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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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問接受她的建議,兩人當(dāng)下就一起打車去了仁心醫(yī)院。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中彩票的運道。在這種事上,難道真的讓她直接一票就中了頭彩? 在車上,她想著小艾的話:一定要在葉姐知道前解決掉。 解決……如果她真有了陸錚的孩子,難道要…… 誰都不知道她和陸錚是真心相愛的,不,應(yīng)該是誰都不相信。他們都認(rèn)為這個孩子的到來是不合時宜的,連她自己也茫然起來了,那么陸錚呢?他會不會也不希望聽到這個消息? 這么想,她突然緊張的把手按在小腹上,這一動作,驚動了身旁的小艾:“怎么了,肚子痛?” “不……”她只是搖頭,那種惶惶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下車前,小艾特地為她戴好墨鏡,圍巾幾乎將臉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小艾先下車,檢查過周邊情況,才讓她下來。仁心醫(yī)院里,雖然是昂貴的私人醫(yī)院,看病的人也很多,小艾去詢問過后,有護士指引著她們避開了主樓,從側(cè)門出去,來到一棟獨立的小樓,正是小艾口中的vip樓。 徑直走進樓內(nèi),里面果然冷清許多,偌大的掛號處,也只有她們倆人。 護士微笑著遞給她掛號單和病歷卡,神態(tài)自如,目不斜視,對于聶素問這張話題臉,和她手上婦產(chǎn)科的掛號單,沒有絲毫疑問。 當(dāng)然,小艾去繳費的時候,那一沓厚厚的粉紅色紙幣也讓她咂舌,只是掛個號做個檢查而已。 錢,果然可以換來很多東西,譬如,隱私。 跟隨護士等電梯上樓,電梯下來時,門一開,護士小姐微笑無虞的走進去,電梯內(nèi)的男人卻呆住不動了,儼然在神思恍惚的狀態(tài)。 素問眉心還沒來及蹙起,那耳熟的聲音已經(jīng)試探般的叫她:“素素?” 素問本想裝沒看到走另一部電梯,這時卻不得已,步子一滯。 是聶遠。 “素素?!?/br> 男人又叫了她一遍,這次連電梯里的護士小姐也疑惑的停了下來,伸出手擋住了即將閉合的電梯門。 聶遠追了出來:“素素,你身體不舒服?” “跟你有關(guān)嗎?” 很顯然,她既不想讓自己身邊的人知道這個男人與自己的關(guān)系,也不想讓聶遠知道更多她的事。 這樣冷冷一句話,生生打斷了聶遠進一步的話。 “那……好吧?!蹦杲迨哪腥四樕暇钩霈F(xiàn)了一種近似尷尬的暗紅,“到這檢查蠻好的,這間醫(yī)院設(shè)備還不錯?!彼S便寒暄了兩句,見素問也沒有聆聽的意思,只能尷尬的走掉。 待他走遠,一直禮貌的站在一邊的小艾卻忽然跑過去,在男人行走的路程中撿回一張紙片:“哎,好象是剛才那個人掉的。” 她一邊說一邊遞給素問:“你認(rèn)識他嗎?啊,白血病……”小艾的話在看到病歷卡上的字后突然噤了聲,看著素問怔怔的盯著那病歷卡出神。 電梯門合閉,素問捏在手里的病歷卡都快被她拗?jǐn)嗔?。小艾見她這樣,也不敢再插嘴多問。 到了婦科,按照排號,每個病人都有一間專門的看診房間。 她和小艾暫時分別,單獨走進靠里的第二間房,初診是一位看上去十分慈祥的中年女醫(yī)生。她看了一眼聶素問,古井般的眼睛中沒有一絲波紋。 “先填病歷卡?!?/br> “好?!?/br> 素問當(dāng)然不至老老實實寫上自己名字,雖然醫(yī)院承諾保密,她還是不想留下任何證據(jù)。反正到了這么貴的地方,她也不指望還用什么醫(yī)???。 醫(yī)生看她填完,接過病歷卡,依舊和藹的問:“哪里不舒服?” 全中國的醫(yī)生都愛這么問,至于世界范圍是不是這樣,她就不清楚。她想,她要是知道自己哪里不舒服,還用得著問醫(yī)生嗎? 不過,她還是如實說:“我想做個檢查。我——月經(jīng)延遲了好幾天?!?/br> “大概有多少天了?” “記不清了,超過一個禮拜了,或者快半個月了?” “那就驗個血吧。這樣檢查結(jié)果會精確一點?!贬t(yī)生另開了一張檢查單給她,“一個小時后就可以看報告?!?/br> “謝謝。”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其他什么原因,她一起身,就立刻把領(lǐng)子上的墨鏡推到臉上,手指在接過檢查單時甚至有些顫抖。 那名中年女醫(yī)生對她淡淡一笑,這種情況在這里是司空見慣的。她一把年紀(jì)了,也不追星,為了幫尊貴的客戶保密,平常更不會回去跟親朋好友碎嘴客戶的事,這些都是醫(yī)院雇傭他們的時候就簽署好的保密協(xié)議。 出來時小艾一下就站起來,用緊張期待的眼神看著她。素問晃了晃手里的驗血單,朝她搖搖頭。小艾又坐了下去。 驗血室人并不多,空曠冷清的房間里只有一名護士在走來走去的忙碌,給注射器消毒,查血樣。 她坐在那兒,護士給她手臂底下墊了個軟墊,然后用酒精棉球擦了擦她的皮膚。覺察到她抖得厲害,于是溫言安慰她:“沒事的,只扎一下,不會疼的?!?/br> 這么大人了,還怕打針,說出來都有點不好意思??蓻]辦法,這種害怕是滲到骨子里的,就像恐高,恐水癥患者。上一回,還有陸錚捂著她的眼,把她帶到自己懷里摟著,可這一次,她只能自己一個人面對。 她用左手壓住右手臂,即使身體發(fā)抖,也要努力克制住手臂。扭過頭,閉眼。 針入皮膚的時候,她本能的痙攣了一下,一瞬間的刺痛,很快就過去。 她按著棉球,站起來的時候,猛的一下子,頭暈得厲害。護士見她這么快就要起身,趕忙從后頭扶住她,按著她到沙發(fā)上坐下,并體貼的替她倒了杯紅糖水:“剛抽完血,最好先緩一會?!?/br> 她茫然的點頭,看到器皿柜里陳列的一管管血樣,她忽然問:“如果我要給人捐獻骨髓,是不是拿這血樣去配型就可以了?” 那位護士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她的問題會跳躍的這么遠。半晌點了點頭,很快就恢復(fù)到專業(yè)性的微笑:“不過小姐我看您的病歷單,是來做孕檢的吧?如果您有了小寶寶,是不適合做抽取骨髓手術(shù)的。如果您一定要抽,建議您先做流產(chǎn)手術(shù),等術(shù)后恢復(fù)好了,再進行骨髓抽取?!?/br> “不……”幾乎是護士一說完,素問就下意識的按住了自己的小腹,一張笑臉,已然雪白。 護士笑笑說:“您不用緊張,我只是依據(jù)客觀回答您的問題?!碑吘?,骨髓移植那是能救一條命的,輕重緩急,還是由病人自己抉擇。 沉重的消毒水味刺進她的鼻息,胃里那泛酸的感覺就涌上來。她不想待在這,似乎那血腥氣就會將她淹沒,她幾乎逃似的走出房間,一轉(zhuǎn)身,背靠在墻壁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才發(fā)現(xiàn),心,竟跳得那么急。 他的死活關(guān)她什么事?要她為他放棄孩子,那不可能! 可是她和小艾不是早就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真有了,就……反正不打算要這個孩子,那就當(dāng)日行一善,還了他這條命,也算還他生出自己的這份情? 素問的腦海里,很亂。 等回到走廊的時候,小艾站起來納悶的看著她:“怎么抽個血,弄得滿頭大汗的?” 她拿手背一抹,才發(fā)現(xiàn)額上全是湛湛的冷汗。 “醫(yī)生說要等一個小時結(jié)果才能出來?!?/br> 小艾知道這段時間最是難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勸慰她:“等等吧,很快就知道結(jié)果了?!?/br> “我有點胸悶,想出去走一走。” 她撇下小艾,獨自走上這棟樓的天臺。北京冬季時有風(fēng)沙,天臺上顯然少有人打理,角角落落處處可見封殺侵襲后留下的痕跡,天,很灰,陰沉沉的壓下來,仿佛觸手可及。但當(dāng)她真正把手伸出去的時候,卻只有穿過指縫的風(fēng)。 幸福,真的只是觸手可及。 而已。 相愛的時候,他們誰也沒想這么多,她愛他,這就夠了。什么避孕,什么長輩的阻撓,什么前途,事業(yè),全丟在腦后面去了,至今,當(dāng)愛情進化,走向婚姻,走向家庭,才知自己有多幼稚無知。 婚姻不只是兩個人的事情,它承載著更多,也帶來了更多無形的煩惱。 有愛?根本不足以支撐她走下去。就連現(xiàn)在,她覺得自己已被逼迫到了死角,仍是沒有勇氣拿起電話,把這一切告訴陸錚。 起風(fēng)了,刮在她臉上生生的疼,手捧住圍巾裹在臉上時,她低頭注視著自己的指尖,清晰的察覺到自己抖得有多厲害。 母親雖然嘮叨,但她說的每句話都是在理,都是在為她好。 如今,她一個人,壓根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手移開,撫到腹部,如果她聰明點,就不會有這個孩子,現(xiàn)在事已發(fā)生,她要是識趣點,還是應(yīng)該聽從小艾的話把這件事解決了。 解決……真輕巧啊,卻是一條無辜的小生命。 但,能留嗎? 她的演藝事業(yè)才剛剛有了起色,離開這個光怪陸離的圈子,她又被打回那個一無所有的聶素問,同樣沒有能力來撫養(yǎng)這個孩子。 她還有陸錚?只怕當(dāng)陸老爺子再一次簽出一張支票來,她還是不得不離開陸錚。 是幡然悔悟,還是繼續(xù)執(zhí)迷不悟下去? 不知在天臺上待了多久,直到手腳都凍僵,皮膚也冰冷,她才遲鈍的看了看手表,差不多快一個小時了,該下去看看結(jié)果了,等待……判決…… 走進安全通道的樓梯,靜謐的空間里除了她一個人的腳步,突兀又響起一道別的聲音。 “噌”的一聲,清脆的,是打火機的聲音。 素問立刻豎起警惕,一步步緩慢沉重的走下去,待走過轉(zhuǎn)角,那靠在墻角抽煙的背影是……蕭溶? 男人單手抄在褲袋里,仿佛有感應(yīng)似的,在素問看到他的同時,慢慢的轉(zhuǎn)過身來。 那張臉,風(fēng)流韻致依舊,此刻于她來說,卻與催命的黑白無常也差不多了。 怎么會在這也遇上他? 素問倒不知,既是貴族醫(yī)院,除了明星,高官富豪之類的家眷也會選擇這里。蕭溶出現(xiàn)在這里,自有他的理由,在走廊上看到小艾,倒是意外收獲,當(dāng)下就猜到素問可能也在這兒。 “真巧。”他揚揚眉,掐了手里香煙,站直了身體。 素問一緊張,一張紙片就從手里滑了下去。 素問顧不上別的,彎腰去撿。 “……” 卻有一雙手,先她一步撿起了那張紙—— “孕檢……驗血單……?”男人念念有詞的讀著上面的字,卷至手肘部位的襯衫下露出的精瘦手臂,腕戴名表,十指修長。 素問不悅的伸手,示意他將驗血單交回,并刻意加重語氣提醒:“謝——謝——” 蕭溶這才抬起頭來。 素問還欲出口的話頓時愣住了。 只因她從這個男人一向微瞇著含笑的桃花眼里,確實清楚的捕捉到了兩道鋒利異常的目光。 像是等待捕獲獵物的……蟄伏中的鷹—— 一時尷尬的素問莫名的干咳一聲,蕭溶這才恢復(fù)了常色,微微一笑,鋒利的目光就柔了下去,將驗血單交回的同時,問道:“懷孕了?” 那口氣云淡風(fēng)輕的,簡直像在問她“吃過了沒”? 素問的心一緊,已進入戒備狀態(tài)。 蕭溶卻顯得很淡定,仿佛一切早在他預(yù)料之中,他連眉毛都沒抬:“去打掉。” 素問當(dāng)時就冒了一頭火:“你神經(jīng)病啊,我懷沒懷關(guān)你什么事!你憑什么叫我去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