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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親家伯父,不是我做侄媳婦的嚇唬你,我們那兒就有一樣的是呢,兒子都當爺爺了,才忽然見發(fā)現(xiàn)不是自己親生的,老頭兒當天就氣嗝屁了,嘖嘖嘖——” “是啊是啊,要不然你們也做個親子鑒定吧,也不貴,就千把兩千塊,買個安心嘛。” 郭家老頭是個木訥不會說話的人,不然也不至于被老太太治了半輩子,這會兒依舊是默默無語,任憑別人說什么都不吭聲。 老太太再橫,那也是色厲內荏的,眼下見對方人多,一口一個兒子不是老頭親生的,頓時慌起來,干脆坐到地上開始哭罵:“你們是要逼死我啊——殺千刀的賊老天——” 張家人不買賬,呸她一口,罵道:“這就逼死你了,那你冤枉我家姑娘的時候怎么這么狠?那是你兒媳婦啊,天天上班掙錢養(yǎng)家,還要買菜做飯,還得給你家生孩子,吃了多少苦,你體諒過嗎!她也是我家寵著長大的,以往想著小兩口感情好,我們不愿意拆了這樁婚,都忍著,倒叫你覺得我們好欺負了!” 娘家人這話說得張姐是眼淚橫流,哭得都喘不上氣來,抱著娘家嫂子不肯看哀求自己的丈夫一眼。 別說她了,連桑落酒和陸展學這些無關人士看著都替她覺得心酸,太難了,好好一姑娘,嫁了人,怎么就這么…… 他們熄了息事寧人的心,這是人家的家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不過圍觀的路人倒正義感爆棚,已經一句接一句地譴責起老太太來,把老太太擠兌得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干坐在原地騎虎難下。 這件事鬧到最后,張家原本堅持要離婚,但郭家父子不肯,最后老爺子終于說了句話:“我把她帶回鄉(xiāng)下去!” 老太太一聽就傻了,這老頭子被她壓了這么多年,居然敢做她的主?! 立刻跳起來就要廝打過去,郭老頭被她打習慣了,也沒躲,但就是不改口,老太太打累了,也就明白了,看看周圍人鄙視的表情,她漲紅的臉霎時間就蒼白下來,往后一仰,暈倒了。 “哎哎哎——”陸展學嚇一跳,忙讓桑落酒打120。 等救護車來把人拉走,這場鬧劇總算結束,圍觀的群眾還意猶未盡地站在一起討論,嘖嘖稱奇。 桑落酒和陸展學搖搖頭苦笑一聲,轉身回了中心。 之后郭家老兩口回了鄉(xiāng)下,老太太其實還是會想念孫子,但兒媳婦記恨她的所作所為,無論如何都不讓她見,說既然覺得是野種就不用來看了,桑落酒隔三岔五就能從隔壁李老師那里聽說這些后續(xù)也是后話了。 回到中心,她才發(fā)現(xiàn)趙先生已經來了,正等著辦手續(xù)。 拿到一份新的司法鑒定報告之后,他才笑著對桑落酒道:“之前沒想到桑醫(yī)生跟魏家有關系,真是緣分?!?/br> 桑落酒笑笑,“人生充滿了意想不到的意外?!?/br> 趙先生說了聲是啊,頗有點感慨,又跟她寒暄了兩句,這才離開,桑落酒原本想問問他跟鄒晶的事,但想了想,還是沒問。 他走之后沒多久,魏楨打電話來了,說讓她下樓拿點東西,原來是魏太太給桑蘿買衣服還順帶給她也買了。 她愣了愣,有點不好意思,“……這也、是不是太貴了。” 魏楨渾不在意地應道:“衣服再貴能值幾個錢,安心收下。” 他這么說了,桑落酒也就接了,臨走前還掏出一張卡,托他帶給陶東巖,“讓他好好學習!” 魏楨低頭看一眼某著名培訓機構一對一英語外教網課卡,頓時替陶東巖默哀:“……”這meimei真的比班主任還可怕:) 隨著夜幕降臨,城市的節(jié)奏放慢下來,有了悠閑的味道,尤其是在夜市地攤緩緩升起的煙火味里,彌漫著一種歷經疲憊后難得的放松。 “所以你說,結婚有什么意思呢?” 燒烤攤繚繞的煙霧和香氣里,徐薇一邊開啤酒一邊問坐在兩邊的桑落酒和陸展學。 如此深奧的問題,問他們倆能回答出來什么有深度的答案呢,紛紛哎呀一聲,“吃飯吃飯,討論這種復雜的問題做什么。” 徐薇于是鄙視地看他們一眼,“兩個辣雞,干飯第一名?!?/br> “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陸展學反駁道,伸手搶過她手里還沒來得及喝的啤酒,被她在桌子底下狠踹一腳。 結果踹錯了,踹到了桑落酒腿上,她嚇了一跳,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你干嘛,又不是我說你思想滑坡!” 徐薇發(fā)現(xiàn)踹錯人了,連忙訕笑兩聲,舉著一根烤全翅跟她道歉,又被嫌棄推開,“你吃過了的,我不要!” “哎呀,咱倆誰跟誰……”徐薇說著,跟她笑成一團,陸展學又起身去叫老板加炒粉和干鍋。 陸展學剛點完菜轉身往回走,就見旁邊忽然有個男人看著他們那桌,剛想問對方是誰,就見他站起來向徐薇她們走過去了。 別是來找事的吧,陸展學心里冒出個不好的念頭,快步走過去,剛走近,就聽見那人問道:“徐小姐,你怎么在這里,不是說今天要參加同事的生日party嗎?” 徐薇:“……”媽哦,因為不想跟相親對象去看電影所以瞎幾把撒謊結果被當場拆穿要怎么辦? 正在她尷尬不知所措的時候,桑落酒抱著啤酒瓶仰頭看著來人,揉揉眼睛,咦了聲,咕噥道:“……這位、我們是不是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