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瑞安聽了,心里舒坦多了,眸光悠悠一瞥丁忠后,又看看一臉秉氣吞聲的丁勝奇,心中越發(fā)得意,慢條斯理道,“丁先生,坐下說話吧!” 丁勝奇雙手一揖,道,“多謝公主!” 這時秋霜拿來了茶葉,瑞安接過先聞了一下,臉色微微一變,打開蓋瞧了一下,倏地站起身一把將茶盅咂在地上,指著秋霜劈口就罵,“怎么收存的,這么上好的雨前龍井,今年宮里頭的妃子還不夠分,本宮好不容易跟皇嫂要了半斤,還沒喝上兩次,就這樣給糟蹋了!” 秋霜忙跪了下來,眼睛直泛紅,語聲里帶著一絲惶恐的焦急,“公主殿下,是奴婢的錯,請公主恕罪!”心中暗嘆,都是去年的茶葉了,不潮才怪。哎,今年凡事都不如往年,連招待客人還要唱這一出,真是沒勁死了! 丁勝奇與丁忠面面相覷,雨前龍井產自西凌江南,自今年冬末以來,江南就一片雨水不停,哪還有雨前龍井? 瑞安輕嘆了一聲,緩緩地坐了下來,揚了揚手示意秋霜出去后,對丁勝奇無奈一笑,“平日里對這丫頭寵了些,這丫頭就越發(fā)的不上心,讓先生見笑了!” 丁勝奇嘴角微微一抽,謹聲道,“不敢!不敢!” 瑞安微微又是一嘆,自行添了個新的杯子,從壺里倒了一杯茶,慢吞吞地啜了一小口,瞇著眼問,“那先生你說吧,這事該如何辦,本公主實話說了,兩三天本公主是沒辦法籌這么多,但也決不允許這事一拖就拖個一年半載!” 丁勝奇低沉著眉目考慮半響,最后,重重一擺頭,爽快道,“要不這樣吧,老夫多留西凌五天,再吃些虧,公主只需給老夫一百六十萬兩銀子便好?!彼娙鸢菜坪踹€想討價還價的模樣,馬上截口,神情帶著一分肅然,“公主,請恕老夫只能做此決定了,如果公主實在為難,那屆時公主也可以到東越找老夫,到時一手交銀子一手交房契!” 瑞安方才越堆越高的優(yōu)越感,瞬時就鱉了下來,她沉默片刻,心中飛快地盤算著,能借著身份逼丁勝奇做這個讓步已屬不易,否則,真讓她三個月后去東越贖房契,要是傳出去半句,不是給人笑掉大牙,何況西凌到東越千里迢迢,加上災后流民劇增,路上要遇到什么歹人,她一個婦道人家的,只怕連命都難保。 瑞安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茶盞,亦用著爽快的語氣道,“好吧,那就先這樣決定,本公主若籌到銀子就去跟先生贖。對了,本公主還尚不知先生下榻何處?” 一旁的丁忠馬上遞上銘貼道,“這是我家老爺的新宅子,屆時請公主前去飲杯水酒!” 瑞安吩咐秋霜送客后,回去時,一路上冷冷清清的,瑞安越走心越沉,難道自已的下半生,要在這破敗的府中渡過?可是離開?她又能飛到哪呢?至少也得把永恩候府贖回來才有地方落腳。 瑞安心情起伏不定地回到自已的朝顏閣,地門庭處,看到那四個侍婢正在圍坐在一起聊著什么,心里愈加煩躁。請了這四尊佛,既不會干活,吃得又比別的奴才多,關健時候又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要她們來就是對付那臭丫頭,既然她們沒這本事,對她而言還有什么可用的價值? 瑞安臉色如霜地走上前,看了桌上的一樣小菜和一壺小酒,心中更不爽,指著其中一個,語氣中帶著僵硬,“你們打哪來就回哪去,本公主侍候不起?!?/br> 那侍婢臉色一沉,站起身也不行禮,謾聲道,“公主殿下,我們平日里所學的是保護主子的安全,可不是來煽人嘴巴的。公主既然用不上我們,我們馬上走?!?/br> 瑞安冷冷一笑,丟了句,“那就不送了!”甩頭便走。 走到鐘亞楠閨房門口時,她不自禁地推開門,看著空空的寢房,心中暗嘆,這幾日府里一下子奴才婆子都少了,二女兒嫌人照顧不周,便去了大女兒家。平常雖然覺得鐘亞楠不懂事,但在身邊時,陪著也覺得熱鬧一些。 她心下凄涼,看著清冷的朝顏閣,眼過處,望著寧常安所居的那一處東院,瑞安的眼中瞬時凝聚熾炎,幾乎能燃燒吞噬一切。想不到三年過后,她沒有讓她更慘,反而是自已倫落成一個笑柄。 瑞安覺得滿腹都是寂寞的涼氣。她重重地甩了甩頭,回到了自已的寢房中,靜靜地坐在妝臺上發(fā)著愣。 秋霜回來后,見寢房里有些昏暗,便展了燈,侍候著她換了舒服的裙褂,偷偷瞥了一下瑞安,小心翼翼道,“公主,不如我們離開這里吧,趁著現(xiàn)在手里還有些銀子,我們拿了離開,要不然,這每個月丫頭婆子也有一筆不小的開支?!?/br> 瑞安不吱聲,嘆著氣地在妝臺上坐下。她原想有了沈千染的那一箱金銀玉器,這往后的日子會好很多,可誰知道,還沒放兩天就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 而沈府庫房里的那些字畫也值些錢,可如今這世道,一時也轉賣不掉,光靠學沈越山的那些俸銀,只能勉強支撐著。 想了想,瑞安又不自覺地從妝臺的抽屜里拿出新帳本,這里記錄了沈家?guī)旆坷锶缃袷沾娴臇|西。 看著一行行所列的貴重物品,心里酸酸的,這寧家可真是富得流油,連沈千染一個百日宴,也能送出百年紅木的小床,光這個床就能值上十萬兩的銀子,她堂堂的一國公主還沒睡過這么貴重的床。 秋霜瞄了一眼,輕聲道,“公主,這些東西放著也廢勁保管,不如全賣了,換成銀子放在手上也踏實,要不然哪一天,那丫頭又嚷著要拿回,我們不是白白地吃虧么?” 瑞安白了一眼秋霜,“可眼下賣也沒人要!”能賣她早就賣了,她都找人核算,這些東西在以往最少能賣到五十幾萬兩,加上她手上的八十萬兩,就有一百三十多萬兩了。 “那就死當了,錢雖少,但也是銀子!”秋霜偷偷地瞧著瑞安的臉色,小心翼翼地添了一句。 秋霜的話雖有理,但瑞安聽得心卻在流血,死當,五十幾萬的東西,死當也只能當個二十來萬。 “公主,如今這府里都成這樣,十天半個月還好,要是時間一長,傳了出去,那公主以后……”秋霜心里不無憂慮,“那些人個個勢利眼,就是見不到公主過得好,前陣她們聽到了些閑言啐言,說公主地沈家夜宴中……不是馬上來上門討銀子么!” 瑞安心倏地沉到了死角,是的,沈家夜宴,她不過是失態(tài)了些,那些朋友就聞風上門要銀子,好在她手上有現(xiàn)銀,馬上爽快地還了,后來,別的人聽到了,就沒再上門追要。 如果這回沈家整個破敗的消息傳出去,那她不是更難籌到銀子么? 不,她不能總是陷著這無冀無望的痛苦里,受盡打擊摧殘,永世也無法掙脫開。 “好,當了,全死當,本公主就不信,這活人還給尿逼死!”瑞安猛地吼出一句,將帳本重重地往妝臺上一摔,秋霜被唬了一跳。 瑞安“嗤”了一聲,“膽小鬼!”復拿起帳本隨意翻著看看還有哪些值錢的,當翻到最后一頁,一張房契就露了出來。 福至心靈般,瑞安突然想起,方才丁勝奇話中屢屢透出想在城中給他的小妾買一套宅子。 是,把這房子給賣了,就有足夠的錢把永恩候府給贖回來了。她這一生,是沈越山和寧常安欠下的,現(xiàn)在,該輪到他們償還了!瑞安狠狠地睜著一雙能把人拖入地獄的眼睛,仿佛鏡中的人不是自已,而是寧常安和沈越山! 好!好!你們現(xiàn)在不是在東園過得很舒心么?那本公主就把宅子賣了,讓你們去大街上痛快去! 嘴角一絲一絲地綻開,擠出越來越深的摺皺,瑞安緩緩地轉首看著秋霜。 秋霜此時亦興奮地心也快跳出來,她在看到房契的那一剎那,幾乎也瑞安想到了一處,主仆兩人眸光交纏,眼中俱冒出興奮。 瑞安將手上的帳本慎重地交到秋霜的手上,“秋霜,這些東西死當,就交給你來辦!這些年,我的東西經過不少你的手,你也熟門熟路了,不用我來出面了,我要快,最好這兩三天就全部套成現(xiàn)銀!” “公主,您放心,這事就交給奴婢,奴婢一定會辦得妥妥當當!”當的銀子雖然她不敢貪,但這些年,她經手不少好東西,那些典當行的老板也很有眼勁,當期一過,沒見她上門贖貨時,總會醒目地包了封銀子賞給她。幾年下來,她也賺了幾百兩私房錢。 瑞安第二日起來,盛裝打扮后,吩咐秋霜雇了一輛馬車,按著丁忠給的名貼的地址出城尋找丁勝奇的府第。 ------題外話------ 要死虐瑞安了~親們,想象一下,月會用哪種虐法呢? 105撕破偽裝 更新時間:20121228 13:53:03 本章字數:11420 馬車從南門走,大約走了一個時辰后,穿過了一片小竹林后,馬車漸漸地停了下來。煺挍鴀郠曉 車夫哈著腰躬身道,“夫人,您要找的就是在這了,馬車到這里進不去。”邰鉲唲刈 瑞安掀開簾子一瞧,才發(fā)現(xiàn)前面的路已經變成花間小徑,各色鵝卵石輔成的路蜿延至前方的紅樓小筑,路的兩旁栽滿各色的奇花異草。兩旁的空地上,假山魚池花圃林立。 瑞安暗暗稱奇,就算是京城的大戶人家,也不會把宅門前建得象后花園,她都無法想象過了那紅色的木門后將是一番怎樣的奢華。 瑞安心下好奇,便問車夫,“這戶以前是誰的宅第,怎么以前我都未曾聽說過京城外有這樣的宅子?” 車夫已盤著腿坐在車前抽著煙嘴,聽了瑞安的話神色露出少許的詫異,吐出半腔的煙,慢吞吞地道,“這以前是寧家的產業(yè),夫人沒聽過?” 車夫說著,抖去煙槍頭里的快燃盡的煙絲,神情帶著向往直嘆,“前陣京城里頭都傳遍了,說是寧家已經把所有在京城的宅子、客棧、錢莊全分到同族的兄弟。聽說分到這宅子的住得起也養(yǎng)不起這宅子,便急著轉手賣了,給東越的一個富商買了養(yǎng)小妾。哎,可惜小人沒這命,要是和寧家沾一點親,也不用天天拉客嘍?!?/br> 瑞安回想一下,寧家散盡家財的事她也聽過,這樣的宅子也只有寧家建得起,如今給族里的人賣了給東越的富商,這事聽著也合情合理。 瑞安懷中揣著沈家的契約,心中七上八下思忖著,若沈千染與丁勝奇真有勾結,一定會藏著掖著,這樣堂堂正正的,反而說明一切都是真實的。這樣一想,瑞安的精神瞬時就振作起來。 只是一想到又是寧家,心中吊起酸澀,這么富,千金都散盡了,也不見得給本公主撈點好處,只留了一個破宅子。也不知道這丁勝奇有了這么好的宅子,還會不會看上她的沈府。 秋霜從懷里拿出半吊錢,吩咐,“你在這里候著,我家夫人辦完事后,還得坐你的馬車回去!” 秋霜扶著瑞安走到朱紅門前,還未曾敲門,門已經打開一條縫,走出一個十七八的青衫年輕人,略微打量了瑞安后,躬身問道,“請問這位夫人找誰?” 秋霜忙遞上丁勝奇的銘貼,“這是我西凌朝的瑞安公主,特來拜訪丁老先生!” 青衫年輕人的一聽,馬上彎下腰行了個禮,躬身道,“請公主隨小人來,小人這就領公主到內堂入坐。” 瑞安淡淡一笑,“有勞小兄弟帶路!” 青衫年輕人忙上前把大門敞開,做了一個請的手式后,對里面的一個丫環(huán)道,“阿曼,你去跟老爺回一聲,說是西凌的瑞安公主大駕光臨?!?/br> 阿曼忙放下手中的活,拍了拍身上的棉絮,瞧了一眼瑞安后,便半跑著往里面去了。 瑞安進了府里時,發(fā)現(xiàn)這宅子是依著一面湖而建,很多獨立的樓臺是建在湖上,完全是依著江南的小橋流水的風格,她心里微微嘆息著,若自已到老時,能在這樣風景怡人之地安渡晚年,方是真正的福氣。 青衫年青人把她帶到一間獨立的小亭,躬身道,“公主,我家的主人因事先不知公主駕臨,所以……” 瑞安看看這天色還早,雖說是自已來早了,可這老頭子也太急色了,都什么年紀了,到這會還泡在溫柔鄉(xiāng)。心里鄙夷,臉上卻端著笑容,“不必在意,本公主看這里風景怡人,恰好欣賞欣賞?!?/br> 這時一個墨綠寬袖的丫環(huán)端上一壺鐵觀音,還有四疊東越風味的小糕點,擺好后,cao著略帶東越口音的話道,“公主請用點心!” 瑞安一早也沒心情吃,簡簡單單了喝了一碗粥后,就匆匆出門,這會肚子倒有些餓了,便挑了塊棗泥糕慢吞吞地一邊品茶一邊吃著。 大約半個時辰后,不遠處傳來急急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是連連報歉之聲,“公主請恕罪,老夫失禮了,不知公主大駕光臨,讓公主久候!” 瑞安轉首一瞧,只見丁勝奇一身簡單的家居灰袍,行色匆匆地跑過來,身后還著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婦人,被一個丫環(huán)攙扶著,似乎跑了不遠的路,有些氣喘噓噓。瑞安眼尖,一眼就瞧出那婦人的發(fā)式和衣飾是小妾的打扮,她突然眼眶刺痛,丁勝奇居然帶了這種下等的女人前來,她怎么好開口跟他提賣沈家宅子的事? 正惱怒著,丁勝奇就已到了瑞安的跟前,他稍駐足,往身后瞧了瞧,待那婦人到他的身邊時,便對那婦人道,“紫嫣,給公主行個禮!” 紫嫣禮畢后,丁勝奇扶起紫嫣。紫嫣略帶有些羞澀地瞧了幾眼瑞安后,最后還是大著膽子道,“昨日里曾聽我家老爺提過西凌的公主,奴家心生結交之心,料不到今日就能見到,所以,奴家特央著老爺帶了奴家過來給公主請個安,公主不會見怪吧!” 瑞安她明顯克制著厭憎地表情,但仍舊眼角微彎,笑意漫出來?!澳睦?,夫人客氣了!”心里暗罵,到底是商戶的小妻,這么不上臺面,家里有貴客到,哪輪得到你出來見禮? 丁勝奇輕輕咳了一聲后,待瑞安坐定后,方與紫嫣坐了下來。 瑞安心中神情悠然自在地品著杯中茶,心中卻異常焦急,可又不愿失了身份,當著他的妾氏面前提要賣沈家宅子。只能是有一句沒一句地夸著茶香,糕點精致,風景怡人那些不搭調的話。 一旁的秋霜對主子了解至深,突然上前對紫嫣行個禮道,“夫人,奴婢極喜歡這園中的景致,想四處逛逛,順便聽聽這園子景致的各個出處和來歷。只是秋霜只是個丫環(huán),想借公主的臉討個面子,不知夫人肯不肯賞臉!” 丁勝奇搖首打趣道,“看來公主昨日里說把這丫環(huán)給寵壞,沒了規(guī)距,倒也是,主子這都還沒開口要逛園子,丫環(huán)倒是急了。好吧,看在公主的面上,老夫就賞了!” 瑞安心中喜歡秋霜的機靈,面上卻呈現(xiàn)微微的不悅,指了一下秋霜斥責,“怎么能讓夫人親自帶呢?這園子里多的是丫環(huán)!” 紫嫣忙站起身,略帶局促地朝秋霜笑道,“丫環(huán)哪有這些見識!來,這園子奴家也只逛過兩回,有些景點還沒逛透呢,權當是你陪我再逛逛?!?/br> 兩人離開后,瑞安喝了一口茶,也不愿兜圈子,直接開口道,“不瞞老先生,瑞安這次來,有件事想問問老先生的意思?!?/br> 丁勝奇忙道,“請公主賜教!” 開了口后,瑞安心中不再掙扎煎熬如何維護自尊,反而輕松了,此時她的眼神不再飄渺,直勾勾地看著丁勝奇,迅速道,“賜教倒不敢,昨日本公主聽說老先生有意在京城的好地段買一處宅子,方便來往,本公主這手上倒真有一套,能住百人左右。地段正在京城南路,不知老先生是否有意!” 丁勝奇聞言大喜道,站起了身就對瑞安作了一揖,“京城南路,哎呀公主殿下,您可真是老夫的福星,老夫就是想在這地段找一處宅子,既方便宴請,又方便出行?!倍倨嬲f著,親自為瑞安倒了一杯茶,又把茶點往瑞安面前稍稍推了一把,滿臉笑意地問,“不知公主所說的宅子原是哪個府第的?” 瑞安心線微微抽了一下,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哎,說來先生也不信,瑞安要轉手的正是沈家如今的府第!” “這?這……”丁勝奇張口結舌,一臉的難以置信看著瑞安,直到瑞安慎重地點點頭,他方斂了一下心神,正色道,“公主殿下,這話就當是老夫沒聽過,老夫也不愿去過問沈家為何要賣了這宅子,今日公主前來,老夫很歡迎,一會請公主在舍下用個便飯!” 瑞安突然覺得手心上的茶盞有些燙人,她輕輕擱下,臉上一片自憐自哀地嘆息,“看來是丁先生對瑞安有所誤會了,瑞安這回要賣這宅子是受沈老夫人的囑咐?!?/br> 瑞安說到此,竟能眼圈一紅,聲音中都帶了些顫抖,“丁先生,你不知道,瑞安的皇兄下了圣旨,升了二房叔叔的為西蒙使臣,并下旨讓沈家的二房大小遷往北蒙。沈老夫人如今心情極為郁 老夫人如今心情極為郁悶,日日茶飯不思。瑞安……瑞安無能,無法阻止皇兄……” 瑞安說到此,竟是無語哽咽,從腕袖里掏出一條錦帕,她輕輕拭去眼角浮出的淚,長嘆了一口氣,“瑞安擔心時間長了,老人家身體受不住,便想為她尋個新的宅子住,換換心情,老夫人同意了?!?/br> 丁勝奇滿臉同情地輕嘆一聲,略有感同深受道,“人年紀大了,不求升官不求發(fā)財,求的就是舉家團圓,這一點,老夫深有體會沈家老地人的心。難得公主一片孝心肯為老人著想。但老夫不明,找個新宅搬了,何必把舊宅給賣了,那宅子聽說也有二十年了!” 瑞安聽了也是連連點頭,她長嘆一聲,“瑞安也勸著老夫人暫時留著,只是老人家傷心透了,不想睹物思人。她老人家心意已絕,并把房契給了本公主囑托著盡快賣了,本公主這也是沒辦法?!比鸢舱f著從袖道里取出房契,神情透著傷心,“丁先生,你瞧瞧,這可是白紙黑字,當年沈老夫人立下的?!彼龓е鴳n傷側過臉看著碧綠的湖面,眼角卻掃到丁勝奇臉上摺皺嚴峻的線條隱隱有松動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