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太師!”王荀再也按捺不住了,大聲道,“人命關(guān)天!哪怕是妓子,也是我大宋子民!我等軍漢不就是專為護國安民的么?眼睜睜的看著我們的同胞子民命喪他手,豈能坐視不理?!” “大膽!”童貫大怒,輪手就給了王荀一個大耳刮子,“你竟敢以下犯上,當眾斥責本王!” 一個大耳光,扇得極是響亮。王荀的臉上頓時留下了一片清晰的掌印。 這時,楚天涯與耶律余睹聽到樓外的動靜,也都出來了,將眼前一幕看得真真的。 王荀恨得咬牙切齒怒發(fā)沖冠,渾身直發(fā)抖。轉(zhuǎn)眼一看楚天涯正在給他遞眼色讓他冷靜。他便生生的將怒火忍了下來,彎腰抱了下拳,“末將無禮冒犯王爺,肯請恕罪!” 眼看著四周圍觀的百姓都漸漸多起來,耶律余睹也怕事情鬧大了,便上前來呵呵的笑道:“太師何必動怒?這其實不怨王將軍。本使確實是酒后亂性失手錯傷于人,不幸致人于死。南國的規(guī)矩,向來是殺人者償命;但我是女真人,按我們那兒的規(guī)矩,若是害死了人,便可兩方協(xié)商,由殺人者賠付對方一頭牛、一錠金便算了結(jié),從此不得兩相怨恨尋仇。但是嘛,我現(xiàn)在身在南國,便取個折中的法子——就讓他們幾個到官府替本使應個景受一受審,賠點金銀了事吧!也免得太原的百姓說童太師誤了王法啊!” 旁邊的宋人們聽到耶律余睹這番話,全都氣得直咬牙。許多圍觀的百姓更是義憤填膺的竊竊私議,說這個女真使者當真是目中無人,藐視我大宋王朝! 童貫見耶律余睹都這么說了,四周的百姓也有了風議,只好順坡下驢,便道:“王荀,你便帶這幾位使節(jié)到官府去走一趟。記住,休得屈待了他們!” “是……”王荀忍著怨氣,將這幾個女真人帶走。 豈料,四周的百姓越聚越多,“女真使臣殺了人”的事情也不脛而走。他們聽到童貫說“休要屈待了他們”,頓時民怨大起,好多人圍了攏來堵著王荀和女真使者不讓走,大聲的嚷叫,說要“嚴懲兇手、還我公道”! 耶律余睹與童貫都是一驚:壞了,鬧大了! 楚天涯靜靜的看著,不動聲色。他倒想看看耶律余睹和童貫,將會如此處理。 耶律余睹一見這陣勢,提腳就往樓里走,隨口扔下一句,“童太師,這是你的地盤,你處理!” 童貫頓時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沒多久,摘星樓外便聚了一兩千的太原百姓。個個激憤異常,說要治拿女真兇手。還有一些過激的青壯男子,要沖破勝捷軍士的人墻防線,進來毆打那幾個女真軍士。更有一些人,撿起地上的石塊就往里面砸。女真軍士們也被激怒了,輪起刀來就要沖上去砍殺那些百姓。勝捷軍的軍士擋在中間苦苦支撐著局面,好不狼狽! 現(xiàn)場頓時變得混亂起來! 眼看此景,楚天涯不由得心中一動:眾意難違民心所向,童貫要是在這時候挺身而出為民做主,制裁這幾個女真軍士,倒是能收買一大片的人心。不過以他的為人,斷然不會如此…… 果然,眼見情形越來越亂似要釀出巨大沖突,童貫真的動怒了! “來人——給我驅(qū)散這群暴民!再敢強行沖撞、圍而不散者,格殺勿論!!”童貫大吼! 在場的楚天涯和王荀,包括那些妓子、勝捷軍軍士和百姓們,全都驚呆了! 王荀頓時急道:“太師豈可如此?這些,可全都是我們自己的百姓??!” “啪——” 又是一個大耳刮子,扇在了王荀的臉上! “我看你是活膩了,竟為這班暴民張目!”童貫大怒的吼道,“再敢胡說,與之同罪!——放箭、給我放箭!射死這幫暴民?。 ?/br> “太師,不可??!”挨了一巴掌的王荀大驚失色,也顧不得體統(tǒng)顏面了,雙膝就跪在了童貫的眼前抱住他的雙腿,苦苦哀求道,“萬萬不可對百姓動手啊??!” “滾——”童貫大怒,奮起一腳將王荀踢出一丈來遠,王荀當場倒地吐血、差點昏厥過去! “若非看在你父親的面上,今日便要治你一個犯上之罪!”童貫盛怒難休,親自拔出了佩刀來朝天一指,“我令既下,誰敢違抗!——給我上,驅(qū)散這幫暴民!” “慢——”楚天涯一聲大喝,吼得童貫都怔了一怔。 “你找死!”盛怒之下的童貫已是近于狂暴,舉刀就朝楚天涯頭頂砍下來! “嗡——” 沉沉的刀吟,響在耳畔。楚天涯挺直了身子昂然而立,瞇著眼睛看著迎頭而下的刀鋒。 刀頭斬到楚天涯的額頭前不到一寸之地,卻是停住了。童貫的眼中閃過一抹好奇的神色,眉頭也皺了起來。 “太師饒命!”身后的眾妓子大驚失色,一擁而出全都跪倒在了楚天涯身邊,急切哀求道,“請?zhí)珟燄埫?,休要傷了楚大官人!?/br> “楚大官人?——他這豬般一般的賤胚,還配稱楚大官人?”童貫不禁冷笑,緩緩的收回了刀來,“楚天涯,你自比王荀如何?你竟敢硬挺著脖子不躲避,就不怕本王一刀砍下你狗頭?” “末將區(qū)區(qū)一條賤命,自然是不值錢?!背煅谋Я艘幌氯?,淡然道,“但太師這一刀若是斬下,砍去的并非是楚某的狗頭,而是兩國的邦交,與太師自己的前程?!?/br> “哦,還會有如此嚴重?”童貫不由得嗬嗬的大笑起來,“你一個小校,竟然自視如此之高!本王真為你的厚顏無恥而感到震驚!” “是,末將是官職低微。但末將卻從耶律余睹那里,了解到了兩國邦交之中的一切利害。并且,在末將不遺余力的周旋與套近之下,已經(jīng)取得了耶律余睹的一些信任。”楚天涯不動聲色的低聲道,“太師若想在這場外交談判中取得先機贏得利益,少不得,還要用到末將。末將現(xiàn)在,就像是王爺與耶律余睹的中間人,官職雖小,作用卻大。若是王爺一刀將末將給斬了,耶律余睹必然以為王爺是在向他示威,或是棄兩國邦交于不顧。” “你竟敢威肋本王,還拿金國使者來壓本王?”童貫幾乎都要被氣樂了,不怒反笑的連連點頭道,“好,好,你這小校,當真有種!我就暫且饒你不死,看我事后如何收拾你!” 楚天涯不以為意的微然一笑,抱了抱拳道:“此間的小事,也不勞太師親自出馬來料理了,不如就請交給末將吧!太師不如進樓去與金國貴使談談,關(guān)于兩國邦交的大事!” 童貫犯咽了一口怨氣,滿臉殺意的瞪著楚天涯,點了一下頭:“好,我看你如何收拾!” 說罷,抬腳就走。 此時,外圍不遠處的百姓與勝捷軍軍士,已經(jīng)短兵相接的在沖突了。好在這些軍士還保有一絲良心,并沒有真像童貫所說的那樣,當真對百姓們拔刀相向。 這時楚天涯急忙叫那些跪倒在身邊的妓子們起了身來,并將她們叫到身邊,對她們吩咐道:“你們快去幫忙勸服那些鄉(xiāng)親們,讓他們不要與我們的軍士沖突!” 眾女子倒是愿意,但又為難。那個死者的jiejie便道:“楚大官人,我等自是知道冤有頭債有主,若是讓鄉(xiāng)親們與兵大哥沖突起來,卻是讓女真狗賊看了笑話……只是,我等口拙,該要如何勸說這些激憤的鄉(xiāng)親們?” 楚天涯皺了皺眉頭心下一尋思,“去,拆塊門板將小艾的尸體抬出來!我自有辦法!” 眾女子疑惑了一下,便也依令而行了。少時后,一群女子抬著小艾的尸體走了出來。楚天涯提了幾條板凳搭起來,自己站到了高處,大聲道:“左鄰右舍的鄉(xiāng)親們,且先聽我一言!——被害的死者小艾,尸體已然在此!她在天之靈若是看到,她的同胞子民與保境安民的軍士們,因為她的死而釀出沖突自相殘殺,豈會心安?” 眾女子一聽話,紛紛觸動了衷腸,好多人都哭泣起來。當下就一起上了前,用楚天涯的這些話語去勸說激憤的百姓。 這一招果然有效,現(xiàn)場頓時平穩(wěn)了許多。但也有人大聲叫道:“剛才童太師還下令要他們格殺我們!這哪里是保境安民的軍士,分明就是一群欺壓百姓、替女真人張目的豺狼走狗!” “大家休要再吵鬧了!楚大官人頂著太師的刀頭、拼了一條性命來調(diào)解爭斗,無非是不想讓我們自相殘殺?!北娕舆B忙勸說道,“楚大官人是個好官,若非有他做主,我等賤婢此刻恐怕都已命喪女真人之手!大家休要為難他了!” 有這些苦主出面幫忙勸說,收效果然明顯?,F(xiàn)場的民憤平息了不少,但仍有一些人耿耿于懷,不可放過那些女真軍士。 “大家聽我一言。國有國法,軍有軍規(guī)。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楚天涯大聲道,“殺人者償命,我楚天涯今日在此立誓——必拿兇手的人頭,來祭奠小艾在天之亡靈!” 第64章 安排死刑 “好——”現(xiàn)場爆發(fā)出一陣歡呼聲。 那些女真人頓時急了,大聲吵嚷就要上前來毆打楚天涯。 剛剛吃了一頓毒打的王荀正愁怒氣沒處撒,大吼一聲,“兄弟們,給我打!” 早已憋了一肚子窩囊鳥氣的勝捷軍士們,總算是聽到了當官的發(fā)話下令,呼啦一下就沖上前去,掄起棍棒就將那些女真軍士好一陣毒打。打得這他們趴在地上都起不來身,嗚呼哀哉的直討?zhàn)垺?/br> 現(xiàn)場頓時爆發(fā)出一陣又一陣熱烈的歡呼聲,無數(shù)的太原百姓揮舞著拳頭——“打得好、打得好!” 那些女子們都激動得要哭了,“狠狠打!打死他們!……多謝楚大官人與王將軍,為我等伸冤報仇!” 摘星樓里,童貫和耶律余睹看到了這一幕,不約而同的直咧牙,心說這個姓楚的小子和王荀,還真是狗膽包天,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鄉(xiāng)親們,大家都請散去吧!”楚天涯仍是站在高處,抱著拳大聲道,“楚某是土生土長的太原人,必然不敢欺瞞眾位街坊鄉(xiāng)鄰!此事將來如何結(jié)局,全都著落在楚某身上!也請大家不要再為難我的眾位同袍兄弟們了,他們也必然是一心向著咱們自己的兄弟姐妹們的!——請大家讓開一條道兒,讓王將軍將這些人犯,送押官府!” “好??!太保在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等就依你所言,且看日后你如何區(qū)處!——大家都讓開吧!” 百姓們解了恨,苦主們又了人替她們做主,這下再無爭執(zhí)。百姓們乖乖的讓出了一條道兒,讓王荀與眾軍士衙役們,拖著那幾個打得半死的女真人,往太原衙門而去。 楚天涯這才長吁了一口氣下了臺來,抹了一把冷汗,暗暗道:還好沒有讓軍隊與百姓暴發(fā)出流血沖突。不然在這節(jié)骨眼上百姓與軍隊反目,豈不是便宜了女真外寇?……童貫那廝也太不近人情、不恤民意了,竟然敢讓勝捷軍對百姓們進行暴力彈壓!不過這事不新鮮了,以前我看史書也曾了解到,靖康之役時童貫保護道君皇帝趙佶南逃,有百姓阻攔不讓官家逃亡,他就命軍隊射殺了不少百姓!……哎,大宋有如此的皇帝與官將,怎能民心不失、江山不壞呢?幾百年前的李世民就曾說過,‘君舟也、民水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這么簡單的道理,童貫等輩難道就不懂么? 此刻,站在樓上的童貫看著人群里的楚天涯,手握著窗臺骨骨作響,“叭”的一聲,扯下了一塊木楬來。 “這混小子,竟敢踐踏本王的名譽,為他自己收買人心!”童貫恨得將牙齒咬得骨骨作響,握在手里的一塊木頭更是捏成了粉末,“你等著!等談罷了兩國邦交之事,頭一個我就讓你粉身碎骨!” 他近旁的耶律余睹嘿嘿的冷笑,“王爺,這小子的手腕不錯吧?別小看他,假日時日,這小子必成人物!” “他沒那機會了!”童貫悶哼了一聲,“遲早我便取他狗命,以絕后患!” “嘖嘖,都說南國的官員仕紳心胸狹隘不容于物,以嫉賢妒能排擠打壓為生平樂事。以往我還將信將疑,現(xiàn)在是真信了。”耶律余睹摸著鼻子訕訕的笑道,“你貴為王爺,居然容不下一個如此下等的軍使,還要殺之而后快,真是令某大開眼界??!” “你!……”童貫差點一下被他這話給嗆死!按往日習慣,他早已一刀將眼前之人給砍了。 可是耶律余睹半點沒害怕,冷笑的看著他,“怎么,觸到王爺痛處了?嘿嘿!——這姓楚的小校有膽有識,王爺不喜但也別殺了啊,不如就送給我吧!我自帶他回金國,保他前途無量!” “貴使若是喜歡,便請隨意?!蓖灷淅涞幕亓艘痪?,心里就在罵:說不得,這姓楚的小白臉多半已是他的龍陽禁孌!怪不得小白臉還敢拿他來壓我——我呸,一對狗男女! 此時,摘星樓外的動亂已是漸漸平息,百姓們相繼散去,軍士們在收拾殘局。眾女子經(jīng)歷了這一場廝鬧,都把楚天涯當作了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此時將他圍作一圈,感恩戴德感激不盡。 楚天涯被這一群鶯鶯燕燕圍在核心飽受恭維,一時哭笑不得,便對她們道:“你們不必如此,趕快消停一下。若是讓我家娘子看到,如何是好?” 眾女子都嬉笑起來,“敢情楚大官人還懼內(nèi)啊!” “好,別說笑了?!背煅恼苏f道,“這么一鬧,你們也無法在摘星樓呆下去了。方才我取來不少金銀,便是耶律余睹賠給你們的。你們就將它們分了,一則好生安葬小艾讓她入土為安,二則贖回自身各歸本家,從良嫁人去吧!” “多謝楚大官人再造之恩!”眾女子又相繼跪倒下來謝恩,好多人還感動得哭了。 “好了,都請起?!背煅拿Φ?,“我知你們與青樓構(gòu)欄的女子們不同,并非是自甘墮落愿為娼婦,而是各有辛酸的苦命人,否則也不會罰沒賤籍、淪落至斯。楚某一介小校,力量微薄,也只能幫你們這么多了。稍后你們就拿著這些金銀,去軍營曲坊辦了贖身典契,各自散去吧!” 眾女子紛紛起了身,但又有疑慮,“楚大官人,我等雖是有了金銀,但若軍隊不肯放人,我等也是脫不開身??!” 楚天涯微笑的點了點頭,“放心,送佛送上西,此事我去張羅。必讓你們都能全身而退!” “謝大官人!你真是活佛菩薩下了凡間,救苦救難!”眾女子感激涕零。 “好了好了,不必多禮!你們快去安排小艾的葬事吧!”楚天涯不禁好笑,心說我這算是……名符其實的拯救失足婦女了吧? 一場風波,總算是暫時消停了下來。戶外的百姓們不明實情,但眾女子們卻都心中有數(shù),那幾個女真軍士不過是替死鬼;真正的兇手,是那個耶律余睹。但她們也知道,事情能處理成這樣,楚天涯與王荀幾乎都已是拼了性命。再要過分強求,已是不近人情。因此,她們也只能默默的接受了這個并不圓滿、卻已是最好的結(jié)果。 眾女子們都忙著去處理小艾的葬事了,楚天涯才吁了一口氣,重回摘星樓。此刻他心里就在盤算,現(xiàn)在童貫肯定對我恨之入骨了,不知道有多想弄死我。看來現(xiàn)在,我還得把耶律余睹當作擋箭牌,來應付童貫。 此間的微妙利害,非外人能懂。楚天涯尋思了個清楚,便有恃無恐的去見他二人了。 “哦,處理完了?嗬嗬!”耶律余睹一見到楚天涯就笑,說道,“你好膽氣哪,楚天涯!你還要拿我這個兇手的人頭,去祭奠那個賤婢?要不,我現(xiàn)在就給你?” 楚天涯抱了下拳,笑道:“貴使明明知道末將這只是糊弄那些百姓們的權(quán)宜之計,又何必取笑?” “我看你是狗膽包了天了!”一旁的童貫卻是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區(qū)區(qū)一個軍使,自比天高。也不怕捅破了天,撞破了頭?!?/br> “末將豈敢。”楚天涯淡然道,“末將只知此時動亂已然平息,便是避免了一場流血民變。其他的,末將實在沒想太多。若有僭越破格之處,還請?zhí)珟熕∽铮 ?/br> “嘖,大金國就是喜歡楚天涯這種能干正事、有真材實料的人!”耶律余睹插科打諢道,“楚天涯,我看你還是跟我回金國最好!南國這里什么都是道德掛帥,規(guī)矩多如牛毛。似你這種敢辦實事的能人,必將處處掣肘、飽受排擠與打壓,非但是施展不開手腳,還有可能隨時丟了性命,又何談有所作為?” 說著,耶律余睹就斜眼瞟著童貫,冷笑不迭。 楚天涯一眼就看明白了,耶律余睹已經(jīng)把他當作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這是在暗示童貫有心要殺他!——其實又何用耶律余睹來暗示,楚天涯早已心知肚明。以童貫為人,豈是容得屬下的風頭蓋過他去?休說是童貫,大宋官場上的人,哪個又不是如此? 此時,楚天涯不由得心中暗自嘆息了一聲:誠然耶律余睹不是什么好東西;但他這番話,卻是說得在理。如今我大宋的官場上,的確是如此的景象!……哎,難怪女真人就敢有恃無恐的在南國囂張,更敢以小博大、決心南侵。說到底,還不是我們宋人自己不爭氣,一直都在窩里斗反、自敗江山? “好了,此事已經(jīng)平息,還是說點別的吧!”童貫顯然已是極不耐煩,他忍氣吞聲到現(xiàn)在沒有發(fā)火,已是殊屬不易。此時他道:“方才貴使邀請小王明日出城射獵,并于野外洽談兩國邦交之事。小王以為,既是商討國事,就該鄭重而莊嚴。不如明日便請貴使到小王的王府來,焚香祭拜之后,在正廳正式磋商如何?” “我是個粗野胡人,習慣了青天朗日幕天席地,對你那富麗堂皇的王府一點也不感興趣?!币捎喽媒z毫沒打算給童貫什么面子,冷冷的道,“南國的那些臭規(guī)矩、破儀式,我也見著便煩。明日射獵,王爺去便去、不去便罷,本使自然不會強求——楚天涯,你是本地人,你安排一下。明日我等縱馬挽弓,自去太行射獵!” 童貫的臉都要氣得漲紅了,狠狠的咽了一口怨氣,點了點頭道:“好吧,就依貴使,明日出城射獵,同時商討兩國邦交大事!——楚天涯,你是本地人,你來安排一下路線場境與大小事宜;本王自帶三千鐵甲,陪同貴使赴往太行射獵!” “是,王爺!貴使!”楚天涯都要樂了,左右對耶律余睹與童貫抱了下拳,心說:明日太行射獵之際,便是你們這兩個狗賊,共喪黃泉之時!——放心吧,我肯定會將你二人的死刑,安排得妥妥當當! 第65章 收網(wǎng)擒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