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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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看著她,看她的臉變得有些蒼白,輕嘆一聲,將她提了上來,摟了她坐在自已的膝上,拍了拍她的后背,讓她貼靠在自已的胸口之上,也不說什么,由著她在自已懷中喘著息忍著抽蓄。 他夾了一下馬腹,緩緩前行一段路后,啞著聲線,“染兒,我不是坐懷不亂的人,但也不是色欲熏心的人。對你有欲,是因為喜歡你!” 沈千染故意裝聾作啞,不再理會他。她的思緒尚糾結(jié)在方才他脫了自已的褲子上,他怎么做出這么不要臉的事后,還能如此理直氣壯呢?她忍不住偷偷地抬頭瞄了他一眼,看他神情冷凝,心想,方才真是她說得太過份了? 蘭亭依然是一臉的面無表情,心里偷偷地樂著,終于擺平了這別扭的小丫頭。 兩人不言不語地行了半個時辰,沈千染被春末的暖陽曬得有些昏昏沉沉,便靠在他的胸口處閉了眼休憩。 待她的呼吸緩緩變均勻后,他微微低了頭,吻了一下她的發(fā)際,心道:按這個腳程,差不多夜里會到。騎了一天的馬,小丫頭也該累了,到客棧里住下,睡一覺到天明,我這罪也受完了! 到了夜晚戌時,蘭亭才抱著她下了馬。 雖說一路上,蘭亭擔(dān)心她的腿被馬鞍堅硬的皮質(zhì)所傷,讓她側(cè)坐在他的膝上,可沈千染下馬時,還是兩腿發(fā)軟,被蘭亭攔腰抱著許久,才止住膝間的顫意。 這時客棧的兩個伙計匆匆地出來,一個邊手腳敏捷地牽了馬,另一個眼光在兩人身上峻巡了幾下后,便躬著身子朝沈千染點頭哈腰,“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一宿!” 蘭亭隨手將手上的馬鞭扔給伙計,淡淡道,“先安排一間上房!” 那男子的聲音一出,兩個伙計唬了一跳,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頭高聲音又帶著男性磁音的女子。 沈千染瞬時回過神,忙朝伙計“嗯”了一聲,壓低聲線吩咐拉著馬的伙計,“去吧!”說完,側(cè)首,故意撫了一蘭亭的后背,低聲道,“都咳了幾天了,聲音都壞了,就別說話了!” 蘭亭挑了眉大刺刺一句,“多謝相公關(guān)心!”聲線一點也不隱,沒有任何的啞音,很清楚地讓人聽到,這個是成年男子的聲線。 說完,蘭亭完全不照牌理,一把橫抱起沈千染,大搖大擺闊步朝客棧里面走去,身后的伙計嘴巴張得足以塞下一個完整的鴨蛋! 走進(jìn)客棧內(nèi),雖這時辰人不多,但住店的客人也有幾個在樓下喝著小酒。 當(dāng)眾人看到一個美貌的高個女子抱著一個男子進(jìn)來時,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注視著。沈千染又羞又急,但又不敢當(dāng)眾掙扎,換得更多人的注視,這時她才懊悔不迭,好象丟人的是自已。 “客官,你要上房剛是有一間,不過是一個客人剛剛退的房,店里頭的伙計正在打掃,請您稍稍坐一下,我們先給您上杯茶!”愣了半晌的伙計終于轉(zhuǎn)回神,他邁著短腿跑到蘭亭的身前,高昂起頭暗暗目側(cè)了一下,心里嘀咕:有這么高的女人么? 堂中另一個伙計馬上迎了上來,幾下擦擦蘭亭身邊的桌椅,拼命大著聲想蓋住他臉上的震驚,“客官,您先坐,要不償償我們這的生煎包,這可是我們麗水城的一大特色,東西南北來的客商來了麗水,哪一個不來償一償我們這里的生煎包?!?/br> 蘭亭常到這里,自然很熟悉,便道,“來一籠生煎包,再來一籠蝦餃,一碗烏雞湯和一碗排骨湯!”說著,便小心地把沈千染放下,輕聲問,“還疼么?”蘭亭知道她傷在哪,一路上他其實是半托著她的臀部,就怕她細(xì)膩的肌膚與堅硬的馬鞍磨擦,但有些路很難走,他要控住馬時,就無法顧她周全。 那伙計原以為一個女人抱著男人很稀奇?,F(xiàn)在一聽蘭亭是標(biāo)準(zhǔn)的男子口音,加上店里頭的光線夠足,蘭亭說話時,喉結(jié)明顯地上下游動,那伙計一時愣在那,先看看蘭亭,再看看沈千染,眼睛爆得幾乎掉了出來。 偏偏這時,堂角的三個男子正竊竊私語,自以為沒人聽得到,可沈千染卻一字不漏地全聽了。 “個頭雖高了些,那長相吧,還是挺俊俏的,再說了,一個大老爺沒事會把自已打扮成男人?還招搖著上街?” “這可個頭也太磣人吧,要是女人有這么高,那我們這大老爺們……” “我瞧是戲班子來這里吧,那個男的唱青衣,所以這身打扮,那個女的是唱小生,所以……” “沒事!”沈千染的臉已經(jīng)紅得快泌出血來,她氣若游絲地看著一臉鎮(zhèn)定的蘭亭,以后她再也不敢頑鬧了,蘭亭他簡直就是個怪胎。她現(xiàn)在什么也吃不下,只想趕回客房,讓蘭亭把那一身可笑的女裝給脫了,她抬頭朝著蘭亭搖搖首,細(xì)聲細(xì)氣地哀怨,“我不餓!先回房好么?” 蘭亭知道她面子薄,玩不下去了,可他卻不依了,他可是足足讓沈千染笑了一天。他神色淡定地坐了下來,“不餓陪著我,我餓得慌!” 沈千染硬著頭皮坐了下來,蘭亭先給沈千染倒了杯熱茶,淡笑道,“相公,一路辛苦了,來,喝杯茶提提精神!” “原來是夫妻,可我瞧著怎么這么別扭呀……”隔桌的三人已議論開了。 …… 沈千染只得眼觀鼻,鼻觀心,拼命地告訴自已,丟臉的是蘭亭。 沒一會,伙計便端著一個滋滋作響的黑亮鐵盤上來,蘭亭揚(yáng)手示意伙計擱的地方離沈千染遠(yuǎn)一些。 伙計笑呵呵地挪了腳步,在沈千染的斜對角放下鐵盤,突然掀開,只看到五個雪白的圓形生煎,在亮黃的油水中滋滋作響,伙計從旁邊的小碗里抓了一把蔥花,手勢熟練地一揚(yáng)一灑,瞬時蔥香盈溢,讓沈千染一下就有了胃口。 沈千染不自覺得眉眼彎彎,拿了筷子就夾起一個生煎包放到鼻下狠狠地聞了一下。突然想起身邊的蘭亭,但抬起頭來,只看到他微笑著看著自己,唇角上挑,鳳眸微瞇,眸光無盡柔和。 被這樣溫柔寵溺的的眼神包圍住,沈千染臉色一紅,忙低下了頭,本能地狠狠一咬,卻被生煎包中的湯水狠狠地燙了一下,她的臉?biāo)⒌酶t了,忍著尷尬,強(qiáng)自鎮(zhèn)定,嗔了他一眼,“老看我看干什么?快吃啊?!?/br> “傻丫頭,還說不餓,看你都要狼吞虎咽了!”蘭亭從懷中取了帕子,拭去她唇角溢出的少許煎包出黃色的濃湯,方拿了筷子,夾了一個在自已的碗里。 “湯來嘍!”伙計端著兩碗湯,把烏雞湯擱在了蘭亭的前面,蘭亭順手一推,推到了沈千染的面前,突然就擠著嗓門細(xì)聲細(xì)氣起來,“相公,你最喜歡的烏雞湯來了,來,多喝點!” 沈千染的腦袋幾乎是趴在桌子上,她感到店中所有的人眼光倏倏倏地朝她扎來。 伙計剛好正在端第二端,一聽,差點沒摔了碗,在兩個人之間細(xì)細(xì)瞧了瞧,最后皮笑rou不笑地躬身,“兩位客官,慢用,慢用!”臨走時,看了看蘭亭那可笑的百合髻,又忍不住瞧了瞧他脖子明顯的喉結(jié),最后眼光落在蘭亭胸口處的蝴蝶結(jié)上,用力地?fù)u搖頭后離開。 第二日,蘭亭起得很早,換了衣裳便去敲沈千染的房門。 沈千染剛好洗漱好,開了門后,看到蘭亭一身男子黑色寬袍,心中一寬,笑道,“這么早?” “帶你出去吃早市,吃完后,去看龍舟賽。”蘭亭走了進(jìn)去,在她的床榻邊坐了下來,手伸到背后,探進(jìn)她的枕子下,摸了幾把,終于撈到了昨晚自已擱下的錢袋。心里偷偷地噓了一口氣,好在這丫頭沒發(fā)現(xiàn)。 昨晚沈千染又開始別扭了,執(zhí)意要另開一間房,他也無耐,便在她隔壁開了一間。 他睡在隔壁,夜里頭也不安寢,雖說身邊有暗衛(wèi)偷偷護(hù)著,但到了半夜,他還是忍不住披了衣裳,熟門熟路地摸上她的房間,偷偷抱著她睡。只是衣裳的口袋里擱了一袋錢,他被磕著難受,便摘了下來,塞進(jìn)了她的枕子下。幸好這丫頭累了,睡得沉,夜里頭蹭在他懷中,絲毫沒醒。 他一大早未到卯時,便回自已的房中,可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已把錢袋給忘了。 他附在隔墻上,豎起耳朵聽,到天微微亮?xí)r,聽到隔壁有動靜之聲,忙起了起過去,在小丫頭收拾床褥時,他得把罪證消滅干凈! 兩人下了大堂時,遇到昨日里的伙計,那伙計一瞧,先是打了一個響亮的嗝,連忙掩了嘴,目瞪口呆地看著一身男子黑袍的蘭亭和沈千染離開。 時值五月初五,麗水府處處彩燈張結(jié),琴音繚繞,店輔小攤處處掛著大紅燈籠,行人絡(luò)繹不絕,一派繁榮祥和景象。 兩人到了城外的護(hù)城河,就下了馬車,河岸上人太多,馬車顯得不方便。 沈千染臉上蒙著淡淡的青紗,東張西望地由著蘭亭牽著向前行。 整個河岸人聲熙攘,一旁擺滿了小攤子,賣著各式的小吃。沈千染從沒有逛過這樣的早市,只見蒸籠冒出團(tuán)團(tuán)熱氣,下湯圓的大鍋白霧騰騰,渾圓嫩白地湯圓在鍋里上下沉浮著。串燒牛rou的飄出的孜然的香味,還有各種各樣不知名食物的好聞味道,一陣陣撲鼻而來。 走了幾步后,沈千染看到一個胖胖的漢子赤著胳膊,用一個半個高的鏟子在黑鍋里爆炒著栗子,那甜甜的膩香讓沈千染不自覺得吸了一口氣。 蘭亭見狀,笑著拉了她的手,便走到鍋旁,從懷中掏出十文,“掌柜的,來一包!” “好叻!”那漢子將鏟子往鍋里深處一插,靈活地用牛皮紙包了一袋給蘭亭。 沈千染昨夜里羞得慌也沒注意到蘭亭對這種生活很熟悉,不僅知道哪里賣什么,連具體多少錢都知道,尤其是,他一個堂堂的皇子身上,還裝著銅板,這讓沈千染感到很詫異。 蘭亭帶著沈千染到人少的地方,找了一塊大石頭,抱著她坐一上去,便一躍而上,坐在她的身旁幫著她熟練地剝著板粟。 “你以前常來這里?”沈千染吃了幾個后,解了饞也就不吃了,剛好看到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眼里冒著精光瞪著她手中的油紙,便笑著俯身遞給了那孩子。 “嗯,在宮中有時悶得慌,就到這里散散心!”他接過沈千染遞過來的錦帕,擦了手上略帶甜味的油膩。神情淡淡,似乎在說著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 那一陣,在蘭御謖眼中,他是個不務(wù)正業(yè)、可有可無的皇子。當(dāng)時鐘家的暗衛(wèi)正在組建,他便常常帶著幾個親信,以打獵為由,去谷中受訓(xùn)?;貙m時,都是繞著道走,怕珈蘭寺的密道被外人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你們那的供給不會引起注意,這里四通八達(dá),除了這個麗水,附近還有一個馬匹的販賣市場,專門販賣從北蒙運過來的一些良駒?!彼坏貌慌宸闲帕x候的一番籌謀。 他是個皇子,如果能夠得到公平的待見,他寧愿付出十倍的努力登上金鑾殿的那個位置!可后來,他知道,無論自已多優(yōu)秀,在蘭御謖眼中,都是可有可無。 蘭亭也不愿多談這些,見她不吃了,便跳了下來,叉著她的腰,將她抱下,指了指前面,“我們?nèi)ツ莾?,一會有施粥。帶你瞧瞧去!?/br> “今天怎么突然想帶我來這里?”沈千染越走越奇怪,好好的路不走,蘭亭總是帶著她朝人多的地方擠。 “有好戲瞧!”蘭亭緊緊箍著她的腰,臉上笑意不明。 “好戲?劃龍舟?”沈千染才不信,要看龍舟京城的比這熱鬧多了。 “一會你就知道!現(xiàn)在說了就沒什么勁了!” 午后,人越來越多,蘭亭一手托著她的腰,一手撫著她的后背,將她半抱進(jìn)懷中,極力避免她讓人給撞到,她抬首看著他細(xì)細(xì)碎碎飽含寵愛有目光,一顆心沒來由便安了下來。 從身邊人群的細(xì)細(xì)啐啐的言語中,沈千染聽出,原來今年的龍舟賽特別熱鬧是因為來了個傾國傾城的美女,聽說這美女來自江南,彈得一手好琴。這還不是最重要,最讓人好奇的是,這個美人竟是義凈大師俗家弟子。 這次來麗水,不僅想獻(xiàn)藝,也是想幫他的師父籌一筆款去購糧,捐給江南的受災(zāi)百姓。 人美,心地又好,以至人群涌動,竟相爭看的人將河道的路圍個水泄不通。幸虧那美人所帶的家丁為她解了圍,此時聽說在前方的一個樓臺中,等比賽開始前,既會出來為大家獻(xiàn)藝。 “讓一下,再擠,姑奶奶就不客氣了!”一個兇巴巴的女子聲音響起,眾人看到,七八個丫環(huán)護(hù)著一個黃裳女子擠到了前方。 沈千染轉(zhuǎn)首一瞧,那黃裳少女似乎年紀(jì)很小,尚未完全長開,臉上又戴了一層黃色的面紗,瞧不出模樣。 可能是看著蘭亭和沈千染站的地方稍寬敞,那丫環(huán)們便護(hù)著自家的小姐站到了沈千染的身側(cè)。 黃裳女子微微覺得有異,因為這里人頭簇?fù)?,這一對男女身邊竟異樣的空出一個地方來,她偷偷地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圍在男子的四周全是一些個子偏矮小的精瘦男子,好象很默契地為這一對男子隔開人群。 那女子一身湖綠,身材高挑玲瓏有致,臉上戴著層薄薄的青紗,雖看不出模樣,但憑她的直覺,那面紗后的臉一定是一張美人的臉。 而那黑袍男子,身子頎長,鶴立雞群般地護(hù)在那女子身邊,她看不到他的臉,只看到他扶著那女的手,那袖口,全用頂級金線,一流繡工,一看就是非富則貴。 似乎前面的樓臺的輕紗帳后,微微有人影晃動,臺下的人瞬時尖叫了起來,人群紛涌地、無法阻擋地朝前擠去。 護(hù)在黃裳女子周圍的丫環(huán)一時不留神,在人群的推動下,“噯喲”地一聲踉蹌了幾步,空出一個位,讓中間的黃裳少女被擠了出來,適巧擠到了沈千染的身旁。 “對不起!”黃裳少女感到她踩了人,抬頭忙連聲對著身旁的人道歉,嬌軟地聲音含著歉疚,“剛才一時不備,不好意思!” 蘭亭微一側(cè)身,將沈千染微微一帶,護(hù)在了另一邊。 “沒事!”沈千染靠在蘭亭的肩頭,透過那少女臉上的黃紗微微一怔,眼前少女嬌美驚人,鵝黃抹胸束羅裙,媚色無邊。清麗脫俗的中又有著風(fēng)情萬種之姿,只那明眸微微一瞇,柳眉一動,那神姿便如仕女圖活了起來。想不到在這麗水,也有這樣的人間絕色,她心里暗暗吃驚,除了自已的母親寧常安,她是第一次為一個女子的臉感到驚艷。 沈千染半張臉被蘭亭的寬肩擋住,那黃裳少女只瞧見沈千染在朦朧的面紗下愈加魅惑,雙眸美得驚心動魄,那眼珠竟如黑褶石嵌在水銀般的深潭中,光憑這一雙眼就可以想象,那張小臉該是如何的傾城絕艷。她心里卟卟而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心中暗暗稱奇,難怪她也蒙著面紗,一定是擔(dān)心容貌過于美麗,引起人群sao動。 兩人相視一眼后,沈千染先回過了神,微微側(cè)了一下身,淡淡地把臉轉(zhuǎn)開。 蘭亭見人愈來愈擠,怕傷到沈千染,便將她緊緊摟在胸口的懷中,周圍暗衛(wèi)將兩人團(tuán)團(tuán)圍在中央。黃裳少女此時已經(jīng)擠不出去,亦被圍在中間,因人流的擠動,她的肩幾次碰到蘭亭的手臂,那種輕輕一觸,讓她感到心莫名地跳動起來,她忍不住側(cè)頭看他,只見他墨色的襟袍后露出了一截白皙的后頸,她的臉迅速飄了幾朵紅云。 她也是養(yǎng)在閨閣中的銜玉而生的千金小姐,雖然瞞著家人出來也帶了幾個身手不弱的侍婢,但幾時見過這種人山人海的局面,此時她心里卻一點也不擔(dān)憂,心里莫名地對眼前這個男人的頎長背影感到放心。 尤其是,原本是一層護(hù)衛(wèi)團(tuán)團(tuán)護(hù)住他們,此時無聲無息地形成了三層保護(hù)圈。在這人山人海中,靜靜地形成一股安寧的小世界。 她不動聲色地感覺著身前的男子,屏著息聞著若有若無傳來的男子特有的青草香,不知為什么,這種獨特的香味總讓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莫名的喜歡。她心里愈來愈疑惑他的身份。 而他—— 微微低側(cè)頭,臉貼在他懷中人的臉上,低聲與她說著什么,似哄似笑,旁若無人。 突然,人群安靜下來,原來臺上的幕簾終于打開了,一個絳衣女子臉上含著笑坐在了一臺瑤琴邊。 因為臺架得很高,既使是站在前排的人,也無法完全看清那絳衣女子的臉。 一個青衣的丫環(huán),先在前臺的焚香爐上點了一枝香后,跪了下來,神情莊注地朝天拜了三拜,方起身。又著臺下的眾人做了一人長揖,揚(yáng)著清脆的聲音笑道,“因江南受災(zāi),百姓流離失所,揚(yáng)州城內(nèi),每日有上百人餓死街頭。我家小姐系一代名師義凈大師的關(guān)門弟子,系出名門。她憐天下蒼生受苦,特在麗水府龍舟大賽之季,借這麗水寶地搭臺獻(xiàn)上一曲。臺下的善人愿結(jié)一段善緣的,既可在臺下的結(jié)善池里扔銀子,銅錢,不在多少,只為一份善心。而在小姐一曲后,善人們也出銀子竟拍點曲,價高者得。”青衣丫環(huán)眼光一巡后,接著道,“今日所拍的銀子,全數(shù)用于購糧,捐給江南災(zāi)區(qū)受苦受難的百姓?!?/br> 突然臺下有一人撥高著聲音問,“可在下聽說,如今江南已無糧可購。請問小姐,今日你們就算籌得銀款,可糧呢?總不能讓那些百姓啃著銅錢裹腹吧!” “是呀,如今西凌缺的不是銀子,我聽說,光寧家就為災(zāi)區(qū)捐了五千萬兩的白銀,那可是真正的大手筆呀!” 此話一出,當(dāng)即有人附合,臺下人聲漸漸沸騰,似乎有人對這樣的搭臺捐銀的方式不屑一顧,也有人認(rèn)為這可能是騙子借災(zāi)行騙。 青衣丫環(huán)也不急,神色鎮(zhèn)定地等聲音漸漸小了后,淡淡一笑,雙手朝著那人的方向一揖,“這位兄臺說的甚是。如今西凌確實無糧可購,可是,我家小姐與東越皇商丁勝奇乃是故交,只要有銀子,想購多少就購多少!” 沈千染輕眉一掠,唇角微微挑出一凝冷笑,現(xiàn)在明白了,蘭亭帶她來看的是哪一場戲,果然是借災(zāi)行騙。 她也不急著戳穿,先看看她們有何下文再說。 這時,臺下的人在驚嘆,議論之聲頻起,想不到,義凈大師的關(guān)門弟子竟與丁勝奇是故交。 如今天下皆知,糧食貴比黃金,而傳言丁勝奇在東越擁有數(shù)百個糧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