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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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一頭就想扎進隧道里去。 “讓我在前!”東方碧仁止住了她:“這條水道很少有人走過,恐怕會有蛇鱔毒蛭之類?!?/br> 薛淺蕪乖乖道:“那好!不過快到洞口的時候,你要讓我先出,我要比你先看到莫棄湖!” “好吧……”東方碧仁無奈應道。 這條山體水道,寬可容兩三人,約有里許之長,一片黑漆漆的。只有流水的淙淙聲,在寂寞的回響。 薛淺蕪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動了那些沉睡千年的怪物。待到光線越來越亮,眼看就要出隧道了,薛淺蕪叫住東方碧仁,輕巧躍到他的前面道:“我先領略了莫棄湖的風光之后,你再觀賞!” 說這話的同時,薛淺蕪的眼光已往湖心掠去。只這一眼,她瞬間定住了。 莫棄湖的中央,有一平坦的大石,高出水面幾寸,仿佛一片水中沙渚似的。在那大石上面,站著一位片縷未掛的女人。 豐滿雪白的身子,完美誘惑的曲線。她的頭發(fā)在滴著水,垂落在精致的鎖骨上,幾分慵懶,顯得尤其魅情。圓潤的肩,小巧的臍,平滑的腹,柔長的腿……好是一副香艷美圖卷,宛若嬌無力的楊貴妃,從華清池里新出浴來! 距離水中石不遠處,站著一位神情震呆、口水直流的男人?;⒈硻M腰,正是那豬癟三。 豬癟三的右手,正揪提著昏迷不醒的賈語博。賈語博的頭發(fā)濕淋淋的,似在水中浸泡了很長時間。 那位艷得令人窒息的女人是誰?薛淺蕪揉揉驚艷的雙眼,細辨她的臉龐,我的天啊,那不是梅妍朵嗎? 雖然知道她的身材惹火,但沒想到竟是如此惹火!薛淺蕪枉自長了一雙火眼金睛,愣是很長時間沒瞧出來! “看到什么不尋常的了?”東方碧仁被她擋在后面,謹遵守著她的旨意,她說她先欣賞美景,那就讓她先賞。君子與人無爭,何況是對可愛的心上人? 感覺得到她的異常,東方碧仁好奇問道。同時伸出了頭,想要與她共賞山間湖色。 薛淺蕪頓然醒悟,猛地轉身,一把捂住他的眼睛,吼著嗓子喊道:“不許你看!你不能看!” 雖然曾經多次嘗受她的爆力,卻從未見過她如此蠻橫。東方碧仁在這緊要關頭,選擇了聽匪女神丐的話。 他靜靜地站在那里,任她緊捂著眼,一動不動,等著聽她下文。 “你們兩個……終究是趕來了……”石頭上的美艷裸婦,說完這句,忽然縱身跳進水里,遁游消失了。 薛淺蕪松開手,對東方碧仁道:“快救你的表弟!快救你的小姨!” “我的小姨?她在哪兒?”東方碧仁往前探了一步,四下瞧去,除了看見朱柭散賈語博,哪有什么小姨? 薛淺蕪道:“她八成是被豬癟三那廝,羞辱強迫了番!剛才投水里自盡了,你要趕快撈她!” 東方碧仁不由分說,攜起了薛淺蕪,向湖中心游去。游了一半不到距離,卻看見對岸邊,一襲濃色紫紅紗衣的女子,搖搖款款去了。 “那是你的朵兒小姨!她居然會潛水!”薛淺蕪瞠目結舌道:“剛剛還裸著呢,打水里游出去,卻穿好了衣服!我還以為她淹死了呢!” 東方碧仁從她的話,已猜出了什么。不禁有些感激,呆呆地看著薛淺蕪。若不是這風風火火的小丐兒,今日不造成了尷尬? 薛淺蕪紅著臉,指著豬癟三道:“挖了他的眼珠子,他敢對著你的小姨流哈拉斯!” 東方碧仁走向那朱柭散,輕聲道了一句:“你最好能交代清,怎把賈府衙帶到了這兒。” 朱柭散從眼福中回過神來,一看東方碧仁,登時嚇得魂飛魄散,也不顧處身在何地了,一個勁兒地彎腰鞠躬,胡亂磕起頭來。他的額頭,在湖面上一點一碰,濺起很多水花。 “這又不比岸上,你亂磕個什么啊?”薛淺蕪被濺了滿臉的水,不耐煩道。 朱柭散痛哭道:“小的知道錯了,大人放過草民吧……草民家里上有年邁老母,下有妻兒幼孤啊……” 東方碧仁只緩緩道:“坦白從寬?!?/br> 朱柭散抹擦了一把臉,也不知擦去的,是汗是淚還是水,斷斷續(xù)續(xù)地道:“草民是個蒙混眼的,被官位熏了心!因與那九元老定下協(xié)議,他們拿賈語博當試驗品,來解多年累積的難題!小的在旁幫忙,如果事成,他們許諾府衙一職給我!可是賈府衙的命大,幾死幾生都沒斷氣,九老助我之意又不明顯,我就自己想辦法了……當賈府衙被沖到莫離湖,我想藏在水里做些手腳,不讓他浮上去,淹死他也就作罷……此時卻看到了一個女人,就跟著她,來到了莫棄湖……” 東方碧仁嘆了一聲,淡淡說道:“放下賈府衙,回家反省去吧,半月不得出門,否則自找霉頭?!?/br> 朱柭散撿回一條命,哪敢多說半句?雙腿軟顫,跪到水里,頭扎進去,慌張潛伏著走了。 “他欺負你小姨,你卻輕易饒恕了他?”薛淺蕪著實覺得,東方爺?shù)男哪c,好得太過分了。 “你以為是他欺負小姨嗎?”東方碧仁苦笑道:“如果沒有猜錯,這是小姨的美人計!朱柭散如把賈語博墜到水里,等咱們趕過去,肯定早斷氣了。而小姨看到了這幕,她一個弱女子,不能跟朱柭散硬拼,不然只會更激得他發(fā)狠,小姨便想出了這個計策!考慮到待會兒,大批觀眾涌過來時,人多不好收場,她才把朱柭散引到了山后面!小姨聰明的是,她預料到咱倆能尋了來!” 薛淺蕪聞言,眼里滿是崇拜的光芒:“你的小姨太絕頂了,我好喜歡!不過脫衣對她來說,并非什么難事!” 東方碧仁怪怪地瞅著她:“這是什么說法?她還不是被逼無奈嗎,難道你見過的不止這次?” 薛淺蕪急急擺手,忙澄清道:“沒有沒有,我純屬是話多爛嘴!” 好歹是他小姨,怎能說得太露?就把她們以前的生動交情,在記憶里活埋了吧…… 第四二章若在婆家受了委屈,還有娘家 賈語博這一昏迷,就是七天七夜。他的身上忽冷忽熱,忽癢忽疼,無窮無盡的噩夢之中,痛苦萬狀地重復呼喚著兩字,然聽得不甚清。 侍女認為他是在叫夫人的閨名,細細辨別很久,口型卻不一致,似是在叫“娘親”。 蘇喜兒憐從心生,定要親自喂他吃些東西。待他無意識地,吞咽進了一些稀粥,蘇喜兒輕輕解開紗布,為他換藥。 她靜看著賈語博變形的雙手,根根骨節(jié)往外凸著,一只在油鍋里燙得焦痂潰爛,一只被鐵鏈子蹭得皮rou模糊。 不由想起醫(yī)生的話。雖然手骨沒碎,從此亦如殘廢,重物是萬萬提不得的,勉強拿起筷子就不錯了。 蘇喜兒怔怔坐著,做的這些犧牲,到底值嗎?府衙的位置,終算是保住了,賈哥的半條命也玩了去。 從此在這地方,再也沒人敢欺他們。煙嵐城是賈哥的,賈哥又是她的。現(xiàn)在的她,是地位尊赫的夫人。蜀中的財主爹爹知道這些,一定會很高興吧。 命運多么可笑,她若嫁給縣令的兒子,不爭不抗老死蜀中,那一輩子就只是沒有品級的夫人。她為了愛,承忍起了多少磨難,今日這些,本就是她應該得到的。 她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看著賈哥醒來。沒了這個戀人,這個夫君,她的一切堅強與奮斗,將會變得毫無意義。 他們再不需要寄人籬下,再沒有富家女來搶賈哥了。 她撫摸著賈語博的臉,像是從前一樣。隱約卻又有了什么不同。辛苦走至而今,可后來呢?他們還是那對,貧賤與共的小夫妻嗎? 前路太遠,遠得讓人無可想象。如果可以,她愿意陪他一直在路上。但路上的風餐露宿,會讓賈哥受多少苦啊。 那就到終點吧,過著一種穩(wěn)定富足的生活。 這不盼來了么?是的。等賈哥醒來時,就成了煙嵐城顯耀的父母官,這高府的大門上,也將題上賈家的姓氏。 不比高宅的安靜,水滸仙寨此時,則亂成了一團糟。其實這種說法并不恰切,因為亂的不是場面,而是每位成員的心。 短短的數(shù)月,他們已對寨主產生了深切的依賴,如今她要隨東方爺進京城了,怎不讓人感覺天柱傾塌,沒了前進的方向感? 又要回到過去的生活了嗎,挨餓受凍遭人恥笑? 他們圍到薛淺蕪的身邊,有人抱著她的腿,有人扯著她的臂,有人牽著她的衣,有人摟著她的脖,哭得悲悲戚戚昏天暗地。 薛淺蕪的身上,落滿了各種液體,但她一時思緒煩亂,也沒有空暇去管了。 不過幸好的是,沒有空暇去管。否則依她尋根究底的精神,孜孜不倦探索一番,把這些液體的組成區(qū)分清楚,以后還要不要吃飯了? 世事的美,在于得過且過,模棱兩可。正是如此。 薛淺蕪的心里,也漲滿了辛酸與舍不得,勸勸這個,哄哄那個,最后憤然怒罵起了自己:“你們都打我吧,都咒我吧,讓雷劈我,讓火燒我,讓車撞我,讓飯噎死我吧……我就是個重色輕友,不爭氣的!一看到東方爺,我就控制不住腳步的方向,不管他去哪里,我就想跟在他的屁股后走!我就是個花癡,骨子里的奴性……” 東方碧仁聽得揪心,擰著眉拍拍她道:“你這樣說,我就很慚愧了。是我?guī)ё吣愕?,你不要全攬在自個兒身上?!?/br> 薛淺蕪也哭了,一頭又撲進了東方爺?shù)膽牙?,抽抽噎噎難以抑制。 東方碧仁被她哭得無措,也沒空暇去顧及太多了。所以薛淺蕪滿身的眼淚鼻涕液體,約有一半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太悲傷……”如果忽略掉這種離別的氛圍,東方碧仁算是最開懷的,所以只得擔負起重任來,安慰眾丐們道:“她就算去京城了,以后還是你們的寨主!她會經常與你們聯(lián)系的,時時刻刻在遠方關注大家的!” “那寨主此去,什么時候會回來呢?”他們紛紛抹淚問道。 “這個……”東方碧仁不好答了,于是賠笑說道:“只要她不嫌遠,何時想回這娘家了,我就會帶著她回來?!?/br> 眾丐一愣,回娘家了?瞬時都明白了,東方大人帶寨主回京城,是要娶為妻的! 既是這樣,還抽痛個啥勁兒呢?難不成要讓寨主終身不嫁,做個修女?那可不行,寨主一向極為開明,連兄弟們的婚事都記掛cao勞著,怎能獨獨讓她落了單兒? 在他們的眼里,除了東方大人,還真沒有男人能配得上寨主! 若換一種說法就是,還真沒有男人能欣賞動寨主! 再換一種說法就是,還真沒有男人能忍受住寨主! 天生寨主,就是要與東方爺這樣的奇葩玉男結姻緣的! 說也奇怪,剛才還涕淚交加呢,此時他們忽然覺得是樁好事,難受之感竟被沖散了去,爭著上前表達心意:“水滸仙寨永遠是你娘家!如果你在婆家受了委屈,記得還有娘家,一定要回來?。〉侥菚r候,丐兄丐弟丐姐丐妹會為你出氣的,大家一起到京城去,日日夜夜站在東方府的門前乞討,非把東方大人要窮不可!” 東方碧仁聽了這些心聲,含啼帶笑,看著薛淺蕪道:“我的毛發(fā)直豎,感覺壓力好大?!?/br> 薛淺蕪捶著他,唬著臉道:“他們說的可是真的!你可得哄緊我,小心丐幫打上門去!” “好了,我記著了?!睎|方碧仁鄭重笑著,大掌覆蓋在了她的手背。 薛淺蕪心一暖,說不出話來了。她如果是一只鳥,應屬于那種特敏捷的神鳥了,但縱使能躲過所有獵人的槍,卻逃不出東方爺用溫柔織成的網。 等到大家都接受了這個事實,薛淺蕪又說道:“我和東方爺,明天就要走了。時間趕得比較急,所以我今兒個,務必得把寨中事務安排一遍。我走之后,你們還要井然有序保持這種格局,仙寨不許衰落,只許強盛!” “悉聽寨主安排……”他們全都跪了下來! 薛淺蕪嚇了一跳,忙叫他們站起。然后任命老學鳩為會計,吳剛為保安,不分等級,每個職稱并列存在,各司其責相互協(xié)助。得來的銀兩食物之類,都要充公于庫,以保所有的人都有飯吃。 眾人一一領了銜兒,薛淺蕪放心不下,從頭發(fā)上取掉那根僅有的骨簪,一折兩斷,遞給老學鳩道:“都看清了,這支簪子,乃是百歲魚骨打造,上面由老學鳩刻了‘匪女神丐’四字!如今折成兩段,‘神丐’那端放在寨里,由老學鳩存放,‘匪女’這端在我手中!如果將來我想傳達什么信息,偏又不能抽身前來,那么我會派一個人,以這半截骨簪作為信物!若恰能與老學鳩的契合,那么就是真的!除此之外,任何妄圖打著我的名號,進行欺詐蒙騙的jian人,大家都別相信!” 夜里無眠,東方碧仁問她道:“寨里的事,布置妥當了嗎?” 薛淺蕪點頭道:“差不多吧……可是總有些懸懸的,不很踏實。” “這也是難免的,哪能那么容易放心?”東方碧仁摸著她的頭:“早些睡吧,不然明天走不多遠,你就倦了?!?/br> 雖這樣說,他倆彼此看著,誰都睡不著。捱到天明,薛淺蕪悄悄喚起東方碧仁,一起往驛館了。不然等到那些丐兄弟們醒來,她的鼻子一酸,準頭又得磨蹭半天,扯扯抱抱走不成了。 眼不見為凈,耳不聞為靜,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在驛館里簡略打理了行裝,剛走出門,就見蘇喜兒摻著大病初愈的賈語博,站在了面前?!奥犝fjiejie要走,我欠東方大人和jiejie的恩情太多,無力為報,只能小送一程盡心意了。”蘇喜兒的臉上,流露著nongnong哀傷惜別之情。 薛淺蕪忙說道:“好meimei,你的心意我領下了!只是這個送行就免了吧,好好照顧煙嵐城的府衙,比什么都重要!” 蘇喜兒看了看賈語博,滿含情意笑了:“賈哥,還不快謝東方大人和丐jiejie?” 賈語博剛俯下身,東方碧仁卻扶他道:“免了,免了!經得一番磨難,雖是禍也是福,百姓對你充滿了期待,你要好好的干!” 賈語博大力點頭。薛淺蕪和東方碧仁牽著手,一步一步離開了。 身后,是煙嵐城千萬百姓的竊竊私語:“東方大人把那匪女神丐收了!” “東方大人怕他走后,匪女神丐惡習復燃!于是使了個美男計,釜底抽薪,永遠為煙嵐城的百姓除了隱患!” “東方大人以身許國,善莫大焉!” 身前,清晨的太陽升起,照在新露瑩然的草葉上。又是美好的一天,盡管前路充滿了艱險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