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jié)
“何事?”宗望問道。 “我并沒有扣著你不放?!背煅恼f道,“算算日程,派出的兩路信使應(yīng)該是早已抵達目的地,而且金國的使者應(yīng)該早就到了。可是他們并沒有派人來。興許是因為東京最近有些動蕩,他們在觀望,在等局勢明了之后,再決定如何與我磋商。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等金國的使者一來,只要他們答應(yīng)我的條件,馬上簽署和約,放二太子回國?!?/br> “……”宗望眉頭緊擰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我相信洛陽王?!?/br> 楚天涯笑了,“實際上,你除了相信我已經(jīng)別無選擇,對么?” “……”宗望無語以對,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二太子因何嘆息?” “勝者王,敗者寇,果然如此!”宗望說道,“大金國從起兵之日起,未嘗有今日之戰(zhàn)。算上去年的黃龍谷之?dāng)?,一共就只有兩場敗績,全敗洛陽王所賜。我想今后的幾十年里,大金國唯一的敵人,就是洛陽王殿下。” “抬舉了?!背煅奈⑽⒁恍?,“不如就請二太子再行修書一封,我派人送去給金國皇帝?” “……也好?!?/br> 楚天涯便叫人取來文房四寶,宗望再度修書一封,直接寫給金國的皇帝完顏吳乞買。信先給楚天涯看了,大致就是如同他方才與楚天涯所聊的那樣,分析了一下兩國局勢,極力勸說吳乞買不可再發(fā)動戰(zhàn)爭,務(wù)必要與大宋和盟。 “好,我馬上派人將信件送出,定會直達金國皇帝麾下?!背煅恼f道。 “多謝?!弊谕x過后,便告辭走了。 楚天涯拿著那封信,獨自冷笑。 “來人,將焦文通與岳飛請來!” “是!” 少時過后,楚天涯在書房密室里,秘密會見焦文通與岳飛,并把宗望寫的信給他們二人看了。 “這個宗望,倒是不簡單。”焦文通說道,“他身處牢籠之中,卻能清晰的推算出我大宋目前的現(xiàn)狀,并看到兩國的利弊所在?!?/br> “一點都不奇怪?!背煅恼f道,“是我故意安排人泄露給時立愛知道;然后又故意讓他們兩個不時碰一碰面。宗望怎么可能不知道?” 焦文通與岳飛皆是一怔,“主公此舉何意?” 楚天涯伸出手指,做出了一個戳眼睛的手勢,“障眼法!” 岳飛靈機一動,“主公是想借宗望與時立愛之手,麻痹女真人令其疏忽大意,然后突然動手,對其攻擊?” “聰明!”楚天涯贊道。 焦文通深吸了一口氣,“如此說來,主公一直在勸說官家西遷入住洛陽,也是障眼法之計的,一部分?” “二哥英明?!背煅奈⑽⒁恍Γf道,“我要讓女真人相信,我大宋是真的陷入了無窮的內(nèi)患,根本無力再戰(zhàn);讓他們以為,我們除了議和罷兵別無他法。同時我也要讓杭州那邊得到一個信號,就是朝廷真的要和金國議和了,有時間有精力去盯著他們了。那樣的話,杭州會老實許多。短時間內(nèi),他們鬧不出亂子,至少不敢放火去燒了我們的后院。” “主公,好謀略!”焦文通與岳飛不約而同的贊道,“真是一石二鳥之計啊!” “談不上什么好計,只是用慣了的‘詭詐之術(shù)’。就如同當(dāng)年我匡騙童貫與耶律余睹那樣,騙到最后,我連自己都相信了?!背煅男Φ?,“今天很有趣,宗望終于按捺不住來見我,跟我說了這一大通。我看得出來,他的確是十分迫切的想要回到金國。除了他信中所說的那些原因,我猜想,他內(nèi)心最深層的想法,就是要想要趁我大宋內(nèi)憂之際,舉兵來犯報仇血恨!” “沒錯,這才是女真人的習(xí)性、這才是完顏宗望這等鐵血梟雄的作風(fēng)!”焦文通說道,“打輸了仗卻求饒,只有以往的大宋朝廷專干這種事情,女真人就是拼到魚死網(wǎng)破,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完顏宗望似乎太小瞧了主公,他以為他的三言兩語,就能騙得我們五體投地,哼!做他的春秋大夢!” “沒錯,這就是我今日叫你們來的原因?!背煅恼苏樕?,“宗望給我們下了一個‘計中計’的套,他十分熱心的分析了我們兩國的局面,苦口婆心的勸說和盟至上,其目的,無非就是要麻痹我們,然后趁我病,要我命;那么,我們也給他們來將計就計,也給他下個計中計的反套。這封信,就是借宗望之口去騙金國的朝廷。讓他們以為我們大宋真是打不起仗,急等和盟了。然后,我會很正式的跟他們商談和盟之事,一邊交割城池與俘虜,一邊索要兵馬與錢糧。這會花費大量的時日。在此期間,宗望肯定不會回到金國——宗望不回國,金國是不會輕易動手的。一來宗望的性命重要,二來,也只有他對大宋的內(nèi)情了如指掌,金國要再度再侵,統(tǒng)帥仍是非宗望不可——那么我們就趁這段時間,給他扎個冷刀子!” 焦文通與岳飛頓時熱血沸騰,“主公的意思是,我們趁和談之機先行動手——打哪里?” “洛陽濟源,黃河以北!”楚天涯說道,“我敢斷言,在和談期間宗翰是不會撤兵的。他會仗著我找他索要馬匹錢糧的名目,羈留在那里不走;然后等候時間,待我方松懈大意了,再發(fā)動突襲,一舉端了我的老巢——我要官家西遷入洛,也正是給宗翰下的一個餌。如果能夠打下洛陽,那宗翰就能直接端了我們大宋的朝廷,滅亡大宋!” “這的確是一場豪賭?。 苯刮耐ǜ袊@道。 岳飛兩眼直冒精光,“主公之意,是否是要讓我軍包抄宗翰身后,與洛陽那邊的軍師、副軍師一起,對其前后夾擊,先行鏟除金國最后的有生力量,然后再行北伐收復(fù)全土?” “聰明。”楚天涯揚了一下手,說道,“宗翰在黃河北岸駐有三十多萬大軍,這股力量不容小覷。如果能將他鏟除,那金國就真是滅亡一半了。此役若能得勝,金國便如風(fēng)中敗絮,片刻瓦解。到那時就算我們不動手,金國內(nèi)部也會亂作一團。別忘了他們建國不過十年,先后吞下了遼國與許多的周邊部落。這么短的時間他們還沒有完全收復(fù)人心,遼國的遺老遺少與那些被滅亡奴役的部族之人,無時無刻不再思量故土、妄圖復(fù)國。金國的東西朝廷就是他們的兩根頂梁大柱,宗望已經(jīng)敗于我手;現(xiàn)在只要我們再斬斷金國的另一根頂梁大柱——就是宗翰及其所部的三十多萬大軍,那么金國必然搖搖欲墜。墻倒眾人推,金國再不滅亡,就真是沒天理了。我估計,到時候就算過在萬里之外的西遼,也會拼死出兵來討一杯羹吃——當(dāng)然,毫無疑問的,只有大宋會是最后的大贏家。這些搖旗吶喊趁火打劫的小嘍羅,頂多挑到一些我們吃剩的。惹得我們不樂意了,吃剩的都沒得吃!” “好啊,主公!這個障眼法的計中計,真是絕妙無雙了!”焦文通興奮不已的一擊拳,“就請讓焦某率軍出擊,打這一仗吧!” “不行。你重傷未愈,怎能堪此大任?”楚天涯說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代表朝廷在議和之時率領(lǐng)兵馬,去接收河北的州縣。同時最重要的是,你要借此掩護岳飛所部的虎賁與嘯騎,輾轉(zhuǎn)河北繞道黃龍谷——直插宗翰身后?。 ?/br> “屬下——領(lǐng)命!”熱血沸騰的岳飛不等楚天涯正式下令,聲如奔雷的怒吼。 第294章 攜帝西遷 三天以后,金國的使者果然來了。與上次完顏宗翰緊急派出的時立愛不同,這一次金國派來了一個使團,人數(shù)在六十多人。其中有三十多位,是時立愛的家小親族。 楚天涯提出的第一個條件,被金國滿足了。 從私人感情上講,被囚于異國的時立愛肯定是想念家人的;現(xiàn)在能和家人團聚,當(dāng)然是由衷的歡樂。但是同時他又陷入了真正的困頓與迷?!按蠼饑娴姆艞壩伊?!” 一時間,親情的美好與溫情,與政治上的徹底失落交織在一起,時立愛的心就像是被一張網(wǎng)給罩住了,連呼吸都覺得沉重。 解鈴還須系鈴人,楚天涯將這個辦法用到了底。最終,不管時立愛是否愿意,他再也回不到金國了。 楚天涯讓人將時立愛的家人一起接到了太師府,卻將金國的使者安頓在了驛館,并不急于安排接見他們,而且囑府驛館的驛卒與護衛(wèi)將士,不要限制這些使者們的自由,讓他們隨意的在東京走動走動。 楚天涯給了他們充分的時間,讓他們自己去了解如今大宋帝都的情況,先完成他們“間諜”的使命。 與此同時,楚天涯正式在早朝之上,對官家提出了西幸洛陽的建議。理由很充分,梧桐原一戰(zhàn)后東京附近偶有瘟疫暴發(fā),萬一波及東京城內(nèi),后果不堪設(shè)想;經(jīng)此一戰(zhàn),再加上太上皇南巡,東京已經(jīng)然國庫空虛缺食少物,連官家與宰執(zhí)也會有口糧短缺之嫌,就不用說城內(nèi)城外駐扎的二三十萬軍隊了。如果軍隊斷餉缺糧,會有可能在這種政局不穩(wěn)的非常時間引發(fā)嘩變。 瘟疫,嘩變,僅此兩個詞語,就足以嚇得官家與大多數(shù)的朝臣兩股戰(zhàn)戰(zhàn)了。再說了,東京眼下缺糧,斗米賣到以往的十倍價錢,這也的確是人盡皆知的事實。 以往,大宋的帝都開封府是天下仰望的繁華都市;但接連兩次的圍城之戰(zhàn),讓它黯然失色;現(xiàn)在,洛陽那邊卻因為漕運便利糧倉充實而且沒有受到多少戰(zhàn)爭的危害,因此物資豐富社會穩(wěn)定。 兩相對比,傻子都知道現(xiàn)在西京河南府比東京開封府,更適合天子歇馬。 因此,官家趙桓還頗為樂意的接受了楚天涯的提議。朝堂上某些心中持有異議的大臣,也一時找不到充足的理由來反駁,只得默許認(rèn)可。 大宋官家,決定駕幸西京了。與之伴駕的有洛陽王楚天涯與三司使許翰等大多數(shù)的朝臣,留下了樞密使宗澤做為東京留守。與之一同留守東京的,還有焦文通與岳飛等人,以及十萬禁軍、兩萬虎賁。 金國的使團還沒有見到大宋的天子與洛陽王,就只得跟著一起移往洛陽再行商議兩國和盟之事。 楚天涯的太師府也還沒有住熱乎,便打起鋪蓋準(zhǔn)備走人了。實際上,包括楚天涯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對東京、對太師府沒什么好感。洛陽,才是他們心中的家園與歸屬。聽說要伴帝西幸,太師府上下一片歡呼雀躍——回家了! 焦文通與岳飛名義上輔佐宗澤留守東京,但二人早已身負(fù)密令。只等楚天涯那邊一聲令下,這二人就會分率兵馬轉(zhuǎn)向河北。對此,宗澤目前都尚不知情,普天這下也就只有楚天涯與焦文通、岳飛三人懷有默契。 楚天涯入朝之后,梧桐原的二十萬楚家軍進行了一番精減與裁員,留下來的人馬全部劃分為大宋禁軍的編制。焦文通與岳飛依舊駐兵在太師府附近的虎賁營地,閑來練兵并負(fù)責(zé)城內(nèi)的治安,算是宗澤的左膀右臂。 方才經(jīng)歷了一場戰(zhàn)爭與動亂的東京,再度鬧騰了起來。天子西幸,可不是小事,說白了就是將大宋的朝廷都臨時搬了過去,自然是一番大工程。前后忙乎了有十天,方才啟程。 楚天涯派出秘密監(jiān)視金國使者的青衛(wèi)回報消息,說金國的使者最近頻頻用飛鴿給外面?zhèn)鲿?,肯定是在匯報東京這邊的動靜。楚天涯聽了笑而不語,心說,完顏宗望也好時立愛也罷,包括這批愣頭愣惱的金國使者,全都是我楚某人的道具與群眾演員! 大宋的官家,終于啟行西幸了。楚天涯戎裝披掛,親率十余萬兵馬從旁宿衛(wèi),一路相隨。這樣規(guī)則巨大的天子出行,實屬罕見,大宋天下皆是矚目。不乏有人出言指責(zé)楚天涯枉自尊大挾持帝王,勞命傷財為所欲為。更有惡毒之人將他比作東漢末年的董卓亂政挾帝西行。 楚天涯全當(dāng)他們放屁了。雖說人言可畏,可是現(xiàn)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沒空理會這些閑言碎語。 得知天子鑾駕即將駕臨洛陽,白詡等人也忙活上了。一邊修繕官殿廟堂一邊安排迎駕之事。洛陽城里日夜戒嚴(yán),有頂風(fēng)作案作jian犯科者全都倒了大霉。 杭州那邊則顯得有些緊張。方才“逃難”到此的太上皇趙佶與康王趙構(gòu)得聞楚天涯挾持官家西遷到了洛陽,紛紛心中大叫不好——別人想不透的事情,他們可是心知肚明的。當(dāng)時他們父子“攜款潛逃”并帶走了大半個朝廷,一是想要逃離楚天涯的掌控,更重要的也是要讓他難堪,讓他剛剛執(zhí)掌朝綱就舉步維艱。 現(xiàn)在好了,整個大宋的朝廷都被楚天涯一手拎到了洛陽,那里可是物華豐美環(huán)境穩(wěn)定無比的,趙氏父子給楚天涯挖下的這個大坑,輕松就被填上了。 更讓趙氏父子緊張的是,楚天涯既然填了這個大坑,心中就一定恨死了挖坑之人。他都敢挾帝遷都了,就證明沒有他干不出來的事兒——他什么時候會對我們下手??? …… 面對一個將三十萬金國主力大軍都生吞活剝了的內(nèi)賊,趙氏父子心里的恐慌是旁人所不能理解的。和他們一起南渡的大臣將軍與仕民軍士,其中或許有一部份是他們的心腹,但更多的人是不想失去往日的榮華富貴,才跟著一起逃出來的——能指望這樣一批人,幫著去對抗楚天涯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嗎? 楚天涯一路向西去了洛陽,遠在江南的杭州,卻是膽戰(zhàn)心驚風(fēng)聲鶴唳。情急之下,太上皇趙佶也顧不得顏面了,他親筆修書給他的兒子官家上了奏折,對天子西幸表示“恭賀”與“擁護”,并在信中極力的稱贊楚天涯是護國梁棟治國之材。 滿副奴顏婢膝的嘴臉,比身邊伺候他的小太監(jiān),過之而無不及。 剛剛率軍踏入河南府境地的楚天涯,看到這份奏折的時候差點沒笑出眼淚來。這件事情很快傳遍了天下,趙佶成了一個不扣不扣的天大的笑柄——人家都遷走了趙宋的基業(yè)無異于刨了你家的祖墳,你沒有半點憤怒與傷心也就罷了,還在那里大肆為掘墓之人搖旗吶喊歌功頌德。 做人做到這個份上,趙佶也算是極品到家了。 與此同時,人們對杭州那邊“可能存在”的大宋南朝廷失望透頂,對趙佶之為人深深鄙夷。 剛剛鬧騰出一點動靜的太上皇與杭州,很快被人從注意力當(dāng)中抹去。大宋天下子民的眼神,都投向了新的“帝都”。它從風(fēng)雨飄搖四面臨敵的開封,遷到了關(guān)山險固萬夫莫開的洛陽,許多大宋子民的心理上明顯多了一層安全感。 因此,楚天涯挾帝西幸的這件事情,原本可稱得上是“逆舉”,現(xiàn)在也被人認(rèn)可與接受了。 數(shù)日的跋涉之后,楚天涯一行終于到了洛陽。隨行而來的十余萬大軍,大部分駐防于野,一部分成為西京諸門守衛(wèi)。而守備皇城與洛陽王府的禁軍,則全是白詡與孟德事先挑選出來的青云斬老部下,心腹中的心腹。 暫時安頓了天子之后,楚天涯急匆匆的回了王府家中,見到了肚腩微隆的蕭玲瓏,還有伴于她身邊的西遼皇后,蕭塔不煙。 蕭塔不煙的身邊還多了個三四歲孩童,便是剛剛送到洛陽不久的,西遼太子,蕭塔不煙與耶律大石的長子。 夫妻倆小別重逢,自然高興。蕭塔不煙很識趣的帶著兒子去了側(cè)院歇息,不敢有一絲的叨擾。 “天涯,你是否想責(zé)怪我,又將她接進了王府來住?”蕭玲瓏小心的問道。 楚天涯微然一笑,“你要怎么做,都有你的理由。一直以來,我阻止過你做任何事情嗎?” “你這樣會把我慣壞的?!笔捔岘嚌M足的微笑。 “你要是能慣壞,你就不是蕭玲瓏了?!背煅男Φ?,“這天底下被慣壞的女子多了去,唯獨你,永遠都有自己的原則與底線。很多時候,我都感覺你是夫君,我是娘子?!?/br> “嘿嘿!”蕭玲瓏被逗笑了,“說真的,你是否介意?” “介意。”楚天涯說道,“不管怎么說,她對我懷有敵意。你有孕在身,萬一她個什么壞,防不勝防?!?/br> “那依你這么說,我還是請她住出去吧……” “不用了?!背煅奈⑿?,“你既然敢讓她再住回來,自然就有你的把握與理由。我相信你?!?/br> 蕭玲瓏展顏一笑,“謝謝你!” “謝我什么?”楚天涯笑問道。 “謝謝你,一直都能這樣信任我,都能這樣包容我的任性。”蕭玲瓏說道,“其實我都知道,我從來就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女人;要愛我,要做我的男人,都很困難。但是一直以來,你都做得很好。你為我付出了很多,承受了很多,也犧牲了很多。謝謝你,天涯……” “咱倆之前,就不用這么客氣了吧?”楚天涯笑道,“幾天沒見,你是不是跟我生疏了?” “才沒有呢!”蕭玲瓏的臉居然有一點紅了,“我只是……真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對你感激!” …… 夫妻倆正聊著,何伯拄著個拐杖來了,遠遠就在那里喊少爺。 楚天涯與蕭玲瓏走過去,一并道,“老爺子今日氣色不錯,人逢喜事精神爽么?” “少爺回家了,便是天大的喜事。”何伯笑嘻嘻的道,“當(dāng)然,還有另外一個好消息,你們想不想聽?” “老爺子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吧!”蕭玲瓏嬌嗔道,“你就喜歡逗人!” 何伯笑道:“我也是剛從白詡那里聽來的。說是完顏宗翰那邊派了使者渡河而來,說是先前少爺敲詐的那批戰(zhàn)馬與金銀糧草,他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在問什么時候給我們送來?” “咦,完顏宗翰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乖了?”蕭玲瓏納悶道。 “他是急著想讓我們放回宗望,好讓他早日回去交差。”楚天涯笑道,“我伴帝西幸的事情,他們肯定早就知道了。因此我剛剛到了洛陽,他們就派了使者過來接洽。顯然就是在催,要我們盡快進行和談?!?/br> “少爺,我怎么感覺這其中有些貓膩?”何伯說道,“我沒有半點證據(jù),但是這等做法,儼然不是一代梟雄完顏宗翰的行事風(fēng)范啊!” “哈哈!”楚天涯笑了,“老爺子,你這條千年老狐貍,又嗅出了什么怪味兒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