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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鳳凰斗:攜子重生在線閱讀 - 第62節(jié)

第62節(jié)

    她慢慢踱步到自己房前,推開門走了進去,一片寂靜無聲。

    心中暗嘆,挑了簾子進去,卻見默默落座于窗前的太師椅中,似乎心緒不寧地想著一些往事,過了片刻似乎感應(yīng)到她的存在,轉(zhuǎn)首看著她,窗外晨光照在他的臉上,瑩瑩如白壁。

    沈千染就站在珠簾邊,淡漠地垂目,淺淺掀動嘴角,“既然三殿下來了,就請三殿下回去跟珍妃娘娘說一聲,阿染一夜沒睡,實在沒興趣知道好那邊有什么好戲可以瞧,如果她一定想告訴阿染,就請改日?!?/br>
    沈千染垂下眼瞼等了極久,卻不見蘭亭說話,剛想抬首,就察覺面前溫?zé)岬臍庀⒘鲃?,她微微吃了一驚,想后退,已是不及,蘭亭長臂一攬,將她摁進懷中。

    “小丫頭,來生,讓我來生下你,把你一點一點地呵護長大,好不好?”他的眸光定在她的臉上,眸里水光瀲漣,似勾若纏,“這一生遲了,就讓我做你的男人,護你下半生。”

    沈千染心頭大慟,唇邊又不經(jīng)意滲出一縷微熱澀意,她面容上竭力保持鎮(zhèn)定,“阿染已經(jīng)不需要人守護。阿染也沒能來生,阿鼻祖地獄是阿染最終的歸宿。”她知道,她的恨注定了她這一生的雙手將沾滿血腥,無論以何為名,在她踩過的那些尸骨之路上,將會有無數(shù)的陰魂等待著她,將她一起扯下地獄的最底層。

    “不,你有我,無論在哪里,你都有我,小丫頭,你這一生不會寂寞,我對你的承諾一生不變。只請你,莫要忘了我們的約定!”說完,蘭亭不待她開口,溫暖修韌手指搭上了她的嘴唇,不待她瑟縮回避,俯下首,迅速含住了那兩片令他思念得肝腸寸斷的唇。

    沈千染眼里瞬時凝聚成冰,她雙手用力撐住他的胸膛,極力躲避,卻依然被他緊緊箍在懷中,他的嘴唇、他的氣息反復(fù)在她嘴上摩娑,片刻不離。

    “你躲不掉的,小丫頭,在三年前,我的愿望是這個天下,如今,我的愿望是你,小丫頭,我只給你半年的時間!”蘭亭終于移開了唇,他抬頭,捧著她的臉笑著,他眸光瀲瀲蘊含水意深沉,那一剎那的風(fēng)華,竟是驚艷絕倫。

    “蘭亭,你錯過了,錯過了一世……”沈千染輕輕推開他,神色中帶著恍惚幽迷又摻雜著一絲悲涼。

    如果重生前,他進入她的生命中,把脆弱的她好好呵護在手心之上,也許——

    蘭亭眉峰一蹙,眸光精光利現(xiàn),“什么叫錯過一世,沈千染,你解釋清楚?”突然間,他似乎預(yù)感到她話中隱隱透著些,很重要的,卻是他不知道的東西。

    他緊緊箍住她,不讓她回避,“自我蘭亭知道珈蘭寺那夜是你后,我自認(rèn)從不曾有半絲的錯過,這一路,我一直追著你的腳步,從不曾有半刻的猶豫,更不曾離棄過,何來錯過一世?”

    拳頭緊緊握住,手心里冷熱的溫度混合成一種顫栗疼痛,她抬頭緊緊地看著他,一字一句,“或許,是上天讓你錯過!”

    他正想逼問一句,她卻突然煩燥地扶住自已的頭,神色痛苦,“三殿下,阿染一宿未承合過眼,身心俱憊。阿染沒有力量與你探討這些風(fēng)花雪月,現(xiàn)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覺!請三殿下成全!”

    所有的情緒和疑問被壓制住,他一把將她橫抱,幾步到了床榻邊,輕輕放下,拉了錦被將她蓋好,柔聲細(xì)慰,“小丫頭你睡吧,但今日我得陪在你身邊,我不打擾你。”有多少次的夜晚,他都偷偷潛入她的房里,看著她睡,陪著她。

    她看到他眼中的堅持,現(xiàn)在她真的沒力氣與他較勁。

    回到沈家后,她為了昨天的一場夜宴,廢了多少的心血和籌謀,幾乎沒有睡過一夜的安枕,加上昨夜一宿無眠,她感到自已身心俱憊,太需要好好的、安心地睡上一覺。

    西院中,珍妃左等右等不見沈千染的人影,她譴散西院中所有的太監(jiān)和宮女,獨自焦急地在自已寢房門外徘徊。

    足足一個半個時辰后,終于等來了瓶兒。

    “人呢?”珍妃看到瓶兒的身后空空如也,一夜未曾安枕,心火上升,聲音壓抑而嘶啞朝著瓶兒歷聲喝,“本宮等了這么久,就等你一個人回來?”

    瓶兒瑟縮了一下身子,雙足跪下,咬了咬唇,紅著一雙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把沈千染的話傳了一遍。

    “你這沒用的東西,本宮養(yǎng)你們簡直就是養(yǎng)一群廢物,連傳個話也不會?!彼迸バ?,狠狠地沖上前大力地煽了瓶兒一巴掌,仿佛又是不解氣,一手揚過欲把門邊的一個半人高的玉頸瓶打翻,猛地想起,蘭亭和申柔佳正在她的寢房中,若此時驚了他們,那也是一場白白的籌謀。

    可是,如果沈千染還不來,再過一個時辰,蘭亭的藥性一散,那還是一切白廢力氣。

    什么都謀算到了,唯有這臭丫頭,太難擺布了,竟然敢違抗她堂堂一個皇帝妃子的召見。

    一股尖銳的強烈打擊,讓珍妃感覺心快崩裂,被沉痛壓得幾欲窒息,袖襟下的雙手控制不住的陣陣發(fā)抖,手心處泌出一層汗,口中咬牙切齒地喃喃自語:臭丫頭,你不就是仗著本宮的皇兒的僻護,才敢屢屢對本宮不敬!

    不!她絕不允許,她連兒子都算計了,怎么也要讓沈千染看到這一幕。

    她不管不顧,沖出西院,朝著門口的幾名侍衛(wèi)冷喝,“跟本宮走一趟!”

    珍妃帶著人氣勢洶洶地很快就殺到東院,可是,她沒料到,區(qū)區(qū)一個沈千染的東院,居然跟銅墻鐵壁一樣,別說是進去,就是連靠近一點,他的侍衛(wèi)也被一股力道扯了出來,摔出三丈開門。

    珍妃知道,這是暗衛(wèi)的力量。

    她指著天空,一聲怒斥,眼里盡是厲戾之意,“你們知道本宮是誰么?本宮是當(dāng)今皇上的妃子,珍妃娘娘,義信候的親妹子。你們這些雜碎,鐘家把你們訓(xùn)練出來,就是讓你們對付自已的主子么?”

    東院里的東越來的御廚聽到聲響,有幾個好奇的拿著鍋鏟出來探頭探腦地看著熱鬧。

    幾個侍衛(wèi)也嘔不過氣,接著往里面沖。

    這次阻擋的力量更甚至,那侍衛(wèi)被甩出丈外,掛到了要株桑樹上。

    “沈千染,你給本宮出來,你竟敢指使本宮的從對本宮無禮,你有幾個腦袋夠本宮砍?”珍妃已經(jīng)氣得毫無理智,連身份也顧不得。

    在她眼里,沈千染欺人太甚,她這一生也不曾受過這樣的羞辱。

    蘭亭在聽到外頭珍妃怒斥的聲音,眉峰微一蹙,迅速地趕到外面,站到二樓的廊上,輕喚一聲,“母妃一大早不顧身份地在此喧鬧,出了什么事?”

    珍妃腦子里瞬時被抽成空……蘭亭在此,那,那在她寢房里的又是誰?

    “你,你怎么在這?”她指著蘭亭,聲音里隱著一絲震顫。

    蘭亭輕笑一聲,誰也看不清他此時的神情,只聽他語聲很慢如自語,卻詭異地讓珍妃聽清了每一個字,“兒臣一夜在此,從不曾離去!倒是母妃,一早于此找染兒,是不是有要緊的事?”

    珍妃倒吸一口冷氣,喃喃道,“沒……沒!”她好象被人踩了痛腳一般后退了一大步,更顧不得解釋,轉(zhuǎn)身就離開。

    珍妃無視沿途上,沈家的丫環(huán)婆子頻頻向投來不解的眼光,她幾乎是用跑沖回到了東院之中。她冷言喝退所有的人不得跟進來。強按著不安惶恐的心,悄悄地推開自已的房門。

    迎面撲來一股nongnong的催情的香味,她忙掏出錦帕掩住了自已的口鼻,小心翼翼地朝里面緩緩走去。

    她挑開簾子,輕手輕腳地走了幾步后,可以隱隱地看到青紗維帳中,兩個交纏的身體。

    她的心怦怦亂跳,跳得幾乎擊碎胸骨,但心中的疑惑和不安逼著她一步、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

    臨近時,她一手捧著自已的胸口,因為心跳得太猛揪得她的呼吸都開始不順暢,一手輕輕地挑開維帳……她凝視注目,去看那散發(fā)微微覆面的男子的臉。

    終于,她看清了!

    “啊……”關(guān)不住的尖叫從嗓門出逼了出來,震碎了整個東院的上空,侍衛(wèi)聞聲,本能地以最快的速度從大門處沖了進來——

    床榻上,兩個沉睡的人顯得也受到了驚嚇,男子光裸的身子微微地挪動了一下,瞬時引起身下的女人呻吟了一聲,臉微微地左右擺動了一下,覆面的頭發(fā)散開,露出了整張臉……

    珍妃眼睛睜得大大的,滿臉皆是難以置信,終于——

    “啊……”珍妃又是一聲尖叫,迅速地掩住了唇。

    “娘娘,何事驚叫——”侍衛(wèi)提刀沖進寢房,珍妃驀然轉(zhuǎn)身,歷聲橫指著沖進來的侍衛(wèi),連連命令,“出去,快給給本宮出去,誰敢進來,本宮砍了他!”

    有兩個跑快的,已經(jīng)瞄到珍妃床榻上兩個交纏光裸了身子,忙轉(zhuǎn)開了眼,撒了腿死命地朝外奔去。唯恐跑慢了一步,就被發(fā)現(xiàn)。這種事稍有傳出,頭先掉腦袋的通常就是他們。

    珍妃的第二聲尖叫終于把床榻上的兩個人都喚醒。

    男子睜著迷茫的雙眼抬起頭看了看珍妃,顯然意思還在游離之中,他的眼底彌漫著一層浮青,顯然是縱了一夜的情欲。

    珍妃死死地掩著口,她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她明明派人傳喚的是蘭亭,可是眼前的竟是——蘭御風(fēng)!

    更令她無法明白的是,昨夜明明來她寢房的是申柔佳,可是,眼前的女人,不是,是婦人,竟是……

    心怦!怦!怦地直擊胸腔。天哪,這究竟是怎樣的錯亂?

    蘭御風(fēng)的神智終于一點一點抽回,他的神情緩緩地變得凌冽,他死死盯著珍妃,眼睛一瞬不瞬,而后,他緊緊閉了閉眼后睜開,他心中有強烈的不好預(yù)感,身下的女人決不可能是沈千染,他眼睛緩緩、緩緩地向身下的女人轉(zhuǎn)移——

    喉結(jié)上下滾動,他微瞇的雙眼,分不清情緒,只感到心不是在跳,而似漆黑旋渦,不斷將他周遭的所有世事一并卷進里面去,吞噬殆盡。

    在看清的那一剎那間,瞳孔瞬時放到到極限,幾乎是同時,他如觸電般離了床榻,甚至沒有查覺到此時的自已——一絲不掛!

    蘭御風(fēng)連連踉蹌后退,長臂亂揮,仿佛在用了很大的力量去推開一些東西,一些很不干凈,很亂,無法容忍的惡心和齷齪。藥性的殘余力量在那一瞬間全部揮發(fā)殆盡,清醒得讓他如沐冰??!

    昨夜,珍妃讓銀姑送他出去,還沒走出院門,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量劈昏。

    如今,他知道,他被人算計了,如果他判斷沒錯,這個人只能會是蘭亭!

    蘭亭!蘭亭!你夠狠!我蘭御風(fēng)決不會與你善罷干休!

    珍妃的一顆心已經(jīng)跳到了咽喉處,再看到蘭御風(fēng)赤條條地晃了出來時,又是無法控制地一聲聲尖叫起來……

    蘭御風(fēng)倏然將眼光扎向珍妃,眸光猙獰如惡鬼,如嗜血的妖魔般朝著她一字一句,“皇嫂,今日之仇我蘭御風(fēng)必報!”他俯下身,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一件一件穿上后,不再看任何人一眼,決袖而去!

    那床上的婦人呆呆怔怔地看著床帳上的青絲紋,她的靈魂早已在神識之外。

    此時,她的rou體如被馬車輾過一次,又拼湊起來,再狠狠地輾過……痛得連動一根小指頭也難。

    更可恨的是,整個夜晚,她的神智一直是清醒的,但她的身上的幾道xue被銀針?biāo)?,她叫不出來、欲哭無淚。

    通宵達(dá)旦,她覺得自已已經(jīng)死了,從頭到尾,她的眼睛就沒有閉過,因為太疼太痛,連昏死都難。身子不停地被撞擊,四肢好象已經(jīng)不是自已的,甚至身體的每一個部份都沒有主動去動一動,除了心跳和呼吸。

    她看著蘭御風(fēng)的眼睛血絲滿布,神情癡迷,如珍似寶地吻著她,一聲聲喚著她,“千染、千染、沈千染……”,她幾乎恨得牙齒都要咬碎,不是妒忌,而是羞憤、無地自容得想死。

    從不曾想,到了她這把年紀(jì)還有一天會被一個年輕的男子壓在身上狠狠地折磨個通宵達(dá)旦。

    她被他揪來扯去揉搓得跟面條一下,他咬她的脖子,時而象是要撕開她的要喉嚨飲干她的血,時而將她如破布娃娃一樣地拆卸著,組裝著,再拆卸,再組裝,非要拼湊出讓自已滿意的模樣。

    而有時,他動作輕得如和風(fēng)細(xì)雨,綿綿不停,可那口中的情話更象一刀刀的凌遲,把她所有罪惡都喚醒……

    最后,她在巨大的疼痛和羞憤中昏死了過去——

    “娘娘,請賜老奴一死,老……奴再無臉……活在這人世了。”她用盡全身的力量舉起一只手,眼里是關(guān)不住的痛苦,拼了命地求著,“娘娘,求您殺了我,現(xiàn)在……”

    “銀姑,為什么你在這——”溢出的哭聲,吞下了她剩余的話,其實,她不用問,她也知道,有這樣手筆的,只有她的兒子。

    天哪,她到底該如何面對她的皇兒,如果沒有足夠的怒意,蘭亭怎么會使出如此陰狠的報復(fù),甚至為自已樹下了蘭御風(fēng)這樣的強敵!

    她不知道是后悔自已的沖動,還是應(yīng)該恨沈千染悔了這一切!可是,皇兒,你不該,用如此狠辣的手段!不該的,我是你的娘親!

    “銀姑……本宮成全你!”她緩緩上前,兩手顫抖地、慢慢地、落在銀姑的脖子上,一點一點地收緊……她閉著眼,沒有勇氣去看。只是憑著一股意念,狠狠地掐著,直感到手下的那具身軀漸漸地不再掙扎——

    她那胃里的苦水涌上喉嚨,最后屢數(shù)化為淚滴濺在銀姑的身體上……

    ------題外話------

    月是不是很邪惡呢~珈蘭寺時,郭嬤嬤給沈千染下的藥就是銀姑給的,連著蘭亭也被算計,這個結(jié)果算是因果報應(yīng)了~

    090宴散人亡

    更新時間:20121213 13:10:04 本章字?jǐn)?shù):5037

    眼瞼一點一點地睜開,透過眼睫,珍妃終于看到了床榻上的銀姑。嬡詪鯖讎曉

    銀姑一雙空洞的雙眼無焦聚地張開。略顯干瘦的身體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布滿了青紫和牙痕。那一處的被人弄得紅腫不堪,還有幾處裂傷,床單上到處是鮮紅的血跡。

    珍妃怔怔地看了半晌,先是死命地?fù)u著頭,難以置信地瞪視著銀姑的尸身,最后哭笑不得,全身發(fā)抖,竟匍伏在地。

    帶著極酸的味道直沖鼻息,讓她胸中的嘔意更盛,腹中早已空虛,到最后全是胃酸吐出來,沁了一身的冷汗。

    她掙扎地起身,踉踉嗆嗆地走到寢房門口,嘶喊一聲,“來人!”

    “奴婢在!”繡亞聞聲,馬上從外面進來,看到珍妃一臉的淚痕,嚇了一跳,忙問,“娘娘,您怎么啦?”

    “去端一盆熱水過來,再拿一身干凈的衣裳。”珍妃告著門邊,有氣無力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