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拜師?
習字? 習字?! 杜丹眨眨眼,幾秒後才反應過來。 「想!想想想想想?。?!」她手裡還捏著墨條呢,聞言差點沒跳起來。 此刻的她,終於真的像個小女娃,眼神像見著自己喜歡的童玩,閃閃發(fā)亮。 「少──」 一旁的沐醒似乎想插話,但東方穆謹一擺手,便打斷了他。不同於杜丹的雀躍,沐醒和向晚臉色嚴肅到都發(fā)青了。 東方穆謹依舊對著這小丫頭微笑。 「我看妳認字挺快,指不定妳有這方面的天分,會認字了,指不定將來能做個管事,出路總是比做粗活好,咱現(xiàn)在住這,也算替蔣老夫人栽培了。」 他話說得挺開明,但杜丹才不管他的理由是什麼,她顧著點頭就是。 她早就對書房裡的書眼饞得很,但奈何自己是個「不識字」的,就算東方穆謹教她認了幾個字,但憑他一天不過練幾個字的速度,要等到她能閱讀的那天不曉得猴年馬月去了。 「就從今日開始吧,等會兒先教妳握筆,先沾水試著劃劃,行後再試寫。這字是水磨功夫,咱們先認好了,會寫了,再慢慢磨。」 杜丹激動得頭都快點掉了。 「謝謝少爺!」她感激涕零的模樣,朝他深深一拜。 書呀~~文明呀~~我來了! 對於她的反應,東方穆謹不知心思如何,只是加深了笑容。 而不同於這廂,一個滿意淡定,一個激動得雙頰通紅,站在一旁的沐醒和向晚則是心情五味陳雜,臉色都由青轉紅,由紅翻黑,再由黑變白了──被嚇的。 少爺要教丹丫頭習字…… 少爺要教丹丫頭習字? 少爺要教丹丫頭習字?! 這擺在眼前的事實,讓沐醒和向晚都不能自已地腦袋發(fā)暈了。 要知道咱家少爺是什麼身分? 這裡人不曉得,他們可是知根究底的。 咱們家少爺可是當今丞相府裡的大公子,是八歲就被選作太子伴讀、大翼開朝以來最年輕的大理寺少卿、京裡響噹噹的一號少年才子呀?。?! 這樣的一位主子,竟然要教個小丫鬟習字?! 見這事似乎已經敲定,沐醒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謹遵少爺吩咐,和向晚又搬了副椅案過來讓杜丹坐前頭。 杜丹因身高不夠,只能跪坐在椅子上,但她依舊有模有樣,在東方穆謹指揮下,拿起那支賣了她都買不起的白霜毫,蘸了清水,歪歪扭扭地在桌上一筆一劃地寫起字來。 清水在木頭桌上顯出了較深些的顏色,不需太久時間便能風乾,待水分蒸發(fā)後,即可在上頭重覆書寫。 杜丹不知道,就連一般過得不錯的人家,上學堂拜師,都是從拿枯木枝,在沙盤上習字開始,會寫後,才能握筆,沾水試寫。至於用紙,這就得看家底了。家底厚實些的便能早點拿紙練寫,家底差些的,只好在竹片或木片上多練練,要不就買較差較便宜的紙。 而東方穆謹書房裡,紙硯筆墨,無一不是上品,有些就算你錢多,在京城外都找不到地方買。 某個小不點毫無知覺地就在這環(huán)境中認真習起字來,絲毫沒感受到書房裡另兩道快射穿她的目光。 她試寫不過兩、三個字,大半時間都用在矯正姿勢上,東方穆謹時不時地去拉她的臂腕。 「別沉了,今兒個先讓妳試試,過兩日妳就自己到廚房去拿顆蛋來頂著,得練到頂著蛋練上一日都不能讓蛋滾下來?!顾驹谒砼?,將她手肘抬高,又調了她指頭和手腕的角度。 杜丹憋著一股氣,很想喊娘。 這寫字怎麼跟那紮馬步有得比呀,別說一天,她要是這麼練上半天,隔天手大概就抬不起來了。 這一瞬間,杜丹知道自己又跳進了另一個地獄裡。 幸好東方穆謹要教她時,時間已經不早,待晚膳時間到,她便跳下椅子,結束這場醋刑,離開去張羅晚餐了。 趁杜丹離開,憋了許久的沐醒急忙擠到主子跟前。 「少爺,您真是要收丹丫頭?」 一旁的向晚也有些急了?!干贍?,您這……」 東方穆謹心情似乎非常好,搖頭微笑。 「沒事,不過教教她罷?!?/br> 「少爺,這可是收學生了?!广逍氧久?。收學生哪叫沒事? 要知道東方穆謹這教,不是他先前那般,練完字後順道教她認幾個字,而是真正的「教授」了。這可是夫子與學生的關係,就同他們拜師學藝一樣,是件極其嚴謹正經的事兒。 東方穆謹也知道自己這決定有些過了。 師如父,以他的身分,若隨便收了學生,學生出事,可是會牽連到他這來的。雖然杜丹這小不點不在朝堂上,不可能出什麼他解決不了的大事,但她這身分…… 想想,他不禁失笑。自己竟然下了個如此不倫不類的決定,但想到那小不點的種種行徑……他不覺後悔。 「少爺……」 「說了沒事,這事就這麼定了?!?/br> 「少爺,丹丫頭可沒行拜師禮呢,可要將這事傳回府邸?」 這時代拜師是件同婚嫁般的大事,以東方穆謹?shù)纳矸郑樟藢W生,也是得正經記載的。 東方穆謹一搖頭。「免了,這事我回去再說,現(xiàn)今你們知道就好?!?/br> 這話,給了沐醒和向晚答案,說明這學生他確實是認下了。 「那丹丫頭……」 「該幹什麼幹什麼,我看她壓根沒把這事當回事,不會說出去。」他微微一笑,似乎很篤定。 沐醒和向晚一愣,再想,也認同了主子的說法。 說來也怪,那小丫明明老愛蹭著別人學東西,卻像是不知道拜師這件事的重要性。剛剛東方穆謹講那麼明,明白人肯定立即當場跪下行了拜師禮,把這關係坐實了,但剛才那丫頭喊什麼? 她喊:「謝謝少爺」。 聰明點的,應該是喊「謝謝師父」或「謝謝先生」才對。 想到這,沐醒和向晚也有些哭笑不得,這小丫頭究竟是怎麼回事,天上砸下大餅,她怎麼就閃了過去,不知道要接呢。 明明就是個鬼頭鬼腦的鬼靈精,怎麼會在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這下白白錯失了這號師父。 不過這結果也不錯,至少這層關係,是在枱面下,他們幾個心知肚明就好。 要不搬到枱面上來,有這麼一號師父,那丹丫頭的身分,就連他們也都不知該如何算了…… 雖然如此陰錯陽差,但沐醒和向晚也不得不感嘆,讓咱家少爺看上還主動收了當學生,這丹丫頭上輩子不知道燒了多少好香吶。 ** 作者的話: 三萬字了,雖然只是小小一步,還是非常感謝大家支持:d --簡體版-- 習字? 習字?! 杜丹眨眨眼,幾秒后才反應過來。 “想!想想想想想?。?!”她手里還捏著墨條呢,聞言差點沒跳起來。 此刻的她,終于真的像個小女娃,眼神像見著自己喜歡的童玩,閃閃發(fā)亮。 “少──” 一旁的沐醒似乎想插話,但東方穆謹一擺手,便打斷了他。不同于杜丹的雀躍,沐醒和向晚臉色嚴肅到都發(fā)青了。 東方穆謹依舊對著這小丫頭微笑?!蔽铱磰呎J字挺快,指不定妳有這方面的天分,會認字了,指不定將來能做個管事,出路總是比做粗活好,咱現(xiàn)在住我姨婆母這,也算我替蔣老夫人栽培了?!?/br> 他話說得挺開明,但杜丹才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她顧著點頭就是。 她早就對書房里的書眼饞得很,但奈何自己是個”不識字”的,就算東方穆謹教她認了幾個字,但憑他一天不過練幾個字的速度,要等到她能閱讀的那天不曉得猴年馬月去了。 “就從今日開始吧,等會兒先教妳握筆,先沾水試著劃劃,行后再試寫。這字是水磨功夫,咱們先認好了,會寫了,再慢慢磨。” 杜丹激動得頭都快點掉了。 “謝謝少爺!”她感激涕零的模樣,朝他深深一拜。 書呀~~文明呀~~我來了! 對于她的反應,東方穆謹不知心思如何,只是加深了笑容。 而不同于這廂,一個滿意淡定,一個激動得雙頰通紅,站在一旁的沐醒和向晚則是心情五味陳雜,臉色都由青轉紅,由紅翻黑,再由黑變白了──被嚇的。 少爺要教丹丫頭習字…… 少爺要教丹丫頭習字? 少爺要教丹丫頭習字?! 這擺在眼前的事實,讓沐醒和向晚都不能自已地腦袋發(fā)暈了。 要知道咱家少爺是什么身分? 這里人不曉得,他們可是知根究底的。 咱們家少爺可是當今丞相府里的大公子,是八歲就被選作太子伴讀、大翼開朝以來最年輕的大理寺少卿、京里響當當?shù)囊惶柹倌瓴抛友剑。。?/br> 這樣的一位主子,竟然要教個小丫鬟習字?! 見這事似乎已經敲定,沐醒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謹遵少爺吩咐,和向晚又搬了副椅案過來讓杜丹坐前頭。 杜丹因身高不夠,只能跪坐在椅子上,但她依舊有模有樣,在東方穆謹指揮下,拿起那支賣了她都買不起的白霜毫,蘸了清水,歪歪扭扭地在桌上一筆一劃地寫起字來。 清水在木頭桌上顯出了較深些的顏色,不需太久時間便能風干,待水分蒸發(fā)后,即可在上頭重復書寫。 杜丹不知道,就連一般過得不錯的人家,上學堂拜師,都是從拿枯木枝,在沙盤上習字開始,會寫后,才能握筆,蘸水試寫。至于用紙,這就得看家底了。家底厚實些的便能早點拿紙練寫,家底差些的,只好在竹片或木片上多練練,要不就買較差較便宜的紙。 而東方穆謹書房里,紙硯筆墨,無一不是上品,有些就算你錢多,在京城外都找不到地方買。 某個小不點毫無知覺地就在這環(huán)境中認真習起字來,絲毫沒感受到書房里另兩道快射穿她的目光。 她試寫不過兩、三個字,大半時間都用在矯正姿勢上,東方穆謹時不時地去拉她的臂腕。 “別沉了,今兒個先讓妳試試,過兩日妳就自己到廚房去拿顆蛋來頂著,得練到頂著蛋練上一日都不能讓蛋滾下來?!彼驹谒砼裕瑢⑺种馓Ц?,又調了她指頭和手腕的角度。 杜丹憋著一股氣,很想喊娘。 這寫字怎么跟那扎馬步有得比呀,別說一天,她要是這么練上半天,隔天手大概就抬不起來了。 這一瞬間,杜丹知道自己又跳進了另一個地獄里。 幸好東方穆謹要教她時,時間已經不早,待晚膳時間到,她便跳下椅子,結束這場醋刑,離開去張羅晚餐了。 趁杜丹離開,憋了許久的沐醒急忙擠到主子跟前。 “少爺,您真是要收丹丫頭?” 一旁的向晚也有些急了?!鄙贍?,您這……” 東方穆謹心情似乎非常好,搖頭微笑。 “沒事,不過教教她罷。” “少爺,這可是收學生了?!便逍氧久?。收學生哪叫沒事? 要知道東方穆謹這教,不是他先前那般,練完字后順道教她認幾個字,而是真正的”教授”了。這可是夫子與學生的關系,就同他們拜師學藝一樣,是件極其嚴謹正經的事兒。 東方穆謹也知道自己這決定有些過了。 師如父,以他的身分,若隨便收了學生,學生出事,可是會牽連到他這來的。雖然杜丹這小不點不在朝堂上,不可能出什么他解決不了的大事,但她這身分…… 想想,他不禁失笑。自己竟然下了個如此不倫不類的決定,但想到那小不點的種種行徑……他不覺后悔。 “少爺……” “說了沒事,這事就這么定了。” “少爺,丹丫頭可沒行拜師禮呢,可要將這事傳回府?。俊?/br> 這時代拜師是件同婚嫁般的大事,以東方穆謹?shù)纳矸郑樟藢W生,也是得正經記載的。 東方穆謹一搖頭?!泵饬?,這事我回去再說,現(xiàn)今你們知道就好?!?/br> 這話,給了沐醒和向晚答案,說明這學生他確實是認下了。 “那丹丫頭……” “該干什么干什么,我看她壓根沒把這事當回事,不會說出去?!彼⑽⒁恍?,似乎很篤定。 沐醒和向晚一愣,再想,也認同了主子的說法。 說來也怪,那小丫明明老愛蹭著別人學東西,卻像是不知道拜師這件事的重要性。剛剛東方穆謹講那么明,明白人肯定立即當場跪下行了拜師禮,把這關系坐實了,但剛才那丫頭喊什么? 她喊:”謝謝少爺”。 聰明點的,應該是喊”謝謝師父”或”謝謝先生”才對。 想到這,沐醒和向晚也有些哭笑不得,這小丫頭究竟是怎么回事,天上砸下大餅,她怎么就閃了過去,不知道要接呢。 明明就是個鬼頭鬼腦的鬼靈精,怎么會在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這下白白錯失了這號師父。 不過這結果也不錯,至少這層關系,是在枱面下,他們幾個心知肚明就好。 要不搬到枱面上來,有這么一號師父,那丹丫頭的身分,就連他們也都不知該如何算了…… 雖然如此陰錯陽差,但沐醒和向晚也不得不感嘆,讓咱家少爺看上還主動收了當學生,這丹丫頭上輩子不知道燒了多少好香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