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沐浴完的杜丹，坐在床上，讓二爺幫忙溫養(yǎng)經(jīng)絡(luò)。

    一股微弱的溫熱從背后緩緩擴散，達四肢百骸。

    起初有些不適，隨著時間，慢慢地轉(zhuǎn)為一股令人昏沉的舒適感。

    她昏昏欲睡。

    兩刻鐘過去，習慣了她反應(yīng)的申屠泯，在行完功后，直接從后頭輕輕扶住她，將她放在床上。還沒完全睡著的杜丹因而睜眼，剛好見到臉懸在自己面前的丈夫。

    那染上睡意的眼睛睜開條小縫，慵懶地呻吟了聲。

    “睡吧。”

    她搖頭。”等會兒……”

    “嗯。”

    順著她應(yīng)，二爺先是替她蓋好被，下床行至桌邊，拿起杯子，轉(zhuǎn)頭瞧她。

    杜丹朝他搖頭，他倒了杯水給自己，喝完后返回床上。

    二爺進到被窩，兩張臉靠得極近。她慵懶地看著他，他亦是。愜意的眼神，無聲勝有聲。杜丹半瞇半開的視線從那棕色眼珠，順著高挺鼻梁往下……打被里伸出的手摸上他飽滿的唇瓣，與帶點胡碴的下頷。

    刺刺癢癢的觸感。

    摸著摸著，她忽然笑了起來。

    銀鈴笑聲挑動了二爺?shù)纳窠?jīng)，他臉上跟著揚起唇，一臉愉快，任憑她的手在自己臉上耍玩。

    撫摸一會兒，她貼了過來，像只毛毛蟲，蠕動著爬上他的身。

    她趴在他身上，玩著他的臉，撫摸他的脖子、喉結(jié)……唇輕輕吻上衣領(lǐng)間的粗壯鎖骨……

    二爺喉間吞咽。

    “丹兒……”

    啞聲輕喚。

    都給忍得太久，稍一撩撥，就要走火。杜丹知道男人們顧及自己身體，不敢太過，于是干脆主動。

    即便不能盡興，解饞少不得……總不能憋壞這三個。

    輕解衫褲，她主動引導著他進入自己，其壯碩惹得她在過程不斷抽氣。

    身上畫面太美，二爺目不轉(zhuǎn)睛。忍著動作欲望，由她控制速度。

    呻吟淺淺，極悅耳，好不容易坐到底……杜丹雙手撐在他胸上，頂著自己身子，緩緩進出，不斷吞吐……其陽壯碩，即便輕慢，仍是教快意飛快堆積，呻吟化為輕喘、轉(zhuǎn)為嬌喊，極快便教她xiele一回，趴倒在男人身上喘息灑汗。

    她邊喘，目光找尋他的臉……瞧他表情。雖沒動作，可高潮的小口緊緊絞扭，仍是咬得二爺一臉隱忍快活。

    待余韻稍褪，緩過勁來的杜丹，挺身再戰(zhàn)。幾次哭喊，才終于讓男人xiele精關(guān)。

    已是累極。

    抽干力氣的身體，失去繃住情緒的壓力，莫名輕松。

    蜷縮在夫婿懷中，聽著胸膛傳來的沉穩(wěn)心跳，杜丹幾乎要睡去，卻在睡著前，開了口。

    “明兒……要赴約了?！彼p聲道。

    “嗯。”

    “可我，還不知要如何回答?！?/br>
    “都好。你選的路，我陪著走。”那么的理所當然。

    “……小冺真能安我心?！?/br>
    沉默兩息，懷中人兒發(fā)出輕嘆。

    緊繃的心，因他簡單一句話，給放松下……這種魔力，簡直同譚永旭無二樣。

    ……

    心雖安下，卻又因想到那人，升起一股難言喻的焦躁。她胸口郁郁，在夫婿懷中又鉆了鉆，將自己貼更緊，似乎要藉此尋求一絲的慰藉與力量。

    二爺圈著妻子，感受到她身上幅射過來的情緒?？偸悄惆榈乃?，想起大爺?shù)脑?，略作思量后，主動開了口：

    “依妳所想去做……就好?！?/br>
    “便是……自己也難理不清自己想法。”

    掙扎幾日，杜丹有些疲憊。

    一個是份量太重的過去，一個是方起步的現(xiàn)在。心里想著要理性抉擇，可人要如何完全拋開情感？

    那個梗在心頭多年的郁結(jié)與困惑……被最信任的那人舍棄的痛……與懷疑自己是否做錯什么的不安與愧疚……

    積壓在心底的疑與難，傷與痛，不弄個明白，如何放下，如何轉(zhuǎn)頭？

    可每每心往那答案傾時，又會有道聲音──

    那些都過去了。

    李麗已經(jīng)是過去，現(xiàn)在是杜丹的人生。

    在大翼生活十年，她明白這不是場夢。三夫押上未來，交心予她，沒道理要他們承受李麗的過往。

    糾結(jié)伴隨nongnong無助，終究還是自己不夠果斷、堅強……她將頭埋在申屠泯胸前，不吭聲。

    懷中嬌小的人兒揪著他衣衫。

    杜丹對他吐露的事……比另二夫多許多。申屠冺一直明白，她有些事，埋在心里，不愿意、或不敢說……

    心如明鏡，卻不在意她有著不愿啟口的秘密。只是思考著面對她的郁結(jié)，自己能做些什么？

    二爺想了又想，勸解人的活兒，于他著實業(yè)務(wù)不純熟?？伤允菢O努力地，組織著言話，緩慢地，試著開口。

    “丹兒……”兩個字后中止，過好一會兒，低沉的嗓音，才又往下?！蔽矣讜r……被撿回師門……在門里，萬般腌臜，不知何為平常，情愛之事不敢想……”

    “可陰錯陽差，得了你……今生今世，已不求其他?！?/br>
    何其有幸。

    身處那世界的他，能受垂憐，不曾被善待的靈魂，能教一人無條件地呵護照料。杜丹是他的奢求，他的光。

    捉緊了，便不可能放手?？赏瑫r，他愿意竭盡所能，護她平安順遂，護她自在快活。

    杜丹或許不會知道，每每她朝申屠泯揚起笑容的時刻，于他皆是意義重大。他愿意拼盡一切，去守護她。

    想法逐漸化為言語，二爺對她道：”倘若你心不安，再無笑顏……我……愿用盡一切，換妳的笑?！?/br>
    直白得徹底的心意，教杜丹久久不能言語。

    何德何能……

    腦中只有四個字。杜丹眼不住發(fā)酸。自己何德何能……得他。

    過于激動的情緒，令她說不出話，她伸手圈上他的腰，臉埋在他胸上。

    ……

    再度陷進情緒，許多畫面在腦中轉(zhuǎn)。

    李麗的，杜丹的。五味陳雜的兩段人生，豐富又瘋狂……

    然而畫面如何走，一直相伴的，是身前貨真價實的溫暖。

    極暖。

    實實在在的感受，逐漸地，將她從那魔怔的漩渦中拉離出來。有些僵硬的指掌，隔著未穿妥的衣衫，不斷撫摸底下健壯的肌里……

    真的。

    眼前的人……是真的。

    又給跑過一回人生，沖突之后的情緒累極。

    可抱著身前之人，杜丹弄明白了……自己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