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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們尚如此寬容,更何況你并不恨我,甚至如你所說,心悅我,又如何會行決絕之事?” 司靳面上的狠戾崩裂,將眼輕閉,再睜開時,蹲下身來。 “煙兒,既知曉我絕不會對你行狠絕之事,那你留下來好不好,他能給你的,我同樣可以?!?/br> 涼煙對上那雙逐漸赤紅的眼,別過頭:“你待我再好,喜歡之事也強求不來?!?/br> 司靳執(zhí)拗:“煙兒,你以前說過,你要的,是獨屬于你。本王那些女人,可以盡數(shù)遣散,我只要你?!?/br> 涼煙不說話,司靳繼續(xù)道:“你可知前些日子,他們?yōu)楹胃以诨识紝ξ覄邮郑恳驗楦富实纳碜用繘r愈下,父皇一死,他們絕對容不下我,所以我遲早要同他們搶奪那帝王寶座,煙兒,我會讓你為后,讓這嘉盛皇朝的子民朝拜你,一切能給的,我也全都給你。” “我什么都可以給你的,煙兒?!?/br> “云九,我來,一是想謝你幫過我許多,二是為了同你道別?!睕鰺熜念^沉悶,司靳說這些,她只覺愧疚,給不出任何回應(yīng),索性站起身向外走。 “還有小黑,你走了,它會想你,煙兒,不要丟下我和小黑?!?/br> 涼煙抬步走得更快,將司靳的話拋在身后,不忍再聽。 翌日一早,幾人便收拾好行囊,臨出發(fā)時,涼煙讓人去通報司靳,本想再好好道個別,在府門處等了半晌,卻是等不來人。 “罷了,我們走吧?!?/br> 幾人快馬而行,后方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停駐了許久的華貴大轎被抬起,遠遠跟在后頭。 司靳掀著轎簾一角,默然望著那道背影。 源伯坐在他身邊,心疼地嘆了口氣:“主子當真不舍,用強硬手段留下有何不可?這世道多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親前連面都未都見過的,感情之事,可以慢慢培養(yǎng)。更何況主子同她相熟已久,大不了用點卑劣手段,先將身子占為已有,慢慢的,她便也就想開了。” “勿要妄言。”若是旁的人說這番話,司靳能將他大卸八塊,但源伯是他最親近的人,只清冷給出一句制止。 一直跟到城門之外,司靳才讓人停轎,望著消失在前方的背影,微闔上眼。 “本王不會放棄的?!?/br> 第九十四章 一路急趕, 待回到京都時, 正趕上開春。 父親早已回府, 也不知母親同他說了什么, 在見到?jīng)鰺熗缧菧Y一道回時, 先是掃了兩人幾眼,隨后又將宴星淵單獨叫走。 涼煙心頭忐忑,靠到章雁菱身邊:“父親這是要做什么?” 章雁菱自看到兩人一道回來, 滿面帶笑,聽到問話, 握住手安撫:“煙兒別擔(dān)心,你們在一起,你父親比我還高興, 不會為難小宴的?!?/br> 涼煙不敢對上章雁菱的眼睛,低頭喝茶,故作輕松地問道:“母親,若是哪日我同宴公子有了不和,分道揚鑣, 該如何?” “分道揚鑣?”章雁菱深吸一口氣,似難以接受, “煙兒, 離京時你說有了中意之人,正是小宴,我看他這孩子也極喜歡你。兩情相悅,已算難能可貴, 兩個人在一起,有問題有摩擦太過正常,你別孩子氣?!?/br> “是,母親說得對?!睕鰺熤桓胶汀?/br> 章雁菱極不放心,又細致說起相處之道,甚至拿自己來做例子,數(shù)落了涼云天諸多不是。 咳咳。 直至門外咳嗽聲起,章雁菱才意猶未盡地回頭,朝涼云天丟過去一記白眼,而后起身將宴星淵拉過來。 涼煙望著同桌坐下的幾人,心里打起退堂鼓,去看宴星淵,后者立馬意會,才剛坐下便又站起身,歉意地微躬身。 “伯父伯母,我還尚有要事再身,今日已多有打擾,下次再來登門拜訪?!?/br> 見宴星淵驟然起身要走,涼云天將桌子大力一拍。 “再重要的事,能有你們兩的終身大事重要?” 涼云天發(fā)怒,涼煙一驚,隨即反應(yīng)過來,恐怕是方才兩人談過什么,眼下宴星淵要走的舉動,引發(fā)了誤會,而父親如此,也多半是為了給她出頭。 涼煙心里愧疚,但隨即一品那話,又大驚:“父親說什么終身大事?”她原以為幾人坐在這里,父親母親是想提及日后的打算,再確定一下兩人的心意罷了,怎就直接扯上終身大事了? 章雁菱瞪了涼云天一眼:“你拍什么桌子。”隨即笑盈盈招呼宴星淵重新坐下,“你家中只你一人,無長輩在,所以諸多事宜與你商討便好。你同煙兒早已見過,又是兩情相悅的,所以‘六禮’大可省去一些步驟?!?/br> 聽到‘六禮’,涼煙再也坐不住了,急得打斷章雁菱的話:“母親,我今年才十三,您如今說這些,為時過早。” 宴星淵不好再走,見涼煙著急,接過話頭:“煙兒說得對,大可等兩年再談。” 涼云天本就不怒自威,眼下將眼一瞪,更是氣勢駭人。 “你在新兵營時,我便看好賞識你,也知你必定前途無量,但你再好,我們也不能讓唯一的女兒受半分委屈。納采、問名這些不必要的大可省去,但聘禮這項,絕容不得絲毫含糊?!?/br> 涼煙稍松口氣,明白提及‘六禮’并非是要將親事定下來,而是要告訴宴星淵,日后所需的聘禮絕不會因為他沒有家族支撐便縮減,他現(xiàn)在需要盡早努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