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實際上, 皆羅也卻是瘋了一段時間,但無論他怎么瘋, 雪衣也絕不肯再見他一面。 最后還是道祖一句話, 讓苦不堪言的仙界重新平靜下來。 道祖說:“三界不穩(wěn),亂象頻出, 雪衣已經(jīng)準備收拾東西離開這方世界了?!?/br> 雪衣本來就是來過安靜生活的, 可誰又能在這種環(huán)境中安靜下來呢? “日期已經(jīng)定了,就在一周后?!?/br> 皆羅怔怔的望著他, 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與其讓雪衣跑到一個永遠也接觸不到的地方,她跟自己在同一片時空,哪怕見不到, 心里也會更安慰一些。 皆羅仿佛就是從這一天開始成長的。 他以后也會變成像道祖一樣, 甚至比道祖還要游刃有余的大人, 也會收斂起一身的桀驁,漸漸變得不怒自威。 像個真正的主宰那樣。 只是, 如果這一切,能來的再早一些就好了。 * 時間一晃過去了很多年。 虎大人終于在雪衣還有道祖的□□下,成功飛升了,而小娃娃他們,大約是慈母多敗兒,竟然神奇的一點長進都沒有, 說出去雪衣自己都覺得丟臉。 與此同時,蜂妖也得到了他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仙器,這下子別說離開了,雪衣就算是趕他走,他也不會走。 飛升上界的那一天,虎大人見識到了許許多多的神仙,叫的出名字的,和叫不出名字的。 眾神將他圍聚在一起,顯得法力低微的虎大人像是掉入狼群的羔羊。 在下界他可能是首屈一指的強者,但在仙界,只能從底層開始修煉。 虎大人下意識的想要行禮,結(jié)果眾神見狀,紛紛回避。 這個時候,虎大人才終于明白,得了雪衣教導(dǎo)究竟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他不再是岌岌無名的小妖,而是能與道君平起平坐的神仙。 也只有這個時候,虎大人才有那么一點不真實感,思來想去,他最終拒絕了在天庭任職的調(diào)令,重新回到雪衣身邊去了。 哦,忘了說了,他修煉的那本功法最后一層,竟然真的如雪衣當初所說,是一片空白。 發(fā)現(xiàn)神仙果然這么無聊后,虎大人表示,謝謝,有被冒犯到。 虎大人和小娃娃他們這群妖怪的小日子過的滋潤,“雪衣”一家,還有許明光和夏志廣他們就更不用說了。 偶爾一次在街邊遇到“雪衣”他們一家,雪衣發(fā)現(xiàn),彭老爺子竟然也在其中,看氣氛,竟然十分不錯。 不用說,這老頭肯定是用特殊手段成功打入了長子小家庭的內(nèi)部,用的方法指不定就是賣慘和苦rou計什么的。 聰明人總是能想到很多辦法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公司也要,天倫之樂也要,老爺子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再然后就是雪衣跟道祖自己了。 雪衣跟道祖的關(guān)系不能說特別的親密吧,但也基本上沒有怎么分開過,情侶之間會做的事,這么長時間,他們也早就做完了。 道祖怎么也沒想到雪衣竟然會這么熱情。 “我還以為,你討厭我來著。”畢竟,能有如今這個生活,都是他精心算計來的。 雪衣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道祖發(fā)現(xiàn),她特別喜歡將頭埋在自己的頸窩,或添吻,或用牙齒輕輕撕咬,像是在尋找著什么東西,又像是單純的情趣,每每動作,都讓道祖心癢難耐。 一開始的時候,道祖還有些不太適應(yīng),但時間長了,道祖也就習(xí)慣了。 甚至于,漸漸誕生出了別樣的樂趣來。 其實如果日子一直這么下去的話,也還挺好的,道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別的奢望了。 與此同時,另一處洪荒宇宙—— 昆元終究沒能死在天外天,即便是他有這個心,大道也是不能答應(yīng)的。 最終,他被道君帶了回去。 道君原本以為這次回來之后,師父一定會吵,會鬧,誰知道他竟十分安靜,像是已經(jīng)認命了一樣。 哀莫大于心死,從此之后,昆元也不過是維持洪荒宇宙和平的工具罷了。 大道雖能保他不死,但那幾乎貫穿了半個身體的傷大道卻是不管的。 大約是因為昆元當時下了死手的緣故,那傷一直好了壞,壞了好,反反復(fù)復(fù),好像永遠也沒個盡頭。 旁人不懂,道君卻是明白,是師父自己不愿意讓那傷口長好,他要以此懲罰自己,雪衣何時回頭,這傷何是才能徹底愈合。 這近乎自虐一般的習(xí)慣,竟也一直保留了下來。 而今日,又到了上藥療傷的時間。 當年的湯泉池儼然成了仙界的禁地,倒不是昆元下令旁人不準進入,而是知道內(nèi)情的神仙,沒有誰敢去作這個死。 久而久之,湯泉池就成了一片荒地。 習(xí)慣性的來到這里,褪去了衣衫之后,昆元緩緩將身體浸了進去。 也只有這個時候,感知才會一點點模糊,尤其是周圍水汽蔓延,竟好似雪衣還在時候那般。 半倚靠在熟悉的石頭上,昆元靜靜的望著著這深邃的天空。 鮮血一點點浸染周圍的池水,但又在池水的治療下,漸漸的散去。 “滴答”一聲,濺起的水花從昆元的額心流向臉頰、下巴,最后不偏不倚的落在淺淺凹陷頸窩的那里。 此刻如果有人仔細去看,便會看到上面有一顆黑痣。 盡管黑痣很小,但卻漂亮的不可思議。 盡管道祖與昆元長相一樣,身高一樣,但有些東西,終究不是完全想同的。 就比如頸窩里的這顆痣,道祖就沒有。 有的時候,處處設(shè)局之人,焉知自己不是局中人? 渾然不覺,一個時辰后昆元穿上衣服,離開了。 很快,湯泉池的霧氣重新聚攏,依舊是那花團錦簇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