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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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只囑咐他們時刻留意兩國動向保持警惕,并交代李重要趕緊將答應援助夏人的物資集結運送,因為如果物資短缺后勤不能保障,自己便是孫武重生諸葛再世也難逃失敗的命運,本來就沒把握打贏,只能靠人海戰(zhàn)術和老天眷顧了。 路過興慶府的時候,野利太后派了欽差攜太后懿旨與蘇錦同行,夏國上下均不明白為何太后非要讓這個蘇錦去指揮干系數(shù)十萬人生死的大戰(zhàn),這個蘇錦還是脅迫大夏的罪魁禍首;野利太后心里卻跟明鏡兒似的,蘇錦的能力夏國無出其右,他打不贏別人便休想能勝了這一仗了;更何況他對此戰(zhàn)勝利的渴望不在大夏君臣之下,宋人忌憚遼人事后的報復,所以蘇錦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給遼人重創(chuàng),這樣才能達到他的目的,所以野利太后根本不擔心蘇錦會耍心眼玩花樣。 賀蘭山下方圓二十里的戈壁荒漠上,夏遼兩國大軍遙遙對峙,原本荒無人煙的不毛之地忽然間被數(shù)十萬人弄得烏煙瘴氣無一時的寧靜。 夏國舉全國之兵逾三十萬,而遼人則有十七萬大軍,總兵力已經(jīng)達到四十七萬,一旦開打,那便是一場超級大戰(zhàn);不僅如此,雙方的人數(shù)還在增加,夏國憑借宋國援助的盔甲和兵器,在短時間內有新增八萬新丁到來,而遼人退無可退,不得不再次從國內增兵十萬,到臘月中旬總兵力達六十萬之眾。 如此龐大的軍隊集結在此,整個賀蘭山南麓軍帳密布,密密匝匝的墳包一般的帳篷綿延數(shù)十里,大戈壁上的灌木石塊都被雙方一掃而空,用來壘建營寨生火取暖,就連整片戈壁上生活的蜥蜴雪兔野狼地鼠也統(tǒng)統(tǒng)被打殺殆盡,充作果腹之物。 雙方都沒有先動手的打算,除了加強防御之外,只做了小規(guī)模的試探性進攻,無一例外,試探性進攻的小股隊伍都成了炮灰,五千人的騎兵在平時可算是一只實力強勁的大軍了,但沖到敵陣前三十步內便全軍覆沒,在密集如烏云般的羽箭的阻擊之下,五千人便像是一群螻蟻輕松的被捏死,沒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 從臘月中旬到下旬,雙方對峙了十幾天,都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只能繼續(xù)對峙下去,直到年前的最后一場大雪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的時候,極寒的天氣開始讓雙方的軍隊都無法再坦然下去;對遼人而言,補給線實在太遠,物資糧草的供應隨著這場大雪下來將變得更為艱難,而對夏軍而言,日子也同樣不好過,雖在夏國境內作戰(zhàn),但這里是鳥不生蛋的戈壁荒原,補給同樣的困難,而且更重要的是,夏國耗不起,他們壓根就沒有什么庫存的糧草燃料來補給。 忍耐蓄勢已經(jīng)到了極限,雙方不得不不約而同的打算進攻了。 作戰(zhàn)的方案已經(jīng)討論了幾十次,數(shù)十個方案都一一被否決,蘇錦雖然沒有被授予什么大元帥之類的職務,但他有完全的權利,對于張元任敬德李濟遷等人提出的作戰(zhàn)方案,蘇錦毫不客氣的一律打叉,在蘇錦看來,這樣的大戰(zhàn)可不是他們的那些蹩腳的方案便能奏效的,更何況夏軍看似人多勢眾,但從戰(zhàn)力上而言根本就不是敵手。 這一日上午,大帳中的作戰(zhàn)會議再次召開,張元端坐主案之后主持會議,而蘇錦只能在一旁的一張蒲團上盤腿而坐,帳內冷氣襲人,凍得所有人都直出溜鼻涕。 “諸位,天氣轉寒,這場風雪不知何時能停,如此熬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熬到最后我大夏軍終將斷糧,戰(zhàn)馬士兵也開始有凍斃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咱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建議今日無論如何定下作戰(zhàn)方案,即日展開對遼人的進攻?!睆堅従忛_口道。 “張相說的對,士兵們衣著單薄,引火之物已經(jīng)告罄,都開始燒草料取暖了,這樣下去還怎么打仗?有些人總是否決作戰(zhàn)方案,卻又拿不出好辦法來,難不成壓根就不想打仗,只是想讓老天來消耗兩國的軍隊,誰先凍死餓死光了,誰便敗了不成?”李濟遷粗聲道。 有人發(fā)出低笑聲,李濟遷這是在指桑罵槐的指謫蘇錦的不是。 張元看了一眼目光迷離的蘇錦,轉頭道:“諸位說說吧,如何打法?” 眾人沉默了半晌,任敬德開口道:“老夫還是堅持前番所提出的辦法,以八萬新軍為敢死隊沖鋒敵軍正面,細母將軍和李將軍率五萬人馬攻擊敵軍兩翼,而中軍二十萬以鐵鷂子軍為前排,直搗敵軍中軍,鐵鷂子軍攻到的時候,八萬新軍早已消耗敵軍箭支兩三輪,便不會再受到羽箭攻擊,兵力絕對的優(yōu)勢,何愁敵軍不破?” 眾人默然無語,任敬德心黑手辣,八萬新兵打頭陣,這是要徹底的要這八萬新兵為炮灰,可以想象到,這八萬人將無一生還;不過心腸雖硬,辦法倒是個辦法,主動進攻的一方自然會承受更大的損失,這是雙方的共識,否則也不會大眼瞪小眼瞪了二十多天了。 “唔,末將同意任將軍的計劃,可稍作修正,敵軍左翼背靠賀蘭山側坡,地勢居高臨下沖擊不易,可用兩萬騎兵牽制,右翼則加大兵力沖擊,以便達到更好的效果?!奔毮羔兔种杏屑殻挂泊_確實實的為了情人太后的江山盡心盡力的思考。 眾人紛紛點頭,如今的局面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思考余地,有的人甚至起了無論輸贏無論怎么打只求一戰(zhàn),趕緊打完了離開這魔鬼之地的想法。 “蘇大人,你覺得呢?”出于禮貌和太后懿旨的交代,張元還是要問問蘇錦的意見。 蘇錦翻了翻眼皮,將雙手從攏起的袖口拿了出來搓了搓道:“不妥!” “切!”有人小聲的鄙夷,這家伙一副老氣橫秋的裝比樣,每個人提出計劃他都來句不妥,又不見他有什么好的辦法,完全是來攪局的。 “蘇大人,任某人建議你還是趕緊離開此地,你可是大夏的貴客,大戰(zhàn)起來可沒人有暇保護你,你不用在這里盯著,如今大軍對壘都無回旋余地,你大可不必擔心這一仗打不起來?!比尉吹潞敛豢蜌獾某鲅宰I諷蘇錦。 張元擺手制止任敬德的話,轉向蘇錦道:“蘇大人,不妥在何處?” 蘇錦道:“硬拼便是不妥,勝負根本就沒有定數(shù),我既然受托指揮此次大戰(zhàn),便不能作此無把握之事,咱們又不是賭錢靠運氣,這可是幾十萬條人命呢,而且一旦戰(zhàn)敗,在座的諸位大人和將軍一個也活不了,也許你們不怕死,但我豈能將性命葬送在你們手里?!?/br> “我呸,什么東西!” “膽小便膽小,強詞奪理作甚?” 眾人七嘴八舌的怒喝道。 蘇錦負手道:“我膽小么?問問你們的張相國我是不是膽小?” 張元心道,你膽小才怪,帶著十幾個人便敢去會州燒糧,策劃了刺殺李元昊的政變,這樣的人若是膽小,那天下還有膽大之人么? 第九二八章驅狼吞虎(十六) “蘇大人,看來你已成竹在胸,何不將妙計說出來聽聽?”張元微笑問道。 蘇錦走道張元身邊道:“借過一下?!?/br> 張元愕然道:“什么?” 蘇錦皺眉道:“你去蒲團上坐,我坐這里?!?/br> 張元無語,蘇錦又道:“我來這里本來是統(tǒng)率你們與遼人作戰(zhàn)的,來了之后你們個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搞得我好像是敵人一般,你們的太后和我約法三章,最后一條可是誠心誠意的請我來幫你們打這場仗,我是來帶你們打仗的,可不是無端跑來受你們眼色的,這位置是我的?!?/br> 張元無可奈何起身自嘲道:“原來蘇大人不肯說出妙計乃是因為這個,早知如此我早就讓出這個位置了?!?/br> 蘇錦道:“你舍得么?放心,我只是暫借一下,從現(xiàn)在起到大戰(zhàn)結束,我便暫代主帥之權,如有不服號令者我會軍法從事,張相以為如何?” 張元想了想道:“老夫同意,太后既然請?zhí)K大人來指揮大戰(zhàn),我等自然是奉太后之命?!?/br> 蘇錦道:“好,那便說定了?!闭f罷一屁股坐在墊著毛毯的主帥大椅上,張元只好走到側首往蒲團上坐,老胳膊老腿的卻是坐不下去,旁邊趕緊又將領端來凳子讓張元坐下。 蘇錦看了看帳下或坐或立的數(shù)十名高級將領,微微一笑道:“諸位,丑話說在頭里,我暫代帥位,可不是要過過干癮,我的身份你們都知道,本人不才乃是大宋鎮(zhèn)北大將軍、西北四路安撫招討使、大宋三司副使、集賢殿大學士銜,哪一樣不比你們這個主帥的位置自在?打完這場仗,你們便是跪著求我我也不愿意當你們這群缺衣少穿沒兵器沒盔甲的軍隊的統(tǒng)帥,我的要求只有一條,絕對服從我的命令,其余的我不追究,都聽明白了沒?” 眾將面面相覷,卻無人響應。 “你們回答的聲音太小了,我聽不見,再回答我一次,都聽明白了沒?“聽明白了。”有人稀稀拉拉的回答道,聲音高低參差不齊,有氣無力。 蘇錦揮掌拍在案上,發(fā)出‘啪’的一聲巨響,高聲喝道:“身為將領,一個個有氣無力無精打采,如何能率兵作戰(zhàn),最后給你們一次機會,再有精神萎靡者,情緒抵觸者,立刻就地解職,由副將代職。聽明白沒?” “聽……明……白……了!”眾將見蘇錦發(fā)威,自有一番懾人的氣度,不由自主高聲響應。 蘇錦滿意的點頭道:“這才像話,為將者要有氣勢,士兵們才會有信心,豈不聞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你們都有氣無力,看在士兵眼中會造成什么樣的影響?任敬德,剛才你為何閉口不答?” 任敬德梗著脖子不出聲。 蘇錦道:“我有言在先,你別怪我,言出則必行,著左路軍統(tǒng)領任敬德就地免職,副將浪訛莫吃代左路軍統(tǒng)領職務,任將軍,退出帳外?!?/br> 任敬德變色道:“好你個蘇錦小兒,你真敢下手啊,老子是大夏的將軍,豈受你宋國小兒支使?” 蘇錦冷笑道:“去問你家太后去,這個問題我不想跟你費口舌,你犯上不敬,加罰掌嘴十下。帳外親衛(wèi)進帳!” 大帳外王朝馬漢帶著十幾名蘇錦的親衛(wèi)隊呼啦啦涌了進來,兩人揪住任敬德,一人將其脖子固定住,馬漢伸出蒲扇大的巴掌,吐了口吐沫搓了搓,嘿嘿的笑了兩聲。 任敬德驚的大叫道:“張相救我,張相,張相!” 張元也有些著急,任敬德是奪位的大功臣,目前正是當紅之時,蘇錦卻要拿他開刀打嘴巴子,這事鬧起來豈不難以收拾,于是趕緊叫道:“且慢!” 蘇錦歪頭看著張元道:“相國大人,怎么了?” 張元拱手道:“蘇大人,大戰(zhàn)之前,正是齊心協(xié)力御敵之時,任將軍勇武無敵之將,可否看在老夫的面子上饒了他這一遭,一切從大局著想?” 蘇錦道:“饒了他?但他不聽號令藐視于我,我接下來如何指揮作戰(zhàn)?” 張元忙道:“任將軍不是不聽你號令,剛才他也回應了大人,只是聲音略小大人沒聽見罷了,老夫擔保他定會謹遵軍令,再不會有出格之舉?!?/br> 蘇錦道:“你擔保么?” 張元看了任敬德的可憐樣,忙道:“老夫擔保便是。” 蘇錦點點頭道:“既然張相國出面,我自然要給相國的面子,便準許任敬德待罪立功,官職暫且保留,這十下掌嘴嘛,一下抵五千敵軍首級,左路軍須得拿五萬敵軍首級來抵消這十下掌嘴,戰(zhàn)后咱們再算總賬,多了的我給你請賞,少了繼續(xù)掌嘴。任將軍,你同意不同意?” 任敬德豈敢不同意,差點當眾受辱,自己如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被這小子打了嘴巴子,會被大伙兒議論一輩子的,今后如何抬起頭來。 “同意……同意?!比尉吹麓蠼小?/br> 蘇錦一笑道:“好,王朝馬漢,放開他,你們退出帳外?!?/br> 馬漢本來卯足了勁要抽嘴巴子,聽蘇錦饒了任敬德,略有失望,只的啐了一口,將大巴掌隴入袖中,悻悻的出帳去了。 任敬德低頭蹩進到一旁,躲在兩名將軍之后不肯抬頭,蘇錦微笑看著他,讓他無地自容。 “蘇大人,敢問你的妙計如何?快說出來讓大伙兒聽聽吧,時間不等人呢?!睆堅?。 蘇錦轉過頭來,收起笑容咳嗽一聲道:“稍安勿躁,為何我一直否定諸位提出的計策,便是因為諸位提出的都是硬攻之策,毫無計謀可言,雙方集結兵力六十萬,這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在這樣的戰(zhàn)斗中完全的硬拼勝算不大,別以為咱們的兵力比敵軍多了十多萬,你們心知肚明夏軍的戰(zhàn)力根本不是養(yǎng)精蓄銳已久的遼軍的對手,更何況還有八萬毫無戰(zhàn)場經(jīng)驗的新軍,硬拼的結果不堪想象?!?/br> 眾將雖沒說話,心里卻以為然,但話說回來,如此嚴寒,實在熬不下去了,再不打兵馬凍死的越來越多,也不是個辦法。 蘇錦繼續(xù)道:“這么多天來我一直想籌劃出一個勝算較大的計策,這一場大雪下來,恰好給了這個契機。” 張元睜大眼睛道:“愿聞其詳?!北妼⒁捕贾Ю庵湎肼犅犔K錦的高見。 蘇錦緩緩道:“我們遇到的困境,遼軍也同樣遇到,這幾日遼軍營中也同樣抬出大批凍僵的士兵和馬匹,可見他們的遭遇跟我們相類;大雪一下來,他們的補給也成問題,我們在謀劃進攻,他們也一定在謀劃速戰(zhàn)之策,大家都明白誰先攻擊誰吃虧,如果一定要硬拼,何不等他們熬不住主動進攻呢?” 張元喜道:“是啊,他們的日子絕不比我們好過,好歹我們還在國境之內,物資還可經(jīng)可敦城運送而至,雖然數(shù)量越來越少。” 蘇錦道:“如今最大的敵人是嚴寒,要想熬得過他們,須得有足夠的取暖之物,或許可以動用火油取暖,我大宋捐助的八千桶火油起碼可以頂個五六天時間?!?/br> “對啊,火油可以取暖,只要蘇大人點頭便可,但是蘇大人,你一直看那些火油跟寶貝一樣,你會舍得拿出來?” 蘇錦笑道:“當然舍不得,火油的提煉耗費巨大,拿來生火是暴殄天物了,我也就是這么一說,火油我是絕對不允許你們用來生火的?!?/br> 眾人齊翻白眼,說了半天白費口舌,繞來繞去還是沒辦法。 蘇錦看在眼里,笑道:“等候敵軍主動進攻自然可以勝算增加,但還是硬拼的蠢辦法,所以我只是剖析一番,卻只會將其列為備用,真正的辦法是如何誘騙遼人入我嗀中,即便付出代價,也要保證必勝?!?/br> 眾人再此驚訝道:“原來真正的計策還沒說出來呢,大人快說,別掉我們胃口了?!?/br> 第九二九章驅狼吞虎(十八) “辦法嘛,很簡單,我想請張相國修書一封給遼人,告訴他們,咱們這場仗不用打了?!碧K錦微笑道。 “什么?我們沒聽錯吧,不打了?”眾人滿頭的黑線,不知道蘇錦到底葫蘆里在賣什么藥。 “蘇大人,你可莫要說笑,還是趕緊將如何與敵交戰(zhàn)的策略說出來的好,不要賣關子了。”張元略有不悅,這蘇錦似乎有些當軍務大事兒戲了。 “張相,我所說的便是對敵之策啊,請你寫下書信,命人送往遼軍大營,便說:夏遼大軍敵視荒野之上,風寒侵襲,情形日益窘迫,雙方均有大量兵馬凍斃,照此發(fā)展下去,不戰(zhàn)亦有巨損;加之新年將至,大雪嚴寒,將士思歸,大夏君臣思慮再三,均以為不可再拖延,遂投書貴幫定二策備選,其一,久拖不決非長久之計,建議雙方即日開戰(zhàn),一決輸贏;其二,雙方退兵罷戰(zhàn),各自回軍休整躲避嚴寒,明年春暖花開之日,再一決雌雄,免受士兵戰(zhàn)馬凍斃餓死之苦?!?/br> 張元驚愕道:“蘇大人,你當真打算退兵罷戰(zhàn)?” 蘇錦笑道:“你且按照我的意思即刻寫信,罷不罷戰(zhàn),也不是我說了算的,還要遼人的配合才成?!?/br> …… 中午時分,遼軍大營陣前瞭望的士兵發(fā)現(xiàn)了風雪中幾名敵軍的身影,立刻吹號警戒;前沿士兵立刻凝神戒備,將結了冰碴子的強弓拉開搭箭,高聲叫道:“來者何人,再不停步便亂箭射死?!?/br> 對面三人連忙高聲叫喊:“莫要放箭,我等是奉我家主帥之命前來送書信的。” 遼軍士兵疑惑的對視,極目細看,但見風雪中三名夏國騎兵現(xiàn)出身形,果然沒有武器,空著雙手,身上連盔甲都沒有,只帶著頭盔。 “送的哪門子信?莫不是使詐?”遼軍士兵喝道。 “兄弟,風雪交加嚴寒刺骨,我們也想在帳篷中烤火,若無軍務誰愿意來喝西北風,千萬別射箭,確實有信件傳遞?!碑斨幸幻谋吒吲e起雙手,手中一份黃色信封的信箋隨風擺動。 遼軍士卒不敢怠慢,趕緊往上稟報,前軍將領一聲令下,數(shù)十騎竄出大營,不一會便裹狹著三名赤手空拳的夏軍士兵回歸營寨,那信箋自然也被拿下來,立即被送往后方六七里地的中軍大帳。 耶律宗真的大帳內燃起了好幾盆炭火,即便如此還是寒冷刺骨,眾將本都在各自營房躲避風雪,卻被耶律宗真召集至大帳內議事,眾人來齊之后,耶律宗真拿起案上的書信道:“夏人來了封信箋,給咱們兩條建議,一是即刻交戰(zhàn),以免風雪嚴寒讓士兵戰(zhàn)馬凍死餓斃,二是建議雙方暫時罷兵回撤,待天氣轉暖再決一雌雄,諸位愛卿覺得此事可有蹊蹺?” 群臣紛紛將信件傳看一番,頓時議論紛紛起來,張儉道:“看來夏人的遭遇跟我們差不多,他們也是打熬不住了,老臣以為,借機撤兵實為上策,只是不知道夏人可有什么陰謀?!?/br> 野利重元滿不在乎的道:“憑什么他夏人說戰(zhàn)就戰(zhàn)說撤就撤?我大軍千里迢迢來此,還不如與之死戰(zhàn),看這架勢,夏人已經(jīng)軍心渙散,正好趁此機會一舉擊潰之?!?/br> 耶律宗真皺眉道:“他們固然軍心渙散,我軍又好到哪里去?上萬士兵手足凍傷,戰(zhàn)馬也凍斃不少,每日清晨刀都拔不出鞘來,又無取暖御寒之物,還談什么一舉擊潰敵軍?如今風雪阻塞,補給已經(jīng)相當?shù)睦щy,大批糧草物資被阻在賀蘭之東的小散關,朕著實的憂慮?!?/br> 耶律重元鼓著眼不說話了,蕭惠上前奏道:“啟奏陛下,即便是撤軍也要防止有詐,或許是夏人故意以此來試探我軍大營的情況,一旦得知我大軍日漸困頓,或有不軌之圖,所以請皇上回信之時萬不可教夏人得知我大營具體情形,可以含糊應對,視情形而定,教敵軍摸不著底細為好?!?/br> 耶律宗真道:“你說該如何回答?” 蕭惠想了想道:“皇上只說我大遼軍中物資充沛,耗下去也自無妨,不同意撤兵之議,待風雪漸停,雙方?jīng)Q戰(zhàn)沙場便可,以此來判斷敵軍的反應?!?/br> 張儉笑道:“蕭大王好辦法,夏人定覺迷霧重重,他們若有詭計,定然會露出馬腳,如果他們決定撤兵,我軍再從容后撤,在氣勢上也不輸于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