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風頭
屯長、百人將都在這里,瑤十三能這樣說,看來也不是壞人?!斑€有,接下來十天,一天三只鹿,軍伍的伙食太差,給兄弟們打打牙祭?!薄斑@是屬下應(yīng)該做的?!碧K昂笑著回道。這就是瑤十三的精明之處了,三十只野鹿價值不菲,在別人看來,算是自己對他低頭,也是他招攬人心的手段了,不過……三十只鹿?在這百里山林,對自己算個事嗎?瑤十三這個人……還不錯。不只是面見百人將、五百主,在軍帳里,眾人也把名冊發(fā)放了,都是安排給他們的士卒,除了五十人的數(shù)目不能更改以外,可以把自己的屬下帶進去,把別的劃開就好。離開軍帳后,蘇昂抬起頭,看西邊大天。耳邊,傳來厲兵秣馬的呼喝聲?!按筌姡魅瘴鐣r三刻……開拔!”…………“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夜風習習,蘇昂內(nèi)觀神庭,也在搖頭晃腦。在經(jīng)過恩師們一番拔苗助長的意境灌輸后,唐伯虎開始給他惡補欠下的底子,從《三字經(jīng)》、《百家姓》,再到《千字文》以及韻律對角的《笠翁對韻》,蘇昂全都會背,如今,開始由恩師程顥(ha),教導他大學的開篇。程顥,字伯淳,后世稱他為明道先生,他是北宋時期的哲學家、教育家、詩人,還是理學的奠基者,洛學的代表人物。說這些少有人知道,但朱熹大多都知道吧,朱熹繼承和發(fā)展了程顥的學說,也就是‘程朱學派’,在元、明、清都處于思想的統(tǒng)治地位,八股文那玩意,就是從程朱學派里出去的。所以……朱熹正在文豪錄里哭泣,每次教導蘇昂,程顥都得先抽他的板子。蘇昂臉皮子抽抽,繼續(xù)背誦。他想幫朱熹說句話,但想想,算了吧,死道友不死貧道,都是恩師來著,他幫誰不是幫?再說了,看見文豪錄卷首的愿力宮燈,他都想笑。加入軍伍還沒幾天,愿力宮燈已經(jīng)點燃了四盞,而在愿力宮燈的旁邊,出現(xiàn)了一根赤紅色的羽毛——十盞宮燈才能變成一根羽毛,他很憧憬,這根羽毛,最后會發(fā)展成多么可怕的存在……啪!正想著,忽然,渾身一陣酸爽通透,蘇昂的眼底又燒起文火,第二十三把文火轟隆點燃,旁邊的季然楞上一次,竟然跟著,點燃了第十七把文火。自從進入軍伍,季然跟著蘇昂,可是被很多士卒知道了名字,而且季然出身任俠世家,天生被士卒們認可,得到的眾生愿力,反而比他更多。蘇昂很是歡喜,或許,他和季然不用太早的分別了……“蘇昂兄,咱們一起縱橫沙場。”季然大笑開口。蘇昂輕輕點頭,心里更加歡喜,季然是他來到這里的第一個文杰朋友,生死之交,也是肝膽相照。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如果季然提升太慢的話,跟著他會有危險,說不得,他要‘丟掉’季然了。旁邊的百里戈低頭,有些憂郁,義父的進步越來越快,他呢,還在原地踏步。小亭卒過去安慰,小聲道:“別,別傷心,我才突破第四道生死關(guān)卡呢?!薄啊卑倮锔旮鼈牧恕R粯訂幔啃⊥ぷ浜退粯訂??人家可是游俠。估摸下實力,百里戈覺得小亭卒能和羅不死比肩了,他看向小亭卒,眼底滿是幽怨……知道你的性子自卑,可你再自卑的話,我是不是,應(yīng)該……挖坑把自己埋了?一夜無話。第二天午時三刻,全軍開拔。午時三刻,是陽光最為耀眼的時候,太陽灼燒在當中的大空之上。這時候,弱小的鬼靈很少出現(xiàn),也就沒有大軍開拔,滔天血氣沖散鬼靈的事情出現(xiàn),從而……不去招惹境內(nèi)的鬼靈精怪。都說人一過萬無邊無沿,這四萬多鐵血士卒,拉成一條長蛇,更是一眼看不到邊,蘇昂帶著四十人等在路邊,沒多久,季然就領(lǐng)著他的那個什,趕著三十幾頭野鹿過來了。蘇昂的手下,如今有季然、百里戈、羅不死和小亭卒四個什長,最后一什他自己帶領(lǐng),算是親兵,特別是小亭卒,知道做了什長的時候,哭得稀里嘩啦。他小亭卒,光宗耀祖啊。蘇昂早就習慣小亭卒比較低水平的感動界限,心想讓小亭卒多點見識,就讓小亭卒帶人接管鹿群,跟著他去找瑤十三。“啟稟五百主,三十六頭野鹿,多出六頭,是卑下孝敬您的?!睂τ诂幨K昂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呢,雖說三百多惡奴該死,但見到瑤十三對麾下士卒的態(tài)度,心知瑤十三很在乎同袍之間的情誼。由此,也多少能猜測出,當那三百多惡奴死掉的時候,瑤十三是多么的痛不欲生……“你很聰明,不過,別再搶本將的風頭了?!爆幨诟哳^大馬上,看蘇昂倒騎著灰驢,桃花眼顫了一下,沒忍住的提醒道:“你風頭太盛,小心招惹西楚的弩箭集射?!薄懊靼住!敝荒苷f,蘇昂小小的感動了一下。哪知道瑤十三眨眨眼皮,舔著嘴唇道:“本將倒是想錯了,謀士所外面就你一個文杰,要是有西楚的翼兵,不射你才怪,嗯……汝若死,汝妻女我養(yǎng)之。”“……”蘇昂?,幨俅胃袊@:“對方的百人將,自然有我方的百人將對付,五百主呢,嗯,五百主大多和本將一樣,一般不會出戰(zhàn)的,要壓陣,可難免會有一兩個西楚的刀兵出現(xiàn),你是文杰,他們肯定針對你,你啊,八成真要死的,所以……”“干脆您把廣良人娶了吧,現(xiàn)在就娶?!碧K昂聽不下去了。廣騰的臉色一僵。平白無故躺了槍,廣騰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這個妹婿,他可是喜歡得狠呢,當下指向小亭卒:“將軍不用擔心,普通的西楚刀兵,可能還不是高歌的對手?!爆幨蹲×?,知道廣騰不會無的放矢,滿臉詫異的盯著只有馬腿高的小亭卒。良久,忽的憤懣道:“蘇屯長,是不是本五百主說什么,你丫……都有底牌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