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又有認識的?
杜丹在水豐閣外徘徊一會兒,一方面覺得這鋪子主家兇殘,小命堪虞。另一方面又覺得,這鋪子檔次高,掌櫃眼光必定不凡。自己是真材實料誠心買賣,只要對方肯聽她說,她還是相當有把握成事。 猶豫一會兒,杜丹還是抱著開發(fā)新市場的精神,鼓起勇氣進去了。 心裡有些打鼓,但杜丹面上十分鎮(zhèn)定。揚著笑臉,瞧來挺老實。 她一入店,鋪夥們朝她瞧來的瞬間,她立即表明來意:「幾位大爺好,我手上有些南貨想賣,帶了貨給驗,不知您這兒收不?」 鋪夥們瞧來眼神不善,櫃檯後一位中年男子瞧了她一眼,雖然蹙眉,但又多看了她一會兒後,還是發(fā)話:「什麼樣的南貨?給我瞧瞧。」 看來這應該是掌櫃了,在他說話前,店員們沒趕著對杜丹動手。在他發(fā)話後,其中一個主動上前對杜丹比了個請的動作。 「姑娘這兒走。」 杜丹心稍定。 還好還好,傳說中的店家,店長水準夠高。 水豐閣挺大,店裡架子多,堆了不少貨品。杜丹被帶到邊邊的一木檯前,再一次將袖袋裡的紙包取出來。 掌櫃見到紙裡那顏色略透還有明顯香氣的皂,以及零散著還短了一截柱頭的番紅花時,原本嚴肅的表情閃過一絲興味。 「姑娘這是找到第幾家了?」 「……實不相瞞,第六家了?!?/br> 「第六家,難道這番紅沒別家想要?」掌櫃直接手指那朵番紅。 這可是金貴貨。 「只頭一家驗了,後面四家才到門口就被趕,我也不知道他們想不想要?!苟诺だ蠈嵃徒淮鸬馈?/br> 掌櫃的大概也猜得到杜丹遇了啥事,嗤笑一聲?!傅谝患医o了什麼價?」 他問得直接,完全無視談判規(guī)矩。不過杜丹明白,他們間壓根沒對等談價空間,於是也答得爽快。 「香花皂一塊五十錢,番紅一斤二兩?!?/br> 「……」掌櫃也被這精美的缺德報價給噎得無語了下。 他輕咳。 「什麼價……」嘟噥一聲,他轉頭吩咐人端兩碗清水過來。 雖然rou眼經驗已經讓他確定這貨的品質,不過陌生買賣,該驗的貨、該走的流程不能省。 同樣舉動,皂搓出泡;水染黃。掌櫃的對所見成果夠滿意。 「品質上等?!顾畔聰嚢栌玫陌糇樱烈饕粫旱溃骸腹媚飱呥@香花皂質好,我收十二兩一塊,番紅一錢二兩,若足半斤我給二百兩。妳手上香花皂若有過三十塊,一塊我能給妳再加一兩?!?/br> 杜丹眼神瞬間就亮了。 「掌櫃有眼光?!顾y掩喜悅之情。 大概是看在她帶來的貨不錯,這掌櫃給了她一點笑容。 「香花皂好銷,不少大戶人家愛用??蛇@玩意兒我們水豐閣也多,妳要賣我們水豐閣可賣不了好價。」這位掌櫃也不怕跟杜丹說白。 水豐閣也有自己商隊,壓根不缺貨源,收這些零散的只算順便。 「不過番紅就少了,這玩意兒收了整山頭都不曉得能不能湊出幾斤,若妳手上夠多,我可再給一些?!?/br> 看樣子,掌櫃最感興趣的還是番紅。 這價跟杜丹預想其實有些許落差。 香花皂低了,番紅開了高。不過誠如這掌櫃說的,他們不缺的貨,價自然給不高。番紅少,他便能給好價。 杜丹對這報價還是滿意的。不說別的,和第一家那坑貨比起來,水豐閣的掌櫃妥妥的大氣實在。 「水豐閣不愧盛名,就依掌櫃說的價?!苟诺ば﹂_?!覆恢茩櫲绾畏Q呼?」 「喚我傅掌櫃便行。」 「傅掌櫃,我手上有香花皂十二塊,番紅五兩,明兒個同樣時間帶過來,您看行否?」 兩人幾句話便談定了明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雖然不到相談甚歡,不過一來一往,杜丹覺得這傅掌櫃人還是不錯。於是談完事,忍不住好奇地問上了一句: 「那個……傅掌櫃,我剛進鋪子前,正好看到……有頭驢子拉人遊街……」 傅掌櫃眉一揚。 「我這也是剛到京不久,不知道這裡有什麼規(guī)矩……」 這明擺的請教,傅掌櫃卻沒了剛才的乾脆。 他搖頭,冷哼一聲。就在杜丹等得有些尷尬,以為這事沒得問時,傅掌櫃還是開了口。 「京裡規(guī)矩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我也不知妳家裡如何讓妳出來做這買賣,不過事辦好了就快回家去吧,少在外頭走。」 「……」好吧,畫風秒變。 沒了買賣,傅掌櫃還不如剛才路邊那小哥親切。 杜丹乖巧道了謝,麻溜閃人。 出了店,杜丹還在琢磨剛才傅掌櫃的意思。 依她粗淺觀察,她感覺北方女子較南方開放,不管是藏州或京城所在的戶州,路上未婚女子結伴而行的還是不少,態(tài)度瞧來也頗自在。 但南方人家又相對純樸直接,你女孩家在外頭走,若看不慣要不給白眼、要不也是直接說話的多,善意惡意全寫臉上??删┭e就不確定了。 說不定別人嘴上不說,心裡卻是覺得沒規(guī)矩,看妳不起…… 杜丹一時半刻也琢磨不出個所以,反正來日方長。東西說了個好價,她現(xiàn)在心情還是很愉快的。 時間已過晌午。 走了好長一段路,杜丹肚子也餓了。 隨便找了個攤販買了顆包子墊肚子,她繼續(xù)往前走,打算走通了東甲街再打道回府。 走到一處,杜丹發(fā)現(xiàn)了另一家精品店霸主「珍物閣」。 她嘴上咬著包子,好奇地往內瞧。此時店裡正好有個人往外走,好巧不巧,那人目光正好與街邊的杜丹對上。 杜丹愣,那人也愣。 從珍物走出來的是名中年男性,頭髮整理得一絲不茍,衣著精緻卻不張揚。 那中年男子瞧見杜丹時,腳步一頓,兩人互望了幾秒。 「……杜姑娘?」 杜丹愣過後,急忙把嘴裡那口包子吞下。 「……魯管事?」 --簡體版-- 杜丹在水豐閣外徘徊一會兒,一方面覺得這鋪子主家兇殘,小命堪虞。另一方面又覺得,這鋪子檔次高,掌柜眼光必定不凡。自己是真材實料誠心買賣,只要對方肯聽她說,她還是相當有把握成事。 猶豫一會兒,杜丹還是抱著開發(fā)新市場的精神,鼓起勇氣進去了。 心里有些打鼓,但杜丹面上十分鎮(zhèn)定。揚著笑臉,瞧來挺老實。 她一入店,鋪伙們朝她瞧來的瞬間,她立即表明來意:”幾位大爺好,我手上有些南貨想賣,帶了貨給驗,不知您這兒收不?” 鋪伙們瞧來眼神不善,柜臺后一位中年男子瞧了她一眼,雖然蹙眉,但又多看了她一會兒后,還是發(fā)話:”什么樣的南貨?給我瞧瞧。” 看來這應該是掌柜了,在他說話前,店員們沒趕著對杜丹動手。在他發(fā)話后,其中一個主動上前對杜丹比了個請的動作。 “姑娘這兒走。” 杜丹心稍定。 還好還好,傳說中的店家,店長水平夠高。 水豐閣挺大,店里架子多,堆了不少貨品。杜丹被帶到邊邊的一木臺前,再一次將袖袋里的紙包取出來。 掌柜見到紙里那顏色略透還有明顯香氣的皂,以及零散著還短了一截柱頭的番紅花時,原本嚴肅的表情閃過一絲興味。 “姑娘這是找到第幾家了?” “……實不相瞞,第六家了。” “第六家,難道這番紅沒別家想要?”掌柜直接手指那朵番紅。 這可是金貴貨。 “只頭一家驗了,后面四家才到門口就被趕,我也不知道他們想不想要。”杜丹老實巴交答道。 掌柜的大概也猜得到杜丹遇了啥事,嗤笑一聲。”第一家給了什么價?” 他問得直接,完全無視談判規(guī)矩。不過杜丹明白,他們間壓根沒對等談價空間,于是也答得爽快。 “香花皂一塊五十錢,番紅一斤二兩?!?/br> “……”掌柜也被這精美的缺德報價給噎得無語了下。 他輕咳。 “什么價……”嘟噥一聲,他轉頭吩咐人端兩碗清水過來。 雖然rou眼經驗已經讓他確定這貨的質量,不過陌生買賣,該驗的貨、該走的流程不能省。 同樣舉動,皂搓出泡;水染黃。掌柜的對所見成果夠滿意。 “質量上等?!彼畔聰嚢栌玫陌糇?,沉吟一會兒道:”姑娘妳這香花皂質好,我收十二兩一塊,番紅一錢二兩,若足半斤我給二百兩。妳手上香花皂若有過三十塊,一塊我能給妳再加一兩。” 杜丹眼神瞬間就亮了。 “掌柜有眼光?!彼y掩喜悅之情。 大概是看在她帶來的貨不錯,這掌柜給了她一點笑容。 “香花皂好銷,不少大戶人家愛用??蛇@玩意兒我們水豐閣也多,妳要賣我們水豐閣可賣不了好價?!边@位掌柜也不怕跟杜丹說白。 水豐閣也有自己商隊,壓根不缺貨源,收這些零散的只算順便。 “不過番紅就少了,這玩意兒收了整山頭都不曉得能不能湊出幾斤,若妳手上夠多,我可再給一些。” 看樣子,掌柜最感興趣的還是番紅。 這價跟杜丹預想其實有些許落差。 香花皂低了,番紅開了高。不過誠如這掌柜說的,他們不缺的貨,價自然給不高。番紅少,他便能給好價。 杜丹對這報價還是滿意的。不說別的,和第一家那坑貨比起來,水豐閣的掌柜妥妥的大氣實在。 “水豐閣不愧盛名,就依掌柜說的價。”杜丹笑開。”不知掌柜如何稱呼?” “喚我傅掌柜便行?!?/br> “傅掌柜,我手上有香花皂十二塊,番紅五兩,明兒個同樣時間帶過來,您看行否?” 兩人幾句話便談定了明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雖然不到相談甚歡,不過一來一往,杜丹覺得這傅掌柜人還是不錯。于是談完事,忍不住好奇地問上了一句: “那個……傅掌柜,我剛進鋪子前,正好看到……有頭驢子拉人游街……” 傅掌柜眉一揚。 “我這也是剛到京不久,不知道這里有什么規(guī)矩……” 這明擺的請教,傅掌柜卻沒了剛才的干脆。 他搖頭,冷哼一聲。就在杜丹等得有些尷尬,以為這事沒得問時,傅掌柜還是開了口。 “京里規(guī)矩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我也不知妳家里如何讓妳出來做這買賣,不過事辦好了就快回家去吧,少在外頭走?!?/br> “……”好吧,畫風秒變。 沒了買賣,傅掌柜還不如剛才路邊那小哥親切。 杜丹乖巧道了謝,麻溜閃人。 出了店,杜丹還在琢磨剛才傅掌柜的意思。 依她粗淺觀察,她感覺北方女子較南方開放,不管是藏州或京城所在的戶州,路上未婚女子結伴而行的還是不少,態(tài)度瞧來也頗自在。 但南方人家又相對純樸直接,你女孩家在外頭走,若看不慣要不給白眼、要不也是直接說話的多,善意惡意全寫臉上??删├锞筒淮_定了。 說不定別人嘴上不說,心里卻是覺得沒規(guī)矩,看妳不起…… 杜丹一時半刻也琢磨不出個所以,反正來日方長。東西說了個好價,她現(xiàn)在心情還是很愉快的。 時間已過晌午。 走了好長一段路,杜丹肚子也餓了。 隨便找了個攤販買了顆包子墊肚子,她繼續(xù)往前走,打算走通了東甲街再打道回府。 走到一處,杜丹發(fā)現(xiàn)了另一家精品店霸主”珍物閣”。 她嘴上咬著包子,好奇地往內瞧。此時店里正好有個人往外走,好巧不巧,那人目光正好與街邊的杜丹對上。 杜丹愣,那人也愣。 從珍物閣走出來的是名中年男性,頭發(fā)整理得一絲不茍,衣著精致卻不張揚。 那中年男子瞧見杜丹時,腳步一頓,兩人互望了幾秒。 “……杜姑娘?” 杜丹愣過后,急忙把嘴里那口包子吞下。 “……魯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