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忒的粗俗!
條子是夾在賬本里的,慕容白完全不覺得意外。 當今大王雖然不是英明神武,但各種各樣的本事都有,簡直能變著法兒玩死他們這些臣下了。 大冢宰樂長今都有些吃不消,更何況他們? 慕容白哭笑不得的道:“咱們瑤國沒有大王參加賭局的先例,但也沒有律法說大王有興致了,也不能參與賭局的啊。咱們辦賭局也是一樣,都是規(guī)矩之外的東西?!?/br> “那……接了?” 孟非一臉苦澀,這可是三十萬金餅的押注啊,萬一賠了,一賠六十,就是一千八百萬金餅。 區(qū)區(qū)一千八百萬,沒錯,就是區(qū)區(qū)一千八百萬。 對于國庫算不了什么,但放在他們身上,足夠他們六個家族傷筋動骨。 他們就算出身不錯的世家,那也只是世家,而不是徹侯瑤家那樣的天潢貴胄。 他們傷不起。 “不接能行嗎?” 慕容白甩了甩二指寬的條子。 上面的文字很簡單,就是說押注三十萬塊金餅,但條子使用的紋路就不簡單了。 那是大王專用的黑蛟龍大紋,雖然條子是塞進賬簿的,但有這些紋路在,就等于接了,你反口都不行。 沒錯,這不是正常的押注。 但大王的條子你收下了,你沒有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想反口,可能么! 慕容白想了片刻,咬牙道:“接!得罪不起大王,所以……收下三十萬塊金餅!” “慕容兄的意思是?” “小武伯的兩個門生本來就不是拔尖的,雖然在樂考上大放異彩,但那是靠的小武伯的本事,后面還有射、御、書、數(shù),以及蘇家子主持的詩詞大考。 射、御以及書法書畫沒辦法造假,但在數(shù)算上,只要考生都回答不上來,那么給予什么樣的成績,還不是考官說了算么?” 慕容白咬牙道:“聽說蘇家子今天在考院待了一天,就是怕咱們玩弄什么貓膩,以至于耽誤了他門生的前途,好,咱們就讓他看著,讓他親眼看著痛哭!” “考題方面?” “呵呵呵……” …… 一只才氣鳶鳥飛出了慕容府,在數(shù)考官的府邸落下。 打開才氣鳶鳥的時候,數(shù)考官的一張臉憋成了鐵青色,最后紅得好像猴子屁股一樣。 “這,怎么能使用這樣的手段?” “舉人大考乃是國之……可是,可是……” 數(shù)考官嗚嗚痛哭,朝著東邊叩拜后,低聲道:“徒兒,謹遵尚師喻令?!?/br> “此事過后,徒兒罷官回鄉(xiāng)?!?/br> …… 清晨,開春溫暖的朝陽綻放光輝,順著窗棱射在蘇昂的臉上。 “閑, 醒來又是日三竿, 微睜眼, 翻身又一眠?!?/br> 一曲《十六字令.閑》出口,蘇昂一翻身,又要接著睡。 這時候,山鬼莜拿著洗漱用具推門進來,后面跟著剛剛晨練結束,一身汗水把肌rou弄得特別耀眼的趙辛。 “啟稟大人,鷺鷹傳訊說,昨夜數(shù)考官鄭晶嗚嗚痛哭,說大考過后,他就要罷官回鄉(xiāng)了?!?/br> “哦?”蘇昂笑了。 聽說數(shù)考官鄭晶是個很正直的文杰,可惜拜了慕容白做了尚師。 鄭晶要在大考后罷官回鄉(xiāng),那就是說,慕容白想在數(shù)算上出什么壞主意了? 蘇昂笑著起身,用柳枝沾了青鹽刷牙漱口后,任由山鬼莜伺候著給他擦臉。 和慕容白比起來,他悠閑得狠,笑吟吟的道:“傳訊下去,都收拾收拾,今個我做詩詞類主考官,大家都跟著去看熱鬧?!?/br> “唔,好閑啊?!?/br> 他軟濡吟哦: “閑, 插花飲酒又一天, 無事見,嘖嘖嘖嘖,日暮干秋千?!?/br> 蘇昂穿好長袍,外面攏上紫荊大氅,又把鴛鴦蝴蝶劍掛在腰上。 山鬼莜眨眨美麗的大眼睛,碧青色的櫻唇抿起來,揣摩蘇昂這篇新作出的十六字令。 沒錯,義父說這叫‘十六字令’,是義父的某位恩師創(chuàng)造出來的新的體系,和五言七言、詩詞歌賦的格式不同。 她覺得蘇昂說謊,因為她沒聽過這種格式的詩詞呢。 聽起來……好美。 可是…… 等等,不對??! 山鬼莜詫異道:“干爹,應該是‘日暮蕩秋千’吧?” 蘇昂翻個白眼。 貌似在瑤國,這個‘干’字還沒有某種涵義呢。 山鬼莜聽不懂他的梗。 “卑下聽懂了?!?/br> 趙辛一本正經的道:“卑下是京城中都的本地人,以前的俗語里,這個‘干’字也有‘日’、‘艸’的意思。咦?秋千也能那個么?” 山鬼莜立馬臉紅。 蘇昂奪路而逃。 …… “粗俗!粗俗!你忒個粗俗!” “本大人會無聊到作什么低俗的詩詞么?你瞎解釋什么?” “在本大人的干女兒面前,你也敢滿口粗話!” 蘇昂帶人前往考場,一路上,馬鞭噼里啪啦的抽在趙辛的身上。 趙辛都憨笑著受了,反正不疼。 不不不,是他覺得自己不對。 那可是他們的蘇代百將啊,怎么可能有他說的那種意思? 蘇大人向來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高潔傲岸、氣宇軒昂…… 總之,肯定是自己不對! ………… 蘇昂到達考場的時候,疲倦的考生們如同流水一般,從演武場中出來。 而在演武場外,更是人山人海。 無數(shù)人焦灼的等待。 一直等到幾個看起來氣場就不一樣的秀才出來,頓時歡聲雷動。 “趙公子,考得如何?”有人圍了上去。 被稱為趙公子的秀才抿抿嘴,矜持得體的道:“還可?!?/br> 這兩個字,讓很多焦灼的人一下子臉色緩和了不少。 文杰喜歡謙虛,既然是‘還可’,那肯定考得不錯了,換算過來說,就是本公子考得很好,特別好,我不是說某一位,而是說在場的各位,全部都是渣渣。 于是乎,無數(shù)人歡呼雀躍,有人激動得眼眶發(fā)紅:“我押了三百塊金餅啊,我押了三百塊……” 趙公子又道:“這射、御是考完了,但真正拉開成績的,還是君子六藝里的數(shù)算,以及最后的詩詞大考,諸位,某要前去參加書考了,忒的平淡,忒的平淡啊?!?/br> 趙公子笑吟吟的離開,身后贊嘆聲連成了一片。 “趙公子不愧是數(shù)考官的門生啊,數(shù)考官大人的尚師可是當朝的秋官大司寇,是慕容白大人!” “瞧瞧,人家都沒把別的大考當回事,真正看在眼里的,還是數(shù)考和詩詞大考?!?/br> “這就是區(qū)別了,哈哈哈哈哈。” 一次大考,幾輪押注,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場面鬧騰起來,閑著不怕事大的就起了嘴角,還想要動手。 可這時,盔甲碰撞的聲音很整齊的響了起來,又有鳴鑼十三響,有人鏗鏘呼道: “小武伯大人要進考場,考場附近一應人等,大小文武官吏軍民人等齊閃開……” …… …… 感謝可樂貓喵提供的《十六字令.閑》,才女啊,原創(chuàng)詩詞又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