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肚明
她一直以為,第一次和樸智旻見面就是在打歌后臺。 其實也怪不了自己不記得,誰讓那個時候的樸智旻真的是并不突出呢?閔允智這么想著,努力回憶他描繪的初遇場景。 即使jimin的用詞充滿著偶像劇的浪漫氣息,仿佛他們倆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允智也只能依稀勾勒出他提著一大袋蘋果的模糊身影,畢竟渾身冒著傻氣的樣子還是有點可愛的。 “你剛才說,我給你的草莓糖一直收藏著?”允智掰著指頭數(shù)了數(shù),不敢想象保存了十年的糖會是什么樣子。她驚奇地看向jimin,這都是從哪里來的天才的想法! 樸智旻急著表明真心,小雞啄米一般點頭:“真的,我搬了好幾次家都沒有弄丟呢!可惜有一顆被泰亨無意間吃掉了,為這個我倆還打過一架。還有你擦過手的方巾,記得嗎?” 閔允智原本聽他提到金泰亨,心里有些不自然。但聽到后面的神展開,立即變得無語。為了一顆糖打架什么的,的確是他們能干出來的事。 那條方巾,允智還有印象。jimin剛出道那會兒,它出現(xiàn)的頻率很高,但她一直沒有在意。這些不起眼的小細節(jié),如今連起來就都說得通了。 允智陷入沉思,心臟那里像是被絲線纏住,又像是被軟軟的棉花包裹住。即使這些年,樸智旻對她的感情隱藏得并不高明。但像現(xiàn)在這樣加上回憶濾鏡,真真切切地使她受到了感動。 沒有人會討厭別人的喜愛,更何況是持續(xù)了十多年的感情。 她一時語塞,“你、你怎么不說呢?”允智想問的是,你當初為什么不表白。這樣深沉的暗戀是她所無法理解的,喜歡的就應該握在手心里才對。 樸智旻蹲在她面前,垂下眼瞼。心下有自己的思量:到底是同一個人,允智果然是吃這套的。他同樣疑惑不解,就算是在平行世界,另一個自己也不能蠢成這幅樣子吧?思及這段時間摸到的情況,智旻猜測,大概是這里的其他人都太過精明。 他完全發(fā)揮自己的優(yōu)勢,拉住允智的小拇指輕輕晃了晃。才小聲說了句:“我不敢。”蓬松的頭發(fā)因為低頭的姿勢擋住了眼睛,智旻的聲音輕顫,似乎氣息里都是沮喪。 智她,向來吃軟不吃硬?,F(xiàn)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收拾好那個傻瓜留下的爛攤子。 “我不說,還可以用朋友的身份待在你身邊。允智,我最怕的是你不愿意見到我?!彼宋亲樱瑪Q了下自己泛紅的耳朵?!跋裆衬锏南扇苏?,只要一點點的水分就可以存活下來。你對我而言,是這樣珍貴的存在呀?!?/br> 他后面一句話是出自真心,得到了再失去比起從未得到還要令人恐懼呀。無論如何,絕對不能放開閔允智,最壞的結果不過是重來一次。樸智旻毫不畏懼,他能成為最后的贏家不是沒有理由的。 允智的手被他握著,溫度漸漸升高。不得不說,樸智旻的確是有優(yōu)勢,知道允智愿意聽什么。至于趁虛而入這四個字可以換個更好聽的詞兒:情難自禁。 她沒有出聲,好聽的話人人會說,智旻比其他的人多了幾分可信度而已。閔允智認真回想,竟然不知道自己和金泰亨的友誼是何時開始變質的。 允智把手抽出來,揪住智旻的衣領使他靠近自己。紅唇微啟:“我和泰亨在你心里,誰更重要?” 他不回答這個問題,順勢抱住允智的纖腰,“我很開心,今天這一刻最開心了?!彼膭偎慵哟?,當然應該開心。 閔允智對這個反應很滿意,摸著毛茸茸的腦袋,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樸智旻這么合她心意呢? 他們占用南俊的工作室時間不短,真正的主人只好抱著杯子擠在號錫那里。其實現(xiàn)在成員們的獨立性大大加強,不像以前那天天黏在一起,擁有更多的私人空間。相應地,對成員的動態(tài)自然沒有那么的了如指掌。 南俊才發(fā)現(xiàn)號錫錄制了一個新的demo,不是以前那樣的mixtape,風格倒是有很大不同。金南俊戴上耳機仔細欣賞,雖然不是完整的曲子,但一開頭就吸引了他。怎么說呢,有一種置身于虛幻的感覺,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好像星空觸手可及。身體和靈魂都不受束縛,那種隨心所欲的感覺,如同名字那樣就像吃了迷幻劑。 鄭號錫進門,看見金南俊坐在電腦前,還以為他聽的是之前倆人合作的beat。隨口問道:“怎么樣?我按上次討論的修改了細節(jié),你說……” 他俯下身子,視線落到打開的音頻名稱psychedelic時,倏地變了臉色。號錫的手比腦子要快,迅速點著鼠標關掉了文件。 南俊取下耳機,笑了笑:“你緊張什么,這是要送給誰的禮物嗎?” 號錫坐下來,臉色恢復正常:“說什么呢,我隨便弄的,想換個風格而已。我們上次的曲子在這里,你聽一下……” 身邊的男人挑眉,修長的食指纏繞著耳機線。試探地提議:“我覺得剛才這個不錯,完成之后可以做新專輯的收錄曲?!?/br> 鄭號錫一聽有些著急,脫口而出“不行!”他不想把這個拿出去,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 “hobi呀,歌曲是制作人情感的載體。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南俊雙腿交疊,不用看他也知道,鄭號錫的掩飾在他這里無異于掩耳盜鈴。 “讓我來猜一猜,給你靈感的muse到底是誰?!苯鹉峡〕槌鲆粡埌准垼敛华q豫地寫下一個人名。 鄭號錫看著他筆下漸漸顯現(xiàn)的名字,心里那個秘密蒙著的一層紗終于被揭開似的,反倒輕松了。他只是想想而已,又沒有傷害到別人,更何況……需要感到愧疚的另有其人。 “南俊啊,賊喊捉賊可不好。不也是你的muse嗎?存在本身即犯罪,是天使留下的失誤嗎?你的詞也寫得很好?!贝蠹叶疾畈欢啵渣c到即止吧。 金南俊絲毫不心虛,除了寫歌,他一丁點多余的事也沒做?!癹imin是你叫來的吧,同樣是弟弟,v知道了會傷心吶?!?/br> 鄭號錫摩挲著鼻尖,今天南俊一直緊追不舍,是想打破平衡嗎? 他只是受到了好奇心的驅使,或許再加上一點被外人爭奪的不滿。一直以來,金南俊旁觀他們愈發(fā)錯綜復雜的關系,終于產生了親自動手整理的想法。有個幫手總是會輕松一點,仔細考量后還是號錫最合適。 南俊重新拿起筆,在紙上畫了一幅畫遞給號錫。他盯著那張紙,沒辦法擠出笑臉。上面有七棵圍成圓圈的樹,中間是一株嬌艷欲滴的玫瑰花。四周環(huán)繞著野獸,老虎、狼、狐貍、蛇,他們都想摘走那朵玫瑰,甚至玫瑰花自己也不愿意待在原地。這怎么可以? 鄭號錫接過筆,在紙上添了幾下,直接將那些野獸用一條河隔離開,還順手在其中兩棵樹的樹干上寫了jhope和rm。 他做完這些,把筆帽蓋好連著畫往金南俊身上一扔,擺手道:“我還有事要忙,你回自己的地盤去?!比缓髱隙鷻C就不理南俊了。 被嫌棄的leader只好捧著小熊水杯回自己的工作室。允智和智旻還賴在那里不走,倆人擠在單人小沙發(fā)上。智旻把允智抱在懷里,她的腦袋搭在男人肩胛處,似乎睡著了。她臉頰的rou嘟起來,側臉像孩子一樣惹人憐愛。 “jimin啊,允智這樣睡不舒服的,把她帶去休息室吧?!蹦峡∩焓窒胍言手潜饋?,智旻條件反射地用手臂擋住懷里的人。他現(xiàn)在有些敏感,實在是這段時間被顛覆了認知,發(fā)生的事情都帶著魔幻色彩。 樸智旻摸摸允智的臉,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當著金南俊的面,做這個也沒什么負擔。他想,所有人都知道允智是自己的,那就好了。 “我一直很崇拜哥,你有著聰明的大腦。很清醒地知道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我不行,死心眼的人認準一個目標就一定要達成。我愿意用一切來換她,再難也可以?!?/br> 金南俊靜靜聽他推心置腹,手里捏著允智的手機發(fā)出一條短信。智旻的話剛說完,那邊就打了電話過來。 閔允智的手機鈴聲是他和泰亨的凌晨四點,南俊走過去叫醒允智,然后接通電話湊到她耳邊。剛睡醒還迷糊著,她聽到熟悉的低音慣性撒嬌:“嗯……親愛的,好……我等你回來?!?/br> 這慵懶的撒嬌讓樸智旻無比心塞,明明是他的專屬特權。看南俊哥舉著手機似笑非笑,智旻孩子氣地撇嘴,有什么可得意的? 等電話掛斷,閔允智才發(fā)覺不對勁,她睜大眼睛來回瞪了兩個男人一眼。真煩人,一群大豬蹄子! “我餓了,想吃東西?!痹手莿偹阉闹α?,不想動彈。 jimin托起允智掂了掂,故意逗她:“剛睡醒就吃東西,變成小胖豬怎么辦?” “你放開我,討厭?!彼醋imin的脖子,去扯男人最寶貝的頭發(fā)。 “你胖了也是最好看的,哥哥一直抱著你好不好?” “你的臉有這么……大! 放我下來,要暈了……” 樸先生抱著閔小姐轉圈圈,倆人你來我往地?;?,金先生杵在一旁當觀眾。 小小的工作室里充斥著歡笑聲,這樣不是也挺好的嘛。門外的人掀起自己的衛(wèi)衣帽子,頂了頂腮,默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