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吞噬本源
柳直的情況已經(jīng)岌岌可危,他記不清被對方擊中了多少次,身上鎧甲裂痕密布,就連里頭的貼身內(nèi)甲也有多處破損,鮮血從身體各個部位浸出,染紅全身,其中爾曉光的也有,但多半還是他自己的。 漸漸地,傷勢越來越重的他,身軀變得佝僂,動作不知不覺變慢,頭腦也有些暈暈乎乎,唯有雙眸依舊明亮。 爾曉光的情況并不見得比柳直要好,雖然仗著元氣護體,他成功將柳直的傷害抵消大半,奈何身軀強度差得太遠,恢復能力自然也有限,一道口子沒事,十道百道就不同了,失血過多后,他同樣陷入了虛弱之中。 知道不能再拖下去,爾曉光徹底放棄了防守,紅光從體表轉(zhuǎn)移至雙手,招式瞬間變得勢大力沉,呼嘯生風。 柳直雙匕回收,險險架住對方轟向臉面的重拳,剛待反戈一擊,胸側(cè)突然傳來一陣刺骨的劇痛,緊接著,一股溫熱液體順著腰腹不停淌下。 “糟糕,內(nèi)臟破了!” 柳直心下一緊,身子收縮,擋開爾曉光攻向下腹的爪子,連忙閃至一邊,竭力穩(wěn)住搖搖欲墜的身體,他使勁晃了晃意識模糊的腦袋。 “我不會死的!不會!” “我還有許多事情沒做,爸媽還沒有找到,小影在外面等我,人類的生死存亡系于我一人之身,我決不能死在這里!決不能!” 從未陷入如此絕境的柳直,終于怒吼出聲,在強烈信念的支撐下,心中轟的燃起滔天戰(zhàn)火,緊握雙匕反沖上去,他同樣舍棄了防守,爾曉光五指如刺,指尖紅光隱現(xiàn),穿向他的胸膛。 柳直則將匕首反握,扎往對方頸部動脈。 二人均是在以命搏命,幾乎同一時間擊中對方。 匕首輕松破開皮rou,重重撞在爾曉光的肩胛骨位置,鮮血沿著刀口激射而出,但柳直并沒有順勢劃拉,撕裂傷口,反而借力一躍,雙腿死死夾住爾曉光腰側(cè),同時嘴中大喝道“動手!” 與此同時,噗的一聲輕響,柳直的后背中,突然伸出一只鮮血淋漓的手掌! “不!” 舒悅泣聲大喊,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塌,她深愛著的男人危在旦夕,她非但沒法援救,反而不得不舉起黑弓,親手射出這可能奪走柳直性命的一箭。 黑弓極力彎曲,發(fā)出咔咔的聲響,舒悅貝齒咬死,掙扎一瞬后,終是松開弓弦,眼看著箭矢劃出一道白痕,準確扎入柳直后背,先是帶起一簇血花,繼而穿透爾曉光的身軀,釘上山壁。她頓時感覺渾身力氣都散去了,癱軟在地上,任由淚水沖刷臉龐,時間仿佛在這個時候停止了,一切都是在變慢,而唯獨她的痛苦在變長。 柳直運氣稍好,因他整個人都掛在了爾曉光身上,從他腹部射入的箭矢,正好穿透了爾曉光的胸膛。 接連遭受兩次致命攻擊,二人身軀皆是重重一顫,爾曉光雙目充血,雙拳齊出將柳直擊飛,然而柳直手上絲毫未松,人雖倒飛出去,匕首卻將傷口順勢割裂,血液頓時如泉噴涌,爾曉光連忙伸手按住脖頸兩側(cè),只見他手縫中有淡淡綠芒透出,沒過一會兒,血液竟是停止噴射,他也顧不得仍在流血,用左手按住胸口,一步一踉蹌的朝著豬尸奔去。 “舒悅!” “快殺了他!” 柳直察覺到不妙,連忙放聲大喊,卻是半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他感應到了體內(nèi)最后的生命能量在快速流逝,想來不需一分鐘,他就會去到另外一個世界。不過,此刻的他,心境卻是出奇的平和,自重生以來,他每分每秒都在緊繃中度過,從未有過一刻懈怠,竭盡全力帶領著部落掙扎求活,現(xiàn)在,終是可以放松一下了。 “只是爸媽和小影……” “終歸還是放不下啊,這一次,應該不會再重生了吧?!?/br> 腦袋里想著這些,記憶中的點點滴滴似是舊黃歷不住翻閱一般,在每一個重要的時刻,便停留一瞬,緊接著是無數(shù)的人和物涌出,參雜著或辛酸、或美好、或苦痛、或歡樂的過往,一幕一幕,就似又經(jīng)歷了一道人生。 直到最后,畫面在校園停住,小道綠蔭匆匆,人流擦肩而過,一個梳著馬尾辮,抱著書本的女孩突然映入眼簾,她站在球場邊,巧笑嫣然的望著自己。 轉(zhuǎn)眸不過一瞬,定格卻有百年。 “轟”的一聲,終于所有畫面都化成碎片,一塊一塊,逐漸散去。 見柳直倒在地上,出氣有進氣無,舒悅終于回神,抹掉眼角淚痕,拔出腰間柳葉刀,縱身朝著爾曉光躍去。 此時爾曉光正好將手搭在豬尸身上,見舒悅奔來,五指連忙收緊,豬尸猛地抖了一下,一股股氣流順著他的手臂躥入體內(nèi),氣流所過之處,皮膚鼓起,像有小蟲在里面快速游動。 見到這眼熟的一幕,舒悅心跳驟然加速,速度也提升到極致,眨眼奔至近前,短刀猛揮,斬向爾曉光右手手腕。 爾曉光冷笑一聲,身不動腳不移,左手化拳為掌,在刀鋒即將斬中手腕時,閃電般拍在刀背位置。 舒悅身軀重顫,柳葉刀差點脫手飛出,身子在空中急轉(zhuǎn)數(shù)圈,落地后她顧不得調(diào)整,再度擰身欺上,雙刀展開,直取爾曉光胸側(cè)薄弱。 “砰!” 一聲悶響,舒悅還未沖到近前,就被爾曉光一腳正中胸口,前沖的身子立即倒彈而回。 舒悅咬死貝齒,再度持刀沖上。 “不自量力!”爾曉光冷哼一聲,步伐展開,僅憑一手一腳,輕松寫意的應對著舒悅的攻勢,他在閃躲騰挪的間隙中,總能適時作出反擊,不止每一次都將舒悅逼退,按在豬尸的右手更是半刻不曾離開,豬尸體內(nèi)的能量,仍在源源不斷涌入他手中。 連沖八次后,舒悅募地感覺喉頭一甜,氣息也趨向紊亂,她毫不在意的抹了抹嘴角,剛要再沖上去,視線忽而落在爾曉光的右手,心念一轉(zhuǎn),一個大膽的想法冒出。 見舒悅又沖上來,爾曉光心下冷笑,連反擊招式都想好了,結果舒悅并沒有沖向他,而是停在豬尸的另一側(cè),學著他的樣子,將右手搭上豬尸。 “她這是?” 爾曉光心頭萬分不解,但馬上就察覺到了不對,豬尸體內(nèi)的能量,正以洪流傾瀉般的態(tài)勢涌向舒悅,速度比他這邊至少快上數(shù)倍。 “怎么可能!” “吞噬本源!竟然是吞噬本源!這種能力真的存在?” 爾曉光心頭狂跳,眼中冒出根本抑制不住的貪欲,十二種本源之力,在他漫長的生命中曾先后見過七種,還有三種記載于史書典籍,唯有“吞噬”和“神諭”,只存在于遠古的傳說中,已不知多少萬年無人具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