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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這種很不科學(xué)的熟悉感,注定會在看到對方賬戶余額的那一瞬間灰飛煙滅。 孟周翰當(dāng)初查了3張銀行卡總共查出不到6000塊的感覺, 在打開孟周翰的微聊錢包那一瞬間,時小凡也感受到了。 他豆著眼睛數(shù)了整整三遍。 是的, 沒錯, 6位數(shù)。 ——這廝的“零錢包”里, 放著他整整兩年工資!可能還多個千把塊。 時小凡:階級仇恨, 這是赤|裸裸階級仇恨! “你知道你錢包里有多少錢嗎?”時小凡動動手指,發(fā)去消息。 “又沒查過, 我怎么會知道?”對方發(fā)來語音,片刻后,“我倒是知道你賬戶里有多少錢,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 時小凡心想不就是5000塊嗎?少見多怪。加上當(dāng)月工資2萬塊,對大部分人來說都夠花一陣子了。只要盡快找到新的工作, 就能安穩(wěn)的周轉(zhuǎn)起來。比起剛剛開始工作的應(yīng)屆畢業(yè)生和身無分文來到這個城市打工的農(nóng)民工, 已經(jīng)強太多了。 不過想想他中途出了車禍, 又剛和許成飛吵過架, 許成飛未必肯老老實實把工資發(fā)給他。 而孟周翰本人, 也不像是能很快找到工作的模樣……何況, 他還是個零花錢70多萬的紈绔。 還是不要懟他了。 “你確定要我轉(zhuǎn)一半對吧?” “你要能全轉(zhuǎn)過來我也沒意見。”孟周翰其實是想全要的, 不過微聊轉(zhuǎn)賬好像有上限。他又沒特地去提升過額度,估計能轉(zhuǎn)一半就不錯了。萬一轉(zhuǎn)得多了被當(dāng)詐騙或者盜號鎖賬戶,不還得費力去處置嗎?不如一開始就少要一些。 “這可是從你的賬戶向我的賬戶轉(zhuǎn)錢, 你確定要轉(zhuǎn)這么多?”時小凡總覺得憑空給自己轉(zhuǎn)幾十萬塊,天降餡餅不勞而獲,很有罪惡感。 “就一個零錢包,你不用這么啰嗦吧!”孟周翰覺得跟窮鬼打交道太麻煩了,“我保證換回來之前就能全花掉?!?/br> 時小凡忽然想起以前聽過的某個八卦。 “……萬一到時候你把錢花完了,身體換回去了,又起訴讓我歸還,那我豈不是很倒霉?” 孟周翰:…… 孟周翰:你們窮鬼的思路都這么齷齪嗎?! 當(dāng)然事實上類似的案例,確實都是他們這些有錢的敗類干的就是了。 “你寫個備注不就解決了。”片刻后又有些介懷,語氣不覺軟和了些,“而且……我形象也沒這么糟糕吧?” “這種事還是別問別人了吧,你自己心里要有數(shù)?!睍r小凡很快就cao作妥當(dāng),“20萬已轉(zhuǎn),剩下161455.80元明天再轉(zhuǎn)過去?!?/br> 孟周翰心想你也不用精確到小數(shù)點吧。 片刻后錢已到賬,孟周翰看著備注里那行“精神損失賠償費”,默默的咽下嘴里的漢堡,默默的的點開備注,給他改名成“我的錢包”。 ——這個人休想從他身上得到任何友誼,休想! 。 蘇禾拖著行李走出地鐵站。 在淺川這種無冬區(qū)待得久了,季節(jié)感就會變得混亂。11月日均20多度的天氣下,日常長袖衫出行毫無障礙。最多在外面套一件稍厚點的大衣。以致于她都忘了秋冬季的正常衣著。 出機場空調(diào)區(qū)進(jìn)地鐵站的時候,她就覺出來者不善,趕緊翻出備用的衣服套在襯衣外。結(jié)果從地鐵站里一走出來,也還是不出所料的被凍僵了。 ——江城正在飄小雨,14度的陰雨天不至于陰冷入骨,但也寒氣侵膚,鉆到肌rou|縫兒里了。 外面沒人來接她。 本來鄭瑩穎說要來接,蘇禾還奇怪呢——她這么閑的嗎,怎么忽然就要來接機——果然昨天半夜就又接到采訪任務(wù)被扔去漢東出差了。據(jù)說要明天下午才能回來。 蘇禾打了個電話回家,告訴父母她落地了。然后跺著腳哆哆嗦嗦去攔出租車,實在沒力氣走到公交站了。 仔細(xì)想來往年回江城,除非是來參加什么學(xué)術(shù)會議,否則都是和時小凡一道。 ……但就算自己回來,他也都會提前幫她查好天氣溫度,提醒她帶什么衣服。以致于她這么穩(wěn)妥的人,居然連出行前查天氣這種基本cao作都時不時就忘掉。 早知道就該從時小凡衣柜里拿他一件沖鋒衣。輕薄防風(fēng),還能抵御潮寒。她穿過一次就覺得,這衣服太舒服了。就是他的肩膀太寬了,套在她身上就像一只大口袋。她總是說要給自己也買一身,實際總是一回頭就忘了——淺川的冬天太短了,真正寒冷的日子也就沒幾天。所以下一次也還是得穿他的。 穿著穿著,其實也就習(xí)慣了。 回到家泡了個熱水澡,陪父母吃過午飯,他們各自回去上班,就剩她一個人窩在臥室里。 她回江城的名目是來面試。 ——實際上也確實是來面試的。 她初步選定的三個博士后站點,最先開始面試的那個就在江城。時小凡出車禍前,她曾想要跟他商量,但他一出車禍就耽擱了。本來她并不覺得這是什么大問題——她不太可能一輩子都研究同一個課題,同樣也不太可能所有學(xué)習(xí)、研究、工作場所都在同一個城市。 何況博士后只是一個階段,出站之后去找工作,才有可能長久留在同一個地方。 她和時小凡同樣都來日方長,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在一起,大可不必在二字打頭的年紀(jì)就計較朝朝暮暮。