一般,他朝著蘭亭舉杯道,“三弟,看來我們才是俗人!” 正說著,侍衛(wèi)來報,柳相之孫女,柳延宗之胞妹柳真真和永安候之女,趙承恩之胞妹趙微蘭求見。 蘭陵笑道,“三弟和七弟在此,京城的適齡的名門佳人很快會圍堵隆景軒,眾位,今日的宴席恐怕要令大家掃興了?!碧m陵揚手,所有美姬立即井然有序地從偏門退下,殿中各男子含著笑修整著衣襟,一掃殿中yin靡。 隆景軒地牢,容蝶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身下被折磨得已痛至無感。 “說,誰是你的主子?再不說,換上大一號的木馬讓你坐坐!”侍衛(wèi)長趙承略陰沉著眼惡狠狠地盯著容蝶,他有力而堅硬的手狠狠捏著她的下頷,而她四肢更被張到極限。身前和身后各有一男子強行架住她,把她按實在刑具之上,鮮血混著汗液不停地從腿根處留下。 “我不會……說,你們盡管……上!”她含糊不清地,“死也不會說,你叫蘭陵那狗賊死了這條心……”從她進入隆景軒接近蘭陵的第一天,就預知道有這一天。 “愚忠的蠢貨,你在這里受折磨,你的主子在樓上正美酒美姬相樂,你只要說出你向誰泄露了計劃,本官可以代你向太子求情?!壁w承略狠狠捏住她的下頜,“說,你主子是三皇子還是七皇子?你還向他們透露了什么?”珈蘭寺圍繳是他親自策劃親自動手,卻功虧一饋,經(jīng)太子層層嚴查,竟發(fā)現(xiàn)消息是從隆景軒走漏,并很快鎖定在了容蝶身上。 想不到此女竟是逆臣張晉河的遺孤。 “如果我說我的主子是當今圣上呢?哈哈……皇上早已知道太子……預謀不軌,我勸你們還是早……點把我殺了,否……則,有一天我會成為你們……主子頭上的一把利刃……”終是抵不過折磨,容蝶昏了過去。 “潑醒她……”趙承略陰冷無情地下令,軟硬兼施了兩個多時辰竟未從一個弱女子嘴里撬出有用的供詞,趙承略怒極,差點忘了太子下令要留下活口。 “今天先到此,別整死她,她還等人來救?!壁w承恩不知什么時候已下來,靠在一柱子上,臉上神情暗穢不明。 趙承略對兄長道,“大哥,看不出這賤人嘴巴這么硬?!?/br> “別用刑過頭,她不是普通的細作,張家的余孽肯定會設法相救,到時太子要利用她一網(wǎng)打盡?!壁w承恩冷冷瞄了一眼昏死過去的容蝶,離開。 060皇帝賜婚 更新時間:20121125 0:13:21 本章字數(shù):2899 馬車到了沈府,三人下了馬車,水玉招呼著府里婆子把申氏抬了進府。 沈千染微一福身,“洪侍衛(wèi),多謝一路相送!” 洪齊當即回禮道,“沈二小姐不必客氣,洪齊職責所在,這就回去給七殿下復命,先告退!” 目送洪齊馬車走遠,沈千染帶著水荷進府。 一進內(nèi)堂,沈千染注意到,不時有家丁把一些的舊家具抬出,而幾個婆子指揮著丫頭做徹底的清掃。 還有不少二等丫環(huán),在窗臺上貼著窗花,卻不是每年都貼的那種年年有余之類的花樣,而是一個觸目有些心驚的“喜”字。 “大家手腳利索些,彩華,這上前要再擦一次,彩芝,把這鏡子也擦干凈,還有,全部擦完后,你們再檢查一遍,若哪里給我查出一點的粉塵,你們就等著挨板子。”廣嬤嬤手里拿著掃撣子,上下左右的指揮著丫環(huán),偶爾用手指刮過一些邊邊角角,若有發(fā)現(xiàn)臟,老臉一變,照著負責這個片區(qū)的丫環(huán)的后背就是一頓猛抽。 沈千染一路蹙著眉,直覺有異常之事發(fā)生,卻沒有攔下丫環(huán)們細問。 水荷心里莫名其妙,看著人來人往匆匆忙忙的樣子,不象是因為申氏受傷而掀動,倒是個個臉上沾了喜意。 廣嬤嬤眼尖,看到沈千染,滿臉笑意地上前福身,“二小姐,大喜了,大喜了,宮里頭來圣旨,沈家要成皇親國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