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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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淺蕪冷哼一聲:“等著讓鬼給你解吧。” 南宮峙禮淡聲說道:“咱倆一起守著好了,我的繩索不開,憑你也出不去?!?/br> 薛淺蕪不理他,可是心慌氣短之感越來越重。那位繡姑能在這里做飯吃飯?氧氣不足,她的食物怎么能消化怎么能分解啊,能量怎么能供應到大腦上?供應不上,她哪有精力想花樣子嘛! 雖然把她扔進這里,是那繡姑不對。但薛淺蕪仍舊怪不起來她,說不清楚原因。她對一個人的喜惡判斷,就是這么直接。 薛淺蕪猜想著,天色已黑了吧,東方爺看不見她,會不會回旅舍呢? 正在和南宮峙禮慪著氣,地板突然開了,見那繡姑舉著燭火,從上面放下來了架梯子,若無其事地道:“快上來吧,他已經回去了?!?/br> 薛淺蕪悶得快窒息了,聞言趕緊往上爬,南宮峙禮緊緊抓著她的衣后襟,兩人的重量,把那梯子壓得吱吱響。到那出口的時候,繡姑一把拉出了她,薛淺蕪剛爬上來,南宮峙禮就縱身飛了出去,轉瞬消失了個無影蹤。 繡姑顯然嚇得不輕,結巴問道:“他是誰?怎么從里面出來的?” 薛淺蕪才暈呢:“不是你這個武功高人,把他打下去了?且用繩索把他五花大綁起來,虐了很久?” 繡姑連連搖頭:“沒有的事!我就不知底下有人!” 薛淺蕪納悶著,思來想去,根據南宮峙禮素來的作風,恍然明白過來。南宮峙禮一定是趁繡姑不注意或者去小解的時候,偷偷鉆進了地下室,苦rou計自綁了,然后專等薛淺蕪這個餌的上鉤。 只是他為何要這樣做,他又怎么猜到她會被繡姑扔下去的?太恐怖了! “剛才買雞腿的白衣男子哪里去了?”薛淺蕪焦急道。 “我對他說,你跑出去玩了。他等你久不至,就回你們的住處了。” 薛淺蕪皺眉道:“你為何要騙他?” “只有他走,我才能放你出來啊!”繡姑說道:“我不想讓人知道地下室的存在?!?/br> “那你為何害我進去?”薛淺蕪有著太多的疑團。 “我不想讓你倆在我門前吃雞腿……”窮繡姑如是道。 薛淺蕪笑了:“你怕美食當前、用心不專?” 繡姑搖搖頭道:“我倒沒有什么,只恐香味飄得太遠,把這街坊四鄰的孩童們都引過來,成了戲場,就熱鬧得過分了。所以只得暫時囚禁了你,你那夫君看不到人,自然會去尋你,等我忙完,正好放你出來?!?/br> 薛淺蕪道:“卻怎么讓那黑衣男子湊到了空子呢?” “那個黑衣男子,定是不簡單的?!崩C姑說道:“我住的這間店鋪,年代非常久了。我在一本古老的書上看到,說是很久以前,此地的人們并不穿鞋,有個鞋匠流落到了這兒,由于做的鞋子太多,賣不出去,偏又做鞋成了癡迷,停不下手。后來積得鞋子多了,他就挖了這間地下室儲放鞋子。等他快死的時候,他把所有鞋子弄上來,堆扔在了街頭。人們好奇,都試著穿,后來知道了穿鞋的好處,風氣就流傳了下來?!?/br> “這又怎樣?與他有關系嗎?”薛淺蕪問。 “關系倒是不大……”繡姑說道:“只是這段故事,已失傳了很久,就連該地的民眾,也沒有人知道這間地下室的存在。那位男子竟然能偷藏進來,不僅說明他武功高,也必讀過不少稀罕的古書?!?/br> 薛淺蕪心里暗服,這繡姑分析事情的能力,倒是很值得稱道。南宮峙禮自幼鉆研古書,尋遍各種險奇河山,如果有一間這么隱秘的地下室,他也應該知道。 只是那些書籍極不易得,繡姑又是從哪看到的呢?這繡姑的底細,必然不會簡單。 第五七章相見不容易,才設你入局 薛淺蕪本想多問一些,繡姑卻緘默了。 “你是在這兒等他呢,還是回住處去?”繡姑止住剛才的話題,靜靜道了一句:“我不希望你對他說,你被陷進地下室了?!?/br> “你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個秘密,那我就替你守著了……”薛淺蕪笑著道:“雖然我在他的面前特別誠實,他的一個眼神,就能讓我招認全部。” “你后半句是何意?”繡姑變了臉色。 薛淺蕪認真道:“你放心吧,既然你囑托過我了,我說什么也得記住。堅決建立起強大的心理后盾,抵御癡情眼神?!?/br> 繡姑笑笑,把當鋪的門從外邊關了。那兩扇門,如果設置到里面來,還真礙事,估計屋內更擠狹了。朝外開著,倒省出了些空間。 “既是如此,你能保密,那么我欠下你一個人情……”繡姑淡淡地道:“以后若是有事找我,我理應不推辭?!?/br> 人情?這算什么人情?她從不想別人記她的情。她做到一些事,只是為了本心輕快自如,并未想過要對方來償還。何況這事,是她和東方爺不厚道在先,他們想到的美食計,繡姑只是在用策略破解而已。 繡姑若是惡毒,永遠囚她在黑暗里,不把她放出來,那么就不用擔心泄密了?;蛘呃C姑把她弄死,然后獨自逃走,這事也罷休了。 想來想去,還真稱不上是人情。繡姑當這是份人情,并且很鄭重的說償還,那只能說明繡姑耿然孤傲的外表下,長著顆有情心,所以才會念著人情,卻又承擔不了人情之重。 薛淺蕪看她把門落鎖,奇怪問道:“你去哪里?你不住在這里?” 繡姑答道:“難道你不好奇,我怎么進的地下室,又怎么出來的嗎?” “一開始時確實奇怪,后來又想通了?!毖\蕪當然道:“你啟動那塊地板,放個梯子下去,把梯子的頂端固定牢穩(wěn),然后爬上爬下不就行了?” 繡姑反問一句:“如果我在下面的時候,鋪子里進了賊,地下室的秘密不就大白了嗎?” “是啊,還是你考慮得周全?!毖\蕪愣問道:“莫非還有其他出口?” 繡姑搖頭道:“我知道的,只這一處。據說還有一個出口,只有那死去的鞋匠才知?!?/br> 薛淺蕪心驚道:“還有一個人知道!就是黑衣男子!” “不錯,他不可能從我腳旁進入地下室!”繡姑望著遠方,靜緩地道:“其實我深夜里,并不在這兒住 “那你孤身一人,往哪里住?要不你可以考慮雇個保鏢,專門負責你的安全……”薛淺蕪道。 “人能信的,只有自己。人是赤條條的個體,干嘛要與他人扯上關系?”繡姑有些蒼涼:“如果這人死了,死的只他一個,就不會有誅連了?!?/br> “你知道嗎?誅連是這世上最恐怖的詞,不僅算進去了族人,有時甚至包括門人奴仆,曾與你共過事的人,都難逃過血洗。所以獨身一人,是最好的狀態(tài)了,要什么家室摯友,要什么保鏢近親?有福之時,他們或能湊個熱鬧,大難來時就算不想同擔,也是不能的了。”繡姑莫名說了這么一段。 薛淺蕪聽得眼中酸悲。她一直都希望,身邊那些善良的人,能夠幸福快樂,簡單無掛。 她不想讓繡姑沉浸生命之悲。她想讓繡姑逃離悲。 所謂逃離,就是忘卻。所謂忘卻,就是不再提起,用其他有意義的事,填充于心,無暇去想悲傷。 “我送你回住處吧,今晚你好好睡!”薛淺蕪歡笑道:“話說‘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你不是欠我情嗎?從明天起,我就要你償還,無窮無止的償還,讓你的一輩子都用來償還我,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僅剩下了一陣空茫,干笑得整張臉,澀澀發(fā)痛。 繡姑靜道:“看你表面,是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然而涉及一些私人話題,你倒理解得很,并不一味的去深入挖掘……” “相處久了,自然就會慢慢清楚某個人的底細,那時比較容易接受一些?!毖\蕪坦白道。 繡姑嘆道:“可是,知道對方的底細時,未免晚了,甚至悔之不及。” 薛淺蕪正想接話,忽然看到一個黑影,往密林子里去了。心中一凜,對繡姑說:“你住哪兒?明天我去看你?!?/br> “我在前方偏僻的樹林子里住,隨便吊上一根繩索,就能睡得安穩(wěn)。”繡姑想著她還有事,就對她說:“你先回吧,省得與你那位夫君走岔了路?!?/br> “睡在繩索上?你練過玉女心經不成?”薛淺蕪稀罕道。 繡姑笑道:“什么玉女心經?長時間的繡花做鞋,已磨出了我的定力。如果不是遇見了你,我還不會露心跡呢?!?/br> “那我也要學做鞋,我最是個沒定力的脾氣了!”薛淺蕪拉著她,一副攪纏的架勢:“我拜你做師傅吧?” “你看我這鞋匠,窮困成了什么樣子!年年穿針斷腸處,為他人做嫁衣裳!就這你也羨慕!”繡姑訝然笑道。 薛淺蕪撇嘴道:“那是因為你心地好,又把做鞋當成了樂趣,手工費收得太低!” 繡姑一臉無奈:“好了好了,都成你夸的了!你快些回去吧……” “就這樣定了??!”薛淺蕪說道:“我看著,你先走!” 繡姑聞言,轉身沒入了叢林之中。未過多久,薛淺蕪忽然聽得一聲女子的尖叫,從不遠處傳來。 不會是繡姑遇難了吧?再想起那個黑影,心里暗自咯噔,也顧不得安全了,薛淺蕪“噌”的竄了過去。 來到一片沒膝深的灌木藤中,薛淺蕪定睛細瞧,看到一具疑似南宮峙禮的頎長軀體,在那些枝枝蔓蔓中躺著。薛淺蕪火從心生,“啪”的一巴掌,蓄滿了平生的勁兒,往他小肚腹上拍去。他的武功雖厲害,這兒卻是弱陷,他又沒有防備,一準得吃苦頭。 不把南宮峙禮拍個半死,繡姑在附近睡,她還真是放心不下。 南宮峙禮在那巴掌落下之前,伸出兩指,扣在薛淺蕪的脈門上,陰陰笑道:“見你一面,我容易嗎?” “不是見過了嗎?”薛淺蕪怒目道:“你出現在繡姑的地下室,是什么意思嗎?” 南宮峙禮說道:“如果我說我以這種方式出現,只是為了見你一面,贏得與你近距離相處的機會,你相信嗎?” “鬼才信你!光明正大走到我的身旁,與我近距離見不就行了!干嘛費盡心思,鬼鬼祟祟,鉆盡了所有能鉆的空子?就算你識人心,這樣算計你不累嗎?”薛淺蕪氣呼呼道。 “如今不比往昔,單獨見你一面不易……”南宮峙禮輕聲道:“我可不想與你那位東方情郎正面交鋒,那樣你會作難的?!?/br> “與我見面,正正經經的,不代表就是與他沖突???”薛淺蕪還是覺得太詭譎。 “我是怕你在近距離,聞到我的氣息,心如小鹿亂撞,惹你東方情郎吃味……”南宮峙禮又滑起來。 “我看你啊,是因高手伴在我的身邊,稍微有個風吹草動,他都能感覺到,所以你才不敢跟蹤我吧!”薛淺蕪咯咯發(fā)笑道:“卻又對我情深難忘,于是使了環(huán)環(huán)相套的手段,一時來拆散了我和東方爺,得以與我單獨相見吧!” “你倒不算笨嘛!”南宮峙禮盯著她道:“不過需要澄清的是,我不想正面與他沖突,不是因為我怕他,而是時機未到……” 薛淺蕪的心,又開始慌得跳了。她轉過身,邊走邊道:“見也見了,你該去哪就去吧。東方爺這時候找不到我,不知急成啥樣子了,我得趕緊回去!” 南宮峙禮默默站著,化為暗夜里的影魅。沒有再說什么,亦沒攔她。 第五八章寂寞本由情根生 薛淺蕪唯恐與東方爺錯開了道,于是原路返回,途經繡姑的鞋鋪。在她坐過的那塊磨剪石旁,如玉樹般立著一道身影。夜幕蒼沉,唯有那片白色,像引路的月光,像幽暗深海里屹立的遠古石雕,那樣淡而清晰。 原本以為,冷色調不屬于東方碧仁。今才得知,只因未到孤寂處。 他在等待的時候,也可以如此冷。堅定的冷,落寞的冷,孤獨的冷,稍帶心慌與憂情。 人的寂寞,原本來自于情。只因那片情無處附著,無處安放,宛若懸空,忐忑不安,才有孑然失措的寂寞。 薛淺蕪呆呆看著他的背影,覺得空氣里滿是離傷。這不過才多久,竟然跟失了魂似的。包括自己,包括東方碧仁。 因為愛情,所以容易悲傷。亦是因為愛情,所以不應輕易悲傷。薛淺蕪笑了笑,道了一聲:“我回來了?!?/br> 東方碧仁回過身來,那副漠而冷的外殼慢慢融化,逐漸瓦解,終于恢復了春水一般的明潤。他緊上前幾步,環(huán)住了她:“回來就好,我就知道你會走回來的?!?/br> “你就不問我去哪了?”薛淺蕪的章魚爪,牢牢抱著東方碧仁的肩。有時候,雖是短暫無比的離別,卻似翻越了萬水千山。 “你嘛,向來都是一個愛瞎跑的……”東方碧仁笑道:“我若一一問去,腦子里裝的不都成地名了?” 薛淺蕪笑他傻,給他提建議道:“你只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從這左耳進,再從右耳出,腦袋還會中風嗎?” “你的借代手法,用的真是巧妙?。 睎|方碧仁脈脈地看著她:“酒rou可以穿腸過,丐兒的話怎能當成風?” “記著大塊頭的就行,總不能連細枝末節(jié)也記著?。 毖\蕪揉揉他的頭:“饒是東方爺有過耳不忘之神異,但我是個能說的,你要字字句句都記了去,那還不得累壞了??!” “這樣為你費神累著,你才會滿意嘛!你滿意了,你就會更快樂,你快樂了,我也就快樂了。歸結到最后,竟歸結到了我的利害上。”東方碧仁難掩寵溺,眼底盡是情波涌動。 薛淺蕪不眨眼看著他,太讓人愛慕了。真是不假,人長得好,橫看豎看側著看,顧盼之間都能流露出一抹情味兒。情癡入蠱,毒遐心腸。這話放在東方碧仁身上,一點沒錯。 “你殊不知,這樣我會很心疼的!”薛淺蕪笑憐道。 她只覺得,這東方爺的情話入心極了,那個當和尚的倉央嘉措,若早生上幾百年,跨過時空,估計尚可與他一決高下。但東方爺偏偏謙虛得很,死不承認,總是認為自己師承于她,只能算個門徒。她的情話,才有開天辟地之奇,深入淺出之妙,明目清肝之效,可謂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頭一語道破玄機,再一語震撼河山,第三語傾倒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