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跳到咽喉處的心倏然回到胸腔。只要不是沈千染找她,她就放心了。雖然不知道珍妃找她何意,但她與珍妃從不承有過宿怨。以珍妃的身份不會無緣無故地為難一個小舞姬,突然通過蘭御風來找她,或許是有要緊事。 “珍妃,她……她為什么要見民女?”蘭御風的笑讓她的心稍稍定了下來,果然是沒認出她,否則他不會對著自已笑得如此溫文爾雅。 那么,他應該不會要求她侍夜了,她輕噓一口氣,那他就該沒有機會認出她來了?心念及此,今晚所有的不安瞬時一掃而空。 心想,今夜雖然沒有被她看中的人卿點,但她沈佳柔的名字已被她打響。她的心又禁不住的雀躍歡呼。她覺得自已是如此的幸運。 因為,那六皇子相中了她。有了六皇子的僻護,從此后,她就不用再看趙清媚的臉色行事了! 哼——等她再一次在京城中站穩(wěn)了腳,一定讓那個不識好歹的趙清媚好看! 愈想愈開心,心情一旦放松,申柔佳整個人便神彩飛揚起來,不知不覺走到了蘭御風的身側(cè),與他并行走著,微風吹過,笑得好不懈意。 可是,珍妃找她有什么事呢?還特意卿點了她!側(cè)著首望著蘭御風,柔媚一笑,嗲著聲音嗔道,“郡王爺慈悲,可否給小女子先透個口風?珍妃娘娘她找佳柔有什么事么?” 蘭御風聽到如此熟悉到令他惡心的語調(diào),駐足緩緩地轉(zhuǎn)過身,眸光瞬時變冷,看著她,一字一句道,“申柔佳,難為你了,裝了這么久!不累么?” 申柔佳倒吸了一口冷氣,退了一大步。背后冒起了一股寒氣,顫聲道,“你……你……” 蘭御風全身泛著冷漠的氣息,他臉色猙獰如惡鬼,語聲如刀狠狠地剮著她,“之前你撕了自已的皮躲進蘭亭的浴池,今日你畫了一張皮又想進誰的帳子里脫光呢?”當初蘭亭的侍衛(wèi)把衣裳不整地她給到他面前時,毫無顧忌他的顏面。他顧然痛恨申柔佳的下賤,也同時怒蘭亭的張狂。如今,珍妃給了他這么好的機會,他定是要報彼時的一箭之仇。 申柔佳倒吸一口冷氣,驀然間,鞍都鎮(zhèn)那一夜的羞辱如被一把火點燃,在她胸口雄雄燃燒,那種噬心的疼痛,有如心房包皮下潰爛成膿的痛感死死膠著心,壓迫不得釋放,淚不象是從眼里泌出,而是從心中直接沖出眼眶——蘭御風,你太狠了! 蘭御風緊逼一步,雙目微沉,寒芒如霜,冷笑,“不必擔心,今夜可以圓你的夙愿,你不是喜歡蘭亭么,為了他連著本王的臉皮也給你一道撕下。如今,珍妃找你來,就是想送你上他兒子的枕榻。本王向來有成人之美,這卿點魅主之時,特意給了你這個機會!讓你今晚脫個痛痛快快!” 為什么!為什么所有的人都這樣羞辱她?蘭亭!沈千染!還有蘭御風!她已活得如此的卑微,他們?yōu)槭裁纯偸遣豢戏胚^她? 所有的情緒瞬間激化為一種同歸于盡的悲涼,這是她最后的尊嚴,她不再任何猶豫,反手狠狠煽他—— “啪”地一聲,她的手剛舉起,臉上已經(jīng)挨了重重一擊,嘴角處被蠻橫的力量掃過,紅唇破損,口腔內(nèi)有鮮紅的血沿著嘴角流出,直掛到胸口——好疼!好疼! “蘭御風,你會不得好死的!”她臉在笑,心在滴血,恨盡所有人。但她知道,不能死,這決不是她最后的結(jié)局。 “是么?那你得有足夠長的命看!”這賤人居然敢咒他死,蘭御風狠狠地掐住她的下頜,逼著她與自已四目相對,狠狠而笑,“賤人,但愿你能夠撐過今夜!”蘭亭是什么人,豈能受這種鱉屈,在他神智一恢復,連他也無法想象,申柔佳會怎么個死法。 “你想置身事外么?”她回以殘忍而笑,“我在死前一定供出是你,是你逼著我爬上他的床!我申柔佳也打包票,你一定斗不贏蘭亭,你不過是借著祖輩的余萌在京城耀武揚威,但蘭亭不同,他連異族都能打敗。你一定輸定了!到時候,我在地獄中等著你?!?/br> “連皇上都對本王忌憚三分,蘭亭他還沒資格與本王較量!”他看著眼前衣裳不整,想起她方才為了新的目的,不惜在眾人面前坦胸露乳,他正是為了這樣的一個女人斷了原本屬于他的姻緣,他緊緊地盯著她,他陰鷙的雙眼赤紅如修羅,恨不得上前將她的一張臉撕得粉碎。 他再次捏住她的下頜,指節(jié)一點一點地收緊,直到看到她臉上露出疼痛難忍的恐懼時,他方滿意地放開手,但臉上的戾氣絲毫不散! 申柔佳被蘭御風臉上的殺氣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方才積起的勇氣,在交鋒的挫折中慢慢地褪卻,她甚至連動一動的勇氣也沒有,唯恐他再煽她一掌,她一直以為他不過是一只溫順的貓,如今方明白,貓的爪子足可以將弱小的她開膛剖腹。 蘭御風又是冷冷一笑,臉陰沉得仿佛能擠出水來,威脅著,“珍妃說什么你全應下,沒有用的話,你最好咽在肚子里。聽明白了么?” “明白……了?!彼s地環(huán)抱著自已,這樣的暖春,她卻覺得周身冰冷刺骨。 到了外寢房,銀姑進去通報一聲后出來為蘭郡王掀了簾子,謹聲笑道,“奴婢給郡王爺請安了,郡王殿下,娘娘有請?!?/br> 蘭御風臉上含著閑釋的笑 著閑釋的笑,闊步而進,身后的申柔佳唯唯諾諾地緊隨。 珍妃此時已是盛裝,站在圓桌邊插著梅枝,看到蘭御風進來,笑著道,“十七弟,你坐,銀姑,看茶!” 銀姑笑著應了一聲,走到貴妃椅邊的茶幾上,倒了杯茶,恭恭敬敬地端了過來。 蘭御風接過后,隨意指了指低頭佇在一旁申柔佳,笑道,“皇嫂,人我已經(jīng)帶來,是個機靈的角色,有什么您直接吩咐,她會照做?!彼⑽⑧艘豢诓韬?,笑道,“要沒什么事,皇嫂,那我就先告辭!” “這夜深了,皇嫂就不留你了,十七弟若有空,就到本宮那坐坐。銀姑,你替本宮送送蘭郡王?!?/br> “多謝皇嫂!”蘭御風放下茶盞,朝著珍妃微福了身,也不看申柔佳一眼,便掀了簾子出去。 夜已深,珍妃也沒有時間與她兜圈,扔了剪子后,走到申柔佳面前,上上下下地看了她一會,指了指妝臺邊的一盆水,冷泠地吩咐,“把臉洗干凈了!” “是……”申柔佳心跳加速,不敢磨蹭,忙手腳麻利地把臉洗了兩次,擦凈后,走到珍妃面前十分乖巧地站著。 “本宮聽說,在千魅坊賣藝的姑娘,多數(shù)出生不錯,只是后來家道中落,你又是哪門哪戶的女兒家?”珍妃挑了她的下巴,擺弄著她的臉,象挑著貨物一般,細細 端詳了會。 眼前這姑娘,凈了妝,看上去倒象個大家閨秀,那一雙水眸我見猶憐,確實讓人看了喜歡。 “民女……”憶起連番的遭遇,銳痛從心底深處刺出,仿佛象荊棘一般四處漫延,同時戳到五臟六腑上。如果,她有一個好的出生,她怎么會活得如此卑微! 眼前的婦人今晚就要把她祭在血壇上,可她連反抗的力量也沒有,由著她去剔鱗剖骨。 珍妃對她的悲傷視而不見,更不以為意,只道她是想起家落中道而傷心,又看了看她幾眼,蹙眉道,“本宮怎么見你有幾分面熟?莫非你是哪個大臣的家的女兒?” “娘娘——”心思一閃,福至心靈般,她馬上跪下,哀聲哭泣道,“娘娘您認不出民女了?民女是申柔佳呀,民女的親姑姑是沈尚書的二姨娘申氏,民女以前進過宮的,還給娘娘您請過安。娘娘,您說對了,奴婢確實家中遇變。三年前,沈家二小姐先是殘害了我的姑姑,如今,她也不知道從哪里回來,她就不肯放過我,先是讓我爹落了大獄,又逼著我賣身于千魅坊,她把我姑姑定得人不人鬼不鬼還不夠,她是把民女往死里的整。娘娘,民女的命好苦呀,民女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拿罪了她,她要這樣對付民女。”兩人一起策劃在馬車上動手腳時,申氏曾透露些給她,只要扳倒寧常安,就有人出面幫她扶正。并得意地告訴她,此人的身份很高,是宮里的娘娘。 這些年,她也參加過幾次后妃舉辦的宮宴,知道蘭御謖后妃不多,敢如此承諾的娘娘也不多,除了柳貴妃就是珍妃兩人。 她權(quán)當賭一賭,此人就是珍妃,如果賭對了,那她的這一番話必能引起珍妃的共鳴,引得她對自已的一份憐惜。 或許,她也會念在申氏曾經(jīng)為她效過犬馬之勞的份上,放她一馬。想找個人上蘭亭的床,這沈府中丫環(huán)多的事,再不濟,珍妃的身邊也有宮女可以頂替。 可惜申柔佳錯估了,珍妃在西凌后宮浸yin了二十多年,早已把人的所有的同情心和良善磨得連渣都不剩,眼前的女子在她的眼中,不過是一粒棋子,如果她達不到目的,或者說,申柔佳一完成棋子的任務,她就會申柔佳的性命來挽回自已兒子的心。 不過,申柔佳的一番話倒讓珍妃對沈千染更加厭惡。 “先起來吧!”珍妃假意難過地嘆了一聲,扶起她,語聲緩緩道,“說來也巧,本宮近來也正是為這個沈二小姐心煩,所以才卿點了你?!?/br> 沈千染,原來珍妃找她來是對付沈千染的!她心里叫囂地狂歡,這世界上,決不會有一個人比她更恨沈千染! “娘娘要民女做什么,民女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終于遇到一個強大到足以置沈家于死地的人了。既使從今天起,讓她化身邊珍妃手上的一把刀刃,只要能傷到沈千染,她也愿意! 珍妃輕輕一嘆,緩緩將沈千染引誘了蘭亭的事道出,最后一嘆,眸中帶著深意的幽然看著申柔佳,“本宮倒不在乎家世,只要清白就可以??墒悄巧蚣叶〗阖M是個簡單的姑家,莫說這三年失蹤,就是眼下勾引我皇兒的手段,亦令本宮深感憂慮,所以,本宮不得不出此下策。申姑娘,你既是好人家的女兒,你父親也曾官拜六品,你也算個官家小姐。你看,這事你愿不愿意一試,若是成了,雖不敢說是正妃之位,妾氏是肯定許的。” 怎么又是沈千染,憑什么,憑什么蘭亭這樣的人也會瞧上她?她不是和南宮太子眉來眼去么?對了,一定是在鞍都鎮(zhèn),那一晚,她看到蘭亭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沈千染。 難怪,那夜蘭亭對她那般狠辣,果然是沈千染在搗鬼。 可她太怕蘭亭了,那個風華無雙的男人,卻擁有一顆比魔鬼更可怕的心。那晚回憶就像是被詛咒一般印刻在她的腦海中! 珍妃并沒有錯過申柔佳臉上表情的變化,她并不知道申柔佳此前經(jīng)歷過什么,她只道,蘭亭如今的聲名已讓女子聽而止步的程度,不由得心中更加焦慮,這長此以往,那還得了? 她微笑,閑適的話中透著不經(jīng)意的開導,“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若成功,我的皇兒自然會念著這一夜,既使惱了,也不會拿你怎么樣??扇裟隳茏尰蕛簭拇嗣詰偕夏悖緦m也不會阻止你成為寧王府的側(cè)妃,你好好想一想,這事值不值得你冒險?!?/br> “娘娘,并非柔佳不愿,而是……柔佳可能根本無法近寧王之身,就會被他……”余下的話被她吞進腹中。 珍妃比她更了解蘭亭的性情,忙婉聲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你留在此處,本宮離開時,在這里燃一段催情香。屆時,本宮會讓宮人去傳話,就說本宮身體不適,皇兒必定會前來探視。只要進了這寢房,催情香會暫時令他迷失。你只要在你的唇上涂了這種藥,讓他沾了些,他就會把你當成他的心上人?!闭溴従弿膽阎刑统鲆粋€小瓷罐,“這種藥,極為珍貴,連宮中也沒有。申小姐,你想好,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 “可若是他醒了呢?”申柔佳惶惶不安,臉色凝重,以她對蘭亭的了解,他一醒,只要發(fā)現(xiàn)是她,她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藥性沒有那么快過,在這之前,本宮會領(lǐng)著沈二小姐來,她看了,自然就會對蘭亭死心?!闭溴湫?,對付沈千染,只要讓她遭受寧常安的命運就行,只要沈千染親眼看到蘭亭與別的女子歡好,她這一生定然不會再接受蘭亭,雖然她這樣做可能會傷了兒子的心,可是血終究濃于水,時間會挽回她和他兒子的一切! 這么說,她有時間在他清醒前離開了?申柔佳的心微微一慟!可是,她不是白白地丟了自已的貞cao么? “當然,申小姐若足夠魅力,讓皇兒從此迷上……只怕這皇城里頭,沒有哪個大家閨繡不羨慕。本宮的皇兒可不是風流人物,對女子一向眼高過頂,這寧王府不但沒有侍妾,連個通房丫頭也不曾有過?!?/br> 是呀!若能夠成功擄得蘭亭的心,那就代表唯一。 賭么?這一次與浴池畢竟不同,因為多了肌膚相親,男女這間一旦跨過了這個界線,那就什么也不同了! 而且,蘭亭不曾沾女人的味道,所謂食髓知味,或許,蘭亭為此迷戀上她! 似乎嗔和喜同在,希望和絕望并肩。申柔佳身和心如水火在交戰(zhàn),情和智在糾纏! “月已中天,良宵苦短,申小姐,你決定了么?” “好!”申柔佳咬咬牙,這樣的機會一生只有一次,若是老天眷顧,她不但打敗了沈千染,還同時擁有了蘭亭這樣的風華無雙的皇子,一生擁有專寵! 珍妃滿意地 珍妃滿意地笑了笑,行至妝臺邊,指了指那妝臺上的一柱香,“你先進內(nèi)寢沐浴,換洗的衣服本宮已經(jīng)為你備好。好了后,就點上這段香。你只有半個時辰時間,所以,手腳快些?!?/br> “是,娘娘!”只要一盞茶時,她就能漂漂亮亮,清清爽爽地迎接蘭亭的到來,在千魅坊,一堆人一起住著,沐浴都要排著隊,她早就習慣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做好每一件事。 珍妃一笑,轉(zhuǎn)身的一剎那,眸色忽而銳利嘲諷,忽而深邃如潭。 這樣下三濫的女子也想以后得到她的皇兒的專寵?哼,只要明天她帶著沈千染看到這一幕,她就會將申柔佳秘密處死,決不會讓她有機會說出今晚發(fā)生的事。 出了寢房,看到秀亞,輕蹙眉峰問,“銀姑呢,怎么讓她送一下蘭郡王,就連人影也不見?是不是躲哪偷偷飲酒了?” 秀亞福身,輕聲道,“奴婢一直沒看到銀姑,娘娘,讓奴婢去找找看!” 珍妃搖了搖首,帶著頹廢的神情吩咐著,“不必了,你半時辰后,到寧王那去一趟,就說本宮頭疼得歷害!” 秀亞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珍妃一眼,見她果然臉上有些異樣,也不敢多問,只躬身應了聲,“是,娘娘!” 珍妃心中并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反而全身有一種精疲力盡的虛脫感。如此算計自已的親身骨rou也是她所不愿的,無論她心里如何的否定,她都知道,她這是在蘭亭的心中種下芥蒂。 可她沒辦法,沈千染不行!就是不行! 她回到隔壁的寢房,這是銀姑的休息處,這里和她寢房只隔著一道木門。這樣的房間構(gòu)造和宮里頭一樣,主子睡主人房,貼身奴婢夜里睡在旁,方便夜里使喚。 她心思重,也睡不著,便點著燈,尋了本書神不守舍地翻閱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聽到隔壁傳來床榻的震蕩聲,她的心一緊,幾近本能地湊近那木門,細細聆聽著。 果然,聽到女人壓低而模糊的呻吟聲,接著,是一個男人帶著嘶啞的喘息聲,斷斷續(xù)續(xù)還能聽到男子口中喊著,“沈千染,沈千染,染兒……染兒……” 珍妃的心如沐塵埃,她知道,申柔佳成功了,蘭亭的藥性發(fā)作,把她當成了沈千染。 帶著nongnong的悲哀她心魂震顫地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燈,房間瞬時陷入了黑暗,她摸索著,脆弱地想找到床榻躺下。 “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亭兒,你不要怪我,要怪只怪你太癡情——娘怕你有一天被她所控……”在黑暗之中,她也沒有勇氣睜開雙眼,好象一睜開眼,就可以看到蘭亭憤恨的眼眸。 “睡吧……什么也不要想,睡一覺起來后,什么都結(jié)束了……”她口中喃喃自語,衣襟口的扣一時解不開,她有些手忙腳亂地扯著自已腰間玉扣。 兩盈苦淚從眼眶中跌落,她掩住嘴,忍著哭腔的溢出,一聲聲地在心里反復喊著:亭兒,對不起,娘親對不起你,娘親以后一定會為你找一個更好的……娘親實在沒辦法,沒辦法接受寧常安的女兒……亭兒,你原諒娘親…… 當清晨的第一聲鳥鳴傳來時,珍妃慌忙起身。她沒有吩咐人進來侍候,而是坐在妝臺前,細細補了昨晚的妝。等衣飾修整一翻后,她走出了銀姑的寢房,在門口遇到瓶兒,她吃了一驚,脫口而出地問,“娘娘,您怎么在這?” “不必多問!”珍妃冷了眼色,看看四周,“銀姑呢,怎么一晚也沒瞧見她,是不是又醉死在哪個地方了?” 瓶兒看到珍妃臉色不對,忙謹聲道,“奴婢一早起來就沒看到銀姑了,娘娘,讓奴婢侍候你梳洗?” “不用,你去沈家二小姐那傳個話,就說本宮今日要回宮,有些話想單獨和她談一談,讓她馬上過來一趟!” “是,娘娘!” “站住,如果她推搡,你就告訴她,這次是本宮最后一次傳喚她,以后永無再見之日?!?/br> 瓶兒被這樣的傳話嚇得有些心驚rou跳,總覺得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可她也不敢問,只能領(lǐng)了差事,就去找沈千染。 ------題外話------ 親們,猜猜,隔壁房里是誰在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