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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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淺蕪明白了奧秘所在,仍是有不解道:“蓋子一開,水漫進了船艙,這個自是真的,但你怎么把船艙里的水排出去的?” 南宮峙禮答道:“那點兒水,內力足矣!” 薛淺蕪越發(fā)覺得自己問得愚笨,繃著臉坐在船頭,忽然看到上面未被水沖刷凈的血痕,應該是自己那會兒被南宮峙禮氣得吐上去的,有些自憐?;蛘呤钦f,她對吐血咳血的人,抱著一種刻骨入魂的憐憫,所以連自己也包含了去。吐這么些血,要吃多久的飯才能補充過來啊。 南宮峙禮似看穿了她的想法。還嫌火藥炸得不夠徹底,語氣無波道了一句:“都是一些廢血,有什么好在意的?” 薛淺蕪的怒氣,轟然又起來了:“又不是來例假,怎么就是廢血了?你還是個廢人呢!” “你對我的誤會嚴重了去!”南宮峙禮臉僵著道:“是你理解偏了,反而怪我!你失了這些血,現在感覺可異常了?” 薛淺蕪靜一靜,緩緩心神,只覺腦清目明,沒有什么失血過多頭暈目眩的感覺啊。心下好奇起來,問南宮峙禮道:“我怎錯怪你了,你倒詳細說說?!?/br> 南宮峙禮把臉一側,鼻孔里哼氣道:“說了你也不懂,我何必對牛彈琴呢?” 薛淺蕪道:“你這膚淺的,我打眼一看,就知道你前世是由什么胎體化成的!我如此內涵的,怎么可能不懂你?沒有不懂之理,只有不信之說!” 南宮峙禮沒有立即答話,把船兒靠岸停下,問道:“眼下怎么辦?我隨意就能出去,你從哪兒上岸?船怎么弄出去?你帶的有鑰匙嗎?” 薛淺蕪糾結在剛才的疑問上,腦袋沒轉過來圈兒,拍著胸脯笑道:“你把剛才的話說明白,我就告訴你!” 南宮峙禮嘆道:“這個雖然說得……只是怕你感動,因了滿腔感動,而對本尊以身相許!” 又來這自戀了!薛淺蕪不理他,坐等他說些正經的。對于自戀之人必殺手锏,就是讓他的自戀沒有可依附之地,沒有施展空間,沒有聽眾,然后他自個兒,也便偃旗息鼓乖乖繳槍不言語了。 果然湊效,待了一會兒,南宮峙禮答道:“你背部受傷時,其實不僅受了外傷,內在也受了傷,形成一股淤血,在腹腔里悶著。如果不排出來,早晚會對身體造成傷害。然而怎么排出,卻是要技術的,不能用內力強逼之,那樣只會增加對身體的危害。要憑自身的喜怒哀樂調節(jié)之,使其自動排出,方能把傷害降低至極限……說到這兒,你可明白本尊的意思了?” 薛淺蕪呆半天,不可思議地道:“原來你有意激怒我,讓我氣血翻騰,竟是為我好的了?” “我就知道你會感動。”南宮峙禮擺出生受不起的虛榮態(tài)。 薛淺蕪吐出個重重的“切”字,口不對心地道:“才不會感動呢!萬一不慎,把我氣死了去,這方法也太冒險了!” “我可不信你的承受力那么差!”南宮峙禮不再多說這個,仍思索道:“從哪兒把船弄上岸呢?” 薛淺蕪站起來,對著四周望了一圈,有風輕輕地吹過來,清新了她混雜的思緒。猛地一拍腦袋,差點又被他忽悠進去了! 這小船兒,荷花屠大哥說不敢要了,讓她自由處置,想留想還,全在她一念間。她本來就無心歸還,況且今晚還發(fā)現了小船兒的另一秘密,更是歡喜,她若真有一天,獨自泛舟漂流了,碰到歹人,非要同船共渡,甚至想要圖謀不軌,她用沉船這招嚇唬嚇唬,應該很有意思。這樣想著,滿腦子盡是這船的好來,越發(fā)不忍還了。 臉上漾起幾分虧欠的笑,薛淺蕪耍賴皮道:“你不用管船兒!保住自身,不碰觸銅線的前提下離去,就已萬幸的了!至于我和小船,天明時自有人來幫著拖上岸!” 南宮峙禮面色變得陰沉如水,淡得不起任何波瀾地道:“你就不問問我再次出現,為了什么?” 薛淺蕪想了想,嘿嘿笑道:“難道是我多想?你不就是為了給我排淤血療內傷嗎?” 南宮峙禮伸出手來,在狹隘的空間里,端起了她下巴,似脅迫似捉弄還似在玩賞,眼底莫測地道:“如果本尊的意圖,不止這一樁呢?” 薛淺蕪橫橫心,豪邁說道:“除了船的歸屬權,別的都可以商量!” 說完這話,薛淺蕪忽然有種錯覺,她和南宮峙禮,就像是一對吵著要離婚的夫妻,這船兒好比是他們的孩兒,雙方都爭著要,端看誰的賭注大了。舍得了本,就能取得了主動權。 薛淺蕪自認為立于了不敗之地,只聽南宮峙禮噙笑問道:“本尊給你兩種選擇,你看著辦吧!一是讓船兒跟著本尊走,二是你和船兒,一起跟著本尊走,這樣船兒就是你的了!” 薛淺蕪被繞暈了,良久才想起戒備道:“你拐走我作甚?” 南宮峙禮咳了一聲:“沒胸沒臀,也勉強能賣些銀子的!” 這話聽著如此耳熟,似乎昨天,也似乎是久遠,曾被人這樣鄙夷過一次的。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事兒,甚至包括人物語言,南宮峙禮為何都如此了若指掌呢? —————————————————————————————————— 薛淺蕪眼珠子轉了幾轉,滿臉失望搖頭無趣地道:“這不公平!兩種選擇,都是對我太苛刻的。尤其是第二種,你怎么不說人和船都是你的了呢?” 南宮峙禮一愣,哈哈笑道:“本尊怎么就沒想到這一環(huán)呢?”稍微停頓一下,歪著頭打量道:“那你覺得怎樣才是公平?” 薛淺蕪亦歪著頭道:“船兒留下,你哪兒來哪兒去!” “看來咱們是難談妥的了?!蹦蠈m峙禮抬眼看向遠處的林木城郭,不知他的思緒飄蕩在了何方,卻聽他的語氣充滿挑釁味道:“那你就等著吧。” 薛淺蕪心下忐忑道:“明人不說暗話,你想怎么對付我?對付我沒什么,只要別再毀壞人家的蓮藕就行了!” 南宮峙禮道:“你也不問我想把你帶到哪兒去,就拒絕了?” 薛淺蕪忖了忖,說道:“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我雖沒那么好,但是選擇了跟你走,就沒回頭路了!” “現在有么?”南宮峙禮反問一句:“不管你選擇的是誰,你有回頭路嗎?” 薛淺蕪被這話問得呆立當場,想著這南宮峙禮是怎了,一會兒玩笑戲謔的,一會兒哲理深沉的,一會兒又有說不出的幾分憂傷若隱若現,真是撲朔迷離,讓人又怕又恨又擔心。 薛淺蕪杵在那兒,兩人無話。她不明白,為何與他總起爭執(zhí)。比如這船,對她并沒多大用處,但就想爭了來。大約南宮峙禮亦是如此,他想要這種船,成千上萬條也不在話下,偏偏就和她扛上了,顯得如此吝嗇,有失男人面子。 他做事向來目的性極強,從來不在任何無意義的事上耗費時間,然而對她,總是較真,總是耗著,為個不值一提的小問題,或者不值幾文的小東西,大動口舌干戈,消磨很多很多時間。 這是相當出乎他意料的,或許從第一天見她時,他們就耗上了。那么她的真身究竟是誰?南宮峙禮雖不清楚那廢后的形貌如何,但明顯能確定,她們不可能是同一人。若為同一個人,她不可能傻得什么都不知道。包括她的爹爹,以前種種事情,漫不經心涉及之時,她都沒有一絲反應。這不是有意隱瞞就能裝得出來的,而是毫不知情。 疑竇太多。雖然最初,出于利用她的目的,甚至想要殺她,拿回所需,可終究是有太多的理由借口,讓他在關鍵的時刻放棄。是他有意說服自己,還是被她打諢了去? 她和霸滅圖經,都是難解的謎。南宮峙禮陷入沉思,桀驁不服的眉毛深蹙著,有一些冷,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 薛淺蕪忍不住這窒息般的寂靜了。看來她和南宮峙禮,還是多些爭吵比較正常。 “迷途不知返,犯錯猶未改,前半夜抓過你,你就又跑來了!”薛淺蕪忽然蹦出這幾句,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你還是快回吧,等到他們天明過來,你的尊容怕是要暴露了?!?/br> 南宮峙禮問道:“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嗎?” 薛淺蕪聽他問得鄭重,心里一慌,道出了最底層的心聲:“你來無影去無蹤的,連個固定住處都沒有,我跟你去哪兒?” “僅因為如此嗎?”南宮峙禮慣常勾著唇角笑道:“你想住哪兒,就可以住哪兒,定居可以有,流浪也可以有。并且還有黒木蓮教作為根據地,比起你的丐幫,可謂是另一番天地?!?/br> 薛淺蕪驚直了眼,他這算是在許諾嗎? 南宮峙禮接著嘆道:“你就當是玩笑吧。畢竟現世……最起碼在目前,我給不了你絕對的安穩(wěn)?!?/br> 薛淺蕪說不出話來。南宮峙禮對她那份奇怪感情,她一直都能體會得到,只是常把吵嘴來相伴,很少正色以待過。 她該如何接受?心間忽浮起了一身月白的東方爺,薛淺蕪怔怔地,緩緩搖了搖頭。 已表明了態(tài)度。自打煙嵐城怡園里,南宮峙禮有意安排她與東方碧仁相遇,她生命的男主,就發(fā)生了變化。雖然一開始時,南宮峙禮認為,她不識得自己的心,他固執(zhí)地堅信先入為主??墒撬肓怂男模睦镅b的是什么?走到至今,南宮峙禮亦看到了,東方碧仁牢牢守固在她心底,堅不可摧,無法磨滅。 今天這一見面,他也算苦心安排了,因為某些要事,將在明天,離開京城一段時間了。離開多久,他也不清楚,短至一個月,多至三年五載,誰能決定行程和命運呢? 帶不走她,是他的傷。不帶她走,是他本意。 有的人生,注定遍地是傷,一步一傷,進也是傷,退也是傷,只在閉上眼的瞬間,選擇絕望,選擇遺忘。南宮峙禮看著有些傻掉了的薛淺蕪,扯著嘴角,笑了起來。 她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笑,沒有嘲諷,沒有調侃,卻是苦澀眷戀并雜著的復雜寂寞。那一瞬間,她眼里有些酸,似乎含了淚光,在暗色的夜里,浮著一層淡淡霧氣。 南宮峙禮摸了摸她臉頰,那抹笑容弧度慢慢變大,終于又渲染到了風sao處,即恢復了正常狀態(tài)。 她對他還是有情的。 他實在是犯糊涂了,怎么想到了讓她跟他走?她雖與他處處作對,不過是在小事情上。逢著大事,她仍會向著自己的。把她留在京城,絕對是顆功用最大的棋子。 南宮峙禮狡詐但不虛偽,他從沒否認過,這個女子從一初始,就是他的棋子。這枚棋子的心,不全然是他的,但是只要擺得好,利用得好,于他將是莫大幫助。他的卑鄙,他的無恥,在于他深不見底的心機。連自己喜歡的人,都設計了進去。 “本尊要歸去些時日,你在這兒,保重自己,多吃多睡多笑多犯傻……”南宮峙禮的手,停駐在她額前,笑得妖孽邪魅風情萬種:“希望下次本尊再見到你時,你能變得豐腴了些,本尊也好飽飽眼福?!?/br> “你去哪兒?”薛淺蕪顧不得和他理論,急急問出一句。 “本尊所要去的地方,所要做的事情,不是一言兩語就能說得完的……”南宮峙禮飛身躍上木門,黑衣和夜空融在了一起,獵獵起舞,仿佛冥界主宰一切的神。 薛淺蕪看他消散了,在小船里急得團團轉圈兒,壓著嗓子喊道:“你的船兒,不要了嗎?” 沒有回應。四周寂靜得恍然如一夢。站在舟中,有些失魂,揉揉腦袋,一切變得忽昏忽暗起來。她似乎忘記了,她是如何來到這繁華京城的,都曾遇到了哪些人。 第一三七章荷嫂身懷喜,骨灰盒卻步 天剛蒼蒼亮,繡姑與荷花屠夫婦就匆匆趕了來,打開木門,看到薛淺蕪的船兒靠在岸邊,她正蹲在艙里,手托著腮,眼半睜半閉迷離著,似在提心吊膽打著盹兒。 荷婦人忙伸手到她臉前,捧著左看右瞧,有沒有出什么問題。薛淺蕪終于回過了神,眼朦朧地對著三人傻笑了笑。繡姑指著她的衣服,擔憂地問:“怎么弄這么濕?” 薛淺蕪愣了愣,忙道:“昨晚上我夢游,恍惚看見了一朵白如雪的荷花,花蕊里坐著個粉妝玉砌的娃娃,心里喜歡極了,于是就跑過去抱他,結果差點弄翻了船,我撲騰了好久,才穩(wěn)住身,卻被濺起的水花,把衣服打濕了……” 三人聽得面面相覷。不過看她這般睡相,確實像那種會夜游會打人會踢被子會發(fā)癔癥,一切不良習慣皆有可能的。荷婦人捂著心,憐惜地長噓道:“幸虧meimei的平衡力好,你說萬一不慎落水,又不會游泳什么的,我們不在身邊,豈不要了性命……” 薛淺蕪看她快落淚了,忙寬慰道:“嫂子不用擔心!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繡姑也道:“夢卻是個好夢!夢見荷花綻放,似乎就預示了和和美美;那白白胖胖的娃娃,更是個好兆頭……” 荷花屠夫婦經繡姑提醒,都在思索這夢的內涵。薛淺蕪有些心虛,畢竟是瞎胡扯亂編造的,怎就能當真了?于是一句話打斷了各位思路:“這不明擺著嗎?水靈靈的荷花,自然代表嫂子!荷花里長出個胖娃娃來,嘿嘿……” 薛淺蕪擠眉弄眼地笑道:“不就是說嫂子要生個大胖兒子嗎?” 話一出口,卻見荷婦人眉目之間藏著些憂愁。薛淺蕪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想這對兒夫婦成婚也有兩三年了,夫妻感情甚好,身邊卻沒小孩,不難斷定,荷婦人一直未曾懷上身孕。 荷花屠看妻子不開懷,忙勸說道:“你別放在心上,meimei有口無心,不經意間提起的……” 繡姑和薛淺蕪,都是未嫁人的,遇到這等苦惱事兒,沒個經驗,也不知該怎樣個勸法兒。荷花屠拙嘴笨舌的,再加婦人可能心里一直耿介,以此為愧,掩面輕泣起來。荷花屠搓著手,薛淺蕪和繡姑大眼瞪著小眼,正當心里難受得不知如何是好時,哭著的荷婦人,忽然一陣反胃,俯下身子嘔吐起來。 這一變故,讓人先驚后疑。荷花屠只料想著是傷了胃,急找郎中來看。那郎中認真把了脈,樂呵呵笑著道:“她這是害喜啊。觀這脈象,都有三倆月了,就沒一點反應嗎?” 荷花屠登時樂開花了,站在那兒幸福暈了半晌,忽而上躥下跳地叫起來:“我要當爹啦!我荷花屠要當爹啦!” 荷婦人亦喜得淚盈了眶,無暇去說忘了形的丈夫,答郎中的話道:“偶爾有過,只以為是天熱中暑的緣故,歇息歇息就沒事了,哪料竟然……可真是驚喜啊……” 郎中頗是理解地道:“你們生活多久了?” “兩年又三個月了……”荷婦人垂了頸子道。 郎中點點頭道:“怪不得沒注意!原是早以為不來了,卻在心念灰的時候,出乎意料來了!”接著就是一大堆的囑托,從飲食起居以及心情保持各個方面,都說了個通透。繡姑和薛淺蕪在旁聽著,既羞赧又新奇,也算提前上了一堂生育課。 待那郎中走后,繡姑和薛淺蕪,一左一右攙著荷婦人,往院子里回了。荷花屠滿腔的激動,卻又插不上手,急得滿臉通紅,抓耳撓腮,可愛極了。 回到房里,兩姑娘就把身形還未顯出來的荷婦人,扶到了床上去。然后二女大顯身手,開始炒菜做飯,一切都代勞了。 吃飯之時,荷花屠向薛淺蕪一個勁兒道謝。開始尚且不解,荷婦人幸福笑著解釋道:“還不是托了你的好夢,借了你的吉言?” 薛淺蕪的神圣感,于那瞬間漲滿了心。有說有笑吃完早飯,繡姑言明了想要回家的打算。荷花屠夫婦好生舍不得,很是挽留。兩姑娘感動得差點哭了,只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當荷花屠問起她們家在哪兒,并要送她們回去時,薛淺蕪笑答道:“大白天的,能有個什么事!距這兒幾里地,很快就到家了!你好好照顧著嫂子就行,不要再去忙活蓮藕塘、魚苗的事了,一切都往后放!” 荷花屠作難道:“顧著家里吃穿用度罷了!cao勞還是必須的,不然娃兒生下來了,就更要受苦了!” 薛淺蕪聽了,以命令的口吻道:“今年就不勞你管了!這片蓮藕塘,我承包下來了,連地皮一起算,包括里面的魚和蓮藕,大約值多少銀子?” 荷花屠不解其意,答道:“盤算下來,不過就是百十兩。” 薛淺蕪道:“那以后就是我的了!直到明年孩子周歲,我再把蓮藕塘轉給你!這兩天內,我會把承包的銀兩,差人送來!重點要說的是,在我接管的這些日子里,哪怕魚苗都死光了,蓮藕都旱枯了,也不消大哥來打理!” 荷花屠聽得目瞪口呆,荷婦人心兒剔透,知道這meimei是在想盡辦法幫自家,卻又怕傷了丈夫的尊嚴,致使他不接受,所以才繞了這么個圈子。雖有報恩之意,卻更多是一片赤誠的好心腸。 荷婦人動容著,問道:“meimei家是做什么的?” 繡姑聞言,用胳膊肘碰了丐兒meimei一下。薛淺蕪即刻會意了,其實她心里明白的。不便透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