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妙人行刑

    黑衣使者道：“什么叫花教主？那我就是叫花使者了？我身后的這七位，應(yīng)是叫花妙人了嗎？”說罷，緩緩側(cè)過墻壁般的身軀。

    丐兒原以為只他一個人，這才發(fā)現(xiàn)，他身后竟然有一排隊形嚴(yán)謹(jǐn)齊整的姑娘，身姿窈窕纖細，面龐千里挑一，美若天仙。為首那位穿著紫黑色大朵木蓮花輕紗，仿佛化為了葡萄汁液般的仙酒瓊漿，神秘惑然。接著依次是梨白色、鵝黃色、冰藍色、夜黑色、湖綠色、赤金色，皆是清魅佳人，如夢如幻、嬌麗萬狀。

    丐兒為這樣多的秀色，驚得大張著嘴，忘了置身危險之中。她們的美，與中原、京城的那些個姑娘相比，另是一番異土風(fēng)情，好像是涼風(fēng)中婆娑綻放的木蓮花。

    “這是此次行刑的妙人七仙子。”黑衣使者依舊表情僵冷，恍是被這座石頭堆成的小國度板結(jié)成了便秘，對著女子們漠涼道：“讓她認(rèn)識你們?！?/br>
    她們秩序井然，次第屈膝拱素手，聲如鶯啼，清脆悅耳，自我介紹道：“玄紫妙人”“梨白妙人”“鵝黃妙人”“冰藍妙人”“夜黑妙人”“湖綠妙人”“赤金妙人”。

    丐兒被這陣容驚得呆了，道：“你們這兒美女真多?！?/br>
    黑衣使者言語中閃過一抹驕傲和譏諷：“黑木崖的人，生下來若是歪瓜裂棗的，就會提前被送出崖，在其他地方養(yǎng)大，提供他們衣食住行，過尋常的生活?！?/br>
    “還有這等奇怪福利？”丐兒道：“嗯，這樣也不錯。”

    使者冷道：“但他們血液里流著黑木崖的血，永遠效命于此。另外，你所知的，只是鳳毛麟角。常食黑木蓮的人能去百病，養(yǎng)護容顏，使得膚更潤、眉更翠、唇更紅、發(fā)更澤、眸更亮、骨更韻、形體更苗條。”

    丐兒聽得甚是崇拜，道：“那為什么不引進到其他地方，讓全世界的人都享受到黑木蓮的好處呢？說不定這兒還能成為聞名遐邇的旅游景點呢，銀票滾滾而來、揮之不盡啊。”

    使者哼道：“它只適合生長在黑木崖，黑木崖是不許外人涉足的神圣領(lǐng)地。何況，它雖養(yǎng)生益壽，每餐服用不當(dāng)，就會導(dǎo)致疾病纏身、病入膏肓，無藥可治。服用的量和秘方，只有教主知道，這兒的飯菜是由御膳房統(tǒng)一做好后，分發(fā)到每家每戶的。”

    丐兒已聽癡了，人人都吃御膳？這該是怎樣骨灰級的惹人羨慕的優(yōu)厚待遇啊？

    “那我很想知道，嬰兒出生，你們是怎樣看出他是丑是美的？你們會把他送到哪兒養(yǎng)大呢？”

    “機密不可泄露?！焙谝率拐呤桦x道：“即使所評判出的丑人，也會分為七個等級，一等為相貌尚好者，七等為慘不忍睹者，分別送到你能想象出的所有地方?！?/br>
    丐兒已為這強大而縝密的主宰者臣服了，很久問出一句：“比如送到妓院？”

    “你所言不假?！焙谝率拐叩溃骸凹嗽悍譃槿寰诺?，也將按照級別，分配丑人中的極品、次品、殘次品進去?！?/br>
    丐兒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念頭，連鎖整個孤竹王朝的最盤根錯節(jié)的青樓——萬花叢深，也就是怡園，有沒有他們的丑人細作呢？因疑惑道：“既是丑人，又怎能去風(fēng)月場所呢？那兒的男人都是靠錢快活、女人都是靠相貌生存的。”

    丐兒問了這么多話，使者仍是不慌不忙、不急不躁、不慍不火道：“就算是我們的最丑的子民，在你們那兒只怕也是花魁、清倌之類。因為黑木崖幾代食用黑木蓮，體內(nèi)含有一種美貌因子。”

    丐兒大喜，摸著自己的臉道：“我剛才吃了幾塊糕點，是不是從此體內(nèi)也有美貌因子了？我以后生孩兒，會不會有著傾城傾國的容貌？”

    使者道：“不會。黑木崖的食物都是限量提供，講究光盤節(jié)約，每餐絕不會有殘羹殘渣剩下。你所吃的，是當(dāng)年祖教主研制出的配料樣品，含有劇毒，等滲到各處xue道時，毒性就會發(fā)作，出現(xiàn)腹脹、胃酸、厭食、枯黃等狀，越來越嚴(yán)重。就算在身亡之前，你生下了孩兒，毒氣所致，不是智障腦殘，就是奇丑無比。”

    “我！”丐兒幾乎破口大罵，想到或許能騙解藥，終于忍了下來，耐著性子道：“你的脾氣倒好，肯為我說這么多。”

    使者并不因這句夸贊而歡喜，他淡淡道：“我們這兒有規(guī)矩，被行刑人在死之前，有權(quán)利死得瞑目些。含著無窮疑問而死的人，怨念太大。我們會給他三天三夜的時間，讓他問完所有問題，能問且善問，也算他睿智。但凡超過半個時辰?jīng)]問題的，提前行刑?！?/br>
    老天！就算多活一時半會，連睡個覺都不能安穩(wěn)嗎？丐兒又問：“若問題無休無止、問不完怎么辦？”

    “時間到限，若還沒問完，說明他不珍惜時間，沒能抓住機會問出最想問的，死了也罷?！?/br>
    丐兒寒毛直豎。早知道這樣，就把十萬個為什么全本背下來了?；蛟S能應(yīng)付一陣子。

    丐兒不敢停得太久，生怕被提前行刑了，道：“我吃了你們祖教主研制出的具紀(jì)念性質(zhì)的樣品，就該被行刑嗎？難道外來的不懂這兒規(guī)矩的人犯了錯，就沒改過機會了嗎？”

    “這……”使者有些撐不住了，道：“我們只依教規(guī)辦事。觸犯刑律就要行刑。而你觸犯了三條，一是偷吃膳食，二是破壞飲食文化遺產(chǎn)，三是闖入藏經(jīng)重地?！?/br>
    飲食文化遺產(chǎn)？汗啊，這帽子扣大了，沒活路了。丐兒問：“如果我這三天，所問的某道題你不能回答上來，該怎么辦？”

    使者如同說著一件與自己莫不相干的事：“我們只限于回答與黑木崖生息相關(guān)的，其他可以忽略。與黑木崖相關(guān)的，若答不出來，被問者與被行刑者同死。若被行刑者愿意免被問者一死，兩人皆可申請緩期執(zhí)刑，甚至免死。”

    “還有這樣奇葩條款，你怎么不早說？”丐兒來了精神。

    使者漫不經(jīng)心道：“你不問，我怎說？”

    腹黑啊，機關(guān)重重啊。幸好問到了，不然被煮成漿了也還是一碗糊涂。

    丐兒天生思維活躍，喜歡挑戰(zhàn)刁鉆的牛角尖，暗暗發(fā)誓，定要問得這位使者膛目結(jié)舌、不知其所以然，于是笑道：“這黑木蓮，是怎樣生殖繁衍的？你能把它受精結(jié)出蓮子的過程，生動地詳述一番嗎？”

    使者微頓。

    丐兒相逼道：“黑木蓮是你們的教花，你敢說與黑木崖生息不相關(guān)嗎？”

    不愧是久經(jīng)百戰(zhàn)、反應(yīng)迅速的行刑高手，使者很快鎮(zhèn)定下來，徐徐道：“這就像婦人的孕育過程一樣，花粉進入特定管道，與里面的物質(zhì)相吸結(jié)合，形成新卵，也就是新個體。時機成熟之后，在適宜的條件下，脫落母體，發(fā)芽生長，得以繁衍。”

    這……雖專業(yè)術(shù)語說得不恰切，形象傳神之處，不能理解的就是笨蛋了。

    他們這兒，科普做得也太到位了吧。丐兒暗自嘆服，只得轉(zhuǎn)換問題，但她無論怎樣刁鉆，都被使者避重就輕、游刃有余地回答了出來。

    丐兒心里越發(fā)急了，這分明是“丐高一尺，魔高一丈”嘛。

    最后，丐兒技窮了，有些垂頭喪氣，道：“你們準(zhǔn)備怎樣給我行刑？”

    黑衣使者道：“由七妙人，分別在你身上的腋下極泉xue、肘窩之xue、膝窩委中xue、腰骶窩、肚臍窩、陰陵泉、足三里用黑木蓮的干花瓣，點燃熏蒸，等毒氣運行極致時，由我在你的承山xue與豐隆xue扎針注入高濃度黑木蓮萃取物，使你不知不覺走上黃泉?！?/br>
    丐兒道：“如此死法，倒也不痛苦。我服了你，料定就算再問，也難不住你。你們行刑吧?！?/br>
    使者一言不發(fā)，毫無憐憫之色，把鋼絲漁網(wǎng)的收口松放下來，給她拿來了一個軟墊子，讓她躺于其上。七妙人守著她的七大xue，只待一聲令下，開始用內(nèi)力帶出的熱氣熏蒸。

    “行刑！”使者命道。

    七大xue登時麻軟了起來。黑木崖？黑木蓮？與此同時，丐兒閉著的眼忽地睜開，叫道：“我再問一個！南宮峙禮是你們的教主嗎？他在這兒是不是最帥的？若不是，論丑的話，能排到第幾？”

    寂然，死一般的寂然。

    “停！”使者臉都成了紙灰色，對丐兒道：“能道出教主名字的，免死！從沒有人敢給教主的美丑排個序，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上來……我的生死，已決定在你手?！?/br>
    第二一九章墊背

    瞬間，生死已然迥異。

    在攸關(guān)時刻，她眼前竟浮現(xiàn)初次相見時，南宮峙禮逼她交出霸滅圖經(jīng)，她為緩兵之計，把隨身攜帶的寶貝地圖給了他，然后他消失在雪谷山澗之中，留下的惟一句話是：“本尊南宮峙禮，黑木蓮教的主人?！?/br>
    之后多次交鋒，他就幾乎沒再提過這個身份。她在坊間，茶余飯后，雖常聞伙計們把黑木蓮教傳得神乎其神，但丐兒沒親眼見過該教的規(guī)模，以為是南宮峙禮弄著玩兒的小組織。她并沒有把傳言中龐大、復(fù)雜、嚴(yán)明、高手云集的黑木蓮教，與南宮峙禮聯(lián)系在一起，潛意識里總覺得它與他不能對等。

    丐兒難以置信，記憶中那個吊兒郎當(dāng)、風(fēng)流欠揍的南宮峙禮，竟有這般的領(lǐng)袖威懾力。

    他是黑木蓮的教主，卻那樣的恣意無拘，憑什么統(tǒng)管一群奇特的人才？

    定是用jian詐巧計、不可告人的鄙劣手段。丐兒暗暗給他下了定義。

    黑木蓮？對，就是這種惡毒的花！她一定是南宮峙禮的利器，使人變得奴性、臣服、理智受屈于軀體的痛苦。

    如果研制出黑木蓮的解藥，使眾人免去丟掉性命的后顧之憂，也許就能擺脫歪門邪教的控制吧。

    失了黑木蓮毒性的南宮峙禮，將來一定會像丟掉翅膀的老鷹，再陰險也只是徒有其表罷了，成不了大氣候。丐兒憧憬未來，有些幸災(zāi)樂禍，很是佩服自己凡事能抓住牛鼻子、扼其要害。

    想起前些日在邊疆被劫持的模糊歷程，丐兒在慶幸的同時，也著惱南宮峙禮的悄無聲息、行事詭秘。

    按理說，她中了回春蒙汗藥，翌日醒來后該全身癱垮的啊，為什么沒醒來？醒來后卻是在湖水中？從軍營到南宮老巢，這一路經(jīng)歷了多少天？南宮峙禮讓她服了什么，致她昏睡不醒？他有沒有趁人之危做出些不相宜的事情？

    各種意象串聯(lián)糾纏，丐兒猛然坐起。把黑衣使者和七妙人唬得一跳。

    丐兒拽著漁網(wǎng)，很生氣地道：“還不放我出來？你真想讓我撞個魚死網(wǎng)破、拉你墊背一起死嗎？”

    黑衣使者連連搖頭：“不想！”

    “那還不放我出去？”丐兒怒目問道。終于可以囂張一會兒了。剛才命運被他cao縱在手掌心，甭提有多么憋屈了。

    得知南宮峙禮是他們的教主，她一顆心安定許多，你們陰不可測的教主我尚且不怕，還怕你們這些兵嘍羅嗎？

    “還不能放你。只有等待教主過來發(fā)落?！焙谝率拐咧t恭說道：“至于能否申請到免死的幸運牌，就看你的能耐、還有教主的意思了。”

    “我若申請不到，你真得與我一起死？”丐兒不確定地問道。

    黑衣使者道：“是這樣。”

    丐兒悄悄地道：“有沒有先例，犯了錯僥幸免死的？如果有的話，教主會問些什么話，該如何應(yīng)對他？”

    黑衣使者道：“教主想問什么就問什么，最不經(jīng)意的問題里，暗藏深奧玄機，如果你聽不出來，也就答不對。就算一時免死，緩期行刑，也夠你熬的了。”

    丐兒沉吟道：“這個無妨。他幾時過來？別把我的耐心耗盡、靈感磨光才好。”

    “我來時，他已知有人觸犯了律令。當(dāng)七妙人開始用內(nèi)力中混雜的黑木蓮花香熏蒸你時，他能感應(yīng)得到。一般情況下熏蒸一刻就夠了，我為你注射萃取物也不過只花費一刻時光。所以計算下來，從熏蒸到死亡，半個時辰足矣。過了半個時辰喪鐘不鳴，證明你沒有死，他就會親自來視察！”

    丐兒閉眼，打了個哈欠道：“你們教主裝得，老神秘了！那就再等他一會兒。我倒看看他是什么本事?！?/br>
    黑衣使者聞言，臉都駭?shù)冒琢?，與七妙人面面相覷。靜了幾分鐘，丐兒好奇道：“你們黑木蓮教，美女如云，紅粉萬千，不知教主娶夫人了沒有？”

    “這是教主的私事，他不說，我們從不過問?！笔拐咴掍h一轉(zhuǎn)道：“但是，如果過了二十八歲，他還沒公開娶，我們就會聯(lián)合推選，選出教中最德高望重、最負(fù)美貌盛名的女孩子，作為教主夫人?！?/br>
    “還挺有趣兒！原來他也有迫不得已的可能性啊，想打光棍都不能夠！”丐兒吃吃笑道：“不知哪位，是教中目前最具智慧和美貌的女子？”

    黑衣使者看了為首玄紫衣的女子一眼，道：“七妙人的師傅，菀?guī)熖！?/br>
    師太？丐兒睜大眼道：“你們黑木蓮教也太坑人了吧？就算教主到了二十八歲未娶，也不能挑選個師太級的老女人給他吧？那也……太，不般配了！”

    眼光溜了一圈，道：“哪位是菀?guī)熖?？她在這兒么，我能看她嗎？”

    黑衣使者聽她言語癲癇不恭，面色仍然是定定的，道：“雖稱作師太，年齡卻是七師太中最小的，只比玄紫妙人大一歲?！?/br>
    “教主莫非還有七位師太？師太等級不為年齡所限，是如何選出的？”

    “武功、美貌、智慧。”使者解釋道：“菀?guī)熖m年紀(jì)輕輕，武學(xué)造詣已非常高，聰慧異常，現(xiàn)在與靖師太、泊師太、惠師太、容師太、敦師太、鈺師太，一并在蓬萊逍遙島上住著?！?/br>
    “啊？不在本教土嗎？”丐兒失望道。還想拜訪呢，看看是怎樣的天仙人物。

    “在呢，蓬萊逍遙島位于黑木崖的東南角，從這兒走過去大約需要七八天的光景?！?/br>
    丐兒不禁贊道，這見不得光的地下教，領(lǐng)土還算很遼闊嘛。

    “既然菀?guī)熖值紫掠衅呶幻钊耍溆嗔粠熖哺饔衅呶桓鄦?？?/br>
    “是的。”使者道：“共七七四十九位?！?/br>
    丐兒聽得美目橫波，奇道：“她們都是些什么名字，職位是甚？”

    “這個，還是由口齒伶俐的鵝黃來給你說吧。一下子說出來，我真得頭大如斗了。”使者指了指身穿淡雅青春鵝黃色、印有木蓮花飾紋的女子道。

    鵝黃妙人一臉稚氣，脆聲如大珠小珠落玉盤，一氣呵成答道：“菀?guī)熖嗟钠呶蛔圆挥谜f，已經(jīng)給你介紹過了，封號‘妙人’，專管刑律。靖師太手下的七位，封號‘思人’，專管祭祀，分別叫做奉賢、奉淑、奉德、奉貴、奉宜、奉謙、奉和；泊師太手下的七位，專管養(yǎng)植，封號‘靈人’，分別叫做朝云、早霞、晨露、午陽、夕暉、晚月、暮鴉；惠師太手下的七位，專管水利，封號‘舍人’，分別叫做驚春、初蟄、清明、谷雨、夏至、秋蟬、冬雪；容師太手下的七位，專管禮法，封號‘儀人’，分別叫做韻遠、梳雅、眉凈、眸盈、耳莊、頸秀、體窈；敦師太手下的七位，專管姻緣，封號‘良人’，分別叫做鳳兒、凰兒、伉兒、儷兒、錦兒、瑟兒、弦兒；鈺師太手下的七位，專管聲樂，封號‘悅?cè)恕謩e叫做玉磬、玉笛、玉簫、玉羌、玉琴、玉笳、玉箏。”

    聽得鵝黃說完，丐兒“哎呦”了一聲，大是稀奇地道：“太厲害了！黑木蓮教的女子們，除此之外還有多少？”

    “數(shù)不清。男女比例約一比一?！冰Z黃笑道。

    丐兒深感自己以前的想象力貧乏，太小瞧了南宮峙禮。她一直都以為他是領(lǐng)一些基友混混們、故弄玄虛不務(wù)正業(yè)的“三無君”呢，遠不如自己的丐幫那樣有組織有紀(jì)律，哪想竟然如此完備。

    丐兒不忿之下，心底卻也滲出幾分欽佩。正待說些什么，一襲黑衣獵獵卷入眼簾。來者不知是怎么過來的，他俯下身，如鍛長發(fā)不羈飛舞，拂過了丐兒驚滯的面孔。

    第二二〇章詭譎教主很自戀

    丐兒心臟一跳，睜眼向他看去。只見他帶著一張銀質(zhì)面具，上面深刻雕入一朵妖冶的黑木蓮，花瓣纖細好比窄窄柳葉、卷舒自如，栩栩逼真。他露著的那雙眼睛，神采詭譎，流波溢光，勾魂動魄，深不可測，若是抵抗力差，只消一眼，就會陷了進去，不知今夕何年。

    丐兒與他互視，兩人俱是無話。黑衣使者、行刑妙人屏氣凝息，全部跪了下去，拜道：“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