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最近時小凡確實又開始加班了。

    從那次工作室解散危急之后，這些年他確實很少再這么長時間加班。

    難道，真的是因為錢的壓力？

    “孟周翰是一張頭彩彩票。”蘇禾說，“中頭彩躺贏確實很讓人艷羨。不過，跟一張彩票有什么可比的？”

    孟周翰：……你說我是什么？

    蘇禾放下平板，認認真真的看著他，“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過在我看來，你年輕英俊，名校畢業(yè)，又有才華又肯實干，還有我這么個優(yōu)秀的女朋友。無非就是沒中彩票而已，比孟周翰強太多了?！?/br>
    孟周翰：……

    孟周翰氣得口不擇言，“就算我——就算他是一張彩票……150億的頭彩彩票，給你你不要？你不覺得自己很虛偽嗎？”

    “哦，我說錯了?！碧K禾認真糾正，“他是一張已經(jīng)兌過的彩票，他本人沒什么價值。”

    孟周翰怒氣反笑，“你們眼里，但凡有錢人就一定是拼爹了吧。”

    ……時小凡這是在真情實感的替孟周翰抱不平了。

    蘇禾莫名也有些煩躁。不過，如果時小凡是想和她講道理，那她倒也不比客氣。

    在她不自覺的情況下，語氣已經(jīng)冷酷起來，“別人未必，但他拼爹那是一定的。如果一個人的人生理想是賺錢，那么大概率他一輩子賺到的錢摞起來，也到不了孟周翰出生時的高度。他的起點比別人的終點還高，這不是拼爹是什么？”

    “所以孟周翰就只是有錢？那他開的手游公司，他建的網(wǎng)絡平臺。他控股投資的那些什么什么公司電影……”

    “除了出錢，他還做過別的貢獻嗎？”

    “眼光，還有他的眼光。他把控潮流的能力，對技術變現(xiàn)的前瞻眼光……”

    “——除了出錢，他還做過別的貢獻嗎？”

    孟周翰：……你什么意思！以為出錢就不需要能力的嗎？

    “什么年代了，誰兜里還沒個十萬百萬塊？你能精準的把錢投到正確的領域嗎？年利二十倍，你做得到？”

    蘇禾嘆了口氣，“大部分人，都沒有隨時從兜里掏出十萬一百萬的能力?！?/br>
    “騙誰啊，家庭資產(chǎn)中位數(shù)都接近200萬了！”

    “那是他們住的房子的估值?！碧K禾說，“假設你眼前有個發(fā)財機會，只要投資50萬，有30%的概率能翻到1000萬，但70%的概率打水漂。從純數(shù)學的角度看，這投資是值得的。但普通人和孟周翰的區(qū)別在于，孟周翰隨手就能掏出50萬扔進去，賺了是大賺，虧了也不心疼。而普通人就得考慮，這30%的概率值得我賣房子冒70%流落街頭的風險嗎？最后普通人放棄了，而孟周翰拿到了1000萬——你覺得，這是因為孟周翰比較有眼光嗎？”

    孟周翰張了張嘴，“一次可以靠賭贏，他次次都能贏算什么？”

    蘇禾淡定的反駁，“他也未必次次都能贏，只不過除非他輸一次大的，不然不論他自己還是別人，都未必覺得他有輸。說不定他是在打·老·虎·機扔錢玩兒呢。錢生錢的游戲，孟周翰們天生就是贏家，規(guī)則如此，這沒什么可說的。何況，他玩得確實不錯?！?/br>
    “……”孟周翰忽然好像意識到了什么，“你看不起錢生錢的游戲？”

    蘇禾：……重點在這里嗎？

    錢生錢的模式多了去，賭|博是，龐氏騙局也是。熱錢炒作加杠桿、堆泡沫，層層騙人接盤也是。

    相較而言，孟周翰做投資，動畫、游戲、網(wǎng)絡平臺都踏踏實實做起來了，玩的是最有益的錢生錢。實際上她對他根本就沒什么惡感，就是個沒什么交集的陌生公眾人物罷了。

    但是——

    “也沒什么看不起的。”她不覺也有些上了頭——但她覺得這不怪她，“沒錢什么都做不成，別人掏錢給我做研發(fā)，我研發(fā)出產(chǎn)品利潤歸他。然后他拿這些錢回頭再掏給我，繼續(xù)支持我做研發(fā)。一番循環(huán)下來，他的錢生了錢，我有錢可以持續(xù)不斷做研發(fā)，我們各得其所，有什么不好？”

    “就是啊，有什么不好？你沒錢做研發(fā)，我掏錢給你，你做出了成果——你敢說你的成果里，我就沒有一點貢獻？”

    蘇禾：……果然還是在記恨她說“除了出錢，沒任何貢獻”。

    你說他對孟周翰這么真情實感干嘛啊。

    “那如果你拿了利潤，不肯再出錢給我做研發(fā)了呢？”

    “……只要你有盈利能力，肯定就不缺投資者?！?/br>
    “所以你投資我，是為了利潤。”

    “這不是廢話嗎？沒有利潤扔錢打水漂嗎？”孟周翰頓了頓，又補充，“但有些利潤是長遠的、未知的，這會兒就看個人的眼光了?！?/br>
    蘇禾懶得辯解說很多利國利民、推動社會進步的東西，根本就不盈利——或者說你非要拿來給投資者盈利，只會妨害公眾利益和社會進步。比如說修路。

    她只冷漠的反問，“所以，實現(xiàn)盈利的是我呢，還是你呢？”

    “……”孟周翰愣了一愣。他感覺十分糟糕，不覺就自我防衛(wèi)起來，“反正有盈利能力的又不止你一個，但偏偏是你獲得了投資，你不該感激我嗎？”

    “這就是討厭之處了?！碧K禾說，“明明盈利的是我，偏偏還得是我感激你。畢竟——我這種人百萬年薪隨便雇嘛。但我能搞研發(fā)。而除了有錢，你還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