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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媚殺(作者:折火一夏)在線閱讀 - 第5節(jié)

第5節(jié)

    路明跟他久了,立刻明白過來他話后面的意思,很快應(yīng)道:“我這就把她帶去禁閉室?!?/br>
    等楚行進(jìn)了書房,路明看看跪在地上仍然不明所以的阿涼,嘆了口氣蹲下去,低聲說:“還看什么哪姑娘?罌粟讓你去告你就告,你傻???再來這么一次你小命就沒了你知不知道?我早就跟你們說過,這兩位之間的事誰也別插手,難不成你以為我都是在害你們嗎?”

    “可,可是罌粟明明就被送給崔志新……”

    路明臉色一肅,低聲道:“閉嘴!我說了別插手!你還聽不懂是不是!”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就有司機(jī)等在了罌粟住處的外面。見她兩手空空地下來,有些遲疑地問:“罌粟小姐,沒有行李?”

    “沒有?!?/br>
    罌粟自己打開車門,邁進(jìn)去的時候一抬眼,就看到三樓西側(cè)的一個窗戶被拉開一半,離枝兩條胳膊搭在陽臺上,正笑意盈盈地低頭瞧著她。見罌粟抬起頭,還向她輕輕揮了揮手。

    罌粟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砰”地一聲把車門關(guān)上。

    九點整,車子準(zhǔn)時到達(dá)崔家大宅。已經(jīng)有崔家的管家在等候,見罌粟邁上臺階,禮數(shù)周全地開口:“罌粟小姐,歡迎。崔先生目前不在家,請您稍等片刻。”

    結(jié)果這所謂的片刻,到頭來是從早九點到晚七點的時長。罌粟坐在客廳里面,一等就是十個小時。

    這種不言自明的下馬威手段,要是用在阿涼那種小姑娘身上,大概還能管用一些。但對于跟在楚行身邊十年,殺人方式已經(jīng)能一口氣說出幾十種的罌粟來說,就顯得有些青澀。在這十個小時里,罌粟無視客廳里不斷打量她的其他人,兀自慢悠悠地吃了兩頓飯,又額外要了一塊黑森林蛋糕以及三杯鮮榨汁,又看完了桌上擺放的所有雜志,最后實在無事可做了,才有些勉強(qiáng)地放松神經(jīng),倚在沙發(fā)上睡了一覺。

    罌粟是被一陣濕熱的親吻給驚醒的。睜眼便看到崔志新正不停揉壓著她,一只手已經(jīng)半探到衣襟里面去。

    罌粟隔著衣服按住他的手:“客廳有人……”

    “人都被我遣出去了,沒人看得見。罌粟這么美,我哪兒舍得給別人看,對不對?”崔志新見她醒了,勾住她的下巴就要親過來,“來讓我嘗嘗乖乖——”

    罌粟往后稍稍一退,正好是崔志新剛剛夠不到的距離。崔志新要再湊過來,被她一手按在嘴上,眉心微嗔薄怒,一字一頓地說:“崔先生?!?/br>
    她念這三個字的時候,嘴角抿起,兩丸烏黑眼珠薄薄地籠著一層霧氣,看得崔志新簡直心神俱蕩,連忙一口答應(yīng):“好好,我們先上樓?!?/br>
    罌粟被丟到臥室的床上,崔志新把她撥成躺平的樣子后就急不可耐地壓了上去,一邊扯她的衣服一邊開口:“寶貝兒你知不知道,前天晚上在包廂,你坐在沙發(fā)上給我敬酒,我當(dāng)時就想著要是把你這么脫光衣服扔到床上,滋味兒一定相當(dāng)妙……你這衣服怎么扣子這么多?今天你就該穿件裙子過來……”

    罌粟一聲不吭任他動作,崔志新卻不滿她這么沉默,在她臉頰上擰了一把,繼續(xù)調(diào)笑道:“聽說前陣子你做了什么太出格的事,才讓楚行把你丟到夜總會那種地方,我才能發(fā)現(xiàn)還有你這么一個小美人,你是怎么不乖了,嗯?”

    罌粟垂下眼,說:“還不就是越權(quán)那點事?!?/br>
    崔志新對她越權(quán)的事不感興趣,把她衣服上最后一??圩映堕_,手掌心滿意足地摸上去,一邊低下頭要親她的鎖骨,一邊感慨著開口:“這么如花似玉的寶貝放在身邊呆十年,楚行居然也能忍住沒碰過——”

    他的最后一個“你”字只來得及發(fā)出半個音節(jié),剩下的就全部被截斷在了喉嚨里。

    一根極細(xì)的鋼琴線被以最快的速度從胸衣內(nèi)抽^出,在崔志新的脖子上繞了四圈,再被罌粟面無表情地在左右用力一拉,崔志新就再沒有來得及發(fā)出任何聲音。

    接下來的一分鐘內(nèi),房間里安靜得出奇,只剩下脖頸間骨骼被鋼線勒斷時所發(fā)出的沉悶緩慢聲音。

    罌粟等完全確認(rèn)崔志新確實斷了氣,才把琴弦緩緩松開。

    她望著天花板深深吸了一口氣,克制住牙齒上下磕碰的欲^望,把崔志新尚帶余溫的身體推開,慢慢撈過衣服穿上,再盡量平穩(wěn)地系好所有扣子,又對著鏡子確認(rèn)了一遍身上無任何血跡,又在房間中枯坐等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到門邊,把門推開了一條縫,閃身出去后又很快關(guān)上。

    罌粟已經(jīng)做好了撒謊到底和手刀上陣的準(zhǔn)備,卻沒有料到殺完人后的出逃意外順利。從客廳到院子再到崔宅大門,她一路過去,竟輕松得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作者有話要說:orz果真有越更越晚的趨勢,我明天一定九點之前更?。∵€有一小段我覺得不適合放在這章里,就并到下一章去了,明天4000+一起看。><對于留評這件事,除了被霸王得眼睛幽綠之外,我表示還有件事很怨念。那就是你們在這邊看完了不直接在章節(jié)底下留言又跑去微博給我回復(fù)是怎么回事?。_月榜的人表示留言=積分=月榜排名=很重要的一件事?。?!你們這種行為讓我又愛又恨?。。≌婧薏坏米兩眢π酚勉Q子把你們一個個從微博夾到這邊來?。。。∽詈笠痪溥€是那句,日更跟隔日更完全不在一個痛苦級別上,我已經(jīng)很想打滾了,就不要霸王俺了好嗎!?。?!

    第 七 章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被晉江莫名其妙地給鎖了,貼在這里好了。誒這么好的方法我在剛才不停折騰的一個小時里居然沒想到!??!啊啊?。。。?!辛苦大家久等,群摸頭!真是不好意思!><第七章、罌粟不敢放松神經(jīng),沿著公路邊小心翼翼地往大路方向走,沒有走多遠(yuǎn)就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罌粟!這邊!”罌粟循聲望過去,昏黃路燈下,路對面停著輛黑色車子。見她放慢腳步,車前燈閃了兩閃,路明從車窗探出頭來跟她招手:“上車!”罌粟頓了頓,腳步略緩地走過去,路明看得心急,又不好催她,跳下車子來給她打開后車門,罌粟走近了,卻沒有立刻跨進(jìn)去,自己扶住了車門,問他:“路總助。您怎么來了?”“我在這里等你很久了。楚少讓我來接你?!崩浰诔聊艘幌?,說:“崔志新死了。我殺的。”“楚少早就料想到了你會這么做,否則你以為你怎么能這么順利就出來了?”路明見她遲遲不上車,焦心得很想動用武力把她直接塞^進(jìn)去,卻又不敢真正動手,只好點著腳催促,“具體的上車再說,現(xiàn)在咱倆先回楚宅?!崩浰诎阉脑挳?dāng)成耳旁風(fēng),仍是站在那里,微微歪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過了片刻才慢慢開口:“楚行現(xiàn)在人呢?”她連稱呼都變了,路明瞪著她,嘴巴張合了兩下,才說:“楚少在楚宅。正等著你回去呢?!薄懊髦牢視⒘舜拗拘逻€讓我過來,殺完了又不告訴我還有接應(yīng)?!?nbsp;罌粟上前一步,盯著他問,“楚行是腦子進(jìn)水了?”“……”“說話啊?!彼さ锰?,路明忍不住后退一步:“這個,楚少的心思我也不知道……”“你知道?!崩浰谶€是緊緊盯著他,“你們肯定有計劃。楚行是不是早就有弄死崔志新的打算,現(xiàn)在正好逮著機(jī)會拿我當(dāng)石子,回頭崔家全城通緝的時候再把我一人給供出去,是不是這樣?”路明抵在車門邊退無可退,罌粟的眼神就像是刀刃,刮得他冷汗都要從額頭上滲出來。路明心里叫苦不迭,避開她的眼神勸說:“沒那回事,你別多想。楚少爺是說你最近有些太胡來,要拿這次挫挫你的銳氣……”“挫我的銳氣?”罌粟微微冷笑一聲,“是想怎么挫銳氣呢?等明天天亮以后親手把我交給崔家嗎?”“不是這樣……”路明話沒有說完,就見罌粟突然近身上前,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jīng)親密到他足以看清楚她耳后的一點絨發(fā)。她身上似有若無的檸檬味道縈回在他鼻間,路明只來得及微微一怔,就感覺到腦后一陣鈍痛。罌粟收回手,后退兩步,看著路明倒在地上。低身下去在他上衣口袋里摸到車鑰匙,又把他拖到路邊,然后發(fā)動車子,絕塵而去。第二天晨曦微亮,崔家發(fā)動全城通緝的時候,罌粟已經(jīng)人在a城。楚行在a城有套許久未用的房子,又是在保密設(shè)施嚴(yán)密的小區(qū)內(nèi),罌粟當(dāng)晚把車子棄在路邊,乘巴士去a城的時候已經(jīng)打定主意去那里。又因為不久前她曾經(jīng)瞞著楚行把房子出租過,所以里面設(shè)施尚且完備,除了灰塵多一些外,仔細(xì)打掃一番住上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的。罌粟去年缺錢用,將主意打到楚行頭上。把楚行在外城不常住的房子全都請人打理了一遍,然后統(tǒng)統(tǒng)瞞著楚行掛牌出租。后來楚行來a城視察底下產(chǎn)業(yè),突然想起這座房子,結(jié)果想拐道過來看看的時候被罌粟絞盡腦汁攔住。但到底也沒能瞞多久,幾個月后兩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罌粟困倦之下說漏了嘴,于是三兩句就被楚行套出實情。當(dāng)場被楚行在屁股上重重打了五下,第二天醒來后更是腿軟輕飄,下床的時候險些跪到地上。罌粟把房子收拾完已經(jīng)到了晚上。她一天沒有吃東西,就算前一天在崔家預(yù)先吃再多,此刻也早已饑腸轆轆,不得不去小區(qū)外面的超市買東西。她這一回出逃,為圖方便除了一只手袋什么都沒帶。如果早知道楚行有接應(yīng),她就該帶上一箱行李出來,現(xiàn)在兩手空空,衣食日用全都要另外再買,她所帶現(xiàn)金又不多,又無法去銀行取現(xiàn),這是罌粟目前最麻煩的事。罌粟在超市里花了一個小時,買了滿滿一推車的東西。付完錢后兩手困難地拎著往外走,出門口不遠(yuǎn)忽然被人叫住,回過頭,一個穿著淺灰休閑裝的年輕男子緊趕幾步追上來,嘴角帶笑,遞過來一只粘鉤:“小姐,這個好像是你的吧?你落在收銀臺了?!崩浰诳戳丝矗_認(rèn)是自己的無誤,道了謝接過來。對方看看她手中兩只大塑料袋,又說:“你也是住這個小區(qū)吧?這么多東西拎著回去很累,正好我住小區(qū)最里面那棟,不如我開車送你過去,總歸順路。”“謝謝你,我自己就可以。”他看看罌粟有些警戒的眼神,笑了兩聲,舉起手來:“我不是壞人。雖然壞人從來不說自己是壞人,但我真的不是壞人。我如果想做壞事,從后面跟著你去你家就是了,不必主動幫忙。小姐你這樣抵觸一個善良之人的好心腸,會讓人很傷心的?!崩浰谧罱K還是推辭不過,道謝后上了車。她在口才方面的能力一直不強(qiáng),跟人吵架吵不過,被人柔聲細(xì)語勸說的話也不知該如何婉拒。尤其直覺認(rèn)為這個人不像是壞人的時候,罌粟的耳根就更加軟,對方一旦能列舉出兩個以上的充足理由,她十有八^九都會違背初衷,跟著對方的建議走。眼前便是這種情況。罌粟在車子后面端端正正坐著,駕駛位上的人通過后視鏡看了看她,微笑著說:“我叫李游纓,你呢?”“哪個游纓?”“這兩個字一般人都猜不對。要么你試試?”罌粟想了想:“《左傳》里面那句‘鞶厲游纓’?”李游纓有些訝異地一挑眉,笑著說:“難得你居然知道。”罌粟笑笑:“小時候被押著背過?!崩浰谀鼙尺^《左傳》,只不過是因為楚行喜歡。除此之外,楚行還教她熟背過四書五經(jīng)與唐詩宋詞。小時候罌粟因為嫌棄拗口不肯背,還沒少被楚行打過手心。后來上了床,楚行還曾拿這個當(dāng)情^趣,常常隨口說出一篇文章叫她背,背對了是溫柔歡愉的一陣,背錯一句就是痛苦又漫長的九淺一深。路程不長,幾分鐘就到。罌粟下了車,又道謝了一遍,李游纓幫她把東西拿到門口,笑著說:“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崩浰诼晕⑦t疑了一下,說:“蘇璞。璞玉的璞?!边@是她原本的名字。卻從十二歲起,就已經(jīng)沒有再用過。時間過去這么久,差點自己都要忘記了。罌粟老老實實地在房子里呆了一周,中間只出去過一次。她一個人,又不出門,也就無從打聽到外面究竟形勢如何。但如果她是一個崔家人,她相信自己也不會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善罷甘休。只不過外面如何天翻地覆,都跟在房子里安安靜靜看電視的罌粟暫時沒什么關(guān)系。除此之外,不管楚行會不會把她交給崔家,她都不想回c城。盡管明知總有一天會被找回去,罌粟也不想現(xiàn)在就這么回去。中間李游纓來敲門過幾次,約喝茶約吃飯約聊天,罌粟一概婉拒。直到有一次罌粟又去超市,恰好被李游纓再度碰上,這一次他當(dāng)面誠懇邀請喝茶的時候,罌粟推辭不過,只好答應(yīng)。罌粟答應(yīng)喝茶,就只是喝茶。李游纓問一句她答一句,其他一概不提。李游纓卻不覺得她太沉悶,反而有些越來越興趣濃厚的意思,笑著問她:“剛才看你買了很多袋的咸榨菜。你喜歡吃這個?”“我不喜歡。但是它很便宜?!薄氨阋耍俊薄皼]錯?!崩浰邳c點頭,“我很缺錢。”李游纓啞然半晌:“這是開玩笑還是真話?”“真話?!崩钣卫t直直望著她,又啞然半晌,才發(fā)出聲音:“那,需要我借一些錢給你嗎?”罌粟想了想,也望著他,認(rèn)真地說:“如果你肯的話,那么我的答案是需要。我會還給你的?!弊詈罄钣卫t真的把錢包里的現(xiàn)金全給了她。罌粟接過去,道謝完,思索了一下,說:“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打個欠條?”“不用了?!崩钣卫t擺擺手,“你就是不還給我也沒什么關(guān)系?!薄澳銓γ總€人都會像這樣慷慨解囊嗎?”“不是?!崩钣卫t張了張嘴,試探著說,“蘇璞,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見她點頭,李游纓稍微遲疑了一下,用能盡量令人放松的溫和語氣問道:“你是不是從哪個書香門第中長大,因為跟家里人鬧矛盾,才一氣之下跑出來的大小姐?”罌粟愣了一下,笑了笑:“你想的多了。我怎么會是?!笔昵耙粋€暮春晌午,楚家院內(nèi)的海棠花開得正好,陽光亦溫柔,楚行在排排站著的七個女孩中,第一眼挑中的便是蘇璞。從那以后他把她帶在身邊幾乎寸步不離,不出一個月道上所有人都知道楚少身邊多了個小女孩,扎一個簡單馬尾,戴著只透明翡翠手鐲,極為受寵,十二歲,叫罌粟。那時楚行專門請了人,教她知書識禮,教她溫和謙遜,教她琴棋書畫詩茶酒花。他本是拿著標(biāo)準(zhǔn)古典淑女的模板來悉心教導(dǎo)她,楚家的所有黑暗面甚至都被楚行刻意收起同她遠(yuǎn)離,卻不知到頭來,為何她仍是成為今天這個樣子。四年前楚行終于放棄對罌粟成為大家閨秀的期望,轉(zhuǎn)而教她射擊暗殺前,曾經(jīng)當(dāng)眾用八個字一針見血地點評過她,說她可人秀麗,心狠手辣。罌粟在a城呆了半個多月,終于有崔家的人找上門來。那天她饞得受不了,便去了離小區(qū)較遠(yuǎn)的一家蛋糕店買奶油蛋糕,回到小區(qū)后,在拐彎僻靜處突然被人一把捂住口鼻,手也被隨之箍在一起,一把短刀架到她的脖子上,陰涼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罌粟小姐不要亂動。刀子無眼,誤傷了不好辦?!崩浰谖⑽⑼nD了一下,接著雙手發(fā)力,驟然掙開,手背向外直取對方手腕,得手后兩根拇指扣住對方掌心,再合力往外狠狠一掰。對方一聲吃痛悶吼,手腕便軟綿綿脫離了手臂。趁剩下兩人愣神的空當(dāng),罌粟扔掉蛋糕迅速往前跑,卻還沒有幾步便感覺腳下一滑,罌粟只來得及后悔了一瞬今天為何要穿高跟鞋,身體已經(jīng)不受控制地直接往沙石地面摔上去。她在膝蓋磕上去的前一刻被人用懷抱穩(wěn)穩(wěn)撈住,鼻尖迅速漫過來的香水味道不能更熟悉,罌粟只聽到沉悶低微的三聲槍響,再回頭時,追殺她的三個人已經(jīng)沒了呼吸。罌粟閉了閉眼,感覺楚行收了消音手槍,把電話撥出去,沉聲吩咐:“兩分鐘內(nèi)開車來小區(qū)西邊。有三個死人需要處理?!钡瘸袙炝穗娫挘浰诹⒖掏顺鏊麘驯?。因為用力過大,這一退讓她直接坐到了地面上。楚行看她一眼,伸手來拽她,罌粟不著痕跡地避開,迎著他目光,冷硬開口:“什么時候知道的?”“十二天前?!背形⑽⒁惶裘?,收回手,自己站起身,略略回憶了一下,又輕描淡寫地補(bǔ)充道,“你那天晚上似乎是吃的泡面。并且接連許多天吃的都是泡面?!薄啊崩浰谘瞿樀芍肷稳鲁鲆痪湓挘骸澳悄銥槭裁船F(xiàn)在才來找我!”楚行淡淡地說:“難道不是你自己不肯回家?”罌粟又是一噎,又過了半晌,嚷出第二句話:“我不回你就不找,那你現(xiàn)在站在這里做什么!”楚行雙手插在衣兜內(nèi),居高臨下地打量她十秒鐘,點點頭,轉(zhuǎn)身往小區(qū)門口的方向走。走出三米遠(yuǎn)就覺得后背被一顆石子打中,他回過頭,罌粟坐在地上,手里捏著另一塊石子,正要瞄準(zhǔn)了繼續(xù)打他。見他停下腳步,脖子哽了兩哽,甩出一句話:“我腳扭了,背我回去!”

    第七章、

    罌粟不敢放松神經(jīng),沿著公路邊小心翼翼地往大路方向走,沒有走多遠(yuǎn)就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罌粟!這邊!”

    罌粟循聲望過去,昏黃路燈下,路對面停著輛黑色車子。見她放慢腳步,車前燈閃了兩閃,路明從車窗探出頭來跟她招手:“上車!”

    罌粟頓了頓,腳步略緩地走過去,路明看得心急,又不好催她,跳下車子來給她打開后車門,罌粟走近了,卻沒有立刻跨進(jìn)去,自己扶住了車門,問他:“路總助。您怎么來了?”

    “我在這里等你很久了。楚少讓我來接你。”

    罌粟沉默了一下,說:“崔志新死了。我殺的。”

    “楚少早就料想到了你會這么做,否則你以為你怎么能這么順利就出來了?”路明見她遲遲不上車,焦心得很想動用武力把她直接塞^進(jìn)去,卻又不敢真正動手,只好點著腳催促,“具體的上車再說,現(xiàn)在咱倆先回楚宅?!?/br>
    罌粟把他的話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仍是站在那里,微微歪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過了片刻才慢慢開口:“楚行現(xiàn)在人呢?”

    她連稱呼都變了,路明瞪著她,嘴巴張合了兩下,才說:“楚少在楚宅。正等著你回去呢。”

    “明知道我會殺了崔志新還讓我過來,殺完了又不告訴我還有接應(yīng)?!?nbsp;罌粟上前一步,盯著他問,“楚行是腦子進(jìn)水了?”

    “……”

    “說話啊?!?/br>
    她挨得太近,路明忍不住后退一步:“這個,楚少的心思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崩浰谶€是緊緊盯著他,“你們肯定有計劃。楚行是不是早就有弄死崔志新的打算,現(xiàn)在正好逮著機(jī)會拿我當(dāng)石子,回頭崔家全城通緝的時候再把我一人給供出去,是不是這樣?”

    路明抵在車門邊退無可退,罌粟的眼神就像是刀刃,刮得他冷汗都要從額頭上滲出來。路明心里叫苦不迭,避開她的眼神勸說:“沒那回事,你別多想。楚少爺是說你最近有些太胡來,要拿這次挫挫你的銳氣……”

    “挫我的銳氣?”罌粟微微冷笑一聲,“是想怎么挫銳氣呢?等明天天亮以后親手把我交給崔家嗎?”

    “不是這樣……”

    路明話沒有說完,就見罌粟突然近身上前,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jīng)親密到他足以看清楚她耳后的一點絨發(fā)。她身上似有若無的檸檬味道縈回在他鼻間,路明只來得及微微一怔,就感覺到腦后一陣鈍痛。

    罌粟收回手,后退兩步,看著路明倒在地上。低身下去在他上衣口袋里摸到車鑰匙,又把他拖到路邊,然后發(fā)動車子,絕塵而去。

    第二天晨曦微亮,崔家發(fā)動全城通緝的時候,罌粟已經(jīng)人在a城。

    楚行在a城有套許久未用的房子,又是在保密設(shè)施嚴(yán)密的小區(qū)內(nèi),罌粟當(dāng)晚把車子棄在路邊,乘巴士去a城的時候已經(jīng)打定主意去那里。又因為不久前她曾經(jīng)瞞著楚行把房子出租過,所以里面設(shè)施尚且完備,除了灰塵多一些外,仔細(xì)打掃一番住上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的。

    罌粟去年缺錢用,將主意打到楚行頭上。把楚行在外城不常住的房子全都請人打理了一遍,然后統(tǒng)統(tǒng)瞞著楚行掛牌出租。后來楚行來a城視察底下產(chǎn)業(yè),突然想起這座房子,結(jié)果想拐道過來看看的時候被罌粟絞盡腦汁攔住。但到底也沒能瞞多久,幾個月后兩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罌粟困倦之下說漏了嘴,于是三兩句就被楚行套出實情。當(dāng)場被楚行在屁股上重重打了五下,第二天醒來后更是腿軟輕飄,下床的時候險些跪到地上。

    罌粟把房子收拾完已經(jīng)到了晚上。她一天沒有吃東西,就算前一天在崔家預(yù)先吃再多,此刻也早已饑腸轆轆,不得不去小區(qū)外面的超市買東西。

    她這一回出逃,為圖方便除了一只手袋什么都沒帶。如果早知道楚行有接應(yīng),她就該帶上一箱行李出來,現(xiàn)在兩手空空,衣食日用全都要另外再買,她所帶現(xiàn)金又不多,又無法去銀行取現(xiàn),這是罌粟目前最麻煩的事。

    罌粟在超市里花了一個小時,買了滿滿一推車的東西。付完錢后兩手困難地拎著往外走,出門口不遠(yuǎn)忽然被人叫住,回過頭,一個穿著淺灰休閑裝的年輕男子緊趕幾步追上來,嘴角帶笑,遞過來一只粘鉤:“小姐,這個好像是你的吧?你落在收銀臺了?!?/br>
    罌粟看了看,確認(rèn)是自己的無誤,道了謝接過來。對方看看她手中兩只大塑料袋,又說:“你也是住這個小區(qū)吧?這么多東西拎著回去很累,正好我住小區(qū)最里面那棟,不如我開車送你過去,總歸順路。”

    “謝謝你,我自己就可以。”

    他看看罌粟有些警戒的眼神,笑了兩聲,舉起手來:“我不是壞人。雖然壞人從來不說自己是壞人,但我真的不是壞人。我如果想做壞事,從后面跟著你去你家就是了,不必主動幫忙。小姐你這樣抵觸一個善良之人的好心腸,會讓人很傷心的?!?/br>
    罌粟最終還是推辭不過,道謝后上了車。她在口才方面的能力一直不強(qiáng),跟人吵架吵不過,被人柔聲細(xì)語勸說的話也不知該如何婉拒。尤其直覺認(rèn)為這個人不像是壞人的時候,罌粟的耳根就更加軟,對方一旦能列舉出兩個以上的充足理由,她十有八^九都會違背初衷,跟著對方的建議走。

    眼前便是這種情況。

    罌粟在車子后面端端正正坐著,駕駛位上的人通過后視鏡看了看她,微笑著說:“我叫李游纓,你呢?”

    “哪個游纓?”

    “這兩個字一般人都猜不對。要么你試試?”

    罌粟想了想:“《左傳》里面那句‘鞶厲游纓’?”

    李游纓有些訝異地一挑眉,笑著說:“難得你居然知道?!?/br>
    罌粟笑笑:“小時候被押著背過?!?/br>
    罌粟能背過《左傳》,只不過是因為楚行喜歡。除此之外,楚行還教她熟背過四書五經(jīng)與唐詩宋詞。小時候罌粟因為嫌棄拗口不肯背,還沒少被楚行打過手心。后來上了床,楚行還曾拿這個當(dāng)情^趣,常常隨口說出一篇文章叫她背,背對了是溫柔歡愉的一陣,背錯一句就是痛苦又漫長的九淺一深。

    路程不長,幾分鐘就到。罌粟下了車,又道謝了一遍,李游纓幫她把東西拿到門口,笑著說:“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罌粟略微遲疑了一下,說:“蘇璞。璞玉的璞?!?/br>
    這是她原本的名字。卻從十二歲起,就已經(jīng)沒有再用過。

    時間過去這么久,差點自己都要忘記了。

    罌粟老老實實地在房子里呆了一周,中間只出去過一次。

    她一個人,又不出門,也就無從打聽到外面究竟形勢如何。但如果她是一個崔家人,她相信自己也不會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善罷甘休。只不過外面如何天翻地覆,都跟在房子里安安靜靜看電視的罌粟暫時沒什么關(guān)系。

    除此之外,不管楚行會不會把她交給崔家,她都不想回c城。盡管明知總有一天會被找回去,罌粟也不想現(xiàn)在就這么回去。

    中間李游纓來敲門過幾次,約喝茶約吃飯約聊天,罌粟一概婉拒。直到有一次罌粟又去超市,恰好被李游纓再度碰上,這一次他當(dāng)面誠懇邀請喝茶的時候,罌粟推辭不過,只好答應(yīng)。

    罌粟答應(yīng)喝茶,就只是喝茶。李游纓問一句她答一句,其他一概不提。李游纓卻不覺得她太沉悶,反而有些越來越興趣濃厚的意思,笑著問她:“剛才看你買了很多袋的咸榨菜。你喜歡吃這個?”

    “我不喜歡。但是它很便宜?!?/br>
    “便宜?”

    “沒錯。”罌粟點點頭,“我很缺錢?!?/br>
    李游纓啞然半晌:“這是開玩笑還是真話?”

    “真話。”

    李游纓直直望著她,又啞然半晌,才發(fā)出聲音:“那,需要我借一些錢給你嗎?”

    罌粟想了想,也望著他,認(rèn)真地說:“如果你肯的話,那么我的答案是需要。我會還給你的?!?/br>
    最后李游纓真的把錢包里的現(xiàn)金全給了她。罌粟接過去,道謝完,思索了一下,說:“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打個欠條?”

    “不用了?!崩钣卫t擺擺手,“你就是不還給我也沒什么關(guān)系?!?/br>
    “你對每個人都會像這樣慷慨解囊嗎?”

    “不是?!崩钣卫t張了張嘴,試探著說,“蘇璞,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見她點頭,李游纓稍微遲疑了一下,用能盡量令人放松的溫和語氣問道:“你是不是從哪個書香門第中長大,因為跟家里人鬧矛盾,才一氣之下跑出來的大小姐?”

    罌粟愣了一下,笑了笑:“你想的多了。我怎么會是?!?/br>
    十年前一個暮春晌午,楚家院內(nèi)的海棠花開得正好,陽光亦溫柔,楚行在排排站著的七個女孩中,第一眼挑中的便是蘇璞。從那以后他把她帶在身邊幾乎寸步不離,不出一個月道上所有人都知道楚少身邊多了個小女孩,扎一個簡單馬尾,戴著只透明翡翠手鐲,極為受寵,十二歲,叫罌粟。

    那時楚行專門請了人,教她知書識禮,教她溫和謙遜,教她琴棋書畫詩茶酒花。他本是拿著標(biāo)準(zhǔn)古典淑女的模板來悉心教導(dǎo)她,楚家的所有黑暗面甚至都被楚行刻意收起同她遠(yuǎn)離,卻不知到頭來,為何她仍是成為今天這個樣子。

    四年前楚行終于放棄對罌粟成為大家閨秀的期望,轉(zhuǎn)而教她射擊暗殺前,曾經(jīng)當(dāng)眾用八個字一針見血地點評過她,說她可人秀麗,心狠手辣。

    罌粟在a城呆了半個多月,終于有崔家的人找上門來。

    那天她饞得受不了,便去了離小區(qū)較遠(yuǎn)的一家蛋糕店買奶油蛋糕,回到小區(qū)后,在拐彎僻靜處突然被人一把捂住口鼻,手也被隨之箍在一起,一把短刀架到她的脖子上,陰涼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罌粟小姐不要亂動。刀子無眼,誤傷了不好辦。”

    罌粟微微停頓了一下,接著雙手發(fā)力,驟然掙開,手背向外直取對方手腕,得手后兩根拇指扣住對方掌心,再合力往外狠狠一掰。

    對方一聲吃痛悶吼,手腕便軟綿綿脫離了手臂。趁剩下兩人愣神的空當(dāng),罌粟扔掉蛋糕迅速往前跑,卻還沒有幾步便感覺腳下一滑,罌粟只來得及后悔了一瞬今天為何要穿高跟鞋,身體已經(jīng)不受控制地直接往沙石地面摔上去。

    她在膝蓋磕上去的前一刻被人用懷抱穩(wěn)穩(wěn)撈住,鼻尖迅速漫過來的香水味道不能更熟悉,罌粟只聽到沉悶低微的三聲槍響,再回頭時,追殺她的三個人已經(jīng)沒了呼吸。

    罌粟閉了閉眼,感覺楚行收了消音手槍,把電話撥出去,沉聲吩咐:“兩分鐘內(nèi)開車來小區(qū)西邊。有三個死人需要處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