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亂
夕陽西下,黑暗迅速籠罩大地,寂靜的叢林中不時傳出野獸的嚎叫聲與鳥鳴聲,寒風凜冽,夜空星辰明亮,預示著明天又將是一個晴朗天氣。 密林深處的一座山谷中,幾處篝火將四周照得透亮,四五十名男女圍聚在火堆旁,有人拿著串好獸rou的木棍,正在火上小心熏烤;有人蹲在土灶前,灶上的土罐內(nèi)沸水翻騰,熱氣彌散,漂浮著的rou塊肥瘦適中,令人垂涎;還有人蜷縮在角落,嘴唇干裂,臉色發(fā)白,捂著衣領瑟瑟發(fā)抖,偶爾轉(zhuǎn)頭望過來,眼神中充滿對食物與溫暖的渴望,但就是不敢靠近。 一陣陣放浪的呻吟聲,從不遠處的山洞內(nèi)不停傳出,此起彼伏,不絕于耳,眾人似是習以為常,絲毫不覺驚訝,偶爾轉(zhuǎn)頭瞟上一眼,也是帶著憐憫與恐懼,甚至極個別的人,眼中還深埋著刻骨的恨意。 這個人就是巫陽,他穿越之后的第二天,就在這里遇見了一個很投緣的女孩子,不算很漂亮,但特別樂觀,也特別愛笑,似乎不管多大的困難都阻止不了她肆意享受歡樂,巫陽在她的感染下,很快就從穿越的迷茫中走了出來,并立志要以自身所學,帶領大伙走出眼下的困境。 巫陽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很小的時候父親就逝世了,母親也拋下他一去不返,受過的冷眼,聽到的閑話,自然不會少,但他并沒有因此變得孤僻冷漠,也沒有沒事就裝逼扮酷,好像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他總是樂觀向上,哪怕生病時無人照料,疲累時無人詢問,冷暖時無人關(guān)懷,心痛時無人安慰,他也從來不怪。 越是不被關(guān)懷的人,就越能珍視關(guān)懷! 他就是如此,心懷感恩,善待身邊的每一個人,不論他們給予過他什么,是酸甜苦辣還是歡笑淚水,他都愿將這些苦澀與趣事,當成若干年后能夠分享的故事,當成能夠讓他頂門立戶厚積薄發(fā)的成長積淀。 所以他才覺得,遇見她,是上天對他善良的回饋。 巫陽心里很肯定,這就是愛情,從大學到參加工作的這八年間,他前前后后處過幾個女朋友,但不論是哪一個,也從未給過他類似的感覺。 那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只想與之擁抱而非上床,是希望與之白頭偕老,而非只求春風一度。 巫陽想一輩子都能看著她笑靨如花的模樣,哪怕她已年華不再,哪怕她已白發(fā)蒼蒼,他也甘之如飴。 原本一切都在朝著美好的方向發(fā)展,巫陽和女孩的感情也日漸升溫,即便旁人看不出來,倆位當事人都已心知肚明。 然而,就在十一天前,這個夢碎了,在他準備表白的前一天。 巫陽親眼看著那個惡人的手洞穿了她的胸膛,再抽出時,她已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那一刻,似有千萬道狂雷驟臨頭頂,體格素來強健的他幾乎當即昏厥過去。 但他最終還是撐住了,他沒有跑過去呼天搶地,抱頭痛哭,也沒有丁點和那惡人搏命的意思,哪怕心中悲痛欲死,他也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只是適當?shù)谋憩F(xiàn)出了些許同情與恐懼。 巫陽把所有的苦痛和仇恨都凝成了一個厚重的核,埋在誰也看不見的心底,他心里很清楚,只有活著,只有表現(xiàn)得像個正常人,才能獲得惡人的信任,才有機會親手為她報仇。 這時,山洞中忽而走出來一道身影,生得五大三粗,光著膀子,肌rou仿若石雕,極具線條感,徑直走到了巫陽身旁,扶著他的肩膀坐了下來。 在男子出現(xiàn)的一瞬間,巫陽就換上了一張笑臉,沒有太過親近,卻也不顯諂媚,眼中仇恨完全斂去,遞過去一塊烤rou道:“怎么樣?輝哥,那娘們夠味嗎?” 輝哥臉上透著歡暢與回味,接過烤rou咬了一口,舌頭在嘴唇上舔了舔,咧嘴笑道:“味是夠味,就是太他娘浪了,聽說還是個什么文藝女青年,嘿嘿,都他娘浪翻天了,也好意思說文藝?!?/br> “怪不得她們,是您太猛了?!蔽钻柸栽谛χ?,對自身所扮演的角色詮釋得恰到好處,適當恭維道:“我剛才可一直聽著呢,哪一個不是被您搞得哇哇叫?!?/br> 這話果然說到輝哥心坎里去了,只見他自得笑道:“哈哈,那是,老子可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何況現(xiàn)在變成了超人,這些娘們還不是干一個趴一個?!?/br> 說著,他眼神轉(zhuǎn)向山洞,又帶著幾分感嘆道:“但還是沒有道爺猛啊,七個女人都不夠他一人折騰的,真他娘經(jīng)得住?!?/br> 巫陽識趣的沒有接話,雖說二人究竟誰更猛這個問題,他早已心知肚明,但點評的話卻決不能從他口中說出,很自然地另起了一個話題,“聽說那姓‘雍’的女人是個寡婦,剛才就數(shù)她叫得最大聲吧?” 聽他問起這事,輝哥眼神中透出幾分興奮的快意,呼吸也略微急促,舔著嘴唇道:“你不提我都忘記這事了,那娘們死了,不太配合,道爺玩得不爽,直接一巴掌給拍死了,腦袋都轉(zhuǎn)了個圈兒,嘿嘿,這些嬌滴滴的娘們,也只有他下得去手?!?/br> 巫陽瞳孔猛縮,心中怒意與驚懼齊齊上涌,但表面上,他只是顯出了幾分不自然,干笑著道:“那剩下的幾個呢?” 輝哥嘴一撇,輕笑道:“還不是都嚇了個半死,現(xiàn)在一個比一個放得開,嘿嘿,什么姿勢都能玩?!彼D(zhuǎn)頭看行巫陽,似笑非笑道:“怎么樣,要不要我?guī)氵M去試試?” 巫陽心中恨不得將這群人渣千刀萬剮,卻只能裝作一副挺心動的模樣,略作考慮,最終還是搖頭道:“還是別了,這方面我不太玩得開,要是惹了道爺不開心,那可不是開玩笑的?!?/br> 輝哥鄙視道:“你小子,有色心沒色膽啊?!?/br> 巫陽撓撓頭,嘿嘿笑道:“跟玩女人比,還是自己的命重要些?!?/br> 話剛說完,山洞里又走出倆個男人,將一具裸尸往旁邊隨手一丟,便朝著圍聚著的人群走去。 男人們見怪不怪,繼續(xù)干著手中的活,神情中滿是麻木與漠然,女人卻紛紛如驚弓之鳥一般,身子下意識地朝著角落退去,頃刻間便擠成了一團。 倆個男人走到近前,精心挑選一番,很快揪出一個身型勻稱的女人,扒光了衣服看個清楚,又在女人全身各處摸了摸,覺得頗為滿意,便招呼她自己走進山洞,然后繼續(xù)在女人堆中尋找起來。 那女人光著身子走到洞口,回頭望了眾人一眼,似是下定了決心,猛咬貝齒,邁開雙腿,朝著漆黑的密林中瘋狂奔去。 輝哥第一個察覺到異動,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便興趣缺缺的收回目光,依舊和巫陽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其他男人中,也有不少人看到這一幕,竟是不約而同放下了手頭的活計,一個個面露興奮,瘋狗般沖了出去,追向速度本就不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