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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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重元恢復(fù)到正常的反應(yīng),怒氣勃發(fā)的罵道:“這小畜生,居然心狠手辣如此,連皇后都敢殺,定是打著臨潢府安危的旗號,拒絕宋人的要挾?!?/br> “是,據(jù)說正是如此,大皇子說臨潢府比什么都重要,他甘愿背負弒母之名,也要保住臨潢府,保住江山社稷?!?/br> 耶律重元嘿嘿冷笑道:“結(jié)果如何呢?臨潢府還不是丟了?好,好,我這個侄兒可算是號人物了,還有其他的沒有?宋軍可有其他的動向?” 斥候隊長忙道:“宋軍除了戒備森嚴(yán)之外,倒是沒什么異動?!?/br> 耶律重元點點頭道:“再探再報,下去吧。”斥候隊長行禮退下,耶律重元陷入了沉思,身邊跟隨的親信主薄漢人王晗上前拱手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耶律重元道:“時局糜爛至此,何喜之有?” 王晗看了看四周無人,輕聲道:“殿下無需擔(dān)心皇位旁落了,皇上雖立殿下為皇太弟,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壓根就是想將皇位傳于大皇子,如今大皇子倒行逆施,不僅弒殺皇后還丟了上京,皇上的骨血也被他親手誅殺,如此一來,他絕無接替的資格了,那皇位還能有誰接替呢?小人這里提前恭喜了。” 耶律重元眉頭一動,呼吸粗重了起來,但瞬間恢復(fù)平靜,佯裝斥道:“這時候還談什么皇位,同仇敵愾奪回上京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皇位雖重要,相較于國難當(dāng)頭,那又算得了什么?” 王晗忙道:“殿下襟懷廣闊,小人佩服之至,小人認(rèn)為,此刻需即刻招大皇子兵馬回頭與大軍匯合,他不是有兩萬兵馬么?皇城攻堅,兵馬多多益善?!?/br> 耶律重元看著王晗道:“召他回來?我這十六萬大軍攻不下皇城?” 王晗微笑道:“自然攻得下,但大皇子丟了臨潢,這頭陣嘛,自然是要他來打的。” 耶律重元臉色一變,看著王晗微笑的臉龐,呆呆不語。 第九七八章借刀殺人 耶律洪基驚魂未定的逃到寧州,尚未喘息安定,耶律重元的信使便已經(jīng)追著屁股趕到了,信中耶律重元痛斥耶律洪基處置不當(dāng),丟了臨潢府,但對他弒母之事卻只字不提,似乎并不在意;信中最后要求耶律洪基即刻帶領(lǐng)所剩人馬趕回臨潢府和自己的大軍匯合,一舉奪回上京。 耶律洪基壓根就不想去,但他沒法不去,臨潢府在自己手里丟了,自己還因此弒殺了皇后,在這個時候,自己若不表現(xiàn)的更為積極,拿回臨潢府立功,將來如何交代? 耶律坎榮等雖極力勸阻耶律洪基留下,由部將率兵去攻打臨潢府,但耶律洪基想來想去還是率軍踏上了南下之路。 耶律重元的大軍已經(jīng)占據(jù)了漢城,只是宋人實在刁鉆,在將人馬移入皇城之后,漢城便被點火焚毀,房舍一間不剩,一粒糧食也沒留下,甚至水井都被石頭泥土填埋;而城中的物資也少的可憐,木料什么的早已被宋人驅(qū)趕著城中百姓盡數(shù)搬空,拿到皇城搭建窩棚了,耶律重元只得在廢墟上搭下軍帳為營,總的來說,比在曠野上扎營要好的多。 耶律洪基到來之后,耶律重元先是溫顏寬慰了他一番,然后開始嚇唬起耶律洪基來:“皇侄,你這次事情做得太過了,你怎么能親手殺了皇后和皇子公主?這對你而言將是一生的污點,無法洗脫了,皇上歸來之后,你可知道你有什么的下場么?” 耶律洪基漲紅著臉道:“皇叔有所不知,當(dāng)時的情形實在不容過多考慮,宋人以母后和弟妹相脅迫,而彼時我大軍已經(jīng)驅(qū)趕百姓為先鋒進入漢城北城,我不可能為了救他們而束手投降,況且我一旦進攻,宋人必羞辱皇后和公主,侄兒為了不讓母后受辱,不得不如此;皇叔,換做您在場,您該怎么辦?” 耶律重元嘆道:“你說的是實情,但他人不這么想,你父皇也不一定這么想,我是替你擔(dān)心呢?!?/br> 耶律洪基小臉發(fā)青,搓手道:“皇叔,您看父皇會怪罪于我么?” 耶律重元長嘆一聲默然不語,耶律洪基幾乎要哭出來,拉著耶律重元的袖子搖晃道:“皇叔可要救我,要替我分解幾句啊?!?/br> 耶律重元道:“那是自然,不過臨潢府必須要奪回來,否則我拿什么向你父皇求情?本來我打算親自攻下臨潢府的,但目前的情形來看,你比我更需要奪回臨潢府的功勞,所以我決定,將這個功勞讓給你,好讓你有所交代。” 耶律洪基激動的差點掉淚,跪地連連磕頭道:“皇叔待我如此,侄兒今后當(dāng)好生的孝敬皇叔?!?/br> 耶律重元擺手道:“罷了,既歸功于你,我便不能插手了,不然別人會說是我將功勞讓給你,我決定撥給你四萬兵馬,你手里已經(jīng)有兩萬,這樣便有六萬大軍了,攻城戰(zhàn)你全權(quán)指揮所部兵馬,叔父替你掠陣?!?/br> 耶律洪基愕然道:“這……六萬兵馬如何能攻下?” 耶律重元沉下臉道:“難道你還要我將全部兵馬交予你手不成?我會派人在四城佯攻,這樣宋軍便不得不分兵四城防守,宋軍只有八萬余,四城一分人數(shù)比你少三倍,你這都拿不下,還有什么好說的?” 耶律洪基喜道:“原來叔父會佯攻吸引,若如此,侄兒倒是有信心的。” 耶律重元道:“那就好,明日午后開始進攻,一旦進攻,便不準(zhǔn)泄氣,要一鼓作氣拿下,軍糧已經(jīng)不多了,耗不起時日了,你若是沒信心拿下,還是盡早說話,我好換人攻城。” “叔父放心,侄兒一定拿下皇城?!?/br> “丑話說在頭里,你若退卻,損我大軍銳氣,我可是要軍法從事的,我挾信州大勝而來,士氣高昂之極,你若挫我銳氣,我是決不能答應(yīng)的?!?/br> 耶律洪基拍著胸脯道:“侄兒愿立軍令狀,若是退卻,任憑叔父處置?!?/br> 耶律重元大笑道:“好志氣,便許你立下軍令狀,叔父不是要逼你,而是要激發(fā)你奮勇殺敵的銳氣,我大遼皇子是將來的萬民之主,當(dāng)然要有睥睨天下的威勢,將來我和你父皇都老了,就只能靠你完成我大遼一統(tǒng)天下的宏愿了?!?/br> 耶律洪基興奮的滿面紅光,當(dāng)下提筆刷刷寫下軍令狀,興沖沖的回營了。 耶律重元拿著軍令狀在手,在燈下仔細看了數(shù)遍,呵呵冷笑;王晗從帳角憋出,燈下兩人相視而笑,詭異莫名。 …… 十幾日之前,信州大敗之后,王朝率兩萬宋軍突圍北去,他本想急速趕到臨潢府跟蘇錦匯合,但無奈耶律重元的大軍拔寨回軍,將往東的路線完全阻隔,王朝也不能帶著這兩萬人馬在他們的視線以內(nèi)晃悠,逃出時什么都沒帶,連軍糧都沒有,必須要找個地方休整。 王朝將視線投向了女真人占據(jù)的龍州,帶著兩萬敗軍行了三天,終于抵達龍州城下,完顏虎當(dāng)初進攻信州的時候并沒有帶走全部的女真精銳,而是帶了一半的女真士兵,另一半是投向的遼軍降兵,沒想到這自私之舉竟然給女真族留下了一般的精銳。 王朝帶來的消息讓女真全族悲痛不已,首領(lǐng)完顏虎死于信州,隨同而去的兩萬五千女真族人也全部死了,這對女真這個小部落而言是極大的損失,畢竟他們?nèi)逯挥卸畮兹f人而已。 女真人很快便推舉了新的首領(lǐng),那是完顏虎的結(jié)拜兄長完顏豐,完顏豐主動提出要為死去的完顏虎報仇,這讓王朝喜出望外,蘇錦的手頭帶走了九萬人馬,加上自己帶出來的兩萬也只有十一萬,遠不及耶律重元的十六萬之?dāng)?shù),如果女真人愿意出兵,那又多了幾萬生力軍,無論是守城或者野戰(zhàn)都將不怵對手了。 女真族中有人反對完顏豐的決定,認(rèn)為女真族實力大損,目前應(yīng)該自保為主,在部落大會上,王朝試著用從蘇錦身上學(xué)來的分析問題的能力說服部落長老們,王朝告訴部落長老們,一旦宋軍大軍被殲滅,遼人的下一個目標(biāo)便是報復(fù)女真族的趁火打劫,原先女真還有五萬人馬,現(xiàn)在實力大減根本連自保都做不到,只有和宋軍一起聯(lián)手,擊潰耶律重元的大軍,才能保證女真族的安危。 女真人不是傻子,他們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但他們知道,一旦出兵,那便是一場豪賭,賭輸了什么都沒了;之所以反對,便是因為豪賭的勝算不大,即便兩家合兵,也比遼軍的人數(shù)少了好幾萬,加上上京城防堅固,他們壓根不信蘇錦的大軍會在耶律重元趕回去之前拿下臨潢府;如果耶律重元的大軍將蘇錦的**萬人馬堵在曠野中,那后果簡直不堪想象,即便是王朝和自己女真的五萬援兵趕到,也根本無力回天,反倒更加激怒遼人。 王朝沒有蘇錦的口才好,也沒有蘇錦那么多花花腸子,面對長老們的質(zhì)疑,他也沒有什么好的理由來解釋;苦口婆心的說了半天,說到口干舌燥之際,王朝爆發(fā)了,他命手下直接將幾個喋喋不休的家伙抓起來逼他們同意。 此舉算是捅了馬蜂窩,女真族士兵和宋軍在龍州城中便對峙了起來,眼見便要爆發(fā)內(nèi)亂,完顏豐急的跳腳,自己剛當(dāng)上首領(lǐng),部落和宋軍之間便出了內(nèi)亂,處理起來相當(dāng)?shù)募郑粋€不小心真的干起來,顯然會傷上加傷,僅有的家底可不能內(nèi)耗,不然以后遼人來了,拿什么去跟他們周旋? 完顏豐苦口婆心的周旋其中,新首領(lǐng)的面子大家還是要給的,在完顏豐的勸解下,雙方冷靜了下來,最后變通了一下,決定各退一步,由女真人出兵一萬跟隨宋軍去支援,一旦發(fā)現(xiàn)蘇錦并未攻下臨潢府,女真士兵有權(quán)立刻返回。 王朝無可奈何,這已經(jīng)是他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結(jié)果,如果是公子爺在這里,豈會有這么多的周折,公子爺只需三言兩句,這些女真人便會屁顛屁顛的跟著走,完顏虎那么精明的家伙,還不是被公子爺弄得團團轉(zhuǎn),最后連小命也丟了,這就是差距啊。 第九七九章狡詐惡毒 遼軍反攻皇城之戰(zhàn)打響了。高品質(zhì)更新就在 按照事前的承諾,耶律重元撥給耶律洪基四萬兵馬,組成主攻部隊由東城門展開攻擊,其他三面分別安排了數(shù)萬人馬進行佯攻,午后時分,由投石機拋射石塊開始,拉開攻城的序幕。 耶律洪基親自披掛上馬,立于東門前線戰(zhàn)場,為了奪回皇城將功贖罪,他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幸而皇叔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陰險;關(guān)鍵時候他沒有落井下石反倒拉了自己一把,這讓耶律洪基為自己以往背地里對皇叔說出的詆毀之言而感到有些后悔。 但耶律洪基可不會因為此事而感動,皇叔希望繼承皇位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而自己理應(yīng)是皇位繼承人,這就注定了自己和皇叔走不到一起,這次撥給自己兵馬,助自己奪回皇城也許是皇叔最愚蠢的一個決定了,父皇肯定是屬意自己接替皇位,只要自己能將丟失皇城的罪責(zé)彌補上,自己的地位便不會在父皇心中跌落。 至于弒殺母后之事,父皇的內(nèi)心絕不會怪自己,因為父皇便是這樣的人,當(dāng)初父皇即位之后便曾廢黜皇太后軟禁,斷其糧食供給,讓老太后困頓憂郁而死,雖非親手誅殺,但也等同于死在他的手上;自己能夠狠下心來殺了皇后,一方面是因為不肯讓皇后和公主受辱于宋人要挾自己,另一方面恐怕也是血脈中的遺傳在作祟。 戰(zhàn)斗如火如荼的進行著,耶律洪基當(dāng)然不會親自沖殺,他只在后方觀看戰(zhàn)斗的進程,以及隨時聽候前方的戰(zhàn)報;戰(zhàn)斗開始沒半個時辰,耶律坎榮便氣急敗壞的騎馬飛馳而來,臉色漲得通紅。 “皇子殿下,您是怎么跟皇太弟商議的?怎地其他三處到現(xiàn)在都沒有動靜,城頭上的宋軍多如牛毛,守城的比攻城的人都多,那還怎么攻?” “不會吧,皇叔說的好好的,我們一攻擊,其他三面就開始佯攻,難道沒有動手么?” “動手個鳥。高品質(zhì)更新就在”耶律坎榮已經(jīng)不顧皇子在前了,“我派人去問了,兵馬倒是到位了,但是一個個他娘的躲在避風(fēng)處曬太陽,說是沒接到命令?!?/br> 耶律洪基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忙道:“我即刻派人去漢城皇叔大帳去問問,暫停攻擊,等我消息?!?/br> 耶律坎榮怒道:“丟了三千多條性命了,現(xiàn)在才喊停,這打得哪門子仗。” 耶律洪基安慰道:“將軍莫要急躁,傷亡在所難免,眼下是咱們將功贖罪的機會,便忍耐些又如何?再攻城可派劃撥給咱們的四萬軍隊先打頭陣,咱們部下的兵馬放在后方,以免傷了元氣?!?/br> 耶律坎榮不聽這句話則已,一聽這話更加的氣惱,怒道:“皇子殿下,末將不知道你和皇太弟是如何商議的,說好的撥給四萬主力兵攻城,你知道那四萬都是什么兵馬么?都是老弱病殘伙夫雜役兵,恐怕大軍中所有的廢物都集中挑選起來送給咱們了,有些人走路都費勁,還攻城?攻個屁!” 耶律洪基大驚失色道:“怎會這樣?皇叔他……” 耶律坎榮冷笑道:“末將就知道沒這么好的事兒,皇太弟會好心的讓你獨吞功勞?殿下被人算計了還不自知呢。” 耶律洪基手足冰涼,喃喃道:“我上了皇叔的當(dāng)了,這個豬狗不如的卑鄙小人,這是要我送死啊。高品質(zhì)更新” 耶律坎榮道:“依我看,這事就是他安排的,你去問也問不出個名堂來,還不如直接停止攻城,將他的四萬廢物退回去,咱們帶兵回寧州去,這功勞不要也罷。將來皇上那里末將等人只會為皇子開脫,皇上不會太過怪罪皇子,畢竟都是形勢所逼,迫不得已。” 耶律洪基軟手軟腳的下了馬,一屁股坐在石頭上,喃喃道:“遲了,我立了……軍令狀了;拿不下皇城,皇叔要拿軍法治我……” “?。俊币煽矘s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大皇子蠢到家了,居然立下軍令狀來,這是很典型的假公濟私了,可笑大皇子居然被他利用了立功心切的心理誆入局中,這下子真的麻煩了。 “這是借刀殺人,皇叔想借此機會除了我,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耶律洪基慌了神,十七歲的少年畢竟缺少歷練,雖然人很精明,但又怎知這世上爾虞我詐的詭計多如牛毛,豈是他身在宮中的一個皇子所能識破的。 耶律坎榮面色蒼白,事已至此,責(zé)怪皇子也無濟于事了,耶律坎榮想了半天,嘆息道:“只有兩條路可走,第一,只能利用手頭這點人手拼死攻下皇城,雖然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耶律洪基搖頭道:“皇城的防御你不是不知道,四面圍攻一點突破尚有可能,現(xiàn)在看來,皇叔只是調(diào)兵去其他面做做樣子,根本不可能佯攻牽制,這是不成的?!?/br> 耶律坎榮道:“那只有最后一條路了?!?/br> “快說,快說?!?/br>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咱們將那四萬老弱殘兵調(diào)上去猛攻,我和諸位將軍帶著咱們的兩萬人護送皇子脫離戰(zhàn)場即刻逃走,逃到寧州去躲避,耶律重元眼下脫不了身,他不會帶兵去寧州找咱們的碴兒,皇子再將此事奏報皇上,讓皇上心里有個準(zhǔn)備,將來也免得耶律重元惡人先告狀。” 耶律洪基雙眼發(fā)直道:“這……成么?走得了么?” 耶律坎榮道:“成不成也只能如此了,你留下來必死,軍令狀豈是兒戲,殺了你,皇上都沒理由怪罪于他,因為那是你自己愿意接受的懲罰;話說皇太弟還真是處心積慮,你要是被他殺了,皇位便只能由他繼承了,說到底還是皇位的真奪惹的禍,但凡平日皇子稍微收斂些,不到處大放厥詞的話,也不會有今日之禍?!?/br> 耶律洪基牙關(guān)緊咬道:“將軍說的對,將軍即刻去準(zhǔn)備,咱們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好在那賊子也許不知道我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的意圖,咱們也許能逃得掉。” 耶律坎榮轉(zhuǎn)身上馬,撥轉(zhuǎn)馬頭道:“皇子殿下帶親衛(wèi)先悄悄的走,末將帶兵隨后便來,不然太耽誤時間,萬一為皇太弟發(fā)覺,那就麻煩了?!?/br> 城頭的攻殺還在繼續(xù),吶喊聲響徹四周的雪原,耶律洪基騎在馬上,裝扮成斥候兵的模樣,帶著十幾名親衛(wèi)往東瘋狂奔逃;本來往北跑是捷徑,但北城外有假裝佯攻的遼軍,天知道那是不是耶律重元為了防止自己識破了計謀而準(zhǔn)備的攔截隊伍,往東跑,繞圈子往北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耳邊的風(fēng)聲呼呼,吹得臉上冰冷刺骨,耶律洪基的眼角邊帶著淚光,淚水很快便被風(fēng)吹成薄薄的冰晶掛在睫毛上,身為尊貴無比的皇子,如今竟然如喪家之犬般的逃竄,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曾幾何時,曾以為大遼是天下最強大的國家,什么宋國夏國都將要臣服在大遼的鐵蹄之下,大遼將成為天下幅員最廣,國力軍力最雄厚的超級強國,而自己也將成為這個最強大的國家的皇帝,那是何等的榮耀和尊崇。 父皇對自己寄予厚望,父皇不止一次的暗示自己,封皇叔為皇太弟只是為了安定局面,實際上根本不可能將皇位傳于他,自己才是真正的皇太子,可如今,宋人窮兇極惡,皇叔設(shè)計陷害,自己先是殺了親生母親,借著又丟了京城,如今又要逃避誅殺,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吶喊沖殺之聲漸漸被拋在身后,已經(jīng)微不可聞了,遠處的皇城已經(jīng)成了地平線上的一道影子,耶律洪基微微的松了口氣,暗自慶幸,不論怎樣,自己還算是幸運,早早的識破了皇叔的毒計,一旦脫身,自己便還是大遼國的皇子,父皇手中還有四十萬鐵騎,東京道南京道還有大批的城池百姓,宋人滅不了大遼,皇叔也絕不敢篡位,自己有的是大把的機會反制皇叔。 前方的小山包上覆蓋著白雪,山包下有幾棵稀疏的杉樹,耶律洪基很少騎馬,馬背上的顛婆讓他渾身骨頭酸痛,所以他決定在樹下稍作休息喝口水喘口氣。 十幾騎緩緩馳近樹邊,耶律洪基忽然驚訝的發(fā)現(xiàn),樹下鋪著一張草席,上邊擺著一壺酒和兩只酒杯,還擺著一只烤熟的肥羊,正驚愕間,只聽馬蹄得得,山包后面閃出上百騎兵來,當(dāng)先一人高聲笑道:“洪基侄兒,你果然來了?!?/br> 第九八零章此消彼長 女真族和宋軍的三萬五千聯(lián)軍于數(shù)日后開拔,完顏豐吸取了完顏虎的教訓(xùn),不愿冒生死大險,只派了一名萬夫長赤老吉領(lǐng)女真一萬士卒跟隨前往,赤老吉是一員猛將,像個黑鐵塔一般,但人卻不笨,臨行前特意向王朝說明,如果遇到緊急情況,他將率兵急速撤退,宋軍不得干涉起自由。 王朝頗為無奈,看來這一萬女真軍的助力也指望不上了,只能當(dāng)做是多一萬人充充場面了,王朝這才明白,為什么蘇錦當(dāng)日要他將遼國大軍引向信州個女真人火拼,女真人確實是個自私自利的民族,壓根就不會感激宋人幫他們突破遼國的樊籬獲得大片的地盤,這樣的部落假以時日發(fā)展起來,定也是個背棄信義的虎狼之族。 大軍行了三日,往先往南繞行,因為在信州之戰(zhàn)后陸陸續(xù)續(xù)有逃出來的宋軍知道王朝大軍在北而趕來回合,幾天時間也聚攏了兩千多人,王朝往南繞行的目的便是看看能否在信州聚集道被沖散的舊部。 可是就是這一無心的舉動,竟然讓他們在抵達信州地界不久遇到了一支不明身份的部隊,他們出現(xiàn)在右翼女真部落的前方,差點和女真士兵開戰(zhàn)。 聞訊接報的王朝縱馬來到前方,看著前面的山坡一側(cè)密密麻麻的滿是人,心里一驚,莫非是耶律重元留守信州的軍隊么?雖然看不出人數(shù)的多少,但絕非小股軍隊,麻煩的是對方?jīng)]亮旗號,隱沒在山腳的霧靄處完全看不出是誰的兵馬。 但是王朝看不清對方,對方卻看得清王朝,馬蹄轟響,數(shù)十騎奔馳而來,遠遠的有人用漢話叫喊道:“你們是什么人?” 王朝聽到的是純正的宋朝官話,心頭一喜,縱馬上前叫道:“你們又是何人?怎地不亮旗號?” 對面叫道:“你們可是蘇大帥的宋軍么?” 王朝更加的驚訝,既然遇上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倒也沒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我乃蘇大帥征北大軍前鋒軍副統(tǒng)領(lǐng)王朝,你們是什么人?” 對面靜默半晌,忽然間掉頭便往回跑,王朝納悶不已,難道自己的威名已經(jīng)到了足以讓敵軍聞名喪膽望風(fēng)而逃的地步了么? 對方陣中忽然一陣sao動,緊接著數(shù)桿大旗豎起,數(shù)百騎兵簇擁著一名面帶獠牙青銅面具的將軍出了隊列,直奔這邊奔來。 王朝仔細看那幾面旗幟上的字,正是一個大大的‘狄’字,心頭猛然狂跳起來,帶面具,姓狄的,莫不是狄青么? 還沒等開口詢問,戴面具的將軍已經(jīng)飛馳過來,伸手摘了臉上的青銅面具,面具下一張俊美的面孔,臉頰上的囚字刺花顯得刺眼之極,不是狄青還有何人? 王朝大叫一聲縱馬迎上,兩人來到一處翻身下馬緊緊抱在一起,大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