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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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正寨主嗎?”前方傳來一個聲間。 不是武龍寨的!正凡石一聽聲音,對前面的人做了初步判斷,因為武龍寨的都叫他“五寨主”。 “聽我號令!”正凡石大喝一聲!仍然戒備著,以防有詐,“吁——!前面哪路兄弟?” “正寨主,真是貴人多忘事,在下趙尚,前段時間,咱們還見過面!”來人手提長朔,騎馬在人群里閃了出來。 正凡石一看,好一個大漢,一臉的落腮胡子,身著輕裝甲,騎了一匹黑馬,干凈力落,于是正凡石點了點頭,“趙莊主,真是幸會,剛才是天色太暗,沒看清楚,見諒見諒!” 正凡石趕緊招呼老九下馬,又一擺手,示意弓箭手們收起弓箭。 “趙莊主戰(zhàn)事如何了?”正凡石問道。 “哈哈哈!大事已成!匪首胡子王被活捉,其他人等已經(jīng)伏誅!”趙尚大笑幾聲,用眼神瞟了瞟正凡石的臉色。 “哦,哈哈哈哈!”正凡石一聽大笑起來,用力地拍了拍老九的肩膀,“我就說嘛,青山莊的趙當家都出馬了,胡胡子王豈是對手,只能束手就擒!” “哈哈哈哈,客氣客氣!”趙尚抱了抱拳,“正寨主、齊寨主,與我一同前往正廳罷!” 于是眾人合兵一處,押著胡子王的家眷一起趕往正廳。 很快就到了正廳門口,正凡石等人在趙尚的引領(lǐng)下進了正廳,只見胡子王被綁在見紅柱上,頭發(fā)批散,渾身的血跡,顯然是受了傷。正向這邊看來,齜牙咧嘴,“正凡石!果然你叛了山寨!你說,你有什么好處?” “王子胡,你與熊莊主對抗,分明是自找死路,我自然不會與你一路!”正凡石對著大寨主撇了撇嘴,“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不信你看,老二、老三、老四、老六、老十不都因你而死?” “哈哈哈哈——”胡子王凄厲地笑了起來,“若不是你把山寨的布防和地圖全交給了他們,豈會有如此下場?你倒底為了什么?我王子胡哪里對你不薄,兄弟們何處錯待于你?山寨的五千兄弟皆因你葬于敵手!” “王子胡,閑話休提,只等死罷!熊莊主,王子胡的家眷已經(jīng)帶來,其他寨主皆為獨身,所以沒家眷,請發(fā)落!”正凡石沖坐在正廳當中的熊伯臣一躬身。 “嗯!男的全殺了,女的拉出去,讓兄弟們處理罷,打了幾天的仗,應(yīng)該輕松一下!”青山莊主熊伯臣坐在正廳中間,剛才一語未發(fā),現(xiàn)在一看正凡石報告情況,笑了笑,端起酒碗,從座位上走了下來,“來,正兄弟,大事即成,請干了這碗酒!” 嗯?正凡石一聽,心中稍有不安,江湖上經(jīng)常用的手段,就是以酒為名,實行鴆事或摔杯引兵。心想不接,又恐怕不是陰謀,而得罪了熊伯臣。 正凡石略顯尷尬,在接與不接酒碗之間踟躕,一愣之間,只聽“啪!”的一聲,熊伯臣手中的酒碗一摔! 只見四面伏兵一涌二上,不容二話,上來就是撓鉤套鎖,把正凡石和老九一起綁了起來! “拉出去砍了!”熊伯臣手一揮,下了命令,對著旁邊的項進農(nóng)解釋道,“這些反叛之人,都是些賊子,反復(fù)無常,不可以用,其人同于如廁之竹,用之即棄,留必有禍!” “哈哈哈哈——”胡子王大笑起來……“該死,該死啊……” “熊伯臣,你才是真反復(fù)小人,你他娘的拉屎往回唆,說話是放屁……你卸磨殺驢沒好下場……我做鬼——啊——我擦尼瑪,你他娘的沒吃飯……” 不知劊子手是不是故意的,一刀下來卻只砍了正凡石的半邊脖子…… 亮的是光,黑的是暗,熱的是心,冷的是劍。 信念,是一個潛龍的核心。 任務(wù),是一個潛龍的生命。 正凡石默默地對自己說,過了這一個晚上,就可以回家了,十五年了! 那天他才六歲,jiejie聽說他要走時,還把水桶給掉水井里,只顧得來阻攔,但是有什么用,家里窮,爹說男子漢,總要有自己的前途! 十五年了,他從沒有得到過家里的消息,不知道現(xiàn)在jiejie嫁了一個什么樣的人,爹和娘是不是已經(jīng)滿頭的白發(fā)了,他們的牙齒是不是落了很多。 在黑暗中,他握著手中的玉佩心中微痛,梅文把玉佩給了他,但這終究是無結(jié)果的情;師傅呀,算是我對不住你的栽培了!師兄弟們,抱歉,使命所在! 我現(xiàn)在又能如何,若你們知道我是神刀門派來的細作,大概你們第一個要殺我罷! 都說潛龍動不得情,那是假的,關(guān)鍵是如何控制好感情! “殺——” “殺——” 遠處傳來廝殺聲、怒吼聲以及哀號聲——好刺耳…… 火在燒,不過遠遠地看去,就像一個火堆,在燃燒著記憶與憂傷。 世界上從沒有鐵石心腸,有的是堅定的信念,這種信念會伴隨著一種名為“舍棄”的痛,一種名為“背叛”的傷。 他向著著火的地方,跪了下來。 “咚——咚——咚——咚——”正凡石磕了四個響頭。 “師門、師傅、師妹、同門!”他低聲念著,“也許這是一場夢!” 在這個山頭上,那時還小,他的鞋子掉到了山下,他大哭了一個早上。 大師兄為了哄他不哭,去撿鞋子,然后,摔斷了雙腿。 跛子,是不能繼承師傅的位子的。 “唉——,對不起了!”正凡石咬了咬牙,把手中的玉佩丟下了山。 “你還是太深入了!”一個黑影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 “劍南山的人跟本不會跟神刀門爭中南三省的武林之首的位子!”正凡石好像在自喃自語,又好像對黑影說。 “治理火災(zāi)的人,最低等的是任其燃燒光一切,火自然就熄滅了,這是愚蠢的人的做法;再一等的是見火燒起來,用水滅之,這是一般人的做法; 最上等的方法是排除起火的因素,使火災(zāi)不會發(fā)生,這是最上等人所為。但最好的方法只有上等的君子才會去做,因為一般人無法理解沒有原因的防備,總會說怎么會起火,一旦大火燒起來,損失慘重,后悔莫及。”黑影站在那里,對著山下說道。 “即使他們要與我們抗衡,大家可以做下來談,何必殺人!”正凡石轉(zhuǎn)過身來,看向大火的方向。 “如果談判能解決一切,那何需舞刀弄劍,國家也不需要軍隊了!”黑影也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遠處的大火,“武力是解決問題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看吧,大火燒的好美!” 火光沖天,把來人的面龐照的分明。 這是一張清秀的臉,上面兩道很長的刀疤,使這張臉在火光下猙獰起來。 “在我看來,大火熄滅,就是美好燒盡的時刻,只留下一地的后悔!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絕不會這么選。”正凡石握了握拳頭。 “是啊,不過你會很快忘記的!” “有些東西,不是說忘就忘的!”正凡石說完,又轉(zhuǎn)過身去,望著山下,他實在不想與黑影并排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