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第四個人!
晨曦微白,蘇昂就趕到了京城南郊的南海別苑。 南海別苑是精怪的住所,說白了,就是南海海龍震在中都城安排的辦事處,類似于外交地點。 平常沒有哪個官員閑得蛋疼往這邊跑,躲都來不及呢,今天卻例外了,過來的都是高官大員。 級別低點的官員,想過來湊熱鬧呢,都得看自己的腦袋穩(wěn)不穩(wěn)當…… “趙尚師,這到底怎么回事?” 趙清流是中都城的京兆尹,第一時間隔離了現(xiàn)場。 蘇昂趕到的時候,恰好看見趙清流用手指撥動著一些尸體的碎塊。 這樣大的事情,不可能讓一般的仵作參與,趙清流就親自下場了,他看見蘇昂滿臉焦急,搖頭道:“不是你做的?!?/br> “對,不是我做的。”蘇昂感激涕零啊。 還是自己的尚師好,第一時間給自己脫罪。 天可憐見,他只是想嚇唬一下水混元啊,可不想殺了水混元,以至于瑤國的南海岸線掀起海嘯。 海嘯這樣的災(zāi)難,他承受不起…… 趙清流嘆了口氣:“兇手把水混元切碎了,好像在尋找什么,但水混元身上的財物,甚至他身體上可以當做方士材料的,全都沒有任何缺少。” 他拿起一塊米粒大的碎片,對蘇昂道:“看看,這是蛟龍在心頭匯聚的一滴龍元,特別珍貴,是三眼方士都垂涎的寶物,但這玩意被捏碎了,你看地上的粉末……” 蘇昂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腳下果然有一片金黃色的粉末,顏色和龍元一樣。 他伸手捻了捻,覺得沒有缺少。 龍元上碎裂的部分,基本上都在這些粉末里了。 “那兇手殺水混元做什么?就為了栽贓徒兒?”蘇昂無奈了。 滿身的臟水,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啊。 趙清流搖頭道:“應(yīng)該不是,你初來乍到的,還沒和哪個接下死仇,就算和上六卿,也只是朝堂上的利益爭奪,沒到破家滅門栽這種天大的臟的地步呢。” “應(yīng)該只是湊巧。” 趙清流言之鑿鑿的道:“好徒兒,回家用柚子葉洗洗臉吧?!?/br> 說著,指了指以大王清為首的好多官員。 一眾詭魅的眼神,剎那都落在了蘇昂的臉上。 “……”蘇昂。 你們都覺得我特倒霉是吧? …… 蘇昂還是回家了。 趙清流讓他回家洗臉,當然只是一種借口,意思是讓他趕緊回家,別再出來。 這件事情,蘇昂已經(jīng)不適合出面了。 一系列的人證指明,蘇昂并不是殺害水混元的兇手,但蘇昂的人在兇案發(fā)生的時候到場,也都身懷利刃,就是要給水混元一個教訓(xùn)呢。 瑤國不會把臟水潑在蘇昂的腦袋上,但南海的海龍一族,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南海做事向來霸道。 在找到真兇之前,蘇昂就是南海的出氣筒。 而要是找不到真兇的話,南海會把蘇昂當真兇給辦了。 他們會說—— 因為蘇昂,海嘯淹了瑤國的南方海岸線。 一切災(zāi)禍都是蘇昂引發(fā)的。 這對蘇昂的名聲、修行,以及之后的前途,全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 到底是誰? 誰特么的害了我? 蘇家府邸的演武場內(nèi),蘇昂揮汗如雨,把怒火發(fā)泄在演武場里的木耙上。 他知道不太可能是有人害他,但要是純屬倒霉的話,那不是更……憋屈嘛! “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我得把他吊起來打!”蘇昂咬牙切齒的道。 趙辛在旁邊抱著三叉戟的兩截斷身,滿臉都是糾結(jié)了。 他覺得三叉戟斷了還那么鋒利,肯定是種寶物,就給蘇昂拿著了,但現(xiàn)在拿著這個,怎么有點給蘇昂添堵的味道呢? 他是拿著也不是,扔了也不是。 干脆往前一跪:“大人,您打我出出氣吧,我皮糙rou厚的,不疼?!?/br> “滾!” 蘇昂把兩截三叉戟抓過來,往地上一摔:“這玩意不值錢!” 咔嚓。 兩截三叉戟深深的沒進了地面,顯然不是凡物,但就像蘇昂說的一樣,這玩意……真的……不值錢。 趙清流把什么都給查清了。 包括這三叉戟。 原來三叉戟是水混元前來都城的路上,看見一個墳?zāi)固貏e華麗,他可沒有瑤國人死為大的理念和想法,直接把墳?zāi)菇o掘了。 掘開墳?zāi)购?,就發(fā)現(xiàn)這桿三叉戟。 當時三叉戟滿身寶光,還沒有徹底斷裂,他以為得到了寶物,卻在使用中斷成了兩截,再也沒有寶物的任何威能了。 干脆,拿出來敲詐蘇昂。 “大人,秋官大司寇前來拜訪?!?/br> 麾下的士卒前來稟報。 按理說,人上門需要先通報,主人說個請字,人才能進入大門,但是以慕容白的厚臉皮,蘇昂都不用看,就知道慕容寶跟在士卒的身后了。 第一,慕容白是進士,同袍們擋不??; 第二,要是慕容白沒跟來的話,士卒稟報的時候可不會這么氣。 很干脆。 直接就是:稟告大人,慕容白那老不死的來了! “來就來了,自己找地方玩去,中午還早著呢?!?/br> 今天,蘇昂可沒心情和慕容白虛與委蛇。 這些天他都習(xí)慣了,慕容白一天三頓飯,午飯晚飯外加宵夜,都跑來蹭rou吃。 他吩咐百里戈給上六卿送rou后,得咧,變成跑來蹭酒喝了…… 等等! 蘇昂光著膀子,剛想繼續(xù)在演武場上練練,就發(fā)現(xiàn)慕容白不是一個人來的。 在慕容白的身后,還有個特別漂亮的妙齡少女。 少女有著吹彈可破的杏仁小臉,身穿一件湖藍色黃玫瑰紋樣的小衫,旎旎的拖著翠青色的暗花荷葉裙。 在慕容白的身后站定了,就好像一朵春風(fēng)吹拂的小荷。 “慕容大人,您這還拖家?guī)Э诎???/br> 蘇昂把衣服穿上,又在山鬼莜的伺候下披上紫荊大氅,打趣道:“這是貴千金?嗯……慕容辰辰?” 慕容白抽搐了下嘴角。 不是!絕對不是! 吃你的喝你的很應(yīng)該,你贏了我六十萬塊金餅! 但拖家?guī)Э谶^來吃你的,老夫在你眼里……好吧,老夫不要臉皮,但老夫還有底限! 慕容白剛想訓(xùn)斥蘇昂一句,身后的少女就笑了,搶先道:“是,慕容,嗯,辰辰見過小武伯大人?!?/br> 好吧,最起碼證明你不是來落井下石的。 帶了‘女兒’來,慕容白不可能沒底線的嘲諷自己。 蘇昂也算開心了點,吩咐山鬼莜讓后廚準備膳食,今天他真心請。 幾人在廳堂落座,因為有慕容白在的關(guān)系,蘇昂沒讓山鬼莜等人坐下,而是自己招待慕容白‘父女’。 精美的小點心被端了上來; 隨后是開胃的小菜。 大餐需要時間去做,等會才能好像流水一樣的送進廳堂,山鬼莜就先放上了碗筷,隨后站在一邊。 一,二,三…… 四! 蘇昂看著山鬼莜上了四副碗筷,但能上桌的,只有他和慕容白父女三個人。 再看山鬼莜,以及慕容白父女的表情。 這一切,好像都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但第四個人,一直沒有出現(xiàn)…… 噠~ 第四副碗筷被人拿起來了。 筷箸夾住了一道小菜,在半空忽的消失,又從虛無的地方噴了出來。 “難吃~~” 蘇昂聽見有人這樣說話,但聲音特別縹緲,好像完全不存在的一樣。 怎么回事? 蘇昂無語的看向慕容白,卻發(fā)現(xiàn)慕容白用小菜配著美酒,喝得美滋滋。 “慕容白大人,您帶了什么人過來?”蘇昂發(fā)問了。 “人?就我們倆啊?!蹦饺莅桌^續(xù)喝酒。 蘇昂緩緩吸了一口空氣:“可是,這里有第四個人。”指了指桌上的第四副碗筷:“看,咱們?nèi)齻€人,可是上了四副碗筷,有人在那邊吃東西?!?/br> “咱們?nèi)齻€人,就該上四副碗筷??!” 慕容白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盯著蘇昂。 對此,蘇昂的心臟劇烈跳動,簡直沒法呼吸了。 什么人? 到底是什么人! 慕容白可是進士文位啊,是什么人,能夠顛覆了慕容白對事物的認知? 慕容白什么都看見了。 但是慕容白竟然覺得,三個人,上四副碗筷是應(yīng)該的! …… “咦?” 忽的有人說話。 一個頭戴八尺長冠的男子顯化身形,看著蘇昂發(fā)笑:“原來開的是百丈文山,小子你不錯啊,怪不得能感知到我了。百丈文山啊,在草原上,都能上可汗鐵騎地字榜的通緝名單了?!?/br> “你是誰?”蘇昂警惕的問道。 必須警惕啊,眼前的男子這么奇怪,唐伯虎卻沒有提醒自己。 這是…… 恩師們都覺得忌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