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痞們完全沒想到對方居然敢于主動攻出來猝不及防之下朝兩邊趕緊散開，倒像是讓開了一條通道；朱癩子反應(yīng)迅速，舞動鋼刀撒腿就跑，蘇錦是個生力軍，到現(xiàn)可是連手指頭也沒活動一下，雙腿一鐙地面飛身撲過去，居然后先至搶王朝前面到了朱癩子的身后。

    朱癩子鋼刀上盤盤旋，蘇錦不敢怠慢，使出個蹴鞠的鏟球絕技，雙腳倒地鉤鏟，硬邦邦的踹到朱癩子的腳脖子上，朱癩子像個面口袋般仆地便倒。

    朱癩子爬起來便跑，蘇錦翻身起身，將落一旁的刀撿起來，伸手恏住朱癩子的衣服猛的朝后一拉，鋼刀瞬間橫朱癩子的脖子上，這幾下干凈利落，將王朝等人看的眼珠子掉地上嗒嗒響，沒想到這質(zhì)彬彬，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少東家身手這般的敏捷。

    蘇錦微微喘著氣，手里的鋼刀微微抖，暗道：“媽的，這身體真廢了，居然做這么個小動作都喘。”

    其實(shí)蘇錦不知道，他這是緊張所致，蘇錦來到這個時代天天堅(jiān)持鍛煉，身體已經(jīng)算是骨頭縫里長肌rou的那種，否則上次蹴鞠比賽，以以前的蘇小官人的體質(zhì)，上去一腳給人撂翻了估計(jì)半個月也爬不起來，蘇錦這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生死時刻，手腳軟，心虛是必然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還怪罪于孱弱的身體罷了。

    形勢就此逆轉(zhuǎn)，一干地痞雖然迅速圍攏上來，但投鼠忌器，誰也不敢動手；即便是小胡趕到，也是束手無策了。

    第一八零章峰回路轉(zhuǎn)

    時間：20120917

    朱癩子感覺到刀鋒自己的脖子上拖動，那種冰涼的銳利感讓他魂飛魄散，饒是他素來兇霸，此刻也不免雙腿抖，臉上汗出如泉涌。

    “蘇……蘇錦……你敢！”朱癩子帶著顫音道。

    “叫你的人將刀子全部放下退后，否則你倒是看看小爺敢不敢你這狗脖子上切上一刀?！碧K錦喝道。

    “有話好說，蘇公子切莫沖動，你們都還愣著干嘛？都給我退后，把刀子放下，你們想害死老子么？”朱癩子揮舞著手臂叫道。

    眾人面面相覷，眼光不由的落到剛擠進(jìn)來的小胡身上；小胡皺著眉頭，思量了片刻對蘇錦道：“蘇公子，你可知道你做什么嗎？你知道我們是誰的人么？你考慮過這么做的后果沒有？”

    蘇錦冷笑道：“小爺可沒功夫去考慮你們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們是來要我們的命，命都快沒了，我還管你是什么人嗎？哪怕你就是天王老子派來的人，無緣無故來害我性命，說不得我等也要拼個魚死網(wǎng)破?！?/br>
    小胡呵呵冷笑，一挑大指道：“好光棍的漢子，沒想到一介書生居然如江湖人物一般的光棍霸氣，只是你考慮過沒有，若是我等不管不顧，一定要取你性命，你又能如何？你以為抓了一個人便能要挾我等么？”

    朱癩子大驚道：“小胡，你這個狗賊，居然不管老子死活，等老子脫困了，必有你好看。”

    小胡罵道：“蠢材，連老子的名字都告訴他了，這件事還能善了么？還蒙著臉來作甚？你這種人只配去死。”

    朱癩子怒吼道：“你個***，早知道你沒安好心，背后捅爺爺?shù)蹲樱憬o老子等著?！?/br>
    小胡陰沉著臉道：“你能活下來再說?！闭f罷一揮手沖著身邊的黑衣地痞們道：“給我上，將他們千刀萬剮。”

    眾人舉刀便上，蘇錦將刀鋒往朱癩子的脖子上使勁一壓，朱癩子殺豬般的大叫起來：“牛二、勾老三、陳麻子、你們就眼睜睜的看著哥哥我被這陰險小人害死么？他能不顧我的死活，日后你們的死活他能管么？你們不看哥哥平日對你們不薄的份上，也要看咱們出生入死的交情上，今日救了哥哥一命，他日必當(dāng)涌泉以報?！?/br>
    小胡不待朱癩子話說完，搶過一把鋼刀便往上沖，但忽然之間他現(xiàn)自己的身邊只有寥寥數(shù)人跟著上來了，剩下的十幾個還能打斗的地痞們都站原地不動。

    小胡硬生生煞住身形，這才沒一頭扎進(jìn)蘇錦等人的攻擊范圍，氣急敗壞的吼道：“你們造反么？還不給我上？不然老子砍了你們。”

    一名黑衣人走上前來抱拳道：“胡管事，小的雖沒讀過書，但也知道絕不賣友求榮的道理，我牛二跟癩子管事那是過命的交情，你這小子一來就馬屁拍的山響，混到管事的位置上咱們也不說什么，但是你要趁著這個機(jī)會除掉朱管事，那恕小的不伺候了，小的人品雖不咋地，吃喝嫖賭殺人放火樣樣都干，但還沒下作到害自家的兄弟。”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道：“牛大哥說的對，此番我等是跟著朱管事來辦事，辦不成回去受七爺責(zé)罰也就罷了，犯不著害自家人的性命?！?/br>
    小胡氣的暴跳如雷，大罵道：“老子砍了你們，七爺定饒不了你們?！?/br>
    眾人不為所動，沒人搭理他，小胡只有幾名親信此，雖嘴上喊得山響，倒也不敢真?zhèn)€動手。

    蘇錦察言觀色，此刻才確定這不是演戲，心計(jì)較，此刻不如就坡下驢，將此事消弭于無形，否則即便今日能迫的他們退卻，往后必惹來無窮無的麻煩；蘇錦早已明白，這個世道可不是自己目前所能改變的，打抱不平也有個限，遇到了便管，看不見的諸多人間慘劇，也只能眼不見為凈了。

    眼珠一轉(zhuǎn)計(jì)上心來，朱癩子耳邊悄聲道：“朱大管事，你兄弟要至你于死地呢，你混的可當(dāng)真不怎么樣?！?/br>
    朱癩子怒道：“這***姓胡的何時是我兄弟，我眼里，他只是一個癩皮狗一般的小人罷了?！?/br>
    蘇錦嘿嘿一笑道：“朱管事看來人品還真不錯，手下弟兄對你還滿維護(hù)的呢；只是你可知道我要怎生處置與你么？”

    朱癩子軟了口氣道：“蘇公子，算我瞎了眼，不該招惹您，您放了我，我保證從此不再sao擾你們。”

    蘇錦朝他臉上啐了一口道：“你當(dāng)小爺是三歲孩兒么？隨便糊弄兩句便放了你？不過話說回來，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我和你沒有深仇大恨，這回若不是你滋事，你做你的地痞我讀我的書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一輩子也許都不認(rèn)識，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跑來sao擾我家哥哥嫂嫂，你說這事我看見了能不管么？”

    朱癩子愕然道：“那老蔣兩口子是你哥哥嫂嫂？怎地我收了他家三年盤子費(fèi)，也沒見你出來說話？”

    蘇錦轉(zhuǎn)著眼珠子道：“唔……是遠(yuǎn)房的……表嫂，想必你們也打探了我的來歷，本人身廬州，如何來找你等說話？再說了，你們好好的收盤子費(fèi)，我家哥嫂的鋪?zhàn)右材艿玫秸諔?yīng)不是？這有什么好計(jì)較的，一貫錢而已，還談不上出來說話，只是你等下手也忒毒了，把我家哥哥打的肋骨斷了兩根，內(nèi)臟也受了重傷，若不是救得及時，小命都沒了，你說我要再不站出來教訓(xùn)你，我還是人么？”

    朱癩子眨巴著眼半天沒緩過氣來，這小子話里話外居然對自己收取盤子費(fèi)一點(diǎn)怨言沒有，只是因?yàn)樽约合率趾荻具@才出面說話，這倒讓朱癩子感到被理解的舒暢，刁民們不懂事，總是以為交盤子費(fèi)是欺詐魚rou他們，東北西三城的地痞們?nèi)羰歉襾碜淌?，爺們還不是上前替你們跟他們干么？還是這位小官人懂道理，把話都說到人心里去了。

    朱癩子歉然道：“蘇公子說的對，我等應(yīng)該和氣待民，不該大打出手，差點(diǎn)出了人命，難怪小官人惱火?！?/br>
    蘇錦點(diǎn)頭道：“算你領(lǐng)悟的快，和氣生財(cái)嘛，求財(cái)自然要和和氣氣，打成那樣，你們一個字兒也得不到，反倒落個壞名聲，這又是何苦；好勇斗狠也不一定全能贏，就像此刻，你落我手，我只消手上這么一拉，你就成了一堆臭rou了，還蹦跶個啥？家里老婆還不是跟人跑了，孩子還不是管他人叫爹，相好的還不是又便宜了別人？你落得什么？真他娘的蠢?！?/br>
    朱癩子被蘇錦洗腦洗的差點(diǎn)要自己甩自己嘴巴子了，這蘇公子說的確實(shí)有道理，雖然自家被喂了滿嘴牛屎，這口氣咽不下去，但說起來自己若不是揍了人家表哥，嘴上對那小丫頭不三不四，人家也不至于如此；自己還蠢到來報復(fù)，這下倒好，命捏人家手里，人家弄死自己就跟弄死一只螻蟻一般，這可蠢到家了。

    朱癩子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悔意，眼巴巴的看著蘇錦，說不出話來。

    小胡眼見兩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么，自己留這里也沒什么用，一跺腳帶著自己的親信回去告狀去了。

    蘇錦笑道：“你看，那位爺似乎恨不得弄死你呢，本人可不想當(dāng)別人手上的刀子，所以我決定，放了你。”

    朱癩子差點(diǎn)沒跪下叫爹了，心激動萬分，死里逃生的感覺簡直讓人感交集，這么一激動居然涕淚橫流了。

    “多謝蘇公子不殺之恩，我朱癩子向公子保證，從此不sao擾你家哥嫂，你的哥嫂便是我的哥嫂，此番延醫(yī)用藥的費(fèi)用，由下全部承擔(dān)?！?/br>
    蘇錦點(diǎn)頭輕聲他耳邊道：“這還不夠，你需這里立下字據(jù)，將此事的經(jīng)過一一寫下，包括隔壁的死人是何人所殺，須得統(tǒng)統(tǒng)寫下，交予我保管，這樣我才相信你不會來找我麻煩，因?yàn)?，若是你膽敢再來生事，我便將此字?jù)交予官府，到時候你免不了一刀砍頭之災(zāi)，如此一來我才能放心?！?/br>
    朱癩子臉色變幻不定，這么一來，自家的身家性命可就等于交到這蘇錦手上了，但又一想，若不答應(yīng)，此刻便是尸橫就地之局，而且這個字據(jù)若是落到應(yīng)天府衙門手，根本就不起作用，唐府尊絕對會將此事壓住，到時候自己再抵死不認(rèn)，能拿自己怎樣？

    朱癩子一咬牙，點(diǎn)頭答應(yīng)道：“蘇公子，此事不能讓我眾兄弟得知，否則人多口雜，難保不傳到我家七爺耳，那可就是害了我了；我寫字據(jù)無妨，你需答應(yīng)不可泄露，若是泄露給官府，那我朱癩子可是不管不顧，要和你拼個魚死網(wǎng)破了?！?/br>
    蘇錦嘆口氣道：“小爺我這是何苦來呢，一刀宰了你豈不干凈，反正你等夜闖民宅，被宰了也是活該，我也沒有罪過，何苦跟你這磨嘴皮子。”

    朱癩子見他言語不善，心頭一凜，正欲說話，卻聽蘇錦道：“好，答應(yīng)你了，我可不想手頭上沾了鮮血，再說你那姓胡的兄弟巴不得我宰了你，他的人品為我所不齒，所以我便不讓他如愿?！?/br>
    朱癩子咬牙道：“姓胡的根本不是我兄弟，此番回去，我第一個要找的便是他?！?/br>
    蘇錦微笑道：“對，這種背后捅刀子的人身邊，遲早你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得了，來跟我寫字據(jù)?！?/br>
    說罷駕著鋼刀，帶著王朝等人進(jìn)了廳，將廳門關(guān)上；外邊的黑衣人不知所措，只見朱管事跟這個蘇公子嘀嘀咕咕的說了半天話，適才還拼的你死我活之人，現(xiàn)居然有說有笑，當(dāng)真滑天下之大稽，正疑惑間，廳門開處，朱癩子闊步而出，那蘇公子笑容滿面的拱手相送，就讓眾地痞感到驚訝了。

    “朱管事慢走，有時間來喝茶！！”蘇錦笑道。

    “不送不送，蘇公子留步，改日定來叨擾。”朱癩子抱拳回禮，一揮手命人扶起傷者，撿起散落的刀，頃刻間走的干干凈凈。

    第一八一章搪塞

    更新時間：20120918

    蘇錦待他們走的無影無蹤，方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長吁了一口氣，今夜兇險之極，差一點(diǎn)就莫名其妙的被亂刀分尸了，若不是朱癩子愚蠢，跑錯了人家，讓己方有了防備，三四十人一窩蜂的涌進(jìn)來，猝不及防之下定然慘禍橫生。

    即便是王朝馬漢等人武藝高強(qiáng)，但是這么多婦孺病弱，又能逃出去幾個？

    蘇錦不由的暗感謝老天庇佑，下午晏碧云給了自己三名伴當(dāng)，晚間便派上了用場，那伙人又昏頭昏腦的跑錯了屋子，冥冥天意注定自己躲過此劫；只可惜隔壁的老夫妻定然是未能幸免了。

    蘇錦只歇息了一會，便坐不住了，起身吩咐道：“趕緊將院子里的血跡和破碎的桌子椅子整理，好生打掃一番，受了傷的裹住傷口去房躺著?！?/br>
    趙虎道：“打掃院子作甚？這事不報官么？這可是證據(jù)啊?！?/br>
    蘇錦道：“別傻了，報什么官，找麻煩么？隔壁老夫妻定然已經(jīng)不幸，這伙人離去之后，下一步便是官差衙役們趕到了?！?/br>
    眾人將信將疑，只得按照蘇錦的吩咐將院灰塵上的血跡掃個干凈，并將院子清理一番。

    蘇錦幫著傷者上了瘡藥，裹好布條，正忙活間忽見小穗兒探頭探腦的鉆進(jìn)廳，詫異的道：“不是叫你們出后院去晏東家處躲藏么？”

    小穗兒扭捏著道：“后院沒門，我們……我們又上不了墻，所以窩在后面的小亭子里躲到現(xiàn)在，聽得打斗聲音停息了，這才來看看情況；公子爺你沒事吧?！?/br>
    蘇錦翻翻白眼，鬧半天將后院沒后門這茬給忘了，不由得捏了把汗，今天要是稍有不慎，一家子便被連鍋端了。

    “我沒事，你叫人都回來，幫著他們裹裹傷，然后通通進(jìn)房睡覺，等會不管什么人來問，都說不知道什么事，一直都在家睡覺，把這話也告訴他們，千萬別忘了?！?/br>
    小穗兒狐疑的點(diǎn)頭應(yīng)了，眾人忙活了盞茶時間，剛剛按照蘇錦的吩咐各自回房裝睡，便聽著巷子口一陣人嘶馬叫，跟蘇錦一起躲在門邊朝外看的王朝一挑大指道：“公子爺?shù)呐袛噙€真準(zhǔn)，果真來了，還有馬兒，定是官府的人?！?/br>
    蘇錦眼睛盯著外邊，微笑不語，心道：我會告訴你香港槍戰(zhàn)片都是這個套路么？主角打完了，警察才趕到，這是定律。

    實(shí)際上官府的人一來，蘇錦心最后的幻想也就徹底破滅了，這情形擺明是官府故意姍姍來遲，這伙人跟官府有瓜葛這是顯而易見的了。

    一般而言，街面上的地痞流氓兇則兇矣卻從沒見到出動三四十人去報復(fù)殺人的，而且大宋的兵器管制甚是嚴(yán)格，私藏刀槍兵刃會課以重罪，這伙人一水的鬼頭大鋼刀，制式統(tǒng)一，顯然是有著官府的默許，而朱癩子口的七爺?shù)降缀卧S人也，嘯聚這么多的亡命之徒大張旗鼓的公然殺人報復(fù)，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辦到的，甚而至于這位七爺?shù)纳线呥€有更大的后臺也未可知。

    蘇錦想的手心冒汗，越來越覺得今天之事，自己的處置算是得當(dāng)，一來沒有出人命，二來成功的將朱癩子勸說回去，并留下挾制他的親筆口供；與此同時，蘇錦也感到了更大的威脅，這份口供若是傳了出去，那七爺還不知道會用什么樣的雷霆手段來對付自己，而且也不知道這事捅出去會掀起多大的波瀾。

    蘇錦下了決定，明日無論如何要講這份口供藏于別處，不能放在身邊，這既是個保命符，也是個燙手的山芋，一個不小心，會招致更大的報復(fù)；而且蘇錦也沒有十成的把握確定那朱癩子的態(tài)度是實(shí)打?qū)嵉?，萬一此人跟自己耍了心眼，萬一這口供對他無任何約束作用，自己這幫人還是危險的很。

    蘇錦思潮翻滾，外邊的官兵已經(jīng)挨家挨戶的在詢問了，左右數(shù)十戶宅子的居民都被叫醒，官兵衙役們大聲喝問有沒有看到強(qiáng)人出沒，害了四條人命。

    答案自然是沒有，百姓們明哲保身，雖聽了大半夜的廝打聲，卻個個說周圍靜寂無聲，就自家老貓叫了幾聲，沒聽到什么動靜；敲開蘇錦的院門時，蘇錦親自開得們，衙役們一見蘇錦穿得整齊的屋內(nèi)還亮著燈，頓時有些懷疑。

    “大半夜的，你穿得整整齊齊的作甚？隔壁出了人命了，你可知道？”衙役班頭喝問道。

    蘇錦裝作嚇得魂不附體的樣子，抖著嘴唇道：“?。砍隽巳嗣?？軍爺在上，此事可與在下無干，在下乃應(yīng)天書院學(xué)子，租住于此，今日日里功課太多，恩師方子墨又布置下課業(yè)章兩篇，一篇為《苗而不秀者有矣夫》《秀而不實(shí)者有矣夫》，在下正自苦思冥想，卻不知隔壁竟然死了人，真乃五內(nèi)俱焚惶恐之至也，孫子曰：……”

    “說什么呢？說什么呢？你個窮措大叫誰孫子呢?！币幻靡郯蔚渡锨氨懔R。

    衙役班頭笑罵道：“你他娘的別瞎攙和，沒得丟老子的臉，人家說的孫子可不是咱們。”

    那衙役道：“班頭，那誰是他孫子？”

    班頭道：“誰都不是他孫子……”

    “那他干什么叫人孫子……”

    “……”

    衙役班頭搖頭嘆息，轉(zhuǎn)頭對蘇錦道：“原來是個小秀才，你那些之乎者也的我們也聽不懂，我只問你，你家隔壁老夫妻和兩名老仆為人所殺，你聽到動靜沒有。”

    蘇錦惶恐的道：“未嘗聞之也?！?/br>
    衙役班頭皺了眉頭道：“若是想起來什么可不準(zhǔn)隱瞞，須得去衙門告知我等，知道么？”

    蘇錦拱手道：“在下豈敢有所欺瞞，需知滌蕩盜跖，肅清寇賊，匹夫有責(zé)也，在下若有所聞敢不效犬馬之勞，老子曰：……”

    “直娘賊，你是誰的老子，給說清楚，看你傻，占便宜你倒是占個沒完?！毕惹澳茄靡哿x憤填膺再次拔刀上前。

    衙役班頭無力再解釋，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拉著他便走，再不想跟他廢口舌了。

    ……

    蘇錦掩門擦汗，自己固然敷衍的好，但也能看出這些衙役只是走個過場，根本就沒有細(xì)問，這幢殺人案八成是要?dú)w咎于某些來無影去無蹤的梁上君子，或者是某山某寨的強(qiáng)人所為了，蘇錦雖為這四人的性命惋惜，但也無可奈何，誰叫這里是大宋呢。

    這四人實(shí)際上是自己的替死鬼，蘇錦心禱祝道：“我雖與你等素不相識，但說起來你們也算也是因我得禍，但在下不能公開表示祭奠之意，逢年過節(jié)會給你們立個無名牌位敬些祭祀，燒些香火，聊表心意，愿你們早登極樂?！?/br>
    躺在床上，蘇錦決定須得盡快將此事與晏碧云商議，那證據(jù)放在晏碧云處比較妥當(dāng)；此事是否讓晏碧云寫信告知晏殊，蘇錦倒還沒想好，他的腦子雜沓紛亂，實(shí)在是想不出一個穩(wěn)妥的辦法。

    蘇錦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眠，一會想就此打道回廬州，遠(yuǎn)離禍端；一會又想明日趕緊找宅院搬家等等，但很快自己又一一的否決了這些；因?yàn)椋@伙人要找自己太容易了，若是鐵了心的回頭找自己的麻煩，便是躲到天邊也沒用。

    就這樣一直思來想去，直到天色漸明雄雞報曉，蘇錦依舊沒有睡著，睜著兩只大眼睛盯著帳頂出神。

    第一八二章內(nèi)幕上

    更新時間：20120918

    外邊人聲漸起，普通百姓為了討生活已經(jīng)陸續(xù)早起，昨晚的紛擾已經(jīng)被拋諸于腦后，一家老小生計(jì)問題已經(jīng)占據(jù)了他們?nèi)康木Γ麄兗葻o暇也無膽去管這些閑事，只是偶爾相遇作個揖，對昨夜死了幾個人，打了大半夜的事兒輕聲發(fā)表一下看法，便搖頭嘆息著各自忙活去了。

    蘇錦也早早起了床，洗漱完畢之后，連早餐也沒吃便揣著那份朱癩子的字據(jù)趕往東城和豐樓，這字據(jù)便如一塊燒紅的火炭，燙的他心神不寧。

    輕車熟路的開了后門進(jìn)了晏碧云的住處，正好迎面碰到端著銅盆往外潑水的小嫻兒，看到蘇錦一大早便在小姐的閨房內(nèi)外出沒，小嫻兒的臉頓時拉得老長，變了色道：“蘇公子，你這也太過隨意了吧，一大早我家小姐還未起床，你便來叨擾，傳出去我家小姐還怎么在人前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