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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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碧云道:“過分自謙便是矯情,奴家還有問題請你解答呢。” 蘇錦用手在耳朵眼里一頓攪動,笑道:“洗耳恭聽?!?/br> 第四九零章銀莊(下) 晏碧云道:“奴家有些好奇,若客商將錢銀寄存銀莊之后,照你所說是憑票領取,那么豈非等于說是認票不認人么?若如此的話,有人偷了這張票據(jù)豈非立刻便能將錢銀提走了事?另外奴家以為,若拿票據(jù)作為憑證免不了會有偷機之人偽造票據(jù)冒領;銀莊之間相距甚遠,又不能及時互通消息,該如何識別是否是真的客商和真的票據(jù)呢?” 眾掌柜心中也同樣有這樣的疑問,這世間什么人都有,偽造個票據(jù)或者是筆跡不算是難事,若真有此類事情發(fā)生,銀莊豈不是要被騙的精光么。<> 蘇錦點頭道:“具體cao作之事自然是要精益求精,關于這個問題,我已經(jīng)想好了幾條對策,首先便是在票據(jù)上做文章,票據(jù)的印制必須是銀莊獨家制作出來,且具備防偽之功;大宋的印刷水準我不得而知,但起碼的一點應該可以做到,那便是在銀莊的票據(jù)上增加一些只有自家銀莊核心之人才能識別的標示;這標示我來設計,必然不會被仿造?!?/br> 蘇錦心道:老子用英文編寫防偽碼,看誰能仿造,中間再加些希臘字母,實在不行再加點數(shù)學符號,每個字母符號代表一個意思,銀莊掌柜才有權利拿到對照的破解密碼將金額存取人姓名等信息翻譯出來,看誰還能偽造票據(jù)?只是這銀莊的掌柜須得是可靠之人才行,不過密碼本一月一換,也能規(guī)避些風險,要說萬無一失,誰也不能保證。 “對于客商存取的事務,我打算推出兩種模式任客商選擇,一種是憑票領取,也即是說見票給錢,其他不問;另一種便是憑客商自留的密字取錢?!?/br> 張老掌柜道:“何為密字?” 蘇錦道:“很簡單,主顧存錢之時寫下一張字條放置木盒之中標號封存,待到取款之時,主顧不但要出示票據(jù),還需要說出木盒中字條上所寫的字句,核對無誤方可兌換?!?/br> 張老掌柜一拍巴掌道:“秒啊,這辦法當真妙極,這樣他人冒領的風險自然降到最低了?!?/br> 蘇錦笑道:“異地兌換,除了票據(jù)需有防偽標示之外,還需為客戶著想,免得發(fā)生票據(jù)丟失之后無法兌換之事,具體的cao作盡在我腦海之中,專門找個時間跟大家說說;前期的準備工作很漫長,一時半會倒也不用著急?!?/br> 晏碧云看著蘇錦道:“看來你早已想的比較成熟了,恐怕不是近幾日才起的念頭吧?!?/br> 蘇錦聽出來晏碧云是在怪他隱藏的夠深,從未和她談及此事,忙解釋道:“想是老早就想了,但是一直沒決定,蘇記家底也實在是單薄,若非……若非這次有了些閑錢,我也不會提出來;本錢都沒有,說出來又有何用?” 晏碧云心道:原來這家伙肆無忌憚的貪墨馮敬堯家產(chǎn),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做準備,貪墨犯官錢物雖然不對,不過只要不是大肆的揮霍,想做些事情,倒也情有可原。 這種念頭剛升起,晏碧云連忙便責怪自己:呸呸呸!什么情有可原,自己什么時候?qū)μK錦的要求變得這么的低了,以前自己常常痛恨貪官污吏,眼下這個貪官污吏就在眼前晃悠,卻為他來辯解,難道自己近墨者黑,早已被同化了么? 眾人談談說說不覺時間飛逝,很快便是午飯時間,王夫人親自下廚弄好的酒菜上桌,頓時滿桌飄香,饞的蘇錦直流口水。 看來還是老話說的好,母親做的飯菜永遠最好吃,這是世間任何山珍海味都不能比擬的,王夫人所烹制的菜肴也并非是珍饈貴饗,無非魚rou菜蛋之類,但吃在蘇錦口中卻是這大半年來吃的最香的一次。 看蘇錦吃的香甜,王夫人也笑開了話,只是偶爾看到蘇錦殷勤的為晏碧云布菜之時,臉上才略略有些不快。 這一頓風卷殘云一般,幾位老掌柜也是心情舒暢,一頓飯下來,喝光兩壇老酒,菜肴加了三盤才算是完事;王夫人心疼的想:“我兒這半年來怕是過著乞丐一般的日子吧,穗兒柔娘她們畢竟年輕,照顧個人都照顧不好,抽空要敲打敲打她們才是?!?/br> 飯后老掌柜們告辭回去,蘇錦命他們回去召集伙計,晚間去和豐樓會餐,晏碧云也告辭回和豐樓去準備,蘇錦將她送到街口,這才回轉(zhuǎn)身來。 王夫人早已命房中使女在門口等著蘇錦,蘇錦一進門便被叫到王夫人的房里,娘兒倆自然有些事要攤牌了。 蘇錦規(guī)規(guī)矩矩的在王夫人面前做好,像個聽話懂禮的好少年一般,他知道接下來會談到什么事,態(tài)度端正誠懇,事情才會更好的解決。 “兒啊。”王夫人喝了一口熱茶,伸手將杯子遞給一旁的使女,揮手屏退她們,開口道。 “娘,孩兒在呢?!?/br> “今日飯食如何?娘燒的菜還能吃么?” “好吃的很,娘沒見我們差點將盆子都啃破了么?孩兒真是羨慕爹爹,他一定吃了不少頓您做的飯菜吧?!?/br> 王夫人一愣,嘆道:“你父福薄啊,他也沒吃過幾頓,他不讓為娘下廚,他是怕為娘委屈啊?!?/br> “父親真是個好男人?!?/br> “是啊,你父親為了蘇記嘔心瀝血,就是氣量稍小了些,禁不住打擊,否則也不至于會被氣的病死。”王夫人眼角濕潤了,拿起絲巾抹淚。 蘇錦拉著王夫人的手道:“母親大人放心,孩兒定不會繞過那幫人,殺父之仇眼前必將得報?!?/br> 王夫人忙道:“兒啊,為娘可不是要你去跟人拼斗,你父之死雖和那些人有關系,但若說殺父之仇倒也言之過重,商場之上誰不是手段用盡,也不能盡將過錯歸咎于他人?!?/br> 蘇錦道:“不管怎樣,兒子決不能善罷甘休?!?/br> 王夫人無奈,伸手摸摸蘇錦的臉道:“我兒長大了,娘總算是沒辜負蘇家,家業(yè)也算是保住了,交到你手中;我兒不簡單,不但能讓蘇記有振興之象,而且還受朝廷恩惠當了官兒,聽說還見到了皇上;真是祖宗得力,祖宗顯靈啊?!?/br> 蘇錦笑道:“這算什么,兒子還要干更多驚天動地的大事,娘你就瞧著吧?!?/br> 王夫人點頭道:“我兒有志氣,為娘自然是高興的,只是為人父母倒也并非要兒孫當大官做大事才能滿足,但能平平安安度日,不愁吃穿,家業(yè)興旺,也就不作他想了?!?/br> 蘇錦心道:來了,進正題了。 果然,王夫人幽幽的道:“兒啊,你馬上便十七歲了,為娘目前唯一的愿望便是想為你娶上一房賢惠的妻室,為我蘇家開枝散葉,若是能親眼見到我的孫兒,為娘就算是立刻死了,也瞑目了?!?/br> 蘇錦忙道:“娘說的這是什么話,您身體康健,也不過四十出頭,如何便談生死之事;再說兒子不也帶回來未來的兒媳婦給您看了么?您不滿意么?” 王夫人看著蘇錦道:“兒啊,休怪娘不能順你之意,娘看的出你很喜歡那晏小姐,這位晏小姐無論相貌身段都無可挑剔,而且還是和豐樓的女東家,家世想必也不錯,只是她如何能跟我兒相配?” 蘇錦道:“怎么不能?” 王夫人抽回被蘇錦拉著的手道:“她當然不配,這女子歲數(shù)比你大了五歲,而且據(jù)說是個寡婦,你卻要娶這樣的女子為妻,豈不是羞煞祖先么?你若真的這樣做,便是讓祖宗蒙羞啊?!?/br> 蘇錦默然不語,心里煩躁不堪,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跟王夫人解釋自己和晏碧云之間的感情。 卻聽王夫人道:“看得出來,這晏小姐也是很喜歡你的,娘也不是要拆散你們,你若真的喜歡她,不妨娶了正室之后再納她為妾室,這樣娘也不會反對;男子漢三妻四妾也沒什么了不得事;年后我在廬州城中幫你物色一個好人家的小姐,幫你完了婚事,也了了娘的心頭大愿,你看如何?” 蘇錦忍不住了,赫然站起身,臉色憋的通紅,帶著酒氣忽閃著鼻子;一眼看到王夫人驚駭?shù)难劬?,蘇錦連罵自己蠢材,王夫人也是為了自己好,怎么也不能冒犯她,于是壓抑住心中不平之氣,緩緩坐下,開口道:“娘,你先別忙著下決定,聽兒子跟你講一些事情,然后你再決定晏小姐是否是兒子的良配,如何?” 王夫人看見蘇錦的反應不小,也不想激怒兒子,畢竟自己就這么一個兒子為依靠,太為難他自己也心疼,于是柔聲道:“你說吧,娘也想聽聽這位晏小姐有什么特異之處呢?!?/br> 第四九一章老娘威武 蘇錦不再隱瞞,將晏碧云和龐家的婚約糾葛;自己和晏碧云的結(jié)識過程以及晏碧云對蘇記和自己的種種恩惠;在廬州被朱世庸抓入牢獄冤枉逼死秦大郎,晏碧云花錢施救之事;應天府中生死相隨;接了皇差辦糧務之后,晏碧云無私的將五十萬石屯糧全部交給自己度過危機之事統(tǒng)統(tǒng)跟王夫人坦白。 王夫人聽得臉色煞白,這些事她一件也沒聽說過,竟然在廬州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蘇錦被抓進大獄過了一晚之事她都一無所知,更別說在應天府跟滕王結(jié)了梁子,差點丟了性命。 “你們都瞞著我,把我當活死人待么?你們簡直無法無天了;我要將蘇福和你房里的幾個丫頭統(tǒng)統(tǒng)趕出去,這么大的事也敢隱瞞。”王夫人嘴唇顫抖眼角帶淚怒斥蘇錦。 蘇錦趕緊跪下磕頭,連聲道:“娘,不是孩兒有意要對您隱瞞,主要是為了您的身體著想,萬一告訴了你,娘您肯定受不了,若是急出病來,孩兒可就萬死莫贖了;是我下嚴令要知道此事之人都不要多嘴的,娘不要怪他們,要責罵便責罵孩兒吧?!?/br> 王夫人指著蘇錦道:“你這是要氣死娘么?行事如此乖覺隨意,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教老身如何面對蘇家祖宗?你這是不孝??;你父若在世,定會重重責罰你?!?/br> 王夫人談及丈夫,不覺更加的悲從中來,痛哭出聲。 蘇錦磕頭道:“孩兒不孝,請娘莫要悲傷,眼下這不是全部告訴娘了么?再說孩兒不是好好的么?孩兒以后行事定收斂些,不會再叫娘擔心了?!?/br> 王夫人哭了一會,見蘇錦蠟燭苗子一般跪在面前,雖然余怒未消,但心里倒有些心疼,地上冰冷徹骨,老跪著豈不冰壞了身子么? “起來吧,這會子拿話哄我,一轉(zhuǎn)身便什么都忘了,你現(xiàn)在的性子變得跟以前大不相同,以前你萬事不理,就只關在書房讀書,現(xiàn)在倒好,到處惹出事端,為娘倒希望你回到過去那個樣子,那樣起碼還能安安生生的與世無爭?!?/br> 蘇錦叫道:“娘啊娘,不是孩兒要惹是生非,這個世道不是你想安穩(wěn)就能安穩(wěn)的;以爹爹為例,爹生前倒是個好好先生,結(jié)果如何?還不是被人活活氣死;廬州知府朱世庸本就跟商會勾結(jié)在一起,便是那回孩兒沒有打他的兒子朱天順,他還是會想辦法找兒子的碴兒;這些都是明擺著的道理,娘您難道不知道么?” 王夫人道:“娘明白,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免則多避免,這世上總是好人多吧?” 蘇錦道:“孩兒聽你的話便是,以后絕不多事,但是孩兒也跟娘說明白,但凡別人欺負到蘇家頭上,孩兒是決不能當縮頭烏龜?shù)?,要是可憐巴巴的跟在別人后面搖尾乞憐,那還活個什么勁?還不如死了?!?/br> 王夫人眼淚再次撲簌簌的落下道:“你就拿這些話嚇唬為娘,平白無故的又說生死之事,你現(xiàn)在長大了,娘的話你是一句聽不進去了?!?/br> 蘇錦忙道:“娘,孩兒知道您是一片疼愛之心,可是人活著總要有些氣節(jié),譬如爹爹,他便是有氣節(jié)之人,當年他若是愿意跟唐紀元等人同流合污,也不至于落得那么悲慘的下場;孩兒讀圣賢書上有言,事當有為有所不為,有所不為而后可以有為,圣人之言總沒錯吧?!?/br> 王夫人也不是白丁,當然懂得這個道理,她所惱不是蘇錦去做這些事情,而是所有人都知道,她這個當娘的卻一無所知,蘇錦要是出了事,自己怕是最后一個才知道,這也讓她自己深深的自責,哪有母親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兒數(shù)次遭險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王夫人也不再糾纏此事,只是嚴詞要求蘇錦,以后不得以身犯險,不得隱瞞自己,甚至逼著蘇錦對天發(fā)誓,這才罷了休。 蘇錦逆來順受,一一照辦,發(fā)誓這等事,便是一天發(fā)一萬個蘇錦也無所謂,誰會被這個束縛住,那當真是迂腐不堪了。 “你是說這半年以來,那晏小姐都跟在你身邊?幾番生死關頭她都沒有離開你?”王夫人終于想起正題。 蘇錦幫王夫人斟滿熱茶雙手奉上,道:“正是如此,去應天之前,晏小姐也曾寫給兒子一封信,說她不配和孩兒交往,孩兒當時還怪她薄情,可是后來才知道,她怕她的身份會影響孩兒的前程,所以才甘愿離開孩兒,您說這樣的女子世間何處去尋?” 王夫人微微點頭道:“此事倒也是識大體之舉,只是后來為何你們又在應天相遇了呢?” 蘇錦道:“晏小姐對孩兒情重,分開之后便大病不起,差點就沒了小命;后來晏家伯父知曉此事,知道那是相思之癥,唯有讓我們在一起方可救她一命,于是改變初衷答應將玉成此事,她才活下這條命來;孩兒在應天書院也是茶飯不思,直到她和孩兒再見面,孩兒這才算是緩了回來。” 王夫人道:“你是真的愛她?不是因為她的伯父是朝中權臣?” 蘇錦道:“娘親,你也太小看孩兒了,孩兒會自賤到拿自己的婚姻大事當做跳板的地步么?晏小姐在應天府之時甘愿和孩兒共同赴死,當日那情形極為危機,一個不慎孩兒便要人頭落地,就是在那樣的時候,晏小姐都沒有一句埋怨孩兒,相反還做了孩兒堅強的后盾;在揚州,若不是晏小姐無私捐助的五十萬石糧食,揚州萬千百姓便要餓死凍死,流離他鄉(xiāng)了,這樣的女子難道不值得孩兒好好珍惜么?” 王夫人垂頭不語,想了想道:“這女子倒是個好女子,只是這名聲實在是不好聽啊,你娶了個大你五歲的寡婦,這事說出去,列祖列宗都要蒙羞于地下?!?/br> 蘇錦慨然道:“娘,你錯了,孩兒娶了這女子不但不是蒙羞,而是祖宗臉上有光,大五歲怕什么?當今世上男子大女子幾十歲都能娶女子回家為妻,為何世人不指責?寡婦怕什么?晏小姐只是遵循婚約而已,跟那龐家公子連一面也沒見過,本就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這一點京城人人知曉;孩兒難道就為了這些不是缺點的缺點便放棄這個世間罕有的女子么?晏小姐確實對于女兒家事不太精通,但是她詩書禮樂樣樣精通,而且有經(jīng)商大才,這是個寶貝啊,娘你難道忍心叫孩兒將這個寶貝扔了么?” 王夫人見蘇錦急的臉紅脖子粗,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微微泛酸,看來兒子不再是屬于自己一個人了,兒子的心里也不再只裝著自己這個娘親了,這位晏小姐已經(jīng)占據(jù)了兒子的心,怕是八頭牛也拉不回來了。 “若是為娘堅決不同意你會怎樣?”王夫人忽然冒出這句話來。 蘇錦郁悶的要死,這已經(jīng)是在胡攪蠻纏了,沒想到王夫人也會來這一手;這就好比在問蘇錦‘我和晏小姐同時掉水里你先救哪個’一樣,就是個cao蛋的問題。 蘇錦看著王夫人道:“娘若是實在不能容忍晏小姐的話,孩兒自然是順著娘的心意,百善孝為先,孩兒自然要先盡孝道?!?/br> 王夫人不信:“你這么愛她,甘心情愿為了娘放棄她?” 蘇錦嘆息道:“不能讓娘滿意,自然不能娶回家,孩兒絕無怨言?!?/br> 王夫人道:“當真?” 蘇錦淡淡道:“自然是當真,怎敢在娘面前說瞎話。” 王夫人道:“然后你會嫉恨娘一輩子是么?” 蘇錦搖頭道:“娘也是為了蘇家,為了孩兒,決計不會嫉恨娘親?!?/br> 王夫人微微一笑,故意板起臉來道:“難為我兒明理,那就……” 蘇錦忙插上一句道:“孩兒雖不會嫉恨娘親,但孩兒有負晏小姐情意,成了忘恩負義之人,必然終身郁郁;若真的到了哪一步,兒打算終身不娶,以贖孩兒負義之罪?!?/br> 王夫人哭笑不得,萬沒料到蘇錦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兒子終身不娶,那還搞個屁么?看蘇錦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與其如此還不如娶了這晏小姐,最起碼還能給蘇家開枝散葉。 王夫人伸手打了蘇錦的頭一下道:“你就會嚇唬娘,你是怕娘真的做出不讓你們在一起的決定是么?其實娘想要說的是,這樣的女子甘心情愿與你同生共死,難得你們又是相愛甚篤,更難得的是她還能于你未來有幫助,娘豈是不明事理之人;哎!就這樣吧,娘也倦了,你也回去歇著吧?!?/br> 蘇錦大叫一聲道:“娘,你是說你同意了?” 王夫人捏捏他的臉道:“不同意還能怎樣?難道要我兒打一輩子光棍不成?” 蘇錦驚喜交加,一把抱住王夫人,伸嘴在她臉上‘啪嗒’親了一大口,王夫人羞臊的趕緊推開他,捂著臉罵道:“小猴崽子,連娘也敢輕薄,找打不是?” 蘇錦趁著王夫人還沒找到雞毛撣子之前,早已一溜煙跑的無影無蹤了。 第四九二章蘇記年會 廬州本地的旱災并沒有到顆粒無收的地步,所以饑荒并不嚴重,加上廬州本地的糧鋪進入臘月以來都開始平價糶糧,府衙告示又說官倉中糧食充足,所以廬州城并沒有像大宋某些州府那樣引起大規(guī)模的饑荒。 若說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廬州城中的乞丐變多了,很多其他地方鬧饑荒的百姓都流浪至此,官府雖然大肆驅(qū)趕,但百姓們的惻隱之心還是有的,總是會偷偷的塞些饅頭米飯,打發(fā)這些人繼續(xù)流浪。 一直以來蘇記糧鋪正常開門,除了限購糧食之外,價格一直是平價;百姓們也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蘇記糧鋪根本就是在賠本賺吆喝,蘇記原本就名聲不惡,這么一來便口碑更佳了。 而借此機會,蘇記乘勢而上,基本上壟斷了廬州高檔成衣市場,堤外損失堤內(nèi)補,全年盈利接近一萬四千貫;放在以往的年景,這些利潤顯然不算是最高的,但是放在今年,那已經(jīng)算是個奇跡了。 當晚,和豐樓大開筵席,蘇記全體掌柜伙計們齊聚于此,眾人一水的蘇記藍色綢緞棉袍工作服,胸前還別著打磨的錚亮,燙上蘇記名號和自家名字職務的胸牌,個個昂首挺胸。 伙計們有資格自豪,現(xiàn)如今在廬州城,蘇記的名聲已經(jīng)超過了所有商家的名聲,這里待遇好、福利高、秋冬發(fā)兩套衣服,出門辦事連小伙計都可以坐車來往,更讓人眼紅的是,據(jù)說蘇記的伙計們都頂上大小不等的一份身股,到了年底還會分發(fā)紅利,這一點簡直讓其他商家的伙計們眼珠子變得血紅。 但是眼紅也沒用,自家東家除了暗地里敵視咒罵之外,卻沒有勇氣,或者說是舍不得也學蘇記給伙計們頂上一份身股,其他商家的伙計們只能背地里罵自家東家摳門小氣,卻別無辦法。 也有腦筋活絡的托關系走門路想跳槽到蘇記,只不過蘇記現(xiàn)在對進人把控的極嚴,不但要有真本事,據(jù)說還要考察祖宗三代的歷史,但凡有過劣跡的一律無緣進蘇記,美其名曰:政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