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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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安慰我?!毖\蕪笑著道:“我可不敢拿你倆做賭注?!?/br> 秋颯聞言,急得眼淚直晃,從發(fā)間取下一支素銀簪,定定地道:“這根簪子,原是公主賞賜我的。我在這兒立下重誓,如果那天姑娘當走時卻猶豫不決,我就用這支簪了斷性命,讓姑娘更無牽無掛?!?/br> 如谷笑了,從床頭的針線筐里,拿出一把剪刀,像秋颯一樣對準了脖頸。 薛淺蕪被倆個敢說敢做的傻meimei嚇得不輕,忙投降道:“這是干什么!快放下了,我聽你們的還不行?橫豎還有幾天,說不定有更好的辦法呢!” 秋颯堅決地道:“姑娘不必用什么緩兵之計的。今晚把話說好,省得來日相峙不下?!?/br> 薛淺蕪摟住兩人道:“我聽你們的。不過,我也把話說到前頭,如果我能僥幸出宮,公主或者別人因怒謀害你倆,我哪怕再入宮,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秋颯、如谷對望,無奈只得妥協(xié)。只要能讓她安然出得宮,其余的以后再說也不遲。 自從秋颯與薛淺蕪結(jié)了同心,素蔻公主顯是極為不安,多次派人前來打探,都被薛淺蕪及時發(fā)覺了。為了防止院內(nèi)再出jian細,薛淺蕪把以前的那些人都打發(fā)了,只留下了宮醫(yī)。趙遷過來看薛淺蕪,多次提出再派些婢女來侍候,都被薛淺蕪推辭了。 在這深重宮中,沒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包括太子。還是只信自己,和自己培養(yǎng)出來的人吧。 薛淺蕪更加謹慎了。就連趙遷來干霖院的時候,她也不再冷言冷語相譏諷了。卻也不去刻意討好,就是那種淺淡淡的漫不經(jīng)心,偶爾也說上幾句話。 趙遷是欣喜的,他覺得丐兒是在慢慢地嘗試接受他了。只不過心結(jié)尚未能完全解開,所以才淡淡的。 薛淺蕪心里很明白,她絕不可能接受趙遷的。歡喜能夠麻痹人的思維,使他忘掉警惕;矜持的距離更顯得真實,能消去他的懷疑心。 趙遷看她態(tài)度比之前些日子,溫和認命很多。暗自歡喜,有意無意拿手在薛淺蕪身上愛撫游走,薛淺蕪避開了,有口無心地道:“你就不能給我些時間嗎?就算要搶占一位失去丈夫的寡婦,也得等一年的守喪期滿了吧。” 趙遷瞪大眼睛:“?。俊銓|方弟,竟這么怨嗎?” “我什么時候有這種意思了?”薛淺蕪反問道。 “都把自己比作失去丈夫的寡婦了,這不是在詛咒他嗎?” 薛淺蕪道:“我并非在說東方爺。而是以事比事罷了?!?/br> 趙遷卻愛溺地望著她道:“就算你把自己比作寡婦,我也喜歡得很。甚至……我希望你真的是寡婦……這樣我就沒有太多的后顧之憂了……” 薛淺蕪聽到后面那幾句,整顆心沒來由一顫,身子晃了晃道:“你說什么!” 趙遷一怔,意識到了失言,掩飾笑道:“我也只是以事比事而已?!?/br> 薛淺蕪被他如此堵住了,感覺有些憋氣。離趙遷更遠了一些,不再說話。 趙遷伸長手臂,搭在薛淺蕪的肩上。薛淺蕪皺皺眉,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尷尬,忍住厭煩之感,微趔了趔身子,強自持平容顏。 趙遷得寸,不敢貿(mào)然進尺。手掌停在她的肩頭,僵硬了約摸半刻鐘,見丐兒沒動靜,才緩緩地又摩挲了起來。 仿佛是千萬條丑陋的蟲子在肩上撕咬,薛淺蕪長嘆著,只要他不特別過分,一定要忍下去。 趙遷半傾著身,溫熱的氣息吹在薛淺蕪耳畔:“丐兒,你不會真要我等到一年之后再與你親近吧?我等不及……真的等不及了……” 說著,趙遷已經(jīng)靠了過來。薛淺蕪已然恢復健康的身子,自然有正常女人的需求,然而她的心冰冷得異常,斜著眼道:“你不要強迫我,否則結(jié)果不是你我能預料的?!?/br> 趙遷有些擔心,不再造次,大大的手掌只裹在了丐兒小巧的肩上,像是握著一塊無上美玉。不敢用力,恐捏碎了;不敢游移,恐消失了。 兩人這樣坐了很久,趙遷端起了薛淺蕪的臉,曖昧卻并無半分褻瀆意:“你雖然說要為前段感情守喪一年,但你的心終會屬于我的,完完全全。還有,事在人為,如果你自己等不到一年,那就不能怨本太子言行太無狀了?!?/br> 薛淺蕪冷然地看著他:“我如果等不到一年,情愿你如何折辱我?!?/br> 趙遷笑道:“我怎舍得折辱你呢?你做不到,我高興都來不及呢!我只日里夜里盼望著你等不到一年呢,那時我會加倍地疼愛你……” 薛淺蕪聽得胃部痙攣疼痛,打斷他的夢幻道:“先不要說這些。事實將會證明一切?!?/br> 第一八七章時逢端午,籌謀混出(上) 端午節(jié)很快近在眼前了。宮里打破了春日的困倦懶散,一派熱鬧歡騰。也許,在眾人的眼里,早已忘了這節(jié)日的誕生,本是為了祭奠偉大亡靈。更多時候,因著節(jié)目有趣而產(chǎn)生的吸引力,最能掩蓋一個日子的實質(zhì)和意義。所以,灰暗得讓人沉重慨嘆的端午節(jié),才會喜慶如斯。 果然不出所料,趙遷提前一天來看薛淺蕪道:“明天難得佳節(jié),不趁機出宮游覽一番外面的景致,豈不是辜負了良辰美景?原應該帶上你一起去的,可是你明白的……左思右想,還是作罷。你在宮里好生呆著,等我回來了,定給你帶一些新鮮有趣的玩意兒?!?/br> 薛淺蕪不可置否地聳聳肩:“無所謂了。我就猜著你不可能讓我同去親歷一番?!?/br> 趙遷眼神里閃過須臾的猶豫,但仍是橫心道:“我會經(jīng)常帶你出宮走走的,但不是現(xiàn)在?!?/br> “知道了。”薛淺蕪散漫道,忽而揚聲問起:“隨你去的,都有哪些幸運女子?” 趙遷一怔,半晌,“哈哈”笑了起來,帶幾分自得道:“幸運女子?丐兒是在吃醋了嗎?” 薛淺蕪別過臉,郁郁地道:“我只隨口問問罷了。你愛說不說?!?/br> 趙遷無奈,觀察著她臉色,終是答了:“有太子妃,還有其他幾位妃嬪?!?/br> 薛淺蕪沒好氣嘟嘴道:“太子果然偏心。” 趙遷聽得這句近乎撒嬌的埋怨,喜出望外,腿骨都快酥軟了,摟著丐兒的肩,信誓旦旦地道:“若說最偏心的,卻只有丐兒了?!?/br> 薛淺蕪“呸”一聲:“好好地說著正經(jīng)的,偏偏你就沒個正經(jīng)。” 趙遷起初還有些驚訝丐兒今天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此時被她的嬌俏所折服,已然忘了??鞓返厣敌χ牡桌锏囊稽c疑惑,早拋到九霄云外了。 薛淺蕪幽幽道:“公主也一起去嗎?” 趙遷遲疑了一會兒,點頭輕聲道:“她回宰相府了。明天應該會……和東方弟一起……在城外的觀恪山腳,等著與我這邊會合?!?/br> 薛淺蕪雖在算計著趙遷,竭力表現(xiàn)得不在意,心還是生生的疼了。東方爺果然心碎了,對她的愛盡了?這么快就和公主成雙成對了? 估計現(xiàn)在的他,對公主的恩愛自然多了,不像以前那么作態(tài)、視為煎熬了吧。 或許他和她真是天生注定的一對,自己不過是段插曲。與太子那一幕,撞入任何男子的眼里,都是無法原諒、不可饒恕的吧。以為東方爺會明白她的情意,知她的心,可希望亦渺茫得不堪一擊了。 她突然后悔了,不該向趙遷問公主去不去的。 不問,就不會扯出東方爺。行尸走rou活著,找個機會悄悄出宮,隱居江湖,或者回水滸仙寨去。也就忘了痛了。 神經(jīng)大條如她,怎會為感情煩心呢?她咧著嘴笑了。 趙遷看她臉色蒼白,神色沮喪而又傷痛,脆弱得幾乎撐不住,不禁慌了:“丐兒!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薛淺蕪道:“我好得很?!?/br> 趙遷怎會認同她的這個“好”字?目光復雜地盯著她看了好久,苦澀問道:“你還是放不下,對嗎?你要想想,你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東方弟也會像對待妻子那般寵愛蔻兒,你為什么不學著放下呢?” 薛淺蕪前仰后合大笑道:“太子在講什么笑話!東方爺怎么與公主相親相愛,關(guān)我什么事兒?我不是東方爺?shù)娜?,但也不是你太子的,我從來都是孤立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一個人!我只是我自己!赤條條來、孤零零去的一個人而已!” “丐兒!”趙遷抱住她的肩膀,穩(wěn)住她癲狂的大笑舉止:“不要這樣!” 薛淺蕪推開他:“你管我做什么!趕緊休息去吧,省得明天出去游玩,精神不濟!” 趙遷道出一句:“明天我不去了……留在這兒陪你……” 薛淺蕪停止了掙扎,漸漸平靜下來,愕然地看著他,道:“為什么?” “我放心不下你。”趙遷簡短答道。 那一瞬間,薛淺蕪承認自己有些微撼動。也許在女人的心里,千言萬語都比不上“我放心不下你”“我要留在這兒陪你”這兩句話來得溫暖實在。 雖然薛淺蕪恨趙遷,甚至有三分鄙夷他,卻抗拒不了這兩句話的力量。 扶著椅子,她安靜地坐了下來,搖搖頭道:“太子不用擔心,我已經(jīng)沒事了。事已至此,看開是必然的。只是你們安排好的游玩行程,切不可耽擱了。不然太子妃、眾妃嬪那兒會有意見,那時我的生活又不平了……” 趙遷深切低語:“也該帶你見見太子妃了?!?/br> 薛淺蕪拒絕道:“已經(jīng)見過很多次了,說不定她都快記著我了。還有什么好見的?!?/br> “我的丐兒這么獨特,想記不住都難。本太子要讓府里的每個人深切記住你,并且看看我是怎么寵愛你的。太子妃就算記著你了,心里還只當你是個丫鬟,我要讓你以另一種身份見她,你和她應是平起平坐的姐妹,她比你多擔了正室虛名而已?!?/br> 薛淺蕪浮笑道:“太子要讓我集怨毒于一身嗎?我這樣住著就很好,可不想拜見了正室,然后大費周折挪個窩兒?!?/br> 趙遷認真地道:“都聽你的。可是……你打心底里當自己是本太子的女人嗎?” 薛淺蕪道:“太子何必問我。前些日子,太子不是還很自信的嗎?” 太子無言以對,刮著她的鼻道:“你真聰明??傆们擅畹脑捳Z堵得我無奈?!?/br> 薛淺蕪打個哈欠道:“太子快回去吧,明兒個我聽你的話,不惹是生非就是了?!?/br> “惹是生非”這四個字,倒是薛淺蕪正常的作風。趙遷聽她說出這句,覺得她心情不錯了,就飛速地啄了一下她的臉頰:“你乖巧起來真可愛。等我回來。” 趙遷去后,薛淺蕪疲然倒在了床上。如谷端來了茶,讓她飲下了些。 薛淺蕪吐出一口氣道:“再這樣作假撐下去,我會心力衰竭而亡的?!?/br> 秋颯迎上前來:“這不是快要見曙光了嗎?我已經(jīng)備下了衣服,明天你跟著太子他們的車馬,見機行事。” “宮里的那些侍衛(wèi)丫鬟們,應該也都有樂子吧?”薛淺蕪問。 秋颯答道:“宮里也有龍舟賽的。雖不比宮外那樣因地利的大場面,一條河上綿延都是錦繡花船花燈,樂子卻是少不了的。明渠里、荷塘中,按照往年來看,都很熱鬧。侍衛(wèi)、丫鬟們素日里悶著,也都跑去看新奇了。” 薛淺蕪拿了件剪裁合規(guī)矩的丫鬟服飾,在身上比量了一下,顏色、款式端的正好。滿意地點點頭:“這件衣服不錯?!?/br> 秋颯坦誠地道:“這是初到太子府時,太子妃為慶祝公主大婚,特意賞給我的,說是新衣代表著新氣象,好顏色才顯得喜慶。我只穿了三天,就沒舍得再穿,明天跟隨太子出宮的那些丫鬟們,衣飾肯定比往日鮮亮些,穿上這件,也不至于因寒磣而過于格格不入了?!?/br> 薛淺蕪夸贊道:“我沒看錯,你果然是個心細的。有你幫忙籌算,把握凈增大了一分?!?/br> 第一八八章時逢端午,籌謀混出(下) 太陽從宮殿頂端參差不齊的琉璃瓦間射出第一道光芒時,太子趙遷已率領(lǐng)著柳采娉以及諸多嬪妾,浩浩蕩蕩地出發(fā)了??赡苁菫楸茱L頭的緣故,他們穿的衣服與平時并不同。整體裝扮雖然光鮮氣派,但看起來更像富家子弟。也許這樣是最好的,只露出三分貴,余下的七分皆掩去了,既不會被普通老百姓輕看了去,也不會因身份的敏感與顯赫,而失去了與眾同樂的隨意感。 薛淺蕪跟在隊伍的末尾,順著眉低著眼,使自己泯然于隨行的侍婢中。走到宮門的時候,薛淺蕪原想著會嚴查,哪想到大約是早形成了慣例,往年此時都沒出過什么差錯,今年也松泛了。守門大哥一臉諂笑地送太子走遠,省去了任何詢問和盤查。 薛淺蕪心里難免有些慌,惴惴落在最后,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正是那返回的守門侍衛(wèi)。 愣過來時,心里突突直跳,暗叫不妙,完了。正等著侍衛(wèi)的刁難,他卻不懷好意地看她了一眼,笑得賊兮兮的:“小妹子可真漂亮?。【褪翘R虎了,走路也不注意腳下,仔細絆著腳摔倒了,萬一破了相實在可惜了!妹子必是飛黃騰達的命,別忘了在太子面前為哥哥進些美言?。 ?/br> 薛淺蕪頓時舒了口氣兒,原來是個拍馬屁的。敢情這門衛(wèi)盤算著,凡是能跟太子同出宮的,都是有頭有臉的高地位丫鬟,與太子接近的機會較多,指不定哪一位攀上枝頭,就是主子級別的人物了。有備無患,疏通關(guān)系,提前做好工作,有朝一日才有可能命運垂青,不再干這守宮門的苦差。 薛淺蕪低笑道:“哪能忘了哥哥的好處呢?”說罷嫣然而去。 守門侍衛(wèi)不料想能得到這樣的回應,登時呆在那里,看著人群遠逝。 薛淺蕪久未做運動,在宮里也沒干過粗重活,腳力竟趕不上轎夫、丫鬟。三步并作兩步,連走帶跑,才沒被甩太遠。 走到中途,薛淺蕪索性慢了下來。反正是要逃的,他們走得快,把她撇下了,隨意找個蔽處一躲,不就成了。 計劃跟不上變化,過了不一會兒,隨從侍衛(wèi)從前面挪步到后面,很粗魯?shù)卮叽偎溃骸翱煨┛煨≡倌ゲ渚桶け拮恿?!?/br> 薛淺蕪窩了一肚子火,還真是晦氣。剛動動歪腦筋,還沒來得及付諸于行動,就被盯上梢了。看來,不能太孤立顯眼了,還得繼續(xù)乖乖跟著隊伍行進吧。 直到河邊,那位隨從都沒放松對薛淺蕪的注意力。薛淺蕪只不看他,保持絕對低調(diào)。她明白的,越張望他,就像想作弊的學生偷瞄巡考一樣,被抓幾率越大。 抬眼往水面上看去,薛淺蕪的心情不禁好起來了。綠水如蛇,浪花滔滔,如珠濺玉,望不見底。大大小小的花龍舟宛然活龍,在水波上顛簸起伏??鞓返暮⒆觽兇蠛按蠼?,俊男麗女也感染了這難得的歡喜氣氛,嬉戲著笑鬧著,有的深閨女子竟然赤起了足,彎腰捧水,歡快地向遠處灑著。身上著了水點的人,也不生氣,只當是祥瑞好兆頭,能祛災去病的。 正看得羨慕時,忽聽趙遷喊道:“杜琢,你去那邊看看,挑一條最大的龍舟!” 薛淺蕪心一緊,生怕他看見了。卻見剛才盯梢自己的隨從應一聲,閃身去了。薛淺蕪竊自高興道,天助我也,這跟屁蟲終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