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jié)
倒不是因為她與蕭玲瓏長得有六分相似,讓楚天涯感覺分外的親切與熟悉。就算沒有蕭玲瓏的緣故,蕭塔不煙也絕對是一個能夠吸引所有男人眼球的女子。 此時,著一身遼國皇后宮庭盛裝的蕭塔不煙,渾身上下流光溢彩光華奪目。論年齡,她比蕭玲瓏大了七八歲;但從外表上看,也就二十出頭,保養(yǎng)十分良好。而且,已為人母、經(jīng)歷豐富的蕭塔不煙,身上有一股蕭玲瓏所沒有的母性,也就是成熟女子的豐韻嫵媚。加之落落大方氣質(zhì)非凡,她這樣的女子在任何環(huán)境中,想不占盡男人眼球也是困難。 蕭玲瓏看了一眼楚天涯這神情,心里就氣樂了,恨恨暗道:我方才離開一夜,你便與貴人鬼混……想我懷胎十月你也不易,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我便默許,倒也罷了;眼下如此正式的外交場合,你居然色瞇瞇的盯著我親jiejie看……氣煞我也!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西夏以漢語為官方語言,溝通倒不是問題。他們派來的使臣,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者,西夏國的李姓黨項皇族,方今西夏皇帝李乾順的堂弟。楚天涯與他寒暄罷后,便停在了蕭塔不煙身前。 “皇后遠來,不及迎訝,還請恕罪?!背煅拿鎺硇Φ墓笆值?。 “王爺言重?!笔捤粺熓殖质钩脊?jié)鋮款款盈身的還了一禮,淡然微笑道,“久聞王爺風采,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果然人中龍鳳,令人欽賞!” 呵,這算是夸我?guī)浢矗?/br> 楚天涯心中暗笑了一聲,說道:“不如我們先公后私,待會談罷后,再讓郡主請得皇后到私宅用茶?!?/br> “一切全聽王爺吩咐。”蕭塔不煙落落大方的應了聲,微微一笑,明眸晧齒。 楚天涯只覺眼前一亮,心中不由得感嘆:蕭玲瓏所在的蕭氏家族,歷來都與遼國皇族通婚,自然不缺美女帥哥的基因沉淀。這一代代傳下來,輪到她們了還真是基因出眾——姐妹倆一樣的傾城貌美啊! “主公,請入座?!笔捔岘囎叩匠煅纳磉?,低聲道。 “咳……好。”楚天涯回看蕭玲瓏一眼,見她眼中有著殺人的怒氣,不由得既尷尬又好笑,心說沒想到飛狐兒也這么愛吃醋??磥硖煜屡私允且粯樱裁摬坏帽拘?。 眾人入座,先行寒暄進了一些酒食,然后閑人退避百步之外,切入正題。 西夏使臣先向楚天涯遞交了國書,是西夏皇帝李乾順的親筆信。書中言說,愿與大宋握手言和共抗金賊;若大宋向金國用兵,西夏國愿出師三萬以助大宋用兵。五萬大軍以大將李良輔為帥,全是西夏國的主力騎兵鐵鷂子。如今,三萬兵馬已經(jīng)集結完畢,只待大宋這邊發(fā)起沖擊號角,西夏大軍便能馬上開赴“河東”戰(zhàn)場,助大宋一臂之力與完顏宗翰決一雌雄。 楚天涯靜靜的看完了書信,特意留意了西夏國書上的“河東戰(zhàn)場”四個字。 楚天涯心里,冷笑不迭。因為他知道至從女真起兵抗遼之日起,直到現(xiàn)在的宋金兩國全面交兵,至始至終,得到最大好處的就是躲在宋金遼三國身邊,漁翁得利的西夏人。 他們就像是墻頭草一樣,隨風而動。宋強時,他們與宋言和;遼強時,他們稱臣于遼;金國崛起,他們果斷認了金國為宗主國,并在這兩年的時間里,趁宋金交戰(zhàn)之際不斷的對大宋西境用兵,進占天德、云內(nèi)、武州及河東八館地帶,以及大宋邊境的震武城。后來又攻占大宋的西安州、麟州建寧砦、懷德軍,乘勝攻克天都寨,兵圍蘭州,大肆擄掠后撤軍而還。 整個河隴西境,在西夏國的趁火打劫蠶食鯨吞之下,千竅百孔所剩無幾。 如今眼看大宋剛剛在梧桐原一戰(zhàn)意外的擊敗了金國東路軍,有反攻之勢,西夏國馬上又臨陣倒戈跑來與大宋結盟,將槍頭對準了他們的老大哥宗主國女真人。 西夏國的小人嘴臉,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實際上,這些年來他們一直都在玩弄這樣的手段,在宋遼金三國紛爭之中,西夏??窟@種專冷箭、打悶棍的癟三手段,占盡了便宜。眼下楚天涯甚至懷疑,他們國書中所說的“五萬鐵鷂子”起先就是為了趁亂入侵大宋、奪取長安洛陽關中地帶所鋪設的一支兵馬。只是他們沒有料到完顏宗望居然在梧桐原打敗了,于是臨時將旗幟一換,又嚷嚷著要幫大宋去打駐扎在河東的宗翰。 西夏人在政治上的滑頭與卑劣,讓楚天涯發(fā)自內(nèi)心的鄙夷與惡心。但是轉念一想,政治本來就是這樣的,沒有絕對的朋友與絕對的敵人,只有絕對的利益。大家都是相互利用,僅此而已! 合作并無壞處,小心提防便是。 第280章 便宜親戚 “河東戰(zhàn)場”這四個字,無疑是直接暴露了西夏人的野心與妄想。在這一次的宋金之戰(zhàn)中,楚天涯基本上是一兵未動,主動放棄了河東據(jù)點,果斷撤還到了關中洛陽,然后憑借這里的險固關山,將完顏宗翰擋在了黃河以北?,F(xiàn)在金國想要與大宋和談,河東是肯定要歸還給大宋的??墒俏飨娜藢⑹忠恢?,就把“戰(zhàn)場”指在了河東,其用意無非是說——這地方是金國的!待打退了金人,河東這塊戰(zhàn)利品,須得與西夏國分享! 這簡單就是荒謬!——你們西夏趁火打劫搶了我大宋的河隴州縣及河東八館地帶還不夠,還把手伸進了我楚某人的口袋里,想覬覦我太原老家! 楚天涯心里已經(jīng)騰騰的冒起了火。 白詡與孟德一樣是心中憤然,但三人都很好的克制了自己的情緒與脾氣,沒有當場發(fā)作。三人不約而同的得出了一個結論:西夏國只是打著一個“和盟”的幌子,來入室作竊的竊賊罷了! 西夏使臣還在那邊不厭其煩的宣揚他的“宋夏和平論”,他說道:“金國窮兵黷武,屢屢欺壓我國方諸國。敝國早已忍無可忍,只是勢單力微,敢怒不敢言。如今天賜洛陽王與南方諸國,梧桐原一戰(zhàn)將金國徹底打敗——想那金國立國之日尚短,根基不深人心不服,經(jīng)此一敗,必然傷筋動骨一蹶不振。當此之時,王爺若能振臂一揮應邀天下豪杰發(fā)動對金國血恥一戰(zhàn),大局可定!我西夏國五萬鐵軍愿從王爺馬首是瞻,于河東之地與完顏宗翰一決生死!” 楚天涯都要被氣樂了,冷笑一聲遞了個眼色對白詡,自己未作言語。 白詡心領神會,上前說道:“不知貴使所說的‘五萬鐵軍’現(xiàn)今駐扎何處?將由哪支路線開挺河東?” “駐于懷德軍。只須王爺一聲令下,便可借道鳳翔、迂回至宗翰身后,斷其歸路?!笔钩疾挥X有詐,如實答道。 白詡微微一笑,“懷德軍,從前好像是我大宋的軍鎮(zhèn)哪?” “呃……!”西夏使臣猛的一怔,這才明白,他是中了白詡的套兒。 白詡仍是微笑道:“西夏國的鐵鷂子,歷來威風赫赫,無人可攖其鋒。相信,就算是號稱天下無敵的金國拐子馬、鐵浮屠,也不過如此。近年來宋金交戰(zhàn),我大宋原本駐扎于西方邊境的西軍,屢屢被抽調(diào)到其他戰(zhàn)場參戰(zhàn),以至防備空虛。于是貴國就趁此時機,出動鐵鷂子攻取了我大宋若干州郡。此一時彼一時,這筆帳本不該在這時候進行清算——但是貴使,貴國既然是誠心來與我大宋和盟,難道就不該表現(xiàn)出一點誠意么?” “是,是……”西夏使臣心里一陣大窘,因為他最為忌諱的一件事情,被白詡當面說破了——西夏國剛剛還和大宋翻了臉趁火打劫了一回,或許搶回去的東西都還沒有捂熱,就要來與大宋和盟,這從臉面上講是有點說不過去。 “敝國國君已然有言在先,若是我等盟軍能在這一戰(zhàn)中,擊退完顏宗翰幫助大宋收復河東郡縣,也不求有功,但求大宋將‘天德、云內(nèi)’等州郡賜予西夏國,以為領土?!蔽飨氖钩嫉?,“敝國必當在戰(zhàn)場上前赴后繼英勇奮戰(zhàn),以助王爺成就大功!” 不要臉! 楚天涯心里頓時冒出了這三個字,差點就沒忍住要惱羞成怒。但轉念一想,既然對方臉都不要了,你跟他講道理又還有什么意義?不如就將計就計,能從他們那里先榨一點好處,就先榨了再說。 就算西夏國只是做做樣子并非真心要幫大宋對付金人,也好過在談判桌上就與他們翻臉,從而多一個敵人。 于是楚天涯笑容可掬的道:“宋夏聯(lián)盟共抗金賊,這個肯定沒有問題。如有大戰(zhàn),小王會親自休書與貴國國君,相約戰(zhàn)場并肩為戰(zhàn)。至于賜封土地之事,此事須得從長計議。事關國家疆域,并非小王能夠馬上就能做主定奪的?!?/br> “王爺過謙了?!蔽飨氖钩假v兮兮的拱手道,“誰人不知現(xiàn)今的大宋有了一個口銜天憲執(zhí)掌乾坤的洛陽王,凡國家大小事情必能拍板定案?不過是區(qū)區(qū)州縣而已,王爺又何必推搪呢?” “貴使這話,可就說得荒謬了——什么叫‘區(qū)區(qū)州縣’?”楚天涯面不改色,既不動怒也不著急,淡淡道,“貴使難道是想楚某人,也做一回大宋的石敬塘,將河隴、河東一帶盡數(shù)割讓給西夏國?此等賣國求榮、辱及先祖子孫之事,楚某還沒那本事干得來!” “王爺言重了!”西夏使臣一聽這話,也知楚天涯心中可能是動了些真怒,慌忙賠禮道,“臣下言語失當,請王爺恕罪!——關于天德、云內(nèi)等州縣歸屬一事,兩國可以從長計議。當務之急,是要合力聯(lián)盟共抗金賊,請王爺明鑒!” “你知道就好?!背煅睦湫α艘宦暎百F國的大軍,可暫時駐扎于懷德。等金國歸還我大宋河東郡縣之后,宋夏兩國還是應該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關于這些郡州的歸屬問題——我最不想看到的,是宋夏兩國因為這些州縣問題,而反目成仇見證于疆場!” 最后一句話,楚天涯的話音很重。 西夏使臣渾身都顫了一顫,慌忙拱手,“王爺所言即是!——宋夏友盟,百年不變!我們兩國之間但有大小事宜都可以坐下細談,大可不必釀出刀兵傷了和氣!” “這樣最好不過了?!背煅睦湫α艘宦?,“本王希望西夏國永遠都是大宋的好盟友?!?/br> “是,敝國也一直這樣認為!”使臣一邊暗擦冷汗一邊滿臉堆笑的回應,心中暗道:宋朝現(xiàn)在有了這個年輕氣盛匪氣十足的洛陽王執(zhí)掌朝綱,往后要和大宋打交道,怕是難了!他們的軍隊能在戰(zhàn)場上將完顏宗望打到全軍覆沒丟盔棄甲,想必不會將我們西夏國的鐵鷂子放在眼里。偏偏到了談判桌上,楚天涯這個土匪出身的家伙也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動不動就要跟人拼命動刀子……以往總是習慣了和大宋的儒生們連唬帶嚇的討價還價,現(xiàn)在突然換了這么一號人物,還真是不習慣! “關于用兵細則,我軍的軍師白詡白先生,會與貴使細作商議?!背煅恼f了這一句后,轉向蕭塔不煙,“皇后這邊,有何見教?” 蕭搭不煙起了身來走到堂中,先行見了禮,然后道:“敝國始于草創(chuàng),財富匱乏人馬不壯。但是,敝國菊爾汗及治下臣民有著一腔復仇報國之血,誓與金人不共戴天。萬幸天賜洛陽王于天下萬民,可力抗金賊將其挫敗。如今,敝國菊爾汗正在緊急cao練麾下兩萬精銳兵馬,以備應戰(zhàn)。只要王爺動身北伐,敝國兵馬就將聯(lián)合西域各部族與北方草原各部族,襲轉萬里擊殺女真身后,響應王爺!” “襲轉萬里?”楚天涯眉頭微然一皺,“貴國可是遠在西域,如何一個襲轉法?” “出天山,涉大漠,直取云中、轉戰(zhàn)幽燕!”蕭塔不煙簡短的幾字,把在場的楚天涯及白詡這些深知兵家之事的人,都嚇到了。 這幾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不比登天困難多少。這可是萬里之遙的孤軍深入啊,什么樣的兵馬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 蕭塔不煙顯然是看出了在場眾人的懷疑,她淡然的道:“誠然,敝國離中土太過遙遠,萬里襲敵也非上戰(zhàn)之策。但是敝國上下無不矢志復國,雖千難萬險,也阻我復國之心!——請王爺務必相信,只須你一聲令下,敝國兵馬與菊爾汗聯(lián)絡的其他西域、草原部族的兵馬,都會在約定的時間,出現(xiàn)在他們該出現(xiàn)的地方!” 楚天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 相比于西夏國的詭詐與動機不純,西遼的動機其實十分明朗,而且可信度挺高。耶律大石與他的國人、軍隊此生最大的夢想,無非就是打敗女真光復遼國。眼下女真新敗,正是他們東山再起成就夢想的大好時機。楚天涯設身處地的想,換作我是耶律大石,也不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時機。 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兩個盟友,西夏要幫上忙很容易,但他們很不值得信任;西遼肯定是誠心前來結盟的,但他們能否真的幫上什么忙,令人懷疑。 一個是有能力,態(tài)度不端正;一個是態(tài)度十分端正,但是能力很讓人擔憂。 楚天涯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眉頭擰起。 蕭塔不煙顯然是看懂了楚天涯的表情,心中一陣忐忑起來,不停的目視蕭玲瓏。 蕭玲瓏便假裝沒有看到,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 這時白詡走到楚天涯身邊,彎下腰來小聲道:“主公,既然兩國使臣已經(jīng)表明了來意,不如先請兩國貴使于榻館歇息?” “也好。”楚天涯拍膝站了起來,“此事重大,我等需得商議。二位貴使,請稍安勿躁先行休息!——孟德,專由你來安排,招待兩國貴使!” “是!” “多謝洛陽王!” 蕭玲瓏與楚天涯道了個辭,親自去送蕭塔不煙到館驛。 眾人走后,白詡便道:“主公,小生算是看出來了:西夏國小人嘴臉,居心叵測;西遼倒是真心實意,但實力微弱,恐怕難倚為重。” “是。耶律大石一心復國,他要打垮金國的心思,比我還要急切?!背煅碾p手剪背的慢慢踱步,說道,“你剛剛聽出來沒有,那個蕭皇后的言語之中滿是楚楚可憐,一會兒說他們窮,一會兒說他們?nèi)北賹ⅰF溆靡?,無非就是想找我借錢借錢,借兵借馬。” 白詡啞然失笑,“要不然,耶律大石怎么會派了蕭皇后來做使者?其用意,無非就是想和主公拉拉家常、套套近乎,弄一點好處唄!” “哎,好不容易認了個大姨子做便宜親戚,卻是來殺富濟貧的,卻是一點也不便宜!”楚天涯哭笑不得,“我說,耶律大石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他的嘴臉比西夏國的皇帝李乾順好看不到哪里去。當年他負了蕭玲瓏,還殺了他爹,兩人便是仇敵;現(xiàn)在看到蕭玲瓏跟的男人得勢了,他居然還能涎下臉來求助。嘖嘖,若論臉皮,我還真是不如他!” 第281章 兩只狐貍 蕭玲瓏與耶律大石之間的那點往事,白詡是知之甚詳?shù)?,因此楚天涯也不忌諱在他面前說起。白詡一聽也笑了,便道:“主公,不管是西夏李乾順,還是西遼耶律大石,他們都是熬了多年的老油子了,只要能撈得到利益,沒皮沒臉倒也正常。眼下對于我們來說最要緊的倒不是怎么跟這兩國和盟、合作,而是——如何處置黃河北岸的完顏宗翰那三十萬大軍?” “處置?”楚天涯一聽這詞就笑了,“敬謙,你什么時候也變得如此狂傲自大了?梧桐原一戰(zhàn),我是僥幸得勝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完顏宗翰麾下的三十萬大軍,又豈作等閑?‘處置’一詞,我可是聽得心驚rou跳啊!” 白詡自信滿滿的微然一笑,“主公既然能打敗完顏宗望的四十萬金國主力,自然也就能擊敗完顏宗翰。要說處置,也并無不妥?!?/br> “嗯?”楚天涯對白詡再是了解不過,聽白毛狐貍這么一說,就心知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破敵之策,于是心頭暗喜,問道,“你會怎么做?” “主公若是信得過我,就請給我一個人?!卑自偵衩刭赓獾牡?,“若得此人,半年之內(nèi),必叫完顏宗翰片甲不留!” 楚天涯眉梢一揚,“半年?你是想我在和談之中拖延時間,將完顏宗翰留在河東不讓他走?” “對?!?/br> “說,你要誰?” 白詡的兩側嘴角一并向上揚起,露出一抹十足詭譎的微笑,“此人剛剛落在了主公的手里?!?/br> “時立愛?” “正是!” 楚天涯笑了,“你這白毛小狐貍,倒是打起了時立愛那只老狐貍的主意。話說回來,如果你們兩只狐貍能夠精誠合作,完顏宗翰定會被你們賣了,還在幫著數(shù)錢!” “小生相信,主公一定會有辦法降伏時立愛這只老狐貍?!卑自傂Σ[瞇的道,“若得此人相助,要破宗翰,易如反掌!” “好,我去想辦法,一定將這個人交給你!”楚天涯眉開眼笑的說道,“洛陽這邊的事情,我就全權交給你來處理了。我爭取在一月之內(nèi),把時立愛給你完好無損的送來。到時候具體要怎么做,我就不管了??傊矣浀媚愕某兄Z——半年之內(nèi),讓完顏宗翰與他麾下的三十萬大軍,灰飛煙滅!” “主公,等等!”白詡急忙道,“要成此事,還須得從西夏國那邊下功夫!” “我知道你的意思。”楚天涯道,“完顏宗翰不是死人,他查覺到不對勁是要逃走的。如果有西夏人從側翼切斷他的歸路,再有耶律大石繞走大漠襲取云中及幽燕之地令金國背腹受敵,方能成就大事,對不對?” “主公英明!”白詡拱手拜下,“若要破金,只在此時!——西遼與西夏,皆可借力。此等大事,還得主公來定奪裁取。小生與眾將士,愿在疆場之上為主公分憂!” “好,我知道了?!背煅纳钗豢跉猓c了點頭,“我會慎重對待這一次的三國會盟的!” 白詡微笑的點了點頭,“想必主公自己,也早在厲兵秣馬以備北伐了。二哥重傷,不堪軍旅。主公新近提拔的大將岳飛,可是為了北伐而備?” “知我者,敬謙也!”楚天涯哈哈的笑,他知道,自己這點心思在深知門道的白詡這里,算不得是什么秘密,于是道,“原本我是一定要親自督軍北伐的。但是大宋初逢大變,朝堂不穩(wěn),我必須留在東京主持大局。原本在梧桐原二十萬大軍之中,可堪大任者唯有焦二哥,但他身負重傷。于是我大膽的啟用了岳飛——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 白詡的眉頭略微擰了一擰,“主公向來便有識人之能,眼光定然不差。但是岳飛畢竟年輕而且資歷欠缺;若要讓他獨擋一面,還是需得兩員資歷老將從旁輔佐才行?!?/br> “不。我就是要讓岳飛盡可能的自由發(fā)揮,讓他無拘無束的建功立業(yè)。”楚天涯斬釘截鐵的道,“其實,原本我也有這樣的設想。最初,我是想將你調(diào)到梧桐原輔佐岳飛的,再派老將宗澤率部從征。后來我一想,如果你和宗澤在,岳飛定然畏手畏腳施展不開。我既然選擇了岳飛,就要充分的信任他。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斷,他一定能做到的!” 白詡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點頭,“既然主公心意已決,小生也就不再多說——那么,估計用不了多久,我軍就會在洛陽、河北一同對金國發(fā)動戰(zhàn)爭。到時,西夏、西遼也會從各個不同的方向,對女真發(fā)動反攻。這將是一場,襲卷九州的浩世國戰(zhàn)……主公,我們最多只有半年的準備時間!而且半年之內(nèi),西遼的軍隊能否翻越天山、越過大漠,都尤未可知!” “的確是困難重重。而且與金國作戰(zhàn),勝負將有很大懸念。”楚天涯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總之,我們必須盡可能的妥善準備,絕不打無準備之仗!——金國已經(jīng)輸不起,我們同樣輸不起!” “是,主公!” 楚天涯與白詡磋商了很長時間,不覺已是夜幕降臨,這時蕭玲瓏方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