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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的經(jīng)驗告訴杜波依斯,伽夕的這個表情代表他此刻很不耐煩。 “嗯?!?/br> 得到了少年的首肯,杜波依斯趕緊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杜波依斯邊逃,邊心有余悸地想:伽夕大人真的越來越可怕了,單身的時候可怕,戀愛的時候更可怕! · “卡蘿爾,好了嗎?” “來了?!?/br> 一身雪白的少女小步走過來,曳地的裙尾仿佛要絆倒她的腳。 伽夕立即上去扶住了她的肩膀,皺眉道:“慢一些,走得這么著急做什么?” 他有些生氣,下意識看向少女兩條光潔的長腿,要是剛才跌倒了,那膝蓋肯定一碰就破。 簡底棲抬起頭,臉上還殘留著一抹誘人的紅暈,看起來甜美極了。 “我怕你等得著急?!?/br> 伽夕忽然想到剛才杜波依斯的話。 若她真的成了他的神侶…… 倒時候怕是打扮得比眼前還要可愛漂亮,那時候又該是什么樣子呢? 僅僅短短幾秒,他竟然想到了她穿著新婚禮服,捧著郁金香花束,和他并肩站在圣殿面前宣誓的樣子。 想必他們一定會得到父神的祝福。 伽夕心里微微有些異樣,像是被羽毛輕輕滑過水面一樣,心里癢癢的。 他轉(zhuǎn)過臉冷聲道:“我不著急?!?/br> 聽見少女不吱聲,他又低頭看了一眼她,聲音微不可聞:“我愿意等你?!?/br> “什么?”簡底棲沒有聽清,抬頭看著他。 伽夕斂下眼,袖口的手指下意識握緊,又緩緩松開:“沒什么?!?/br> 剛要走出門,他從頭到尾打量了她一眼,眼神忽然變得古怪起來,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往回走。 簡底棲疑惑地問:“怎么了?” 伽夕自顧自走到店主面前:“請問有沒有薄一點的長袍?” 一旁滿臉笑容的店主立即道:“有的有的,這一排都是,您看看想要哪種?” 伽夕隨手指了一件純白色的:“就這件吧?!?/br> 快速付了賬后,他直接用袍子把簡底棲裹在里面。 這下好了,她原本露出的后背全被擋住了,連前面的腿也被擋住了。袍子的扣帶緊緊系到她的下巴處,只露出她巴掌大的一張小臉。 這看起來簡直一絲不露。 簡底棲小聲道:“我不冷?!辈⑶覈L試把袍子脫掉。 伽夕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語氣不容拒絕:“不,你冷?!?/br> 然后心滿意足地帶她離開了店鋪。 在店長熱淚盈眶的眼神下,簡底棲有些無奈地想著:既然如此,開始也不必費心選什么禮服了,反正都被袍子裹住看不見了。 好浪費啊。 他們剛走到店外,就看見一只漂亮的紙鶴飛了過來。 伽夕伸出手,紙鶴就乖乖落在他的掌心,尖嘴一張一張,轉(zhuǎn)達(dá)寄件人的語音對話。 紙鶴發(fā)出康芒斯的聲音。 [伽夕大人,速回圣殿,神像有異常情況。] 第46章 莫名預(yù)感 說好要陪她過白絨兔節(jié)的, 結(jié)果最后只剩下她一個人。 [等我回來,一定會陪你參加舞會。] 臨走前,伽夕是這么跟她說的。 簡底棲低下頭, 孤零零的影子在奧爾菲斯的月色下拉得好長。她一步一步慢吞吞走著, 因為沒有想去的目的地,反而不著急。 她握著手里的毛絨小兔, 穿梭在行人之中, 走走停停, 時不時會被一些奇妙漂亮的場景吸引。那些陌生的圣子圣女們穿梭在街頭巷角,說說笑笑,組成一道道賞心悅目的風(fēng)景線。 不知不覺, 她走到一個陌生的街道。 兩邊除了路燈,只有冰冷黑暗的玻璃櫥窗, 再往下走估計離人群越來越遠(yuǎn)了,前面黑黢黢的。 簡底棲這才發(fā)現(xiàn)一絲不對勁。 她大概偏離了伽夕給她規(guī)劃的游玩路線,不知走到哪條街去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誰讓她是個路癡呢。 簡底棲手上忽然亮起瑩白的光圈,她有些疑惑地看向手腕上的鐲子, 一個熟悉的名字脫口而出:“……阿比?” 當(dāng)她喚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鐲子里幽藍(lán)色的海天使刻印,也跟著亮了一下,似乎在快樂地對她做出回應(yīng)。 可阿比是誰?她有些茫然。 簡底棲揉了揉眼睛, 轉(zhuǎn)身開始原路往回走。 忽然一個銀發(fā)碧眼的小男孩迎面跑了過來, 他的笑聲如清鈴般爽朗,臉頰旁掛著小小的梨渦。 他一股腦撲向簡底棲的懷里,像是迫不及待想要擁抱她一樣。 然而兩兩相撞, 并沒有任何疼痛,她渾身反而感到一片柔軟的風(fēng),把所有的疲憊都拂去了。 等再次回過神來時。 簡底棲手上多了一個銀色的面具。 那面具簡單卻別致,帶著銀色的幽微之光,在月夜下格外的瑩潤光亮。 她想要四處去尋找的時候,那個迎面跑來的孩子已經(jīng)不知去向。 這簡直太奇怪了。 正當(dāng)簡底棲不知所措時。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遠(yuǎn)處的暮鼓晨鐘忽然在頭頂響起,聲音悠揚低沉,帶著一種寂寥的感覺。 已經(jīng)是夜里三點了。 她忽然想起店長說的話。 [傳說在白絨兔節(jié)午夜三點,當(dāng)所有兔子玩偶都活過來的時候,兔子會帶著有緣人去雪橋上開始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