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怒
商澤打電話給舒怡的那天晚上,舒怡正陪人吃飯。 飯局是關于某部電影的選角,而該電影是根據某部網絡上極火的小說改編的,大制作,名導演—— 先不管票房如何,那絕對是部能讓演員名氣大漲的電影。 舒怡當初也追過那小說,知道要改電影后便琢磨著怎么把自己的藝人塞一兩個進去。她于是找了相熟的相關人員——該電影副導演。然后對方告訴她,塞人進去問題應該不大,不過要演主要角色的話,投資人那邊得親自見見。 舒怡表示理解,很快便讓副導演牽頭組織了飯局。 她本以為這不過是尋常的吃飯,ok就安排試鏡,或者直接進組;誰知事情同她想的不太一樣。 飯局定在市內一家特別高檔奢華的餐廳,當晚,舒怡帶了手下藝人方淺過去,跟著副導演在服務員的招呼下一起入內,進入包房,發(fā)現(xiàn)里面男男女女岔坐著,已經坐大小半桌人。 被夾在中間的是三個是女人,穿著性感的裙子,是其他公司的經紀人和演員,舒怡見過。 剩下四個男人,其中一個是制作人,舒怡也認識,只是沒有跟副導演那么熟而已,另外三個據說是投資人,而盛思奕也在其中。 上次在某部電影慶功宴上見他,他說對投資電影感興趣,沒想居然是真的。 舒怡帶著自家藝人入內,盛思奕的目光便跟著掃了過來,只是他還沒開口,另外某個挺著啤酒肚、帶著眼鏡的男人已經眼睛一亮,先站起了身來。 “原來還有兩位女士啊,來,這邊坐?!?/br> 眼鏡男說著,就給走在前頭的方淺拉開了他自己座位旁邊的椅子。 方淺有些猶豫,舒怡見那眼鏡男過分殷勤,本是打算搶先一步坐過去的,不料另一邊制作人先叫住了她。 舒怡只好先過去給制作人打招呼,最后她落座的位置便成了制作人的旁邊,正好也是盛思奕的對面。 蛋疼的安排,舒怡微微皺了皺眉。 但既然盛思奕是投資人之一,她也只能熱情地周旋,虛偽的奉承。 而一邊,方淺一落座,眼鏡男便殷勤幫她倒茶,問她出道多久了,演過些什么戲。 “我今年剛畢業(yè),還沒機會演什么戲呢?!?/br> 然后眼鏡男便笑了:“方小姐這么漂亮,想要什么樣的機會不容易……” 伴隨著他的話語,方淺只覺膝蓋被人擦了一下。 她以為旁邊人是無心的,于是便挪到另一邊,誰知過一會兒,只覺腿上被人摸了一把,而旁邊人正轉頭意味深長地看她,目光猥瑣。 方淺想到他剛才那句話,頓時一下子明白過來了。 她一個激靈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音,頓時桌上所有的人都朝她看了過去。 舒怡自然也跟著看了過去。 因為盛思奕坐在對面,總是找她搭話,舒怡忙著應付,不免有些忽略了方淺。如今看方淺怒氣沖沖地站起身、面色緊繃,而她旁邊眼鏡男壓抑著怒氣,臉色難堪…… 舒怡一瞬間,便什么都明白了。 這餐桌,桌布又厚又長,真是方便了某些心懷不軌的人。 舒怡在心頭暗惱自己的疏忽,但也知道,撕破臉并不是一個明智的行為,因為沒有證據,對方很可能反咬一口。 “好好地吃著飯呢,方小姐這是做什么?”果然,眼睛男先發(fā)制人地開了口。 “你——”方淺頓時憋紅了臉,就要發(fā)作,舒怡趕在她發(fā)作前打斷了她。 “淺淺——”伴隨著又一聲椅子與地面摩擦的刺耳身下,舒怡起身走到方淺身邊,“你的裙子怎么了?” 方淺今天穿的是條米白色的裙子,剛才她起身太急,帶翻了酒杯,現(xiàn)在裙子腰部明顯沾著一灘污漬。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舒怡拿起桌上的紙巾幫她擦拭,擦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干凈,于是又道,“還好我包里有涂抹的清潔劑,走,去衛(wèi)生間里我?guī)湍闩??!?/br> 她說完,也不顧桌上其他人的表情,直接將人拉了出去。 方淺第一次遭遇這種事情,大腦顯然不夠用,只能懵逼著被舒怡拉走了;等到了廁所,才發(fā)現(xiàn)舒怡并沒有什么所謂的清潔劑。 “suey姐……”方淺有點不解。 “沒事,我叫你出來,是想問問你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方淺于是全都說了,末了又后知后覺地反應自己剛才那一突兀的一站太過不妥。 “suey姐,我是不是太過激動了?” “沒有,你做的很好。這種事情不能接受,就要第一時間拒絕。” “可這樣會不會——” “沒事,這部電影咱不接了。” 舒怡簽到手下的藝人,她都會為他們負責。 馮瑤那種愿意犧牲色相換取機會的,她不會去妨礙,方淺這種純良的小白花,她也盡量不去污染—— 畢竟現(xiàn)在不是兩年前,她手上也并不缺資源。 這部電影不行,她換另一部給方淺接就好了;倒也不用委屈自己或委屈方淺去陪那種惡心的人。 舒怡下了決定,拉著方淺一番安慰,并讓她先回家好好休息;自己則折返包廂,準備在離開前去打聲招呼。 畢竟還有副導演和制片人在場,場面上,她應該應付一下。 將方淺送上了出租車,舒怡轉身進了餐廳就往包房方向而去,然而還沒進門,只見盛思奕怒沖沖地從包房里出來,見了她,抓著她的手便道:“跟我走?!?/br> 他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駭人的氣勢,緊拽著她的手腕,拉著人就往餐廳外面走。 舒怡手腕被她握的生疼,只能將啪啪地踏著高跟鞋,緊跟著他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