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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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今夜這些大臣都帶了內(nèi)眷。 未至荷池,已有兩個粉衣丫環(huán)迎上前執(zhí)路,舉止恭敬有禮,“前方貴客已經(jīng)入座,請趙當家走專屬通道,讓奴婢給您引路?!?/br> 趙清媚微微一笑,“有勞姑娘!” 云姑略為不解,為何專給她們設(shè)通道。 趙清媚笑著解釋道,“你沒見過大場面,自然不知,這樣的夜宴權(quán)貴云集,若不專設(shè)通道,若有一兩個前來獻藝的心思不正,鬧出個笑話來,豈不把整個宴會搞砸了?” “想不到沈府考慮如此周到!” “沈家哪辦得起這樣的宴會,別的不說,光是下午我們看到的那些紅木桌椅,都是百年以上的藏品,定是寧家所有?!壁w清媚穿過小徑,透過重重的假山,看到不遠得的荷池邊,除了舞姬們的輕歌慢舞、水袖流云外,其余的人都不見了。 “那邊的人呢?”云姑亦疑惑地問了一句。 粉衣丫環(huán)微笑回道,“圣駕已快至,貴客們皆到府門口接駕?!?/br> 繞了一大圈,總算到了荷池南面的舞臺后首。 趙清媚進這舞臺的后臺,對伴奏的歌姬打了個手式,絲竹之聲馬上靜了下來,很快,前臺的舞姬紛紛來到后臺集中。 趙清媚待一群鶯鶯燕燕排好隊列后,從懷里掏出一張名單,臉上露出幾分笑容,“今晚的客人名單已經(jīng)拿到,姑娘們,是個好消息。” “媚姐,晚上到底誰會點魅主,先說說,我們再考慮要不要競選?!睘槭状┲患叹G寬袖窄腰的舞姬忍不住問出了口,方才她在舞臺中央時,瞄到有幾個熟面孔,那可是朝中的一品大臣,依她看,晚上沈府這壽辰宴辦的規(guī)格不低。 趙清媚狀似不經(jīng)意地掃過眾人的臉,但眸中卻透出一絲凌歷,“在宣布貴客名單時,我趙清媚還是要重申一下,把我千魅坊的規(guī)距說一下。我千魅坊自開館以來,從不強買強賣,你們能來這,全是自愿前來,要走,只要把欠的銀子還了,我趙清媚也決不強留。關(guān)于千魅坊的魅主,向來是自由參加競選。但是,只要你決定參加了競選,成功成為魅主,就沒有退路,無論今晚誰卿點了你,就算是一條狗,你也得把自已祭上。你們考慮好了么?” “媚姐,這規(guī)距我們?nèi)急呈炝?,快說說,今晚到底有哪些人可能會參加卿點,好讓我們決定要不要參加競選魅主?!弊鑫杓е皇菚簳r的營生,最后還是想找歸宿,要是卿點的主是個不錯的主,被點了,或許下半生就有了好的依靠。在千魅坊,已有不少的姐妹被大戶人家收去做了小妾,衣食無優(yōu),這些都是她們所向往的。 趙清媚神秘地一笑,“這次魅主恐怕是不好爭了,因為,今晚雖僅僅是一場生辰宴,可這客人的名單幾乎相當于皇宮圣宴?!?/br> 話剛落音,底下就是一場開了鍋的議論之聲,興奮的聲音此起彼落,連幕后的歌姬都忍不住挑了簾子進來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有一個二十多左右的舞姬再也忍不住興奮的神情,張口直接問,“媚姐說今晚皇……皇子們會來么?” “啊,媚姐您別賣關(guān)子,快些念呀……” “啊,寧王殿下會不會來?去年他打敗異族回京時,我曾在街上看到寧王殿下……啊……簡直是天神下凡!” “可我聽說,當今皇子,最好看的是七皇子殿下,聽說是一對琉璃眼,讓人一看就會被招了魂……” “那哪能跟寧王比,寧王打了誰也打不贏的勝戰(zhàn)呀,我聽西北回來的人說,那邊的蠻族一聽到寧王殿下的大名,連人影都未見,就先落荒而逃了,說寧王下了令,連他們的影子也不許落在我們西凌的土地上……” 眾女議論紛紛,場面開始有些靜不下來。 趙清媚不語,笑容里帶著興致盎然,就像是看著一樣好玩的東西一般,慢慢等著這些姑娘們平靜下來。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這些個小姑娘多數(shù)是家道中落的女子,失了家族的僻護后,既不肯賣身為妓,又吃不得苦,因自小養(yǎng)尊得優(yōu),都有一定的舞臺蹈基礎(chǔ),最后選擇去了千魅坊做了舞姬,希望有一天能夠重新找回原來的生活。 “你們都安靜安靜,好讓媚姐說話呀!”終于有一道聲音帶著略為焦急的語氣制止。 趙清媚眼角一掃,就捕捉到方才說話的人是沈佳柔,眸中跳過一縷笑意。 終于,這些興奮的小姑娘靜了下來。 趙清媚微微一笑,“這次來的賓客身份非同尋常,平常在你們眼中難得一見的貴客,比如六部大臣,還有你們一向津津樂道的仕家名門公子,今晚只能算是陪襯。所以,他們今晚會自律不敢參于選魅主?!?/br> 話一落音,壓抑的尖叫聲又響了起來,連六部的大臣及仕家公子都屬于陪襯,那就不用說了,肯定皆是皇族子弟。 “今晚的名單中,除了你們最關(guān)心的寧王殿下和七皇子殿下外,還有太子殿下和六皇子殿下,蘭郡王,以及……當今圣上!” 終于有一個小姑娘忍不住尖叫起來。可趙清媚這時沒有讓眾人痛痛快快地發(fā)瀉興奮的情緒,揮了一下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你們也不要高興太早,雖說該來的皇子全到齊了,但會去卿點魅主的卻沒有幾個。首先,寧王和七殿下基本被排除在外,誰都知道寧王殿下早已過了適婚年紀,王府中卻連一個侍妾也沒有?!?/br> “坊間都在傳寧王有龍陽之癖,瞧上七皇子殿下……”也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帶著神秘兮兮的語氣。 “你說什么?”趙清媚歷喝一聲,象鷹隼一般直接捕捉到那個啐嘴的小舞姬,“這些話能說出口么?” “媚姐,我錯了!”那小舞姬馬上惶恐地跪下,小聲辯解道,“這是上回來魅坊里的一個東越大使說的,他說,他親眼所見,說……” “東越使者可以說,你卻不可以傳,他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到我魅坊也有半年了,怎么連這個規(guī)距都不知道?”趙清媚眸光如利刃,緩緩從每一個人的臉上巡過,震得臺后一片肅靜! “媚姐,我不敢了!”小舞姬嚇得連連嗑頭,“請媚姐別罰我,我以后一定管好自已的嘴巴!若再多啐嘴一句,就讓我下輩子投胎做啞巴!” 趙清媚臉色才微微緩了下來,她搖搖頭,嘆息由唇縫間逸出,“今兒,你就不要參加魅主競選了,在我千魅坊,錯了不是光認就行,記得,下次不要再犯。否則,就貶你為打雜的丫環(huán)!” 那小舞姬瞬時掉下淚來,哽咽了幾聲,也不敢再要求什么,只能悄悄地從人群中出來,垂頭喪氣地站到一個角落之中默默垂淚。 趙清媚神色一正,接著道,“還有被排除在外的是太子殿下,因為太子妃也在貴客的名單之中,應(yīng)該是不會卿點。所以,最有可能參于卿點魅主就是六皇子和蘭郡王,但還有一個人也是有可能,就是當年圣上,雖說今晚的娘娘來了不少,但若皇上愿意 ,誰又能攔?姑娘們,你們的榮華富貴要來了,屆時,可別忘了我千魅坊對你們一番栽培!” “多謝媚姐栽培!”眾人齊聲。 宮燈下,沈佳柔那瞳眸看去流光四溢,這一時因著某種堅持終盼來了希望,小臉愈發(fā)地閃耀動人。 “你們這幾個,都是千魅坊最好的舞姬,所以,想?yún)⑦x的,現(xiàn)在就站出來吧,好讓我早些安排?!壁w清媚站到一邊,指了指左邊的一塊空地。 馬上,那些舞姬爭先恐后地站了出來,相互推搡后,終于靜了下來。趙清媚蹙著眉稍稍一目測,竟有二十來個,搖首失笑,“看來,還得依老規(guī)距抓鬮了。每次最多有六位魅主,這是鐵定死的規(guī)距不能破,要是你們?nèi)o人卿點走了,那千魅坊誰來跳舞?” 千魅坊的云姑拿出一個凈色的瓷壺,微笑道,“還是依老規(guī)距,按入坊時間來排隊,來久的排前面,后來的排后面?!?/br> 一柱香后,有人喜有人愁,有個沒抽到的,竟然忍不住嚶嚶而哭。 趙清媚不悅,冷笑,“哭什么,要是覺得留在我魅坊委屈了你,姑娘盡可以結(jié)了帳往高處走,我趙清媚可從不曾強人所難!” “媚姐,我…。我是抽……抽中了……”那小舞姬紅著眼,揚了揚手中紅色的牌子。 趙清媚失笑,轉(zhuǎn)首看到沈佳柔呆怔著佇在一旁,上前看了她手中的綠牌,笑道,“雖然這次機會你沒趕上,但在我這坊中,不論你的舞姿還是容貌都算姣姣者,所以,不用擔(dān)心沒機會?!?/br> 申柔佳是沒機會抽中的,那個瓷瓶暗藏機關(guān),說穿了,趙清媚想讓誰抽中就給誰中,云姑是全瞧著她的臉色,偷偷地按著瓶底的機關(guān)。 沈佳柔好似不可置信地一直看著手中的綠牌,好象多看一眼,牌子就會變成了紅色。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瞳光都被燈輝晃得有些渙散。 聽到趙清媚的勸慰,嘴角不期然透出一絲苦澀痕跡,輕聲哀求,“媚姐,您能不能幫我……”拖長的尾音里帶著一絲無助的脆弱。 話未說完,趙清媚冷然就打斷,“不能,我不能自破規(guī)距。一晚最多六個魅主,”說完不再理針她,轉(zhuǎn)身向一群舞姬拍了拍手,喊道,“姑娘們,除魅主外,其它的全都描上半面妝,手腳快一些,晚宴一開始,歌舞就馬上開始了!” 沈佳柔全身冰冷,半面妝,就算是天仙,露不出真容有什么辦法? 她如今混在市井之中,想要回到原來的圈子,有多難!選秀是沒有機會了,因為初選已定。 改名換姓,憑著一股怨賁從貧民窟中走出來,為了再次走回那個世界,她放下所有的尊嚴,只想著,有一天,她還會以申柔佳的名字站在她向往的高處,她始終相信那句預(yù)言“鳳瞳鳳頸,極貴驗也!此女當母儀天下!” 她甚至幻想著,有一天,她成為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時,能左右著帝王的選嗣,到了那一天,她會讓蘭亭跪在自已的腳底下,對著她聲淚俱下地悵悔! 她會沈?qū)巸杉宜械娜藶樗苓^的苦還債。到那一天,她會讓沈千染活著看著自已的親人在她面前受著極刑死去—— 為了這一天,她什么也能忍,什么也能受! 她每天從早跳到晚,還要不停地應(yīng)付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忍著一雙雙罪惡的手伸向她的身體。 只有上天知道,有多難,她才決定走這條路!有多難,她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她望著地面,眸底盡處,如有浮霧飄彌,斂著nongnong凄涼! 一想起傍晚時,遠遠的見到那個高高在上的沈千染,一路行過,無數(shù)的驚艷聲,無數(shù)的丫環(huán)仆婦的問安之聲……恥辱好像又從內(nèi)心深處慢慢撕裂著自已的身體,鮮血淋漓! 為了不忘仇恨,她寧愿姓沈,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已噬骨的仇恨。 無論是蘭亭帶給她的,還是蘭御風(fēng)帶給她的,都是因為沈千染!沈千染! 這們的仇恨,似乎無論過去多久,都是無法平復(fù)痊愈,就算rou身灰飛煙滅,只要靈魂不殆,這種附骨之痛的怨念就會帶進往生——死也不休! 所以,她不認輸! 趙清媚很快就安排好,那六位魅主將分別是晚上六個節(jié)目的領(lǐng)舞。而其余的人,被一個一個地描上了半面妝。 沈府大門。 “皇上駕到!” 儀仗行行似云,伴聲如鐘鼓,帝輦端頂?shù)裰遄瘕埦従彾鴣?,那龍便似桓繞云霞,傲視四方天地,金龍首處,結(jié)著明黃九爪金龍的繡球。 輦駕緩緩?fù)?坑谏蚋箝T處,天子一身明黃繡金龍袍緩緩步出。身后四乘鸞駕一字排開,簾子分別被八名姑姑掀開,四個盛裝的帝妃在幾名太監(jiān)的扶持下,緩緩下了鸞轎。 沈府門前幾排按官階隊列的大臣及內(nèi)眷跪迎,數(shù)千名禁衛(wèi)軍執(zhí)劍分立兩旁,齊聲直嘯云宵,“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卿家平身!”帝王高高在上,一聲令下,眾人齊刷刷地起身,迅速退出一條寬道,帝王踩著厚厚的紅地毯,左右微微一巡,問道,“寧常賢可在?” “草民在!”寧常賢忙從人群后步出,跪在了帝王的足下。 “寧愛卿不必多禮,此次西凌大災(zāi),寧愛卿一擲千金為我朝解燃眉之急,朕心甚慰。今日,既是令妹生辰,朕今日特意送上一件薄禮。來,趙公公,把朕收藏的一本古跡《黃帝八十一難經(jīng)》給寧愛卿!” 趙總管躬著身從帝王輦駕中端出一個明黃的盒子,抽開黃色絲帶,小心翼翼地從里面捧出一本青色面的書籍,走到寧常賢面前,謹聲道,“這是陛下收存了十七年的寶籍,請收好!” “草民替舍妹多謝皇上恩典!”寧常賢慎重地從趙總管的手中接過,從懷里掏出一面錦帕,小心翼翼包好收進懷中,又是伏身一拜。 眾人暗自噓聲,帝王愛收集古典藥籍,而這一本《黃帝八十一難經(jīng)》已近四千年的歷史,其珍貴程度,是無法用黃金白銀來衡量。 帝王身后的柳貴妃和珍妃對視一眼,眸中皆閃過冷芒。 “儀兒呢?”帝王正要邁足,忽轉(zhuǎn)身問了一句。 “父皇,儀兒在此!”蘭悅儀嬌笑一聲,從大臣的內(nèi)眷走了出來,邊笑邊道,“我和十七王叔一同來呢?!彼辉缇吐犝f南宮鄴在黃昏時就去了沈府,她等不及父皇的大駕,便偷偷地出了宮,又不好意思獨自纏著南宮鄴,便去找了蘭御風(fēng)。 她本來以為南宮鄴定是被沈千染纏上了,備了一肚子的冷嘲熱諷想和沈千染開舌戰(zhàn),誰知沈千染一直呆在她母親的寢房里,連南宮鄴求見,都碰了冷釘子。 “頑鬧!”蘭御謖斥了一句,眸中不但無歷色,他哪里不知女兒的心事。自南宮鄴來京城,這個女兒是有事沒事地來宮宴中來探望父皇,其實就是來看南宮鄴。 蘭御謖牽了八主公主的手,抬眼看著站在蘭御風(fēng)身側(cè)的南宮鄴,笑道,“太子殿下,與朕一同赴宴如何?” 南宮鄴展顏笑道,“多謝陛下抬愛!”便行至蘭御謖的另一身側(cè)。 蘭悅儀得意洋洋地朝人群中的蘭御風(fēng)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在萬眾矚目中走進沈府大門。 荷池上,絲竹聲聲,鶯歌燕舞團簇在一個巨型大鼓周圍,一個舞嬌娘輕紗裹著曼妙的身子,柔若無骨在巨鼓上瘋狂地舞動,赤足擊在巨型大鼓的鼓面上,動靜之間,踩出振奮人心的鼓樂。 帝王帥先落座,眾大臣又是三叩九拜后,方緩緩落座,鼓聲恰巧就此而停,舞姬們無聲無息地迅速退場。 沈越山上前端端正正的襝衽請旨,“皇上,是否開宴?” 蘭御謖唇角微露冷芒,既是壽辰宴,卻不見壽星,難道還要他堂堂一個帝王等她不成? 柳貴妃的手指染著大紅的蔻丹,尾指上套著枚水瑩通透的翡翠明玉,里頭好似凝著一波海水晶瑩剔透,她眸若秋水,看了一眼帝王,緩聲道,“這壽星都不曾到,皇上,依臣妾之見,先等等吧!” 沈越山躬身回道,“拙荊備了一份大禮準備晉獻于皇上,為慎重,特此挑了今晚吉時戌時三刻獻上?!?/br> 珍妃淡淡一笑,淡到嘴角似乎都不曾彎過,只有一雙濃墨的雙眸閃爍著銀芒,“這大禮難道還要大過五千萬兩白銀?”續(xù)又眉峰一挑,“怎么連瑞安也沒瞧見?她向來好熱鬧,怎么今兒倒沒影子,她去哪了?” 沈越山微微側(cè)身瞧著珍妃,深遂的眼窩下一雙眸子透亮如星辰,暖暖的微笑中,唇角浮泛起疏離的薄霧來,躬身回道,“回珍妃娘娘,微臣也不知。” 一旁的肖淑妃展著明艷的笑容,婉聲道,“既然求個吉時,也不過多等一個時辰,不如就等等,也好圓了壽星的愿望!” 蘭御謖清冷的眸光如水,淡淡地瞥了一眼沈越山,“那就開宴吧!” 宴席開始,蘭御謖先說了些場面上的話,讓眾人隨意,不必講究太多禮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