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逃?我可以往哪兒逃么? 我已經(jīng)出了一頭的冷汗,卻還是知道絕對不能自亂陣腳,只能看著外面這群人一點點搜索過來。 很快玄墨就會過來的!我想著,努力控制我自己的手指頭不做顫抖。 他們繞著每一根樹木一圈,都會特別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還有身手敏捷的人會爬到樹頂去。我看著架勢,恐怕今天他們怎么都不肯善了了。 有什么辦法?我只能耐著性子,使出了拖字訣來。 只希望玄墨趕緊能在他們找到我之前回來。 但很快,他們就找到了我藏身的地方。是逃還是束手就擒?我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繼續(xù)在這兒呆著??梢韵胂螅谶@個地方根本就不可能逃離出去,他們肯定是習慣了在樹林里面跑動的人,根本就不是我這種人可以比得過的。 更何況,我捂著肚子。雖然玄墨一直都沒有明說,我總覺得我的肚子里可能真的已經(jīng)有了玄墨的孩子。 我只能這么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就真的到了我的面前,而后,我從樹木之后站了出來:“哈嘍,你們是在找我么?” 沒想到的是,他們看到我的第一眼卻并不是生氣,而是欣喜若狂。 領頭的那個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將我往前面拖了拖。他們在打量著我,我也在同樣打量著他們。他們臉上帶了面具,赤紅和黑色交纏在一起,看著十分猙獰可怕。 面具的眼睛非常大,快要覆蓋了三分之一張臉來。而剩下的便已經(jīng)都是被嘴唇和鼻子覆蓋。和普通面具不一樣的是,他們的嘴唇是黑色的,透露出了一種邪惡又乖張的味道來。 打頭的那個人看了我一眼用非常蹩腳的漢語沖著我詢問:“葉清儀?” 雖我不曉得他們是從哪兒知道我的名字,心里更是有種說不出的慌張,理智卻是告訴我,最后不要試圖去惹怒他們。 “你們怎么知道?”我嘗試著拖延時間。 在得到了我的肯定回答之后,最前面的這個人身上都被一種愉悅的氣氛給掩蓋了,他走到了我的身邊,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說話一字一頓,應該還是不太習慣用漢語同我交談:“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和我們一起?!?/br> “去干嘛?”很可惜的是,我想要從他的嘴巴中得知任何消息都只是突然,他們已經(jīng)是鐵了心思不想讓我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無奈之下,我只得老老實實得跟著這個人走去。 但同樣的是,我終于有機會看到了這個人背簍中的到底是什么。就像是我剛剛猜想的那樣,他們后面裝著的竟然還真的就是人頭,每一個人頭都是被新鮮割下來的,我能看到這些人頭臉上還保持著痛苦的姿勢,應該是被捆著活活給割下來的。 我不懂為什么有人竟然可以這么狠心,但我知道絕對不能讓他們對我失去耐心。無奈之下,我跟著他們的腳步,就這么朝著建筑而去。 剛到了門口,打頭的人推了我一下,將我給推到了門口,示意我先過去。 我看了一眼領頭人,又看了一眼他的背簍,終究還是有些害怕,只能乖乖得聽從他的指使,就這么朝著里面走去。 我剛到了門口,本來就已經(jīng)被開啟的建筑門又繼續(xù)開始了開啟了。 頭人發(fā)出了一聲激動的喊叫,而后便是一聲又一聲的催促聲音。 我并不是很明白他們的話,只能裝作什么都沒聽到一樣,看著里面。 很快,這幢建筑總算在我面前顯現(xiàn)出了它真正的樣子來。 建筑里面有一個又一個的石臺子,石臺子的四周點了四根蠟燭。而中間放了一個小小的盤子,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東西的到來。 頭人將我給推入了整個建筑的大廳之中,又叫來了其他人,將我給牢牢看守了起來。 那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也恰好是看守我的一員,他的臉上也帶著一個不算是很大的面具,正好趁著他們還在整理的時候,這個小孩子偷偷推拉起了面具來打量我。 “你好?”我嘗試著和這個孩子溝通。 “葉清儀,你呢?”這是我想到的唯一辦法。這個孩子很快就感覺到了我的善意,他朝著我笑了笑。 “嘰里咕嚕?!彼S便說出了幾個無意義的字來,而后便不搭理我了。 我也有些無趣,只能坐到了角落里,繼續(xù)看著他們忙碌。這幾個人陸續(xù)將石頭子四周的拉住都給點了起來,而后將背簍里的人頭一個個都放到了石臺子中間的盤子中。 原來人頭竟然是這個作用! 這些人沒有絲毫的害怕,已經(jīng)是完全習慣了做這些事情,很輕易就將所有的人頭都給放到了石臺子上。我粗粗估計大概快有百來個人頭。 最近好像也沒聽說哪兒有什么不平凡的事情發(fā)生?。窟@些人竟然膽子這么大,竟然殺了這么多人。我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冒著寒氣。 外圈的人頭是男人人頭,看上去年紀大點,到了里面的是年輕一點的女孩子,而后又是男孩子的頭,層層疊疊,大致數(shù)去快有七八層的人頭。 待得所有的人頭都到了位置上之后,頭人終于站起身來,朝著我的方向而來,似乎是想要對我說什么。 我頓時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這些人到底為什么要將我?guī)У竭@個地方來。 他走到了我的身邊,盤腿坐下:“終于等到你了。” “你是不是知道我有什么用?”我大著膽子嘗試著和他溝通,只希望能從他的嘴中挖出什么消息來。 果然就像是我預料的那樣,他點點頭:“我想,你大概也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我們這一族的人已經(jīng)等待了你快兩千年的時光。我以為我這一輩子也要白等了,沒想到竟然讓我盼到了你?!?/br> “你們也是那個部落的人?”我試探著詢問。 他不回答,只是深深得看了我一眼。 而后便是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圍繞著這些痛苦哭泣的人頭載歌載舞。 我聽著他們的聲音里面似乎有愉悅,又似乎有期盼。他們到底在等待著什么? 我也不是沒想著要逃跑,只是那個小孩子一直都在看守著我,頭人也為了防止我可能逃跑,特意將我給捆了起來,雙重保險之下我根本無法逃脫。 待他們整整唱完了幾首歌之后,最之前的人才走到了我的身邊,半跪著:“謝謝您的到來?!?/br> 明明之前還對我沒那么尊敬,忽然之間又那么尊敬,讓我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你們到底想要干嘛!”隨著他的動作,我心中的慌張越來越盛,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馬上就要發(fā)生在我身上一樣。 他沒有回答我。 我眼前的世界一點點開始變化,我很快就明白了為什么他們要這么說。 只見在我的面前,昏黃的蠟燭照耀之下,伴隨著猙獰的人頭和猙獰的面具,整個建筑都開始晃動了起來。有什么東西在咆哮著,嘶吼著,想要從建筑底下翻涌出來。 而即使他們是帶著面具的,我還是能夠感覺到他們身上小小的興奮,就好像一直都在等待著什么事情的發(fā)生。 我面前的地板很快就裂成了兩塊,那些人頭應該已經(jīng)是死亡的,石頭子卻好像是有特殊的能力,又賦予了他們活著的能力。 那些本來一直都是閉著眼睛沒有動靜的人頭忽然都睜開了眼睛,長大了嘴巴,開始無聲嘶吼咆哮,他們想要掙脫開這個石臺子的束縛,一切卻只是徒勞,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 石臺子甚至還能吸取這些人頭的生命力,原本都是新鮮的人頭忽然一點點就開始萎縮,干硬。即使是這樣,他們還是保持著嘶吼的狀態(tài),一直都處于掙扎之中。 我看著這樣的情況瑟瑟發(fā)抖。這些人即使是死了都沒有辦法逃脫這里,那么身為一個被到處追殺的我,又會面對什么樣的下場? 我眼睜睜得看著這些人頭很快就被吸收干凈,他們終于不再有了動靜,眼睛卻還一直都是死死得瞪著,很快又化為了飛灰,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這個石臺子邊上的四根蠟燭也同時熄滅,就好像從來沒有被人給點燃過一樣。 不知從什么地方吹過來了一陣風,很快就將石臺子上面的飛灰給吹走,上面頓時干凈得又如同我剛剛開始看到的一樣。 底下的嘶吼聲音也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從裂了的地面之中有什么東西一直都在掙扎咆哮著想要翻涌出來。 我等了不知多久,終于看到了從地底下升騰而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