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狂魚
方少川一個好好學(xué)生,自然做不到柳直這樣冷血,一步三回頭的追上來,不忍道:“直哥,咱們就把她一個人丟在這?。磕憧此┏蛇@樣,還丟了一只鞋,萬一碰上壞人怎么辦?而且這荒山野嶺的,很可能還會有野獸……” 說到這他就閉嘴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柳直擰起了眉頭,臉色也沉下來。 柳直當(dāng)然沒有生氣,他本來就沒打算撇下葉韻,這女人在他眼里至少還相當(dāng)于人口 1,故意擺出這種姿態(tài),也僅是想給方少川一些成長的助力。 前世二人相遇時,都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各種滅絕人性的事件,心志堅如磐石,而現(xiàn)在,方少川畢竟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單純大男孩。 想要讓他快速成長起來,在人類聚集地呆上個十天半月是一種辦法,另一種就是找一個他愿意守護(hù)的人。 假如這守護(hù)對象還是個漂亮女人,那么效果無疑會更好,因為會引來許多男人的覬覦,爭端就不可避免。 所謂飽暖思**。 在這個cao蛋的世界,很多男人吃飽了沒事干就是到處搶女人,比泰迪還要瘋狂。 “你想帶著她?”柳直問。 “可……可以嗎?”方少川期盼道。 柳直翻眼道:“有病啊你,是我在問你好嗎?” 啊,我?這個問題讓方少川犯難了,他怕說出真實想法柳直會嫌他多事,會把他當(dāng)成累贅給扔掉,沒了這根大腿,他覺得自己十有八會曝尸荒野。 短暫而激烈的掙扎后,方少川最終還是選擇了遵循內(nèi)心的原則,視死如歸般閉上眼,咬牙道:“我想!” “那你就帶著好了?!绷睙o所謂的聳聳肩,見方少川臉上滿是驚喜與錯愕,他又補(bǔ)充道:“不過事先說好,我會給你水和吃的,是因為咱們是同學(xué),至于她……你可以選擇把自己的那一份分給她,或是和她一起去想辦法,隨你怎樣都行,但有一點,吃不飽別管我要!” “嗯?!狈缴俅ㄋ鞈?yīng)下,現(xiàn)在的他,根本理解不了柳直這句話中的深意。 葉韻在一旁聽著倆個大男孩的對話,只感覺世界觀在逐漸崩塌,在看見兩個太陽和河里的恐怖怪魚后,她就很清楚自己穿越了,只是沒想到還有其他人一起穿越過來,單是這些,她也勉強(qiáng)能夠接受,最讓她驚訝的是那個拿著棒球棍的男孩,簡直不像正常人類,至少不像一個正常的男性人類。 普通的高中生見到自己,不該是像那個瘦弱男孩一樣嗎? 退一步說,就算喜歡的是其他明星,看到自己也不該是一副看牲口的表情?。?/br> 自己又不是人見人黑的那種,風(fēng)評一直很不錯! 葉韻不敢置信,但同時她也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所以不管柳直的話說得多么難聽,她都沒有反駁一句。 “葉小姐,跟我們走吧,你不能一個人留在這兒的,太危險了?!狈缴俅ㄗ吡嘶貋?。 “好,謝,謝謝。”葉韻道。 看她仍舊用手護(hù)著胸口,方少川把校服外套解下來,遞過去道:“給,穿上吧?!?/br> “謝謝,同學(xué)你真是個好……你心地真好。”葉韻道謝后,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把外套圍在腰間,遮住關(guān)鍵部位,這無疑讓她更為安心。 方少川無奈,只得把短袖也遞了過去,讓其套在身上。 這一幕讓旁邊的柳直眼角一抽。 搞定這些,方少川又發(fā)現(xiàn)葉韻的腳掌劃破了,雖然不再流血,但這么光腳走路肯定很疼,于是他又脫下一只鞋:“葉小姐,你要不嫌棄的話就穿上吧,咱倆身高差不太多,大小應(yīng)該合適。” “謝謝,真的非常感謝?!比~韻心中感動,也漸漸收起了防備,淺淺笑道:“同學(xué),你還是叫我名字吧,或者韻姐也行,別叫葉小姐了?!?/br> “好啊?!狈缴俅ㄒ豢诖饝?yīng)。 “同學(xué)你叫什么?”葉韻問。 “我叫方少川,他叫柳直?!狈缴俅ù稹?/br> 你妹,誰讓你報我名字了……柳直在一旁瞪眼。 “你們好,謝謝你們愿意這么幫我?!比~韻很感激。 “舉手之勞嘛,韻姐你別氣。”方少川倒是也不氣,沾便宜就上。 “是少川說要帶著你,我可不會管你的死活?!绷泵鏌o表情的強(qiáng)調(diào)。 周旁似有冷風(fēng)吹過,葉韻的笑容僵在臉上,方少川也呆住了,臉上是一個大寫的尷尬。 三人一路往下游走去,柳直身體素質(zhì)好,腳程也頗快,這可就苦了方少川和葉韻,他們一個僅穿著一只鞋,另一個腳掌受傷,走快了自然各種難受,但倆人似是怕被柳直甩下,都沒有叫一聲苦,咬著牙,努力跟在后面。 沒過多久,葉韻就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河邊躺著一只鞋,正是她丟失的那只,不過她沒敢過去,并且拉住了想要上前的方少川,說河里有極為恐怖的大頭怪魚,還有一種形如圓球,渾身倒刺,長滿觸手的水獸。 她手腳并用的描述著,配上驚恐的神情,方少川已是被嚇得心驚膽顫,哪里還敢靠進(jìn),心中那逞英雄的念頭,亦是被他活生生給掐死了。 柳直無語的看著這倆個傻叉,沒好氣道:“找根樹枝撥一下會不會?” 方少川恍然大悟,在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很快找來一根兩米多長的枯樹枝,并且一頭還帶著樹杈,等于是具備了“鉤”的作用,但即便如此,他也是縮著身子,烏龜爬一般一步步靠進(jìn)河邊,等到了距離之內(nèi),他先是深吸一口氣,然后小心翼翼的探出樹枝勾動高跟鞋,似是生怕弄出的動靜過大,會驚出怪魚無數(shù),眼睛還不忘時刻注意著河面,仿佛做好了一旦有任何異常,就立即丟掉樹枝逃命的準(zhǔn)備。 柳直滿頭黑線,想著這時候如果丟塊石頭進(jìn)水里,這小子會不會當(dāng)場嚇?biāo)馈?/br> 好一會兒后,方少川終于把高跟鞋撥過來,跟葉韻歡天喜地的慶祝了一會,折斷鞋跟,換好鞋子,三人繼續(xù)趕路。 不知不覺,一輪紅日落山,光線轉(zhuǎn)暗,光著膀子的方少川逐漸感覺到氣溫下降,涼意從四面八方襲來,他縮著脖子,雙手在身上不停搓動,希望能借此驅(qū)寒。 葉韻的情況比他更加糟糕,不止冷,肚子還咕咕做響,顯然是餓慘了。 但柳直不開口,他們也不敢擅做主張的停步,只能強(qiáng)忍不適,努力跟著。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倆人都感覺有些支撐不住了,尤其是葉韻,已是到了精疲力竭的邊緣,這時柳直終于停步,他抬頭望了望天色道:“馬上要天黑了,今天就在這里過夜吧?!?/br> 說完又轉(zhuǎn)向二人道:“這個太陽落山后會更冷,必須弄個篝火出來,你們倆,去撿些樹枝,注意太細(xì)的不行,起碼得有手臂粗,越多越好,還有別走太遠(yuǎn),現(xiàn)在這時候,野獸出沒會很頻繁。” “哦,知道了?!狈缴俅ㄓ袣鉄o力的應(yīng)下,帶著葉韻忙活去了。 柳直弄了些枯草和細(xì)柴用來引火,然后便提著棒球棍,一步步走向河邊。 這方世界的晝夜溫差很大,正午四十幾度,夜晚可能只有幾度,方少川那瘦弱的身子骨一看就知道沒什么抵抗力,如果光吃壓縮餅干而不補(bǔ)充蛋白質(zhì),今晚一過就可能病倒。 在這個地方,在擁有“治愈”能力的覺醒者沒有出現(xiàn)之前,生病無疑是件非??膳碌氖虑椤备緵]有準(zhǔn)備相關(guān)的藥物,他忘了。 “快兩年沒吃過了,雖然味道不怎么樣,挺補(bǔ)倒是真的,重要的是還沒刺……” 此刻天色雖暗,可見度卻很高,柳直站在河邊,看著熒光點點的河面自言自語,這些熒光可不是寶石或夜明珠之類的東西,而是“狂魚”的雙眼。 狂魚就是葉韻所說的大頭怪魚,成年后體長一米左右,這種魚最顯著的特征就是頭大,約占了整個身體的三分之二,還有一嘴密密麻麻的尖牙,咬合力極為驚人,前世一些專家曾做過測試,大約在600到700公斤之間,比許多地球上的大型貓科動物還要強(qiáng)悍。 狂魚非?!跋矚g”人類,一旦有人下水,不管活的死的,健康的生病的,它們都會蜂擁而上,有若發(fā)狂,而事實上,狂魚對河流中健康的動物并不感興趣,相反,那些虛弱的、快死的、受傷的動物,倒是很容易引起它們的注意。 眼前這條寬不過百米的河流中,到處都是這種兇惡的魚類,如果有人在沒覺醒之前不小心掉進(jìn)河里,包準(zhǔn)頃刻間就會尸骨無存。 除此之外,河里還有一種叫做“百爪刺球”的水獸,比狂魚更為危險,它們體長數(shù)米,形如圓球,滿身倒刺,還有數(shù)十條類似觸手的長腕,長腕和倒刺上都能噴出劇毒,一旦被其纏住,即便是覺醒者也會瞬間麻痹,難以掙脫。 不過,百爪刺球習(xí)慣于夜伏晝出,現(xiàn)在這個時間,它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盡數(shù)潛入水底。 緊緊盯著附近的熒光,柳直跨入水中,三五步后,就發(fā)現(xiàn)各處的熒光急速朝著自己涌來,他毫不驚慌,默算好距離,等到最先那頭狂魚相距不過十幾米時,快速退到岸邊,并將左手手掌懸停在河面上方一米處。 嘩啦。 一道黑影從水中騰出,嘴巴大張,利齒森森,正朝著柳直的手掌咬去。 砰! 棒球棍呼嘯而過,準(zhǔn)確擊中黑影身軀的正中位置,將其打得彈落在地,柳直大步跟上,雙手緊握棍柄,接連狂敲。 啪啪啪! 十幾棍后,這條長約一米的狂魚便不再動彈了。 柳直用球棒戳了戳,確定其已經(jīng)死透,才站直身子呼出一口氣,抹了抹額角汗水,提著魚尾抗在肩上,大步往回走去。 從背包里拿出石刀,去鱗,開膛,切塊,每一道工序柳直都無比熟練,等方少川二人拿著柴火回來,他旁邊的巖石上已經(jīng)堆滿魚塊。 “我靠,直哥你哪里弄來的魚?”方少川大呼小叫的跑了過來。 “你自己不會看?”柳直瞥了一眼旁邊的狂魚骨架,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停。 “我……我的天,這,這不會是河里的大頭怪魚吧?嘖,這牙齒,這要是被咬上一口,妥妥的得廢啊……”方少川蹲在魚骨旁,大驚小怪的感嘆著。 葉韻瞪大著雙眼站在一旁,不敢相信柳直還能活著,并且毫發(fā)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