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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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很快拿了冰袋上來,盛思奕用毛巾包好了,伸手想要幫舒怡敷臉,卻被她一把接了過去,冷淡地道了一句:“謝謝”。 盛思奕訕訕收回手,懷著內疚和心疼,又問:“疼嗎?” 舒怡沒回答道,反是開口道:“我媽年紀大了,脾氣不太好,你別見怪?!?/br> 她臉上還帶著紅痕,一開口卻是同他道歉,那樣疏離的態(tài)度,讓盛思奕只覺心頭說不出的難受。 舒怡卻似乎渾然不覺,又問:“我媽找你說了些什么?” 說了些什么?無外乎是替舒怡出氣:罵他當初當眾悔婚沒擔當;罵他明明心有所屬卻還要玩弄舒怡的感情…… 盛思奕雖也覺得自己確實該罵,但對于舒mama的罵點—— 當初他自從決定同舒怡在一起之后,曲穎那邊他就已經(jīng)決心放下了,他承認他或許做得不夠好,但也從來沒有想過玩弄舒怡的感情;至于后來的悔婚……驟然看到那樣的視頻,是他不夠理智沒有處理好整件事,但原因卻并不那么方便解釋;畢竟他沒辦法在吳慧面前說舒怡的不好。 他只能沉默加認錯,吳慧大概也是覺得他這態(tài)度敷衍,于是又讓人打電話把舒怡叫了過來。 誰知舒怡來了,她不知怎么的,甩了人一耳光又走了。 盛思奕現(xiàn)在都還有些懵。 舒怡看他那表情,忽然反應過來一個問題:“你看過u盤里面的內容了嗎?” “u盤?”盛思奕疑惑的拿起茶幾上那黑色的usb,“這個?” “……”舒怡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也對,吳慧陡然從她房里找到一個u盤,怎么會猜想里面的內容盛思奕根本沒看到過呢? 她八成是看了里面的內容,氣不過所以跑來盛思奕這兒興師問罪;而按照盛思奕的性格……舒怡大概可以想見她來之前這里的情形了。 難怪剛才吳慧第一句話便是問她孩子怎么掉的;看來是想拉著她一起同盛思奕對質。 然而她沒弄清楚狀況,那回答,吳慧肯定以為她是在維護盛思奕,所以這才扇了他一巴掌,恨鐵不成鋼地走了。 舒怡看著盛思奕手上的u盤,于是開口道:“有些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過了就是過了,追究沒有任何意義,但既然東西已經(jīng)到你手里,你還是好好看看吧?!?/br> “有的人,不值得的?!?/br> 舒怡丟下這么一句,將頭發(fā)撥到一邊,擋著被扇了的那半邊臉,走了。 盛思奕目送著她離開后,狐疑地將u盤插進了電腦,剛點開里面的視頻沒多久,整個人就愣住了。 當年收到曲樾電話,盛思奕沒多想就去了醫(yī)院。 他一方面焦急著救人,一方面焦急著救完人趕去婚禮,火急火燎地趕到醫(yī)院,然而到了才發(fā)現(xiàn)——曲穎并沒有出車禍,只是感冒了,臥病在床。 盛思奕當時氣得差點沒同曲樾動手,憤怒地轉身就要離開,曲穎卻給他看了一段視頻。 就是臺球室當初舒怡摔倒那一段。 盛思奕反復看了幾遍,確認視頻里舒怡是真的有伸手推臺球桌后,整個人愣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印象中體貼、善解人意的舒怡居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盛思奕怎么都覺得接受不了。 當時,他沒有意識舒怡是在吃醋、在嫉妒……震驚中,他只依稀聽得曲穎在旁邊開口道:“……真是好計謀,先是懷了孕讓你同她訂婚,然后等婚訂了,又找著機會把孩子做掉;既保全了她的模特的事業(yè),又如愿嫁進了豪門……阿思,你就是性格太好,她吃準了你不會因為她沒了孩子同她解除婚約,才敢那么算計你……” 曲穎話像一把尖利的刀直直扎入盛思奕的心臟,盡管他不相信舒怡真的如此不堪,但還是忍不住回想起了許多交往之初和交往中的細節(jié)…… 比如他當初在汽車副駕駛室里摸到的舒怡的耳環(huán);又比如舒怡明明聲稱同他一樣是某個歌手的鐵粉,卻被他撞見暗自里做功課;再比如他曾無意從舒怡手機中看到的關于如何提高懷孕幾率的搜索記錄…… 他不傻,雖然當初兩人的開始是他表白的,但他也能隱約感覺到,這段關系,其實舒怡才是主動的那方。 那些戀愛中的小心機,或許不值得計較;但如果連她自己肚中的孩子都能故意設計流掉的話…… 盛思奕覺得,這樣的舒怡對他而言太過陌生。 盛思奕反復看著那視頻,最終忍不住打了電話給舒怡,問她當初是不是故意摔倒的。 電話那頭,舒怡承認了,然后只不停地說一切不是他想的那樣的,卻根本沒辦法解釋自己為什要伸手推球桌。 那一刻,盛思奕只覺得混身血液都涼了。 “思奕,我們都要結婚了。寶寶以后會有的……”電話那頭,舒怡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盛思奕本來想說婚禮取消的,可聽著舒怡幾乎快要哭出來了的哀求聲,卻怎么都說不出口,最終只回答道:“我想要靜一靜?!?/br>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時他的處理其實十分不妥:畢竟賓客都等著,他不該留下舒怡一個人應付那場面。 可等他緩過神來急急趕去婚禮現(xiàn)場的,他因為開車開得太急,出事故了。 骨折。他在醫(yī)院躺了一個月,出院后,舒怡早就找不到人了。 再后來,他去了國外。 那之后沒多久,曲穎就暗示過,可以試著同他交往,但,他拒絕了。 明明之前暗戀了那么久,他曾經(jīng)幻想過無數(shù)種她被打動的瞬間,可偏偏,真等到她松了口,他卻發(fā)現(xiàn)他早已經(jīng)不喜歡她了。 倒是記憶中另一個女人—— 三個月、半年、一年、兩年……盛思奕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舒怡,一開始他以為是剛剛分手帶來的不適應,可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了;直到某天他在異國街頭無意看到一個像極了舒怡的背影,忍不住拔步追了幾條街……他才算是明白過來了——對于舒怡,他可能再放不下了。 人生的許多領悟,很多時候都是在一剎那降臨的。 之后盛思奕回了國,費了好一番功夫,總算找到了舒怡。 三年不見,她比之前瘦了一些,穿衣打扮成熟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干練無比,一雙眼眸沉斂冷靜,與之前記憶中巧笑嫣然的鮮活樣子相差甚遠。 他看著她那模樣,想要敘舊都不知如何開口,于是并沒有貿然采取行動。 直到后來舒怡報復性地睡了他之后,兩人這才第一次談及了當初的話題。 “談什么?談你當初只是一時想不通?談你為了你的白月光悔婚后才發(fā)現(xiàn)你真正喜歡的人是我?” “三年了,你但凡真的喜歡我,會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你確定你不是你追了人家三年沒追到手,轉頭才想起了我這么個人?” “可能你已經(jīng)忘了當初的事,但我永遠忘不了,我一個站在婚禮臺上的那種難堪。盛思奕,那是我這一生最恥辱的一天。我這輩子到死都忘不了那一天的所有情形,一直到我閉眼斷氣……我都不會忘記那一天的任何一個細節(jié)?!?/br> ………… 想起舒怡的那些話,盛思奕便心口扎得生疼,第一次意識到他對她的傷害那么深重,卻不太理解她所謂的“為了你的白月光悔婚”是從何說起…… 直到—— 盛思奕愣愣的看著那已經(jīng)黑下去的電腦屏幕,什么都明白了:原來她同舒怡間竟然有那么深的誤會。 原來她竟然以為他心里一直裝著曲穎,當初甚至因為嫉妒,失手摔倒了他們的孩子。 孩子……如果當初那個孩子留下來,現(xiàn)在應該都會走路了。 一想到這一點,盛思奕只覺心頭仿佛被剮了一刀般,鮮血淋漓地痛。 怪誰?還不是怪他自己。 曲穎縱容挑撥離間,如果當初他在交往的時候,多照顧一下舒怡的情緒,如果當初他對舒怡多一點信任……一切何至于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吳慧的火發(fā)的急,消得也快。當晚,在舒怡同其保證以后不會再同盛思奕有任何牽扯后,吳慧便不再提這事了。 沒想第二天,盛思奕卻打電話約舒怡吃飯。 舒怡其實并不太想搭理,但想到盛思奕驟然消化掉那u盤的內容……有些話還是一些性說清楚的好,免得以后再糾纏。 舒怡答應了,下班后便去了盛思奕預定的餐廳。 那是之前兩人約會常去的某家法國餐廳,舒怡被服務員領著進去,盛思奕已經(jīng)早早地等候在餐桌旁了。 舒怡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當年她之所以喜歡來這里,一是因為這家餐廳食材大都是新鮮空運過來的,符合盛思奕挑剔的口味,二是餐廳環(huán)境優(yōu)雅、有情調,適合兩人談情說愛;三,則是因為這餐廳常有狗仔蹲點,可以時常被拍到。 但除了這些理由,舒怡并不怎么待見這兒,畢竟她晚上鮮少進食,何況是油膩的法國菜以及那高熱量的甜點。 舒怡有時候忍不住想,難怪當初盛思奕追了曲穎那么久都沒追到手。 他真的是不太了解女人。盡管他也體貼,可他的體貼多是源于本身的性格和教養(yǎng),很多時候,他并不清楚女人心頭在想什么。 入座,點餐。 菜品很快上了桌,侍者根據(jù)兩人的主菜,推薦了一款白葡萄酒。 琥珀色的液體盛在漂亮的水晶中,昏黃的燈光、浪漫的落地窗、新鮮的玫瑰…… “這段時間公司很忙吧?” “還好?!?/br> “聽說你公司新簽了好些新人?” 羅曼蒂克的環(huán)境中,盛思奕小心翼翼地找著話題,然而舒怡并不想同他嘮嗑,單刀直入道:“u盤的內容你看了吧?” “嗯?!笔⑺嫁?。 “那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地方?”還不明白?還不相信曲穎是個怎樣的人? 舒怡有些火大,然而盛思奕并沒有詢問什么,反而嗓音低沉地開口道:“對不起……” 舒怡有些錯愕他這突入起來的道歉,愣了一會兒才道:“都過去了?!?/br> “我……”盛思奕還想再說什么。 舒怡打斷他道:“其實你也不用說對不起,當年是我自己作,況且——我也確實騙了你?!?/br> “你可能不知道吧,從一開始,我就是故意被水母蜇引起你的注意,后來一起看電影,我還特地把耳環(huán)遺落在你的副駕駛,還叫了……叫了那種服務想要擾了曲穎同你獨處……” 不想以后再有無謂的糾纏,舒怡所幸一次性把話攤開說個明白,然而還沒羅列完,盛思奕卻忽然按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打斷她:“伊伊,我都知道的?!?/br> 舒怡頓住,“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當初我看到你推臺球桌的動作,有些事情就反應過來了?!?/br> 這下舒怡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她試圖抽會被盛思奕抓住的手,然而盛思奕卻抓得更緊了,繼續(xù)開口道:“還有一件事,三年前,曲穎曾提出過同我交往,我拒絕了?!?/br> 這樣關乎女人顏面的事,要不是因為看了u盤里的內容,盛思奕本不想拿出來說的。 “伊伊,我早已經(jīng)不喜歡曲穎了,當初同你在一起也是認真的。”盛思奕看著舒怡道。 舒怡因“曲穎被盛思奕拒絕”這事意外了好幾秒,半晌才開口道:“你沒必要同我說這個的?!?/br> 相比盛思奕的激動,她整個人波瀾不驚,眼里并沒有丁點釋懷或者欣喜的情緒;盛思奕萬千話語卡在喉頭,接觸到她冷淡的眼神,忽然不知如何繼續(xù)。 怎么沒必要,當初的孩子…… 一想到那孩子,盛思奕囁嚅著唇,心痛到幾乎難以開口。 舒怡又道:“盛思奕,我不喜歡、也不會吃回頭草,我希望你最好也抱有同樣想法。當初是我明知道你心頭有曲穎,還故意接近你的,我想從從你身上得到什么,你難道不清楚嗎?利益,名氣,地位……我目的不純粹,不過最后我也得到了報應,我們就算兩清了。你現(xiàn)在又何必說這么些有的沒的?” 真的受夠了盛思奕的糾纏,舒怡連報復的心思都淡了,干脆否定掉自己感情,免得盛思奕繼續(xù)愧疚。 然而盛思奕聽完她的一席話,并沒有松開手,反而掐著她道:“伊伊,我不傻,如果你只是為了這些,當初又何必同曲穎斗氣,導致孩子都掉了?” “……” “退一步說,就算你圖的是利益,是名氣,是地位……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全部都給你!伊伊,你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好嗎?” 盛思奕緊抓住舒怡掙脫的手:“我承認三年前我想岔了,可是伊伊,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盛思奕聲音艱澀,說到最后眼睛里隱隱泛著水色。 他一直是一個簡單又理想化的人,盡管商場爾虞我詐,他依然把信義擺在首位,堅守原則和底線,何況感情…… 這幾乎是他最大的妥協(xié)了。 然而舒怡只是冷冷的看著她:“我也不排除對你當初對你有感情,可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至于借助你身份可以得到的——”舒怡一點點掰開他的手指,“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br> 輕飄飄的一句“不需要了”,將盛思奕最后掙扎著的期待也打翻了。 道歉不夠,放低姿態(tài)不夠,承諾放下面子讓她悔婚一次也不夠;哪怕是利用,她都不需要了…… 像是忽然陷入絕境,盛思奕只能松了手,看著舒怡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