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這個時候讓他收手,他肯定是不能干的。 寢室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 男生非但沒有得到解脫,一顆心反而越繃越緊。 中間倒是有兩次稍稍回暖了一些,但總體算起來還是虧的, 于是他幾經(jīng)猶豫, 到底沒有選擇及時拋出。 等到中午的時候, 他四十萬本金,只剩下不到三十萬了。 股票這種東西, 本身風(fēng)險就非常大,有的時候玩兒的就是心跳。 就算是男生自己,賺十萬塊,也得花上不少時間。 中午的時候,等室友都回來了,男生的眼睛都瞪紅了。 “綠的!綠的!還是綠的!”整整一上午的功夫, 麓源的股票馬上要跌停了! 男生不由得有些抓狂。 “要不……去問問那家餐館的老板?”如果是昨天的話,對方的話肯定是不能信的,但現(xiàn)在嘛……眾人覺得那老板還是有點東西的。 終于從打擊中回過神來,男生連忙抱著電腦朝著校門口狂奔,期間他沒忍住,搜了一下彭清遠推薦的兩支股票。 再然后,他就震驚了。 水爐、朋錦兩支股票雖然比較低調(diào),關(guān)注的人也少,但一直以來,基本上都呈現(xiàn)著一種上漲的趨勢,勢頭倒不是很猛,但仔細算算,如果是從一開始就買入的話,竟然也不比買麓源差。 尤其是今天麓源暴跌的情況下,水爐和朋錦這兩支都猛漲了不少。 男生見狀有些后悔,早知道昨天就聽那位大叔的話了! 等男生一行氣喘吁吁的來到餐館門口的時候,他們發(fā)現(xiàn),昨天那個水果店的老板已經(jīng)苦著臉坐在那里了。 那表情,一看就是已經(jīng)被套牢了。 再看餐館的老板,正開開心心的給客人上菜呢。 盡管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男生還是厚著臉皮上門了。 “店里沒位置了,要吃飯先去領(lǐng)號排隊?!钡靡嬗谘┮碌膸兔?,這兩天彭清遠和盧惠怡忙的腳不沾地,兩人這算是徹底體驗了一把勞動的樂趣。 “那個……”見對方明顯已經(jīng)不認識自己的了,男生不由得有些尷尬:“是我?!?/br> 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雪衣提醒道:“昨天那群大學(xué)生。” “哦,原來是你們啊?!迸砬暹h恍然大悟。 見對方這么匆忙,臉上身上全是汗,彭清遠愣了一下,然后道:“麓源的股票現(xiàn)在就開始跌了?” “豈止是跌,馬上都要跌停了?!蹦猩荒樋嘞?。 “這么快!”彭清遠也有些驚訝,但隨即,他有些不解的問道:“都快跌停了,你還不及時收手?等什么呢?” “我這不是不甘心么……”男生想著,萬一麓源要是再漲上去,那自己不就白虧了這么多嗎。 一旁的水果店老板大概也是同樣的心理,準(zhǔn)確來說,基本上所有股民都是一樣的,總盼望著有奇跡發(fā)生。 “別想了,麓源沒機會了?!迸砬暹h卻是干脆利落的擺手,一點余地都沒留。 “為什么這么說?”男生抓心撓肝,一臉渴望的看著他:“不會真的有什么小道消息是我不知道的吧?” 不應(yīng)該啊,他入手這支股票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課的,網(wǎng)上的帖子也翻了不少,有七成把握之后,他才開始一點點加倉,可以說是非常的謹(jǐn)慎了。 本來以為能血賺一筆,結(jié)果馬上賠的褲衩子都不剩了。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逼鋵嵚丛丛谂砬暹h他們那個圈子底子什么樣大家伙都門清,對外宣傳的噱頭非常大,但沒有核心產(chǎn)業(yè)支撐,全靠外面注資,就如同空中樓閣,說塌就塌了,快得很。 倒是水爐、朋錦這兩家,雖然資歷不深,但人家是有真本事的,尤其是朋錦,正在投入研究的新品一旦問世,很快就會取代麓源成為新能源產(chǎn)業(yè)的龍頭。 這點事兒在彭清遠那個圈子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帝都頂層富豪之間的信息流通,隨便流出一點出來,對普通人來說都是潑天的富貴。 說白了,就是信息差的問題。 彭清遠不能說全知道吧,但也了解了個十之八九。 “那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啊……”男生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整個人都有些坐立難安。 “還能怎么辦,趕緊拋唄,別等套牢了再來后悔?!迸砬暹h最終還是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男生和水果店老板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說真的,他們是真的舍不得。 可是…… 見面前這人說的這么篤定,商量了差不多兩分鐘,兩人最終還是決定認栽。 事情有的時候就是這么趕巧,他們這邊剛把股票都拋售出去,那邊半個小時不到,股票就徹底跌停了。 男生和水果店老板瞬間就傻眼了。 震驚之余,他們不由得有些慶幸。 幸好沒犟,不然最后那一波暴跌,真的能要他們的命。 緩緩將電腦合上,男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徹底汗?jié)窳恕?/br> 接觸這行這么久,他還是第一次吃這么大的一個虧,四十萬本金,現(xiàn)在就剩下二十多萬了,如果不是拋的夠快,這二十萬估計都保不住。 他這還不算什么,水果店老板才叫一個冤枉。 昨天上車,今天被迫下車,這一上一下,幾萬塊就憑空蒸發(fā)了。 “奶奶的,以后再也不玩兒這東西了!”水果店老板瘋狂思索,這下子該怎么給老婆解釋。想到今天晚上回家即將面對什么樣的場面,他的腿瞬間就軟了。 男生倒是想的更多一些,他再看向彭清遠的時候,不由得問道:“既然你知道水爐和朋錦會漲,怎么不加倉呢?” “我也想,但我買不了啊?!迸砬暹h嘆氣。 再買一點,他馬上就由股東變成董事長了,水爐和朋錦現(xiàn)在的董事長能樂意才怪了。 以為他是因為資金問題,畢竟他盤下這間小店應(yīng)該花了不少錢的樣子,二三十萬,足夠掏空一個不算富裕的家庭了。 不然的話,他們一家三口也不至于連個服務(wù)員都雇不起,做飯什么的,都得自己來。 “要不,我先借你一些?”就算是這次事情的報答了,男生道。 乖乖,現(xiàn)在的小孩兒真有錢。 一旁的水果店老板聞言不由得咂舌。 “你借我錢?你為什么要借給我?你就不怕我還不起?”彭清遠覺得這小孩有意思,連手里的活兒都停了下來。 那當(dāng)然是想跟你學(xué)怎么看股票,怎么賺錢?。?/br> 比起什么內(nèi)部消息,男生還是更相信眼前的老板有真本事。 不過這話卻不能這么直白的說出來。 不經(jīng)意間看到在廚房忙碌的女孩的身影,一時沖動,男生玩笑道:“還不起的話,老板你就把女兒嫁給我嘛,到時候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就不提什么錢不錢的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雪衣舉著笊籬的手微微一頓。 她覺得,這人在想桃子。 這話本身是個玩笑,誰也沒有放在心上,但下一秒,卻見彭清遠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就連正在收銀臺收錢的盧惠怡也幽幽的望了過來。 水果店老板瞬間打了個寒戰(zhàn)。 emmmmm…… 總覺得毛毛的是怎么回事? 同樣是有女兒的人,自動帶入一下自己,水果店老板的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了。 “這點錢就想要人家養(yǎng)了這么久的女兒,我看你是在想屁吃!” “我怎么了嘛?!蹦猩宦犨@話也不服氣了:“我只是隨口一說,又沒真打算這么干?!?/br> “再說了,我堂堂985學(xué)院金融系的高材生,又是帝都本地人,父母也都是正經(jīng)單位的,退休以后單單是退休金一個月都能有一萬多,我怎么就配不上她了?” 從小到大都是順風(fēng)順?biāo)哪猩蜎]受過這種委屈。 彭清遠開始生氣了。 就在他咬牙切齒準(zhǔn)備罵人的時候,雪衣端了一碗鹵煮走了出來。 緩緩將碗放到男生面前,她笑瞇瞇的問道:“你覺得,我這手藝值多少錢?” 嗅聞著鹵煮的香氣,再看周圍怒目而視的食客,他們仿佛在說“愛吃吃不吃滾”,男生陷入了沉思。 “……算了,我不配?!睂嵲谑菦]抵抗得住鹵煮的誘惑,男生果斷將碗往自己身前一攬,然后抽出一雙筷子就準(zhǔn)備開吃了。 如果說一開始只是玩笑的話,那么兩頓鹵煮下肚,男生還真動了心思。 “你要不,再考慮考慮吧,我條件不錯的。”他一臉誠懇,顯然是看中了她的手藝。 雪衣笑著,將手中的筷子“嘎嘣”一下,掰斷了。 男生:“……” 臥槽?。?! “算了算了,當(dāng)我沒說過!” 今天又是和平而充實的一天呢。 下午兩點,飯館準(zhǔn)時關(guān)門,兩天下來,食客已經(jīng)被這個每天只營業(yè)四個小時的無理取鬧的飯館給折騰的沒脾氣了。 這么任性的老板,這年頭不多見了。 將飯館收拾干凈,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點鐘了。 雪衣陪著彭清遠在庭院里喝下午茶,盧惠怡則在一旁勤勤懇懇的算帳。 “衣衣!清遠!你猜這兩天我們總共賺了多少!” 很快,盧惠怡將手機上的轉(zhuǎn)賬記錄拿給他們看:“刨除成本,我們總共賺了兩千三百五十七塊錢!” 平常的時候,這點錢還不夠夫妻兩個吃頓飯呢,但是靠勞動獲得的,那又不一樣了。 看著他們湊在一起,興致勃勃的模樣,雪衣失笑,然后輕輕垂眸,抿了一口紅茶。 然而就在她準(zhǔn)備將手中的杯子放回到桌子上的時候,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朝這邊飛掠而來。 雪衣的身體比思維還快,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根長針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